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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无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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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像一株无根的浮萍。这个小城没有她的根,北京也同样没有她的根。如果说,过去她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现在连这个都模糊了。她到底是谁?她来到这个世间,又到底是为什么?回到这个充满了童年回忆的地方。现在她坐在这里,看着这夜色下的河流,她突然看清楚了一件事,童年的生活,养母的冷脸和动辄责备甚至打骂,是怎样在一点点地摧毁她的自信和自尊。她习惯于察言观色,习惯于去迎合讨好别人,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讨父母的喜欢。从有记忆开始,她就知道看脸色,看父母的脸色。


第五部分伤她最狠的男人

    还有周围。她的同学和伙伴,别人的父母有知识,是干部;即便是一些工人家庭,她也能感觉到人家家庭氛围与她的不同——那里常有一些慈爱与朴实。她觉得别人瞧不起她——她的家庭,而后来听到的一些关于父母的传言,更让她与同学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自卑。    
    她想讨人喜欢,却因此更不讨人喜欢。天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别人从骨子里透出的那一股泰然自若,比如杜鹃和苏蕾们。那是天之骄子的神情。    
    她不愿正视自己的灵魂。然而,在她感觉着自轻自贱的时候,内心深处却愈是升腾起一股强烈的自尊。自卑越强,自尊益盛。自卑和自尊挤压着,挤压出憎恶和嫉恨。羡慕和嫉妒掺和在了一起,她会嫉妒别人,她也会欺负别人,她欺负起人来比别人更狠。    
    也许任何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欲望,任何人都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没有别人的承认和关注,又怎么体现出自己的价值?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谁不想脱颖而出高高在上?作为不同,能力与机遇而已。而她,她天生的有过人的精力,过人的心机,她天生有旺盛的生命力。她又怎能甘心卑贱!    
    其实,每向上走一点的时候,她都想抛弃过去,抛弃过去的自己,抛弃过去附在她身上的那个卑贱的影子;但是,就是做不到,她总是在重复过去,重复过去的自己。言谈举止服饰风度固然早已脱胎换骨,但是骨子里总有一些比磐石还要坚固的东西。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真是言简意赅的真理?    
    那么,她的本性又是什么呢?流在她血管里的血,与乔安和杜鹃不是一样的吗?    
    谁也不会知道,她其实是敏感的容易受伤害的,她比别人更渴望关爱与呵护。男人不知道这个吗?男人只会去呵护杜鹃那样的女人,那样看去娇柔温婉的女人。即便失忆了,她还能获得萧旭彤那样出色的男人的爱。可是,如果她真爱起来,她能比杜鹃强烈百倍千倍!为什么男人就看不到这个,男人就不珍惜这个呢?    
    古玉峰,她此生倾注了最大热情的男人,却是伤她最狠的男人。    
    那一天,对她是耻辱的一天。而她却以多大的热情来堆砌那一天啊。那一个周末!    
    司马林是头晚出差走的。那一天早上,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陶醉地想着傍晚的幽会。她出去精心地采购了几样下酒的小菜,一些果品点心,几支彩色蜡烛,还有两瓶长城干红葡萄酒。因为神不守舍,买这点东西,她下了三次楼,采购了三次才买全。就在第三次下楼的时候,她还把脚给崴了。她就那么一跛一跛的,打扫干净了房间,洗澡洗头做头发,做面膜、化妆,一件一件地更换衣服。她以这么大的热情,迎来了晚上的耻辱。    
    傍晚他来了。她灭了房间所有的灯,点燃了摆放在卧室客厅里的所有的蜡烛。他好像也被她点燃了。他的瞳人里摇曳着两点火焰,分不清是蜡烛的火焰还是情欲的火焰。他不要喝酒,他搂住她就要往卧室走。她坚持要先喝酒,也还好她坚持要先喝酒。半瓶酒还没有喝进去,他迫不及待了,他把她拥进了卧室。就在这个时候,司马林回来了。    
    一切已经不言自明,那尴尬的场面。还好她坚持要喝酒,总算没有赤身裸体在床上抓个正着。    
    从这天以后,古玉峰没有再同她联络。他像是失踪了。传呼他不回,手机关机了,往单位打电话,回说人不在。    
    一个星期后,她决定去他的单位找他。    
    就那么巧。她居然在公共汽车上碰见了他。“你这么躲避是什么意思?”她尽量压下怒气,低声问他。    
    “不,我不是躲避。”他平静地说,“亚珂,其实我这两天也要同你联系的,是要同你告别。我要走了。”    
    “同我告别?”她疑惑地望着他,“你要走了?你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他居然那么轻松地笑了,“我是要去外地工作,去深圳。我爱人的哥哥是那里一家大公司的老总。这事已经酝酿好久了,真正决定是在十天前,因为那里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位子。”    
    “十天前?”她紧盯住他,一字一字地问。    
    “是啊。”他低下头去,“我上次原就要告诉你的。”    
    “怎么,全家一起去吗?”她故意做出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声音却在发抖。    
    “不,孩子留下先跟着他爷爷奶奶,我和我爱人先去。”    
    “你和你爱人先去?”    
    “啊,我爱人也联系好了那边的一家单位,我们两个一起过去。”    
    她不再说话了。风一阵一阵地往车里灌,那一天真冷。而比天更冷的,是她的心。    
    他也不再说话。他望向窗外。但她却看出了他轻松的神情。他真的很轻松。    
    “你爱你的妻子吗?”她蓦然问道。    
    “啊,”他回过神来,“她那个人啊。”他又笑起来,“是的,我挺爱她的。”    
    停了一会儿。他像是鼓了一下勇气:“亚珂,那天的事挺意外的。你们这几天怎么样?”


第五部分他们离婚的真正理由

    她不想再说任何话,那会儿。车子正好在一个站上停下了,她起身就往车下走,走到呼呼的北风之中。她在风中走着,脑子是冰凉的,心是冰凉的,身子也是冰凉的。她提起脖子上的长围巾把头脸裹住,围巾的两角在风中挥舞。“他在后面看吗?我这风中的背影是不是很果决很凄凉?”她在自嘲,然而这确实是她麻木的脑子里产生的唯一的念头。    
    他会留意她风中的背影吗?她是回到家里,回到温暖的家里,喝下一杯酽酽的热茶之后,才又有思想的能力的。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他对她居然连一点儿情意都没有。脱下衣服他们亲热,穿上衣服,他可以当她是陌生人。他们其实就是陌生人!    
    现在的男人是多么可怕啊。    
    “是的,我挺爱她的。”他说这话的神情和语调一直在她面前晃,是那么地刺激她,“他爱他的老婆,他爱他的老婆又为什么在外面拈花惹草呢?”    
    他告诉她他要去外地工作,他同他老婆要去外地工作。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这事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只是随意告诉她一下。他丝毫也没有想到要对她对他们这一段的关系有一点儿交代。    
    她在他的心里面一点儿分量都没有。他们的关系在他的心里面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她的心被屈辱啮咬着。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可以对她一点儿不负责任,他怎么可以任何说法都没有呢?    
    可是,难道她不知道吗?从始到终,难道她不知道他不会对她尽任何责任吗?每一次见面以后,他的态度他的从不越过界线的语言似都在表示:他们的关系是单纯的,他们彼此没有任何责任。    
    她也说不清楚她是怎么在迷恋的泥淖里越陷越深的。他的态度反而使他在她的心里愈发高不可攀。她把得到他的垂青当作一件梦想中的幸福。她谦恭而温柔。    
    她是多么愚蠢啊!在她这样的岁数,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人和事之后,她怎么会这么愚蠢呢!    
    司马林没有难为她。他信守了他的承诺,没有向任何人泄漏他们离婚的真正理由。但是或许,有一个离婚理由正是他希望的事。他表现得那么冷静,不由得她心里不疑惑。    
    她是多么愚蠢啊。这愚蠢的婚外情居然断送了她的婚姻。在离婚之后她才意识到,原以为已经得到的一切固定是属于她的了,是在安稳舒适中呆久了,她才会去寻求刺激寻求一份情感上的奢侈,所谓饱暖思淫欲。她的迷恋根本就是虚幻。她的激情不堪一击。    
    不过也许,她的本性就是不安分的。但是说到底,哪个女人在心的深处没有对爱情的想望呢?或者是情欲?    
    所以她与古玉峰在汽车上的相会才会那么深地伤害她,那是伤到骨子里去的。不管他对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界定的,他们毕竟有那么多次的肌肤之亲。而最后,他居然可以像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一件不相干的事那样轻飘飘地对她说一声我要走了。就了结了一切。    
    她不会再犯那个叫做真情的病,在那次汽车相会之后。如果她能报复古玉峰,也许她会觉得快活一些。就像当年如果能够报复孙秉诚她会快活一些一样。但是她没有这个能力,一如她当年没有能力报复孙秉诚。事实上,古玉峰早已经无声无息。    
    她曾经为自己的没有能力而恼恨万分。    
    这次公园偶遇,孙秉诚自己送上门来。她不费力气就打听到了孙秉诚要谈的那笔生意并且搅黄了它。她不失时机地问了一些话,她问:听说孙秉诚在崔永红得势的时候追求她,与她订下了婚约;而在崔永红失势后又一脚踢开了她。你们听说过这样的事吗?听说孙秉诚其人最善钻营,是不是这样?你们与他熟悉吗?他过去的一些战友和同学,真有对他印象挺不好的呢。    
    她相信,这些话能够阻碍孙秉诚今后在云阳的发展,也会很快地传到孙秉诚的活动范围中去。流言在中国的威力历来很大,总会有很多人乐意相信流言并利用流言。报复一下孙秉诚,她有快意。    
    快意也是虚幻的。其实那一点稍纵即逝的快意又有什么用?孙秉诚对于她早已是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一点快意并不能让她摆脱内心的孤独和不快。    
    从小到大她的心里总有很多的恼怒,总有令她嫉恨的人。现在,坐在这条傍着她长大的河边,她的眼前流过了那么多不痛快的往事,不痛快的岁月。去嫉恨别人,最终还是让自己不痛快。难道她的内心曾经有过安宁和平和吗?    
    相反的,在伤她最重的两次恋爱中,在她爱恋孙秉诚和古玉峰的时候,她真的得到过幸福的感觉,那个时候。    
    谁不渴望爱呢?即便是冷血杀手。她相信,谁的心里都有对爱的渴望。但是这种渴望常常让人遍体鳞伤。    
    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对于今后的路,她有一些惧怕。而最怕的,就是那无穷无尽的孤独。不敢希望,然而还是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希望,在心的深处。也许命运会突然送给她一个机遇?今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而她确实是疲了,累了。这半年多来总觉得精力和体力都大不比往年。    
    晚风送过来一阵口琴声,吹的是苏联歌曲《喀秋莎》。很久没有听到吹口琴了。    
    悠悠扬扬的琴声。飘飘渺渺的往事。她已经不再年轻了。


第五部分他觉得她神秘莫测

    杜鹃醒了。房间里光线很暗,侧耳听去,窗外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下雨了吗?她用手拍了拍身边,空的,旭彤昨晚没有过来睡,睡眼蒙 地抓过了床头柜上的时钟:已经快七点了。怎么睡得这么沉,一觉就睡到了这会儿?她有些奇怪。平时半夜两三点之间,她总会醒一次的,而每天早晨六点钟,她都会准时地醒来,两个多月以来,这差不多已经是习惯,今天倒算是破例了。    
    她起身光脚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雨下得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看样子是下了不少时候了。因为雨天,天色这会儿没有平时那么亮,倒像是五六点钟的光景。“也许就是因为天暗才醒得晚了吧。”她想。    
    昨晚洗漱完毕上床,大约是十点多钟,然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想来睡着也总有十一点多了吧。旭彤挂电话说是要晚一些回来,让她先睡别等他。他是几点回来的,她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她走到书房前轻轻地开门走了进去。萧旭彤头朝里侧身躺在床上,还在酣酣地睡着,被子被他蹬到了床下一大半。她笑着摇摇头,轻轻地捡起被子给他盖上。不料他却醒过来了。他睁眼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把她拉倒在床上,一面去脱她身上的睡衣。“别,别,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的。”她轻叫道,使劲要把他推开。她的抵抗倒让他更来了蛮劲,他近乎亢奋地扯掉她的衣服,而她的抵抗也渐渐地弱了下去,她终于发出了轻轻的呻吟。她从抗拒到顺从到渐入佳境到忘我地陶醉,这过程恰巧适当地刺激了他,他们情绪的发展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最后他们都在极度的亢奋中达到了高潮。    
    他们躺在那儿,感觉着舒适的慵懒,感觉着周身热潮的退却。她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而他,他也温柔地拥抱着她。自从他们离开H市海边别墅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尽情尽兴地做爱,他们都感觉到了身心的极度的放松和愉悦。    
    “我要起来了,”她娇柔地说,“上午九点有我的课。”    
    “还早呢。”他仍然搂着她,“去准备些早饭。”她轻笑着,像一条鱼一样从他的怀里脱出来。    
    杜鹃离去后,萧旭彤闭眼想再眯一会儿,昨晚应酬到两点多才回来,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感觉倦劲还没全过去。可是一闭眼,又眯着了。到快九点了他的手机响才把他闹醒。    
    “喂,阿彤啊,我是阿晟啊。”是吴晟的电话,萧旭彤的睡意一下子跑掉了,“吴晟,是你,你在哪儿啊?”“我在芝加哥,在我父亲家里。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你那儿正是早上吧?你现在在哪里?”“我在家啊,你挂到我家里吧。”    
    吴晟的电话从座机挂了过来。萧旭彤对他详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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