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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岛-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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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需要。
10月26日那天,在打猎途中,赫伯特照例跟吉丁·史佩莱谈起枪弹问题和工程师的推论。他说:
“可是,史佩莱先生,假如遇难的人在岛上登了陆,他们竟会一直没有到‘花岗石宫’附近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假如他们还在这儿,当然很奇怪,”通讯记者答道,“可是倘若他们已经不在这儿,那就不奇怪了!”
“那么你认为这些人已经离开荒岛了吗?”赫伯特反问了一句。
“很可能是这样的,孩子。假如他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长,尤其是他们还在这儿的话,他们总会暴露行踪的。”
“可是假如他们能够离开这儿,”少年说,“那么他们就不能算作遇难的人了。”
“不错,赫伯特,他们至少是所谓临时的遇难人。很可能是风暴把他们吹到岛上来的,只是他们的船只并没有损坏,因此风暴一过,他们就又走了。”
“我觉得有一点是事实,”赫伯特说,“史密斯先生好象是害怕岛上有人,而不是希望岛上有人。”
“一句话,”通讯记者答道,“常到附近的海上来的只有马来人,而这些人都是恶棍,最好躲开他们。”
“史佩莱先生,”赫伯特说,“也许有一天我们可能发现他们登陆的痕迹吧。”
“那当然,孩子。只要找到一个遗留下来的帐幕,或是一堆灰烬,我们就可以追踪了,这就是我们要在下一次探险中寻找的东西。”
谈话的这天,他们是在慈悲河附近的森林里。这儿的树林特别优美。在一些树木之间,屹立着几棵几乎高达二百英尺的松树,新西兰的土人把这种松树叫做卡利松。
“我有一个主意,史佩莱先生,”赫伯特说。“假如爬到一棵卡利松上去,周围的景物就能够看得更远更宽了。”
“主意倒很好,”通讯记者答道,“可是这么高的树,你爬得上去吗?”
“不妨试试看。”赫伯特回答说。
这个行动矫捷的孩子纵身一跳,就上了头几档树枝。由于树枝交叉得当,要攀登这棵卡利松并不团难。几分钟以后,他已经爬到树顶,高居在广阔的绿色平原之上了。
在这个居高临下的地方,他看遍了整个海岛的南方,从东南的爪角直到西南的爬虫角。富兰克林山高耸在海岛的西北,把很大一部分地平线遮住了。
在这巍峨的了望台上,赫伯特可以看见岛上所有还没有勘察过的地方,这些地方都可能成为他们所怀疑的那些陌生人的藏身之处。
少年仔细地观察着。海上什么也没有,不论是水平线上,还是海岛的周围,都看不见船只。可是,有一段海岸被很多树木挡住了,因此也可能有一只船在那里——特别是当它失去桅杆,靠近海岸的时候,赫伯特就更没法看见它了。
远西森林里也看不见有什么东西。树木形成一道无法穿透的屏障,广达好几平方英里,密得连一点空隙都没有。甚至要想顺着慈悲河一直看上去,或是要确定它的源头在深山的哪一部分也不可能。也许还有其他的小河往西流去,可是看不见它们。
退一步说,即使赫伯特把所有的宿营痕迹都忽略了,难道他连一缕轻烟都看不见吗?在明朗的大气里,就是一丝丝极其淡薄的轻烟,也是非常容易觉察到的。
一刹那间,赫伯特仿佛觉得西方有一缕淡薄的轻烟,可是定睛一看,就证明自己看错了。他尽量观看四面八方,他的眼睛是非常敏锐的。但是肯定地说,那儿什么也没有。
赫伯特从卡利松上爬下来,这两个猎人回到“花岗石宫”里来了。赛勒斯·史密斯听了少年的报告以后,摇了一下头,一句话也不说。显然,在彻底搜查全岛以前,还不能给这个问题下结论。
两天之后,10月28日,又发生了一件没法理解的事。
赫伯特和纳布沿着海岸,在离“花岗石宫”大约二英里的地方散步,他们碰巧捉住一只鼍龟目的美丽标本。这是一只米达斯种可以食用的绿海龟,这个名称的由来是因为它的壳和肉都是绿色的。
海龟从乱石堆中向海里爬的时候,被赫伯特看见了。
“帮帮忙,纳布,帮帮忙!”他喊道。
纳布跑了过来。
“多好看的家伙!”纳布说;“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捉住它呢?”
“这还不容易?纳布,”赫伯特答道。“只要把它翻过来,它就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啦。拿着你的鱼叉,我怎么做,你也怎么做。”
这个爬虫发觉遇到危险,就把头和脚往硬壳和腹甲里一缩,象一块石头似的一动也不动。
赫伯特和纳布把棍子插到海龟身子下面去,两个人一齐使劲,一下子就把它翻了过来。这只长达三英尺的海龟,体重至少有四百斤。
“真好!”纳布喊道;“潘克洛夫瞧见之后一定要高兴死了。”
的确,潘克洛夫一定会从心里高兴的,因为这种海龟吃的是海藻,肉味极其鲜美。这时候,海龟的脑袋露出来了,它的头部有很长的上颚骨,前边又小又扁,从隐藏在上颚骨下的巨大颞窝开始,脑袋就逐渐粗大起来。
“现在,该怎么处理我们的俘虏呢?”纳布说。“我们没法把它拖回‘花岗石宫’去!”
“反正它翻不过身来,就把它留在这儿吧,”赫伯特回答说,“回头我们再驾着大车来把它拉回去。”
“这个主意好极了。”
赫伯特又不厌其烦地在海龟两旁砌上石头,把它夹在当中,以防万一;纳布认为不必多此一举。然后,这两个猎人就沿着退潮以后露出来的海滩回“花岗石宫”去了。赫伯特想使潘克洛夫惊异一下,因此对他们在沙滩上翻倒一只可作为“上等海龟标本”的事,故意一字不提。两个钟头以后,他和纳布驾着大车又回到他们放龟的地方,然而,那只“上等海龟标本”却不见了!
纳布和赫伯特起初面面相觑,然后他们又四处看了一下。不错,海龟就是放在这里的。少年还找到了他用来夹海龟的那些石头,因此他敢肯定没有搞错。
“好吧!”纳布说,“那么,海龟是能自己翻身的了。”
“也许是的。”赫伯特答道,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呆呆地对着沙滩上的石头发楞。
“潘克洛夫要不高兴了!”
“史密斯先生对于海龟怎么会失踪的,大概也要觉得不好解释了。”赫伯特暗自想道。
“听着,”纳布怕人笑话,打算不再提起,”我们不谈这个。”
“不成,纳布,我们非谈不可。”赫伯特回答说。
大车现在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两个人拉着空车向“花岗石宫”走去。
工程师和水手正在造船工地上干活,赫伯特回来后就把经过情形叙述了一遍。
“唉!傻瓜!”水手喊道,“至少丧失了五十顿饭!”
“可是,潘克洛夫,”纳布答道,“海龟不见了可不能怪我们。我已经说过,我们把它翻过个儿来了!”
“那就是你们翻得不够彻底!”顽固的水手说。
“不够彻底!”赫伯特大声说。
于是他又把怎么小心地用石头把海龟砌在中间的事说了一遍。
“那真奇怪了!”潘克洛夫答道。
“史密斯先生,”赫伯特说,“我认为海龟只要身子仰过来,是绝对爬不起来的,尤其是大海龟,是不是?”
“是的,孩子。”赛勒斯·史密斯说。
“那它怎么会跑掉的呢?”
“你们把海龟留在离海多远的地方?”工程师问道,他停止了工作,思索着这件事情。
“不到五十英尺。”赫伯特答道。
“当时是低潮吗?”
“是的,史密斯先生。”
“好了,”工程师回答说,“海龟在沙滩上办不到的事,在水里也许是办得到的。涨潮的时候,它能翻过身来,然后它就不慌不忙地回到大海的深处去了。”
“啊,我们真是傻瓜!”纳布大声说。
“不错,刚才我就是这样称呼你们的!”水手回了一句。
赛勒斯·史密斯这样解释当然是合情合理的。可是他自己认为这样解释正确吗?恐怕不见得。
第二章
10月29日,树皮平底船完工了。潘克洛夫按照自己的保证,在五天之内,造成一艘轻舟,船身是用“克来金巴”树的柔韧细枝编成的。这只小船共有三个座位,一个在船尾,一个在中间,用来保持船身的平衡,一个在船头。此外还有两个桨架和一个掌握方向的尾橹。全长十二英尺,重量不到二百斤。
想让它下水是极其简单的。平底船被带到海滨来,放在“花岗石宫”前面的沙滩上,潮水一涨,它就浮起来了。潘克洛夫马上跳上船去一面摇起橹来,一面夸奖这只船,说对大家再适合也没有了。
“哈哈!”水手喊道,他不能不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高兴。“我们可以用它周游……”
“全世界?”吉丁·史佩莱问道。
“不,全海岛。再找一些压仓的石头。竖一根桅杆,过几天史密斯先生再给我们做一面帆,我们就可以耀武扬威地出航了!史密斯先生,还有你,史佩莱先生,还有你,赫伯特,还有你,纳布,你们要来试试我们的新船吗?来呀!看看它能不能把我们五个人都载起来!”
这的确有一试的必要。潘克洛夫马上通过一条岩石间的水道,把平底船摇到岸边来。他们商量妥,当天沿着海岸一直划到第一个海角,也就是南部岩石的尽头,作一次试航。
他们上船时,纳布喊道:
“你的船有点漏水呢,潘克洛夫。”
“不要紧,纳布,”水手答道;“木头自己就会密合的。两天之内,连一条缝都不会有,那时候,我们船里的水就要比醉鬼胃里的水还要少了。跳进来!”
他们马上都坐下来,潘克洛夫荡开了桨。天气很好,海面上风平浪静,简直和湖水一样。因此航行中非常安全,好象在平静的慈悲河上逆流而上似的。
纳布掌着一支桨,赫伯特掌着另外一支,潘克洛夫坐在船尾摇橹。
水手首先穿过海峡,把船摇到小岛的南端。一阵微风从南面吹来。不论在海峡里还是在碧绿的大海上,都没有翻腾的巨浪。海面上滚动着长长波条,但是由于船载很重,船上的人几乎没有丝毫感觉。他们划到离岸约有一英里半的地方,打算好好地看一下富兰克林山。
看完以后,潘克洛夫又回到河口。平底船接着就沿岸航行,海岸一直伸向尽头的海角,把整个的潦凫沼地都遮住了
这个海角离慈悲河将近三英里,由于海岸线十分曲折,因此距离才有这么远,他们决定划到尽头去,必要的时候,还要更远一些,以便大概地观察一下直到爪角一带的海滨。
平底船绕过潮水开始淹没的礁石,沿着曲折的海岸航行。峭壁由河口逐渐向海角倾斜下来。它是由花岗石形成的,东一堆西一堆零乱地散布着,和眺望岗的峭壁完全不同,而且看起来非常荒凉,好象曾有人在这里开采过大量山石似的。从森林里向外突出的这段长达二英里的陡峭的海角,没有任何植物,看起来好象一只从枝叶茂密的衣袖里伸出来的巨大手臂。
平底船在双桨的推动下,顺利地前进着。吉丁·史佩莱一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笔记本,把海岸的轮廓鲜明地画了下来。纳布、赫伯特和潘克洛夫一面聊天,一面观察他们的这部分新领土;随着平底船向南前进,颚骨角的南北两个部分也好象移动起来,把联合湾包围得更紧了。
赛勒斯·史密斯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凝神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疑虑,好象在观察一个陌生的地方。
平底船前进了三刻钟以后,到达了海角的顶点。潘克洛夫正打算掉转船头,赫伯特突然站起身来,指着一件黑色的东西说:
“那边海岸上有个什么东西?”
大家都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怎么,”通讯记者说,“的确有东西。象是一只破船的残骸,一半陷在泥沙里。”
“啊!”潘克洛夫喊道,“我明白了!”
“什么?”纳布问道。
“木桶,木桶,也许还满装着东西呢。”水手回答说。
“靠岸,潘克洛夫!”赛勒斯说。
他们划了几桨,平底船就进入一条小河,船上的人跳上岸去。
潘克洛夫没有猜错。那儿有两只木桶,半埋在沙里,可是,还紧紧地绑着一只大箱子。这只箱子由木桶浮力支持着,起初在水面飘浮,后来就搁在海滩上了。
“那么,在荒岛上有过遇难的船了。”赫伯特说。
“很明显。”史佩莱答道。
“可是箱子里是什么?”潘克洛夫忍不住问道。“箱子里是什么?锁着呢,没关系,把它砸开!好吧,用石头……”
水手举起一块沉重的石头,正打算把箱子的一面砸破,可是工程师抓住了他的手。
“潘克洛夫,”他说,“你能再忍耐一个钟头吗?”
“史密斯先生,你想,也许这里面有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呢!”
“我们会拿出来的,潘克洛夫,”工程师说,“可是交给我,不要把箱子毁了,我们可能用得着它。我们应该把它带回‘花岗石宫’去,到了那儿不必打坏,很容易就可以打开了。这个箱子带起来也不费事,既然它已经漂到这儿来,不妨再让它漂到河口去。”
“说得对,史密斯先生,我又错了,不过人有时总不能克制自己。”水手说。
工程师的意见很正确。的确,这只箱子既然需要两只空桶把它浮起来,无疑是很沉重的,把箱子里所盛的东西全装到平底船上去恐怕会载不动。因此,最好还是在水面上把它拉到“花岗石宫”前面的海滩去。
这只箱子是从哪里来的呢?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留神地察看了一下周围,又视察了一下几百步以外的海岸,再也找不到难船的其他遗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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