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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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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
隆裕皇后与谨妃哭着赶到瀛台时,光绪的身体尚有余热。她二人大哭着为光绪洗净身子,李莲英抱来早已备好的新衣龙袍,大家相帮着给光绪换上。隆裕摘下自己头冠上的一颗大珍珠,谨妃助她掰开光绪的口,放了大珠进去。这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初冬的瀛台寒冷异常。
李莲英此刻走进储秀宫,向慈禧禀报光绪的死讯。慈禧由宫女们扶了,歪在雕花大床上,听到光绪的死讯后她平静异常,无伤无悲,也无喜无怒,只漠然的点点头,说:“知道了。”随即传旨,招军机大臣进宫议事。
军机领班奕劻不在,其余几位大臣张之洞、鹿传霖、世续、载沣、袁世凯、那桐等在太监的导引下进了储秀宫,跪下给慈禧叩头。慈禧说:“皇上宾天了。”
众大臣一震,面露戚容,心中则是惊慌烦乱,猛然间顿感措手不及,因而面面相觑。
慈禧咳嗽一声,又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也病势危笃,恐将不起,今招你等来此,便为立君之事。你等有何话说。”
几个军机大臣糟糟懂懂,你看我,我看你。慈禧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马上宣布立载沣三岁的儿子溥仪为皇帝,以承同治及光绪的祧,尊隆裕为皇太后,因皇帝年幼,故以其生父载沣为监国摄政王,总揽一切军国大事,但特殊重大事体,需随时请皇太后懿旨。一切都交待完了,慈禧吩咐军机大臣们下去立刻拟旨,并抱溥仪进宫,交太后隆裕抚养。
下午四、五点,新皇帝溥仪继位及载沣摄政的懿旨便拟好颁布了,二岁的皇帝溥仪也被众军机大臣迎进宫来,由其奶娘抱着参见慈禧。慈禧靠在软垫上看看溥仪,勉强笑了一下,想说句什么,溥仪却手抓脚蹬,大哭大闹不止。慈禧皱起眉头,挥手说:“好了,好了,抱下去给隆裕吧。”
溥仪被宫女太监们簇拥着抱走了。慈禧精疲力尽,说:“好累,我恐怕也不行了,大清就托付给你们几个了。”于是头一歪,就欲睡去。刚当上摄政王的载沣才二十八岁,心虚胆怯,六神无主,忙至慈禧的床下跪倒,说:“太皇太后还有什么话要交待的,趁此就说给我等。”这一说,张之洞、袁世凯、世续那桐等也忙过来跪下,竖耳静听。
慈禧勉强又睁开了眼睛,木木然似乎想了一会,然后开口说:“绝不能让一个女人的权利到达顶点。”众人一惊,还欲再听下去,慈禧却闭上了眼睛,再不说话了。众大臣默默又等了一会,却见慈禧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古怪。张之洞大着胆子一探慈禧的脉搏,就叩头哭了起来,说:“太皇太后宾天了。”
慈禧与光绪几乎同时殒命,在朝廷、在官场,以及在整个国内外都产生了震动。刚游完欧洲回到南洋槟榔屿的康有为闻讯痛哭流泣,说:“皇上正当英年,怎会忽然宾天?一定是袁世凯串通慈禧害死了皇帝!”当下电令海外各弟子率宪政会的同仁为光绪帝挂孝致哀,自己独自一人,也出了寓所,到海岸边遥望北方设祭焚香,三叩九拜之后,临风向北而哭。哭道:
“鼎湖龙去只号天,南海波臣泛坠渊。
大业未成殂中道,驰驱莫效感流年。
孤忠永议桥山剑,末命哀传玉几篇。
惨淡明良何代事,萧条宇宙一泫然。”
康有为既认定是袁世凯害死了光绪皇帝,于是祭祀罢先帝,便与弟子们一起愤怒讨袁,声讨袁世凯的檄文在宪政会的所有报纸上铺天而起,骂袁世凯卑鄙无耻、恶毒悖逆,丧尽天良、弑君犯上。康有为同时又通过渠道,给朝中倾向于维新的肃亲王善耆、镇国公载泽等写信,鼓动他们上疏参劾袁世凯,为先帝伸冤。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帝京走强人
西历十一月九日,三岁的溥仪行过了就位大典,朝廷宣布明年为宣统元年。隆裕终于由皇后熬成太后了,但国中日常事务有摄政王总摄,她已无法像慈禧那样掌控朝柄,心中未免微感不满,一时却也无法可想。
二十八岁的载沣做了监国摄政王,权大位尊,他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铁良、良弼、及载沣的亲兄弟载洵、载涛,齐到醇王府来恭贺,贺词说完,铁良道:“王爷,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汉人仇视我满人的情绪极浓,朝中的汉人大臣,也几与我满臣分庭抗礼,还望多多留意,切不可使大权落入汉人之手。”
载沣摇头说:“此事只宜缓图,过急则易酿变故。”
良弼、载洵忙说:“王爷的话是不错,但其他事可缓,袁世凯却非立刻去掉不可,此人乃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太皇太后不在了,谁能辖制得住他!”
载沣点头,说:“我每次见到此人,便感有如芒刺在背,心甚忌惮,且容我须思对策。”
不几日,肃亲王善耆与镇国公载泽又访载沣,说:“摄政王若不速速定计除袁,异日其势养成,则祸起不测。”
载沣说:“我亦有意除袁,但还没有想好理由。没有理由,怎好定罪?”
善耆与载泽摇头叹息。
袁世凯这一段也极度紧张恐慌,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压迫着他,他时时刻刻感觉到来自亲贵方面的敌意。他二哥袁世廉此时已从山东巡抚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写了信来劝他急流勇退,辞官回乡安度晚年。袁世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来想去,却总不忍丢下功名富贵,心想:“我给大清立的功劳也不算少了,亲贵子弟又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硬撑着,一方面和奕劻靠得更紧,一方面又送钱给军机大臣那桐。奕劻与那桐知道袁世凯的心事,极力安慰他说:“我俩一力保你,不要害怕。”
但袁世凯仍不放心,不但曲意奉承巴结载沣,还刻意与汉大臣张之洞交好,谦恭待人,处处小心,希图躲过一劫。
一日散朝,隆裕太后忽留下载沣与奕劻,问他们:“先帝死得冤不冤?”
奕劻吓了一跳,不敢回话。载沣是光绪的亲兄弟,便流泪说道:“先帝受尽折磨屈辱而死,死的既冤又惨。”
隆裕便掏出一张纸片来,说:“这是先帝的遗诏,你俩看看,商量如何给先帝报仇雪恨。”
太监小得张将那写有“必杀袁世凯”的纸片双手捧着,分别让载沣与奕劻过目。
载沣看过遗诏,咬牙说:“先帝一生的苦难,全因袁世凯而来。臣奉先帝遗诏,这便下令将袁世凯抓了起来,交法部议罪。”
一旁的奕劻急了,忙叩头说:“袁世凯固然罪有应得,但此事牵扯甚广,必须得问汉大臣的意思方可决定,千万不能仓促。”
载沣怒道:“现有先帝遗诏,何必再问汉大臣!你敢不奉先帝之诏吗?”
隆裕也怒道:“先帝临死时流泪嘱我为他报仇,你竟敢公然包庇袁世凯,为他说项?”
奕劻说:“奴才不敢,但杀袁世凯容易,可北洋军若于此时作乱,谁可治住他们?”
提到北洋军,隆裕与载沣均吓了一跳。奕劻趁机说:“北洋六镇,只有一镇由我满人控制,其他五镇,俱是袁世凯的亲信掌管,请太后明察,这袁世凯万万杀不得。”
隆裕惊惧说道:“那怎么办?摄政王,你拿个主意。”
载沣说:“太后望安,待臣将张之洞传来商议,无论如何也要设法除了这个巨奸。”于是斥退奕劻,命传张之洞。
张之洞很快就被传来了,听了隆裕和载沣的话,张之洞吃惊之下,极力反对,说:“主少国疑,不可轻诛大臣,此乃致乱之道,非国家之富。”
载沣为人老实,遇事优柔寡断,听张之洞也坚决反对杀袁,又气又急,初始的那股气势大受挫折。隆裕此刻抹泪说道:“有先帝的遗诏,难道就杀不了一个袁世凯!先帝的仇就不报了,任由袁世凯遥遥自在?”
张之洞额头见汗,咚咚的叩头,说:“太后,大清的安稳是第一要务,现在杀袁将使大批汉大臣心惊神乱,猜疑不安,两宫心丧不久,军心民心不稳,此时实宜慎重。”
载沣说:“现在除袁都这么难,时日迁延之下,要除他就更加无望。袁世凯狼子野心,人所共知,我们此刻怎还可姑息养奸!”
但张之洞仍然坚持不能杀袁世凯,说杀袁极可能引起一场动荡,危及国本,隆裕满脸忧伤,无奈的看载沣。载沣就怒起来,瞪眼逼问张之洞,说:“那先帝的遗诏怎么办,难道还任由袁世凯逍遥自在,不加惩处?”
张之洞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想了想,说:“以臣之见,不如将袁世凯开缺回籍,此人一走,太后与王爷可缓缓收拾局面,此为最稳妥之法,不致引起动荡。”
隆裕和载沣面面相觑,说:“这怎么行?”但他俩也想不出杀袁的好办法,要待饶了袁世凯一命,却总是心有不甘,无奈下便先喝退张之洞,欲筹思他法杀袁。
奕劻被斥退出宫后,立刻找到袁世凯,急行于色,说:“载沣要不利于你,赶快设法躲一躲,不然,祸事难测。”
袁世凯这时正给光绪皇帝守灵,闻讯大惊失色,急请奕劻给自己府上带个信,奕劻应允,掉头便走。袁世凯仓皇下欲孤身出逃,走了几步,忽想起自己今日在灵前值宿,擅离职守又是一桩大罪,这一急,只觉得天地茫茫、走投无路,诚所谓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正在欲哭无泪时节,张之洞从外面经过。袁世凯忙朗藏奔出,纵声大叫:“张公留步,张中堂留步。”
张之洞一怔,随即惊问:“你怎么还在这儿?”袁世凯双手比划着,语无伦次,说:“我就要去天津,可我此刻在守灵,这可怎么办?张公救我。”
张之洞挥手说:“你走吧,走吧。我替你守灵便是。”
袁世凯如遇大赦,两手拱一拱表示感谢,当即急赴车站,乘当日火车逃往天津租界。
第二天载沣问起袁世凯的下落,奕劻就诡称袁因前次慈禧太后召见,出宫时摔伤了左脚,现在足疾又犯,就到天津找洋医生看病去了。载沣心知肚明袁世凯是在天津租界躲起来了,此刻百般无奈,情知无法杀袁,就与奕劻、张之洞等商量,要将袁世凯开缺回籍,不取他性命。
载沣退了这一大步,奕劻、张之洞无话可说,于是上谕颁布。上谕说:“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夙承先朝屡加擢用,朕御极后复予懋赏,正以其才可用,俾效驰驱,不意袁世凯现患足疾,步履维艰,难胜职任。袁世凯着即开缺回籍养疴,以示休恤之至意。”
袁世凯在天津租界呆了几天,心慌意乱,正准备搭乘轮船再逃往日本,忽门生扬士聪从北京赶来相见,劝袁回京。杨士聪是杨士骧、杨士琦的弟弟,弟兄三人均为袁世凯所倚重。袁世凯当下急问他北京的情况。
杨士聪说:“上谕已发,只是开缺回籍,绝无生命危险,宫保还是回京谢恩为好。回河南休息一年半载,未始没有再起的机会。若你逃往日本,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袁世凯失魂落魄,心惊肉颤,皱着眉头苦思良久,总怕回京有性命之虞,不敢贸然决定。这时奕劻、张之洞又分别遣人来促他回京,担保说绝无性命之忧。袁世凯这才下了决心,满脸惶恐回到了北京。
袁世凯小心翼翼又紧张万分的进了醇王府,面见载沣谢恩。载洵、载涛两兄弟当时都在坐,见了袁世凯嘿嘿冷笑。载沣将开缺他的上谕交了给他,板着脸说了一通皇恩浩荡的话,然后命他速速收拾行装,离京回籍。袁世凯叩头谢恩后,灰溜溜走出王府,回自己的府邸。
走在路上,袁世凯时而仰天长叹,泫然欲泣,时而张目狞笑,嗔目恨怒。到了袁府门外,一家老小都接了出来,说:“皇恩浩荡,大人终于回来了,万千之幸!”
袁世凯苦笑着打个哈哈,说:“皇恩浩荡啊,我如今方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收拾细软,都随我回河南去吧!”
一九零九年元月六日,袁世凯带从家眷,在朝阳门车站乘火车离京南下,将回河南。来车站送行的,只有杨度、杨士琦等寥寥三四个人,场面冷清凄惨。
火车开动,袁世凯打开车窗,在寒风之中回望渐渐远去的京城,牙关紧咬,眉头堆恨,但眼眶内,不自禁的还是溢满了泪水。
袁世凯离京后,御史赵炳麟上疏,主张解散袁党,罢黜奕劻,调走直隶总督杨士骧,用人不分满汉,以求大清的中兴。载沣见疏上意思多合自己的心思,大喜下忙召见赵炳麟,面询他如何具体实施这个设想。赵炳麟说:“重新起用岑春煊,以之统帅第一镇新军,召康有为、梁启超、张謇、汤寿潜等入京,以作帝师,并兼任摄政王的国事顾问,以收海内人望。同时大赦党人,实行立宪,示天下为公;罢黜奕劻、徐世昌、杨士骧等,任张之洞为军机首辅,以安汉人之心。”
载沣听完,点头微笑,大加赞许,即召张之洞商议。张之洞却知满清亲贵的势力仍旧极大,乃摇头不肯就任首辅,并极力反对赵炳麟的一揽子计划。张之洞这时已经七十三岁了,虽享一代名臣之誉,暮年却是力主持重。袁世凯一走,朝中有能力的望臣只剩下了张之洞一人。皇帝年幼,隆裕太后的威望能力与慈禧相差甚远,而不到三十岁的载沣又显然不是果敢智勇兼备之人,一朝国有危难,谁能响当当的站出来镇服众人,拯救时局?所以张之洞坚决反对大规模的人事变更。
载沣再三说不动张之洞,回转王府,闷闷不乐、心情沮丧,想:“这个摄政王好难当啊!”
这时胞弟载涛来访,向载沣建议加强宫中保安,说:“皇帝年幼,宫中任何人只要有歹心,就可以害死他,那时不但我们家族的富贵不保,天下恐也因此而动荡不宁。因此,必须成立一支以皇族子弟为主的禁卫军,专责宫廷安全。请大哥裁决。”
载沣听弟弟说得有理有据,立刻就答应了,随即下令成立禁卫军,以胞弟载涛为统领,从其它新军中抽调训练有素的士官,皇族优先,满人次之。禁卫军成立起来后,载涛除对宫中保安尽职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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