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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品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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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入汤曰炸叶。’”这里已经讲得很清楚,“闸”是从“炸”而来,其变化显然源自上海食客的改造。包天笑是吴县人,对《清嘉录》应该再熟悉不过。
  《清嘉录》中,并没有阳澄湖出名蟹的记载。查史料,当初最有名为吴江汾湖的“紫须蟹”,不仅陆游有诗,李斗《扬州画舫录》中也把它与松江长桥下的四鳃鲈鱼并列为江南美肴。今天此汾湖已不可觅,但昆山蔚洲村查考为今周市镇的城隍潭村,村中原有七十二潭,统称“城隍潭”。现在有潭中养殖的据说还叫“蔚迟蟹”,但谁还知道它过去的名号呢?
  阳澄湖蟹出名的时间,最起码在民国初,因为大家现在都引用章太炎夫人的诗——“不是阳澄湖蟹好,此生何必在苏州”。
  现在大家都热衷于讨论大闸蟹的真假,其实想想“文革”前,好像阳澄湖蟹的位置并不突出,也可能因为上世纪60年代江南的湖塘大多还未被填平,水质污染还未大面积铺展,太湖的清水蟹又大又肥。既然都是野生,水质一样好,江南此蟹与他蟹实在无大差别。蟹之质地其实就在水质与河床质量,从这个角度,阳澄湖之所以成为育蟹宝地,首先因为它最靠近食客云集的上海;其次因为周边湖塘或被毁灭或像太湖般曾被严重污染。但阳澄湖其实亦有污染,那么主要还是要归功于食客哺育了。有朋友曾戏称,如香港边上有湖出蟹,这品牌恐怕就不是大闸蟹了。吃蟹其实没有品质可言,一手持螯一手持酒杯,温文尔雅是不会有的。李渔说到品质,也无非是怒斥那些将蟹剔为蟹粉为羹或“断为两截,和以油盐”煎成“面拖蟹”,在他看来,此为对“蟹之美观多方蹂躏”,“使蟹之色、蟹之香、蟹之真味全失”。他在《闲情偶记》中记述,“蟹之鲜而肥,甘而腻,白似玉而黄似金,已造色、香、味三者之极,更无一物可以上之。和以他味者,犹之以爝火助日,掬水益河,冀其有裨也,不亦难乎!凡食蟹者,只全其故体,蒸而熟之,贮以冰盘,列之几上,听客自取自食。剖一匡食一匡,断一螯食一螯,则气与味丝毫不漏。出于蟹之躯壳者,既入于人之口腹,饮食之三昧再有深入于此哉?”而我读到周作人食蟹的文字,恰恰说到“别无什么好的吃法,只是白煮剥了壳蘸姜醋吃而已。蟹虾类我们没法子杀它,只好囫囵蒸煮,这也是一种非刑,却无从改良起。腰斩是杀蟹的惟一办法,此外只有活煮了。别的贝类还可以投入沸汤,一下子就死,蟹则要只只脚立时掉下的,所以也不适用。世人因此造出一种解释,以为蟹虾螺蛤类是极恶人所转生,故受此报。”此番言论带出丰子恺先生画出很多护生画——看着鲜活的蟹在蒸气中活活挣扎而成鲜红,这种吃法鲜美是因其在蒸气中拼命活动,全身肉都是动的,于是与苏东坡那种“半壳含黄宜点酒,两螯斫雪劝加餐”的诗意相对比,实在为一种残酷之品质。



洛丽塔60岁(1)



  1988年,董鼎山先生在《读书》杂志他的专栏“西窗漫笔”中发表《洛丽塔42岁了》一文,按《洛丽塔》1958年在美国出版的时间——主人公亨伯特刚开始爱恋上的洛丽塔12岁,于是1988年洛丽塔42岁。而实际上,《洛丽塔》完稿于1954年,1955年由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按1955年计算,现在洛丽塔应该60岁。
  在我自己的判断中,我们对整个美国文学的了解,都与董先生在《读书》上的推介联系在一起。董先生的专栏推动《外国文艺》与《世界文学》的翻译。国内最早读到纳博科夫的作品好像是他在《洛丽塔》成名后1957年出版的长篇小说《普宁》。上海译文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外国文艺》杂志在纳博科夫1977年逝世后第二年,就由梅绍武先生翻译了这部作品,1981年作为单行本出版。我查了一下,当时印数42万册,定价四角九分。那是一个刚开放如饥似渴阅读的年代。应该说,自读到《普宁》后,大家就都对《洛丽塔》充满了期待。因为纳博科夫被称为“语言大师”,无论董先生还是梅先生的推荐,都介绍《洛丽塔》的文采之美。而作为一部美国汽车旅馆文学的代表作,一个恋童故事所带来的道德问题,本身也引发大家的好奇心。但在上世纪80年代初,翻译这样的作品当然不可思议。
  1988年董先生发表《洛丽塔42岁了》时,于晓丹刚从北京外语学院英文系毕业。1986年冬天,她老师第一次带她来找我,带来一篇她写的小说。那时候她还没有毕业,小说好像就是自己的情感记录,都是很短的句子,其中多婉转的痛苦,情感真切、单纯得让人珍惜。当时我正筹备在《人民文学》编辑一期青年女作家专辑,这小说也就成为备选。后来专辑流产,这篇小说两年后才由后来策划了“布老虎”丛书的安波舜发表在《中外文学》上。从1988年起,辽宁春风文艺出版社的《中外文学》曾发表、也翻译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作品,最著名者是1988年翻译出版的诺曼·梅勒的《刽子手之歌》。我记不清楚是不是董先生在《读书》的文章推动了我们鼓动于晓丹翻译《洛丽塔》。当初她已经分配到中国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我还记得她在读此书后以一种占有英文阅读的优越感说起其文字魅力时的神态。
  后来她就开始了翻译。那时候她住在北京南小街后拐棒胡同社科院的宿舍,是筒子楼里的一个小间,冬天屋里是好像没有暖气的那种阴冷。她翻译得费劲,因为其中充满双关语与典故,这些都构成迷宫一样的效果,需要借助词典与请教老师。最后,我至今不明白译完的《洛丽塔》为什么没有交与安波舜在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而由江苏文艺出版社的许金灵当了责任编辑。许金灵那时候还没开始写小说,只是一个从北京到南京的时髦青年,他后来写小说时的笔名叫“鲁羊”。
  于晓丹一共翻译了两本有价值的书,除这本《洛丽塔》,还有花城出版社出版的雷蒙德·卡佛小说选。相比《洛丽塔》,卡佛小说选更有价值,我始终认为他的短篇小说是最好的,但它在国内却默默无闻——因为既没有性也没有传奇。而以“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丽—塔:舌尖向上,分三步,从上腭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洛。丽。塔”为开头的这个版本,却被几个出版社相继出版。这个译本其实从一出版就因过于文学化的意译而遭争议,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一本廉价畅销书,书角宣传词写着“一个中年男人的不伦之恋”,谁还会再关注译文的准确呢?
  多数人从《洛丽塔》中看到的都是现实:成为了父亲的亨伯特对花季少女身体的窥视,还有高速公路边飘散着淫荡气息的小旅馆不断重复的印象。董鼎山先生在这个现实前的判断也追溯到对纳博科夫的性趋向提出疑问。他指出,在《洛丽塔》之前,纳博科夫在1939年出版的《魅人者》(TheEnchauter)中就描写了恋童故事,而且在其自传体小说《天资》(TheGift)中也表达了对还未发育的女童的向往。其实,纳博科夫说过他的兴趣在“你觉得这里有一个陀斯妥耶夫斯基的悲剧?”尽管他很不屑于陀斯妥耶夫斯基,称他是“廉价的感官刺激者,如施了催眠术的人与椅子做爱”。
  按申慧辉翻译,三联书店在1991年出版的纳博科夫上世纪50年代在康奈尔大学《文学讲稿》中的答案,他认为优秀小说家的三重身份为:1。讲故事的人——他提供的娱乐,“是那种最简单不过的精神兴奋,是感情上介入的兴致以及不受时空限制的神游。”2。教育家——“不一定只能得到道德教育,也可以求到直接知识、简单的事实。”3。魔术师——这才是领略其天才的神妙魅力之处,表面故事只是为训诫与施展魔力而设置的娱乐陷阱。
  我把《洛丽塔》看作一部现代主义作品,不然纳博科夫就不必设置那么多的隐语。从现代主义角度,亨伯特与洛丽塔就不像现实主义那样是一种描述,而成了一种象征。按于晓丹的说法,有把这种关系诠释为“衰老的欧洲诱奸年少的美国”,或者“年少的美国诱奸衰老的欧洲”的。而实际上,按纳博科夫自己的说法,亨伯特与洛丽塔意味着年龄间的冲突。写作《洛丽塔》时他54岁,少女在他“年轻回忆”的眼睛中,是一种眩目阳光下的嬉戏,他的身份其实是一个面对她的“亲热的塑像或是一株古树的影辉”。在这样关系中的洛丽塔,是她单纯、精致、美丽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一个个玷污、一次次粗俗化的过程,因为她不可能生活在虚幻的温暖如梦之中。只要她走进现实,就只能被玷污。那些汽车旅馆,不过是通向现实的一扇扇肮脏的门。



洛丽塔60岁(2)



  纳博科夫一再强调,他无意于道德评判欲望的罪恶,他从天使洛丽塔变成庸妇洛丽塔的现实中哀叹的是“什么都会死去”,这哀叹中弥漫的俄国贵族的感伤构成这部小说的影响力。于晓丹说她在翻译此书时曾被深深感动,她在大学里写成的那篇处女作篇名叫《死情》。在洛丽塔60岁的时候,她从美国回来,我们在一家餐厅吃饭,窗外是迷蒙似雨非雨的样子。译完《洛丽塔》的十多年,她结婚,离婚,再结婚,再离婚,再结婚,现在在纽约,成了一名内衣设计师。



张岱与梦忆(1)



  后来在黄裳先生的《银鱼集》中读到,其实1981年他就连续发表了推介张岱的文字,这也可看成是上世纪80年代张岱重新被发掘的开始。黄裳先生重新推介后,上海古籍出版社于1982年将《陶庵梦忆》与《西湖梦寻》集为一册重新点校出版。二十多年来,这两种书集在一起出版先后有十几个不同版本,足见其普及程度。张岱的书,我后来又买到浙江古籍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夜航船》,这是叶兆言带我去书店找到的。1991年在太原山西作家成一家里见到岳麓书社1985年出版的《琅缳文集》,爱不释手,硬是逼迫成一割爱,这是我至今翻阅最多的书之一。
  作家中对张岱文字推崇者,一为阿城,二为叶兆言。两位都是读书极多,又是目前作家中少有存文人习气者,说不清他们谁受谁的影响。我与叶兆言相识于1988年,是阿城先反复向我推荐他的小说处女作《悬挂的绿苹果》,再主动到南京去相识而成至交。1988年叶兆言在《收获》发表《枣树的故事》奠定在文坛的地位,那时他还在江苏文艺出版社当编辑,每天为上班痛苦不堪。我到南京,他与我说起张岱真是眉飞色舞,用他的词表达,“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张岱生于明万历年间,卒于清康熙年间,他的重要作品其实大多为他49岁、明亡参与抗清后所作。他一生留下600万字,其中明代通史《石匮书》与《后石匮书》总计近300卷,约300万字;其他史著200万字;所以首先是个史学家。另外100万字中,《夜航船》占了40多万字,真正令我们津津乐道的《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快园道古》、《琅缳文集》,其实加起来不足50万字。这四本书,《快园道古》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年其实也已出版,我是至今寻觅不到。《陶庵梦忆》是大家说得最多的,都认为达到了文字表现极致。其中写意境者,我原来最喜欢《湖心亭看雪》,寥寥150字,写雪景:“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片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不仅简练到不能再简练,而且雪中之酒之炉火之痴,真正惜墨如金。《西湖七月半》写热闹嘈杂,简练文字中包容多而杂的人物景象。以文字线性叙述铺陈熙熙攘攘最难,而《二十四桥风月》、《虎邱中秋夜》、《扬州清明》、《西湖香市》诸篇均在游刃有余中声光相乱、斑驳错落,又节节有制。后来注意到,张岱文字的味道其实不在他自己所说“勾留之巧、穿度之奇、呼应之灵、顿挫之妙”,而在动静对比——凡写热闹者,基本都是从人声鼎沸到人去楼空,最后只剩清虚苍凉月色一片。再咀嚼,就更喜欢比《湖心亭看雪》多出二三十字的《金山夜戏》,从静到沸再到静,真正“大梦交寤,犹事雕虫,又是一番梦呓”。
  读了《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几乎可以不读,而《夜航船》也就是一本趣味类书,看不到其中文字魅力。近日读到安徽教育出版社胡益民先生《张岱研究》的专著,查其中张岱编年资料,知道《陶庵梦忆》作于1645年至1646年间,时张岱49岁至50岁。1645年,清兵破扬州,导致屠城,张岱参与鲁王抗清,事败流离逃亡。这一年,好友或自尽或出家,张岱在《陶庵梦忆》自序中说,“陶庵国破家亡,无可归止,披发入山,骇骇为野人。故旧见之,如毒药猛兽,愕窒不敢与接。自作挽诗,每欲引决,因《石匮书》未成,尚视息人世。”写《石匮书》花了40年,是当时对气节的一种坚守。当时他一家十八九口人,“三餐尚两粥”,“寒暑一敝衣,捉襟露其肘”。此情此景,饥肠辘辘,在废墟一片希望全无之下,既不能觅死,又不能聊生,回想过去繁华靡丽之事,其中的生鲜恰恰是在一种沉重之中变成了骨与神。也就是“以冰雪之气沐浴其外,灌溉其中”。而《西湖梦寻》作于70岁之后,此时张岱的生活景况有所转变,国破家亡的那种伤痛过去,加上真正已到清虚年龄,所以文字后的那种个人与背景冲突的张力已经消失,只剩下对漂亮文字的把玩了。
  张岱文字,我以为好在以坚实为空灵,他的观点,“天下坚实者,空灵之祖”。在他那里,雕琢都非洒脱,虚实之间,虚为实用,所以雕琢不见轻薄。这也是他的文字比袁中郎耐咀嚼的原因。我最喜欢张岱的《琅缳文集》,其实就是一本300多页的小开本小册子,总计也就十多万字,收有张岱各种类型小文章200多篇。这些文字按胡益民的考据,是张岱自少壮到暮年近60年精选的结果。它之所以比《陶庵梦忆》珍贵,是因为提供了多种表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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