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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岛-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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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罪犯们再上这儿来呢?”赫伯特说。
“孩子,”潘克洛夫回答说,“他们即使在这里找不到它,也会很快就在‘花岗石宫’的沙滩上找到它的!反正当我们不在的时候,没有任何办法能拦阻他们把船抢走!因此,我同意史佩莱先生的意见,还是把它留在气球港。不过,如果等我们回来以后,还不能肃清这帮流氓的话,那时候我们就要谨慎些,把船放到‘花岗石宫’附近去,等到不怕再有什么讨厌的骚扰的时候,再另作打算。”
“对,就这样决定了。我们走吧!”通讯记者说。
潘克洛夫、赫伯特和吉丁·史佩莱回到“花岗石宫”以后,把全部经过都告诉了工程师,工程师对他们目前的办法和将来的打算,都表示同意。他还答应水手,要勘探一下小岛和海岸之间的海峡,看看能不能利用水闸,在那里开辟一个人工的港口。要是能够办到,那么,乘风破浪号就将永远摆在移民们的眼前,随时可以照管它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把它锁起来。
当天晚上,他们打了一个电报给艾尔通,要求他从畜栏带两只山羊来,因为纳布想使它们适应高地的水土。奇怪的是,这次与平时不同,在电报发出后,艾尔通并没有回电。工程师不禁诧异起来。但是也可能当时艾尔通不在畜栏里,甚至他已经动身回“花岗石宫”了。事实上他到畜栏去已经有两天,临行预先约定在10日晚上,至迟在11日早上回来。于是移民们在眺望岗上等待着艾尔通。纳布和赫伯特甚至一直迎到桥边,打算一看见他们的伙伴,就放下吊桥。
可是直到晚上十点钟,还是没有艾尔通的信号。于是,大家主张最好再打一个电报,要求对方立刻回答。
然而,“花岗石宫”的电报铃还是没有响声。
居民们非常不安。出了什么事了?是艾尔通已经不在畜栏里,还是他依然在那里,但是不能自由行动了呢?他们可以在这茫茫的黑夜里到畜栏去吗?
大家商量了一下。有的主张去,有的主张不去。
“可是,”赫伯特说,“也许是电报发生了故障,通报不灵了吧?”
“那也可能。”通讯记者说。
“等到明天吧,”赛勒斯·史密斯说。“的确,艾尔通可能收不到我们的电报,我们也可能收不到他的。”
他们等待着,自然,他们的心情是非常焦急的。
第二天,11月11日,大亮的时候,史密斯又打了一次电报,还是没有回音。
他接着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到畜栏去!”他说。
“全副武装!”潘克洛夫补充道。
大家马上想到,“花岗石宫”里不能不留人,决定让纳布看家。纳布把伙伴们送到甘油河畔,把吊桥扯起来,然后躲在一棵树后面,等待他们或是艾尔通回来。
要是海盗们突然出现,要夺路过来,纳布可以开枪阻止他们,万一阻挡不住,最后还能躲到“花岗石宫”去,只要把升降梯一吊起来,他就可以安如磐石了。
赛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莱、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四个人到畜栏去,如果找不到艾尔通,他们就到附近的森林里去搜索。
早上六点钟,工程师和他的三个伙伴跨过甘油河,纳布藏在左岸的一个顶上长满龙血树的小丘后面。
居民们离开眺望岗的高地,径直走上畜栏路。他们扛着枪,哪怕遇到最小的敌对行动,都随时准备开枪。两支步枪和两支滑膛枪都已装满了子弹。
路的两旁都是密林,罪犯们到处都可以藏身,加上他们还有武器,敌人的确是可怕的。
移民们走得很快,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托普在前面引着路,有时候一路奔跑,有时候钻到森林里去,可是始终保持安静,好象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他们相信这只忠实的狗是不会使他们突然受到惊吓的,只要稍微有一些危险,它就会大叫起来。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继续前进,路旁就是从“花岗石宫”通往畜栏的电报线。走了将近两英里,他们还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解释疑问的地方。电报杆好好的竖在地上,电线也照常拉着。可是,这时候工程师发现电线好象松了,一路领先的赫伯特走到第七十四号电线杆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喊道:
“电线断了!”
伙伴们连忙赶上前去,来到少年站脚的地方。只见电线杆横倒在路上,连根拔起来了。疑问突然得到了解答,显然,“花岗石宫”和畜栏两处打出的电报都没有收到。
“这根电线杆不象是被风刮倒的。”潘克洛夫说。
“不错,”吉丁·史佩莱说。“齐根的土都被挖起来了,这是人们用手拔起来的。”
“还有,电线也断了。”赫伯特指着断线补充道。
“是最近破坏的吗?”史密斯问道。
“是的,”赫伯特回答说,“肯定是不久以前才破坏的。”
“到畜栏去!到畜栏去!”水手大叫道。
居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花岗石宫”和畜栏的中间,还要走二英里半。他们加快了速度,急急在前赶去。
的确,可能畜栏里出了什么事了。固然艾尔通打出的电报可能没有收到,但是他的伙伴们考虑的却不是这个。更使人难以理解的是:艾尔通答应在前一天晚上回来,结果却没有回来。一句话,切断“花岗石宫”和畜栏之间的联系不会是没有用意的,而这个破坏联系的人除了那些罪犯以外,还有谁呢?
居民们急急忙忙地向前赶去,每个人心里都感到十分焦急。他们衷心地喜爱这位新来的伙伴。他们会不会发现他被从前的党羽亲手杀害了呢?
他们不久就来到一处地方,这里路旁有一条小河,河水是从红河里流出来的,它成了畜栏牧场的水源。这时他们脚步慢下来了,为的是免得在必须战斗的时候,喘不过气来。他们的手指都扣着枪的板机。大家注视着四面的森林。托普阴沉沉地咆哮着,似乎预告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了。
终于,从树木中间露出了畜栏的栅栏。看不见有什么破坏的痕迹。大门还是照常关着。畜栏里静悄悄的,既听不见平日咩咩的羊叫,也听不见艾尔通的吆喝声。
“我们进去吧。”赛勒斯·史密斯说。
工程师住前走去,他的伙伴们在二十步以外跟着他,仔细警戒着,随时准备开枪。
史密斯拔开门上的内闩,正打算推进去,这时候,托普忽然大叫起来。只听见“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一颗子弹打中了赫伯特,他立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第七章
潘克洛夫一听见赫伯特的喊声,连忙跑过去,手里的枪也扔在地上了。
“他们把他打死了!”他叫道。“我的孩子!他们把他打死了!”
赛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也向赫伯特跑来。
通讯记者听了一下,打算确定可怜的少年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
“他还活着呢,”他说,“可是必须把他送到……”
“送到‘花岗石宫’去吗?那不可能!”工程师答道。
“那么,就抬到畜栏里去!”潘克洛夫说。
“赶快。”史密斯说。
他绕过栅栏的左角,就在那里,他发现一个罪犯正端枪对着他,一枪开来,打穿了他的帽子。工程师不等他开第二枪,就一刀刺进他的心口,这一刀比他开枪打的还要可靠些。说时迟,那时快,罪犯就倒在地上了。
这时候,吉丁·史佩莱和水手翻过栅栏,跳进围栏,拉开里门的门杠,跑进空屋去,不久以后,可怜的赫伯特就躺在艾尔通的床上了。过了一会儿,史密斯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水手看见赫伯特晕过去,感到万分悲痛。他抽噎一阵哭—阵,一会儿又拿脑袋撞墙。工程师和通讯记者都没法使他平静下来。他们自己也悲痛得说不出话了。
然而,他们也知道,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把眼前这个可怜的受苦的孩子从死亡的边缘救活过来。吉丁·史佩莱的一生中经历过许多周折,因此掌握了一些医药常识。他什么都懂得一点,他曾经有好几次不得不医治刀伤和枪伤。在赛勒斯·史密斯的帮助下,他开始对赫伯特进行必要的治疗。
通讯记者一上来就楞住了,因为赫伯特躺在那里完全失去了知觉;许由于流血过多,也许是枪弹力量过猛,打在骨头上,由于激烈的震荡而引起“休克”的缘故。
赫伯特面色惨白,史佩莱摸着他的脉搏,感到非常微弱,每隔很长时间才跳动一次,好象就要停止了似的。
病情是严重的。
他们解开赫伯特的衣裳,使他露出胸膛,用手帕止住血液往外流,然后用冷水洗擦他的心口。
赫伯特的伤口是一个椭圆形的窟窿,它的部位在胸膛以下,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之间,枪弹就是从这里打进去的。
接着赛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莱让可怜的少年翻过身来;翻身的时候,少年微弱地呻吟了一声,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他临终前的叹息了。
赫伯特的背后还有一处创伤,伤口染满了鲜血,这是枪弹穿出去的地方。
“谢天谢地!”通讯记者说,“枪弹不在身体里边,我们用不着把它取出来了。”
“可是心脏呢?”史密斯问道。
“没有碰到心脏;要是碰到的话,赫伯特早死了!”
“死了?”潘克洛夫哼了一声。
水手只听见通讯记者所说的最后两个字。
“没有,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没有!他没有死。他的脉搏还在跳动。他还呻吟了一声呢。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你还是平静一些吧。我们非常需要沉着。不要闹得大家都沉不住气,朋友。”
潘克洛夫不开口了,可是他听了以后,又引起他的伤心,大粒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滚了下来。
这时候,吉丁·史佩莱打算集中思想,有条不紊地进行医疗。经过检查,他肯定枪弹是从前胸进去,从后面穿出来的。可是枪弹在穿过身体内部的时候,进行了哪些破坏呢?它碰到了哪些重要的器官?这对一个真正的外科医师来说,也很难一下子判断出来,更不要说是一个通讯记者了。
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必须防止伤口发炎造成血脉不通,然后和由于创伤(也许是致命的创伤!)而将要引起的局部发炎和高烧进行斗争:现在,应该用什么敷药,用什么消炎剂呢,怎样才能防止发炎呢。
别的先不管,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两处创口敷裹起来。吉丁·史佩莱认为不必用温水洗涤伤处,也不必挤压创口,因为那就会引起流血。赫伯特出血已经很多了,现在已经由于流血过多而变得十分虚弱。
因此,通讯记者认为最好简单地用冷水洗涤这两处创口。
赫伯特往左侧身躺着,保持着这个姿势。
“不能让他动,”吉丁·史佩莱说。“这个姿势对于他的背上和胸部的创口排脓最有利,应该保持这个姿势,现在必须让他保持绝对的休息。”
“什么!我们不能把他抬回‘花岗石宫’去吗?”潘克洛夫问道。
“不能,潘克洛夫。”通讯记者回答说。
“我一定要和这帮匪徒算账!”水手大声说,他带着吓唬人的神气,挥舞着拳头。
“潘克洛夫!”赛勒斯·史密斯说。
吉丁·史佩莱又继续诊断受伤的少年了。赫伯特的面色还是惨白得可怕,通讯记者心里非常焦急。
“赛勒斯,”他说,“我不是一个外科医生。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应该给我出些主意,介绍一点经验!”
“鼓起勇气来吧,朋友,”工程师一面说,一面紧紧地握着通讯记者的手。“诊断的时候冷静一些。只想着一件事:一定要挽救赫伯特!”
吉丁·史佩莱感到责任重大,本来已经鼓不起勇气来了,这几句话又使他恢复了原有的沉着。他紧挨床坐着。赛勒斯·史密斯站在旁边。潘克洛夫撕下自己的衬衫,没精打采地在做绷带。
史佩莱向赛勒斯·史密斯解释,他认为首先应该制止出血,但是不能堵塞创伤,或是使伤口立刻长上,因为内脏被打穿了,不能把脓留在胸膛里。
史密斯完全同意,于是通讯记者决定不立刻把两个伤口缝合,暂时把它们敷裹起来。好在这两处创口都不用扩创。
发炎是很可能发生的,居民们有没有防止发炎的灵药呢?
有的。他们有一种,大自然慷慨地供应他们。他们有冷水,这是用来防止伤口发炎最有效的镇静剂,治疗严重症候的灵药,现在的医生,没有一个不用它的。冷水还有一个好处,它能使创口保持绝对休息,在一切过早的敷裹情况下保护创口。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因为根据经验,最初几天和空气接触是非常危险的。
吉丁·史佩莱和赛勒斯·史密斯运用他们简单而良好的理智,进行了以上的判断,然后和最好的外科医生一样,进行了医疗。他们把敷布敷在可怜的赫伯特的两处创口上,不断用冷水保持敷布的湿润。
水手一开始就在屋子里生了火。各种生活必需品屋子里都不缺。这里有枫糖,还有各种药草——就是少年从格兰特湖畔搜集来的那些种——因此他们熬了一些清凉的饮料,当他们喂给少年的时候,他完全失去了知觉。他的热度很高,一昼夜过去了,他还没有苏醒过来。
赫伯特的生命可以说是千钧一发,这根头发随时都有断的可能。第二天是11月12日,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总算有了一线希望。赫伯特从长时间的昏迷状态中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认出了赛勒斯·史密斯、通讯记者和潘克洛夫。他说了两三句话。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大家把经过都告诉他了,史佩莱要求他绝对不要动,告诉他已经没有生命的危险,再过几天,创口就可以复原了。赫伯特几乎没有感到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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