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情未央-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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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记录了下来。胖子最爱热闹，兴奋得冲上楼举起一把椅子加入了砸店行列。可恨，实在是可恨极了。　　　　
　　　　其时的胖子兄弟表现出了一切男人婚后不由自主出现的症候：　　　　
　　　　冒似的越来越平和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对家庭生活的孤寂感；因为内分泌系统的饱和状态或者说至少不像婚前的缺乏状态而导致的中年男性的发福体态；由于每天可以怀抱一个固定的裸体女人同床共枕而带来对生活的轻微满足，以及满足之后由于自认为看破红尘而时刻放射出来的痴呆目光……　　　　
　　　　这就是那时的胖子。那时胖子最大的变化莫过于开始对108张长方形塑料方块组成的麻将牌表现出了史无前例的兴趣。这种兴趣显然超过了新婚燕尔时对他如花似玉的老婆的肉体的欲望。　　　　
　　　　胖子在麻将桌上一边数着庄上自摸将将糊抓鸟全中收入的1800元一边偶然听到了宾馆房间开着的电视机中传出来使馆被炸消息。胖子显然是个热血青年，尽管婚姻生活让他开始只对除了老婆以外的任何女性身体感兴趣，但是，国事当头，胖子顾不得背负赢了钱跑人的骂名积极响应了人民群众上街游行的号召。　　　　
　　　　胖子发泄完对导弹的怨气，接着既生气又自豪地对老五说：老五昨晚老子帮你在麻将桌上小小的收拾了易台一把，着实从他口袋里面赢了五千元。　　　　
　　　　婚后的胖子无数次跟老五表达了他对人生历程以及如何在格格电视台行走得游刃有余的最新观点：　　　　
　　　　长个好脑子不如找个官老子，扮演奴才相不如精通打麻将。　　　　
　　　　胖子的厅长岳父显然让他在格格电视台的社交圈子急剧膨胀，关系网络迅速扩大，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在宾馆的房间内和此主任、彼台长昼夜研究学习二五八。行话叫做——入流！　　　　
　　　　易台昨晚吃饭还在念叨你和他亲戚打架一事！不过，他说你这个人也还讲义气。老子想这不是抽完屁股摸脸蛋，调戏人吗？于是，狠狠接了他几个大炮。他妈的平时打业务麻将不知送了多少钱！　　　　
　　　　只要提到撒尿之事，老五就会打尿噤，浑身上下不自在，顾不得身为大学本科毕业生本应具备的基本历史常识，开始咬牙切齿诅咒易台哪天被相中送往禁宫当太监，从此只能发出尖细的女儿声。　　　　
　　　　这是那年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对于老五个人来说，最大的事就是全力以赴创办好他们的新栏目。能够创办一档成功而有影响的栏目可以说是每个电视人都会做的美梦。老五是主创之一，每天十分忙碌。　　　　
　　　　令老五更加深切的体会到“德语系”人混迹电视台的无比优越性的事情随后发生了。当年同居一室默默无闻的成钧同志自从心想事成从技术部门调到伊人她们栏目做了一段时间现场导演，听说新闻部创办新栏目，竟然又轻而易举的调进了栏目筹备组，与老五一起进行前期策划。成钧叔叔是副厅长，当然可以扒开双腿把台内各部门当作自己家里的菜园子随意进出。电视台就有少数这种有能耐的人，什么部门新鲜，你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身影。　　　　
　　　　不过成钧肚里几滴水，老五清楚得很，自然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泡在了栏目策划上。　　　　
　　　　策划新栏目其实是一项工程，一项要求将时间细化到每一秒的工程。栏目定位之后，工作就十分具体了。定主持人，定栏目名称，定节目内容，定节目流程，定编排风格，要定的内容多如牛毛。爱爱妈听说了老五的最新动向，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关注，有事没事会问问栏目筹备的进展程度，也时常鼓励鼓励他，要他把握住眼前这个机遇，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老五在广告部就以思维缜密、头脑灵活、操作活动组织能力极强而著称，曾经参与、主持策划了几届大型广告招商会，中小活动更是不计其数，所以在策划和创办新栏目的过程中还是明显得心应手而且往往有过人之处的。成钧虽然对于有关策划点子、全局把握和大型活动的具体操作办法及流程就几乎没什么经验，但是他背靠大树好阴凉，电视台涉及动画、录音、转播车、台务、办公、后勤一摊子熟悉得很，倒也可以帮得不少忙。他人倒是谦虚好学，不懂的就问老五，往往几句奉承话说得老五劈里啪啦就向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说他个滔滔不绝。领导老催促他们赶快出方案、做样片，老五的压力自然大得很。　　　　
　　　　眼看就要录样片，女主持人却迟迟没有定下来。老五急坏了。每天老五要做的事就是看女人，这个推荐一个，那个推荐一个，也有的毛遂自荐主动上门。　　　　
　　　　


第五部分　遭遇爱情第44节　看女人选主持

　　　　看女人选主持其实与面对一板车西瓜让人一眼挑出红壤熟瓜更考验经验和眼力。作为导演的老五看待前来应试的女主持就像男妇科医生看女病人那么心如止水、波澜不兴。漂亮的确是不少，可就是开不了口，一开口就让人恨不得把她的舌头剪掉。普通话、语言组织能力好一点的，形象上又与栏目要求的青春活力不符。好的其实也有一两个，几个在校播音班的学生几乎就是栏目想要的女主持人，可人家要求待遇、分房、调动人事关系等等老五做不了主，领导又不可能在她还没作出一点成绩就允诺这些，何况栏目是骡子是马还不知道呢，最后只得眼睁睁看着被别的台挖走。　　　　
　　　　成钧几乎每天都会带一两个女孩过来，来之前总是把她们吹捧得天花乱坠，老五见了几个之后，气得骂了他一顿：小别，你不会把去唱歌在卡拉OK歌厅认识的三陪小姐也带来吧。说实在话，有几个穿着打扮、言谈举止还不如小姐，成钧还总是吵着要安排试镜，一般过得去的，老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他懒得亲自去调摆由着他去瞎忙活，有几个实在太臭，老五坚决不允许试镜，他也只得作罢。　　　　
　　　　当年坐在办公室阴阳怪气骂老五随地小便与人打架是流氓行为的人事部女秘书最近“十年的媳妇熬成了婆”摇身一变当上了三产办下属某公司副老总，走起路来水蛇腰扭捏摇摆得越发天花乱坠。一天，她竟然也来到老五办公室，亲热地抓住老五的胳膊一边摸麻将牌样地上下抚摸，一边指着身后一个小女子眉飞色舞推荐道，这个丫头很不错，你看哪天安排试个镜？　　　　
　　　　所谓岁月不饶人，青春不留痕，过时的凤凰不如鸡，秘书小姐满脸的粉底差点洒落老五一身。老五只得敷衍着忙说改天再安排。她才挑着柳叶眉一扭一扭出了门，害得老五一身鸡皮疙瘩半天消不了。　　　　
　　　　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老五心中开始打起了小算盘，不如干脆用爱爱。　　　　
　　　　戏子无义　　　　
　　　　当格格电视开始火爆，伊人、丹丹相继大红大紫，一夜之间变成新鲜出锅，清香四溢，美女、丑女、才女、蠢女等等无数女人开始苍蝇似的四面八方胡乱扑来，开始日思夜想做起了明星梦。　　　　
　　　　爱爱应该也是在明星梦的引诱下走进了广大播音班大门。　　　　
　　　　老五对爱爱学播音专业从一开始就不抱任何信心，他总觉得爱爱的个人条件不适合做主持人。老五一直认为属于艺术领域的行业主要取决于与生俱来的资质，后期的学习和锻炼只是一个本色还原及提炼的过程。　　　　
　　　　拖把洗干净真的当不了毛巾用，粪桶刷干当水桶，臭气依然在，也是这个道理。　　　　
　　　　暑假放学在家，爱爱一天到晚闲得两眼泛绿。老五只得把她带在身边像个跟屁虫似的，美其名曰——实习。他念消食经一样叮嘱爱爱多看多学，熟悉节目的每一个流程，经常想想如果让她来主持，她该如何处理时，贪玩的爱爱大小姐正混在一帮道具、舞美、剧务之中打哈哈，一边不时拉着成钧交流身世来源。　　　　
　　　　老五特别忌讳爱爱和人吹嘘自己的身家姓氏，电视台总有些喜欢“屎不臭挑起来臭”的好事之徒，一旦得知爱爱老爸是个领导，肯定往他头上扣屎盆，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划入吃软饭的大军之列。所以就连面对向荣同志的刨根问底探究竟，老五最终还是继承发扬了被捕地下党员的顽强革命精神，一口咬定爱爱只是自己的远房表妹。　　　　
　　　　爱爱妈也总是貌似郑重、不阴不阳、不轻不重反复告诫老五不要轻易透露女儿的真实身份，老五眼前总是不油然地浮现她当年上山下乡肩挑茶叶担、脚踩泥巴路时的“光辉形象”。　　　　
　　　　一切的淳朴，一切的本色看来随着时日的洗涤都可以变得苍白！　　　　
　　　　爱爱妈眼中的老五看来和所有围绕在她家庭身边的亲朋好友一样被她无一例外的扣上了水蛭一样的“寄生虫”的帽子！上帝肯定早就感悟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泥土气息此生根本无法洗净，所以没有给她安排一顶比“厅长太太”更大的“无冕之衔”。　　　　
　　　　老五冲上前去将爱爱拉到一边，严重警告她不许再向任何人提起这档鸟事：　　　　
　　　　实话告诉你，我老五从小就靠自己，老话一句，要死卵朝天，不死就过年。你要也是这个想法，趁早拜拜。我可不愿背负你妈看谁都占你家便宜的黑锅。这个黑锅。你要也是这个想法，趁早拜拜。　　　　
　　　　做了几年广告人，老五最喜欢一句广告词：　　　　
　　　　风，吹着；雨，下着；我和大树并排站着；但，不靠着。　　　　
　　　　成钧自从知道了爱爱的来源后，明显的开始有意无意接近她，对老五也越发客气了。几乎一涉及节目问题的定夺，小子便客气地说，五哥，你是老手，你定了算吧。他自己除了十分勤快地联系录样片的转播车以及与所有技术部门的衔接外，开始对现场需要几个大型机械道具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在最快的时间内联系好了设计制作单位后，他开始每天泡在那几个道具里。老五心里明白，几万块钱的道具，怎么着也可以捞个几千回扣，不然他会那么热心？　　　　　
　　　　女主持死活定不下，老五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反正只是录样片，不如干脆用爱爱。夏高知道老五心思在哪里，从此开始打配合，一见主持来试镜，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个一个往外推，一直熬到了样片要开拍。　　　　
　　　　录制前期召开策划会，夏高扳着指头义正词严大谈爱爱来做主持的缘由一、二、三时，老五一言未发，直到大家一致举手表决同意通过，老五才一副被人强奸的委屈像不得不随波逐流。　　　　
　　　　人有时迫不得已的必须将自己最真实的欲望掩藏到最深处，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你想得到什么，哪怕你可以轻易获取，也会出现各种意料不到的阻挠。老五知道这个道理。也许在别人看来会说，既要当婊子又有立牌坊，但现实是就算是美国婊子竞选当州长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栏目外请的男主持是一位全国著名王牌主持，现场驾驭能力以及灵活性绝对棒。只是接到他时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老五他们的节目是白天录，现场根本没有灯光，搞得彩排、合练泡了汤，气得夏高大骂——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影视圈作晚会办演出有个惯例，灯光、道具、音响、舞美、演员必须在演出前拿到演出费，所谓现钱现货！广告总公司在星城体育馆办演出，晚上八点现场直播，演职人员不见钱到手，灯光吵着要拉闸，音响拔了话筒线，演员打起了“三打哈”。总策划老五同志早就有言在先，告诫出资方演出之前资金一定要到位，他们当作了耳旁风，眼看一片罢工休市的衰气象，这才四处奔波凑银子。　　　　
　　　　当时的老五也像现在的夏高一样大骂——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可是演出做多了，小姐见多了，老五开始彻底鄙视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　　　　
　　　　一台晚会演职人员成百上千人，大幕一落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演出前不拿到工资，到时就算钻山打洞、哭天喊地、求爷爷拜奶奶也要不到一个子。　　　　
　　　　是所谓老五同志——戏子岂能有义的说！　　　　
　　　　


第五部分　遭遇爱情第45节　卡拉OK一通宵

　　　　一个小姐陪客卡拉OK一通宵，小费人民币一百元。男人大多都是抽身走后不认人，难道要她们同意浪荡儿白纸黑字打欠条？　　　　
　　　　是所谓老五同志——婊子岂能有情的说！　　　　
　　　　终于到了拍样片的头一天，各项准备工作基本就位，就是成钧联系的那几个道具老出毛病，老五把他拉到一边，义正词严地告诫他：　　　　
　　　　蠢卵，也不知联系个好一点的厂家，到时还不是把你自己给撂进出，惹得一身骚？套路给你都不知怎么玩，你说怎么办吧，小别？　　　　
　　　　成钧急忙陪着笑脸求老五，五哥，我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要不明天我把机械厂的工程师叫到现场，让他随时准备排除故障。　　　　
　　　　男人对钱的占有欲一旦高涨，不泄是不快的。私欲膨胀哪有闲暇顾及节目质量？　　　　
　　　　结果当然是节目录得很不成功，老五没想到爱爱跟着他十几天竟然对节目的内容一无所知。看来，女人有时尽管喳喳呼呼，其实脑子根本就没发挥半点功效，别以为她若有所思是在想什么，不过是脑满肠肥、空空如也。　　　　
　　　　既然老五早有预料，也没多说，毕竟是个样片，能基本反应创作者的意图也算完成了任务。对爱爱而言一台二十几万筹备出来的节目让她体验了一把，应该是心满意足啦。接下来的事很简单，做后期编辑。老五天天泡在了编辑机房。　　　　
　　　　告诉我，我是你的第一个　　　　
　　　　编辑机房总是排得很满，老五他们有时只得晚上加班。　　　　
　　　　那晚从机房出来，已是凌晨两点。九月初的夜空镶嵌了几颗淡淡的星星。有人说，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老五揉着疲惫的双眼找不到那颗对照他的星，经过爱爱家楼下时，他不经意地往上看了看，他们家住的那层楼一片漆黑，所有的灯都休息了，他想变成一只萤火虫，从玻璃车窗飞上去，飞到爱爱身边，听听爱爱均匀的鼻息。　　　　
　　　　再过几天爱爱就要开学返校了，他又要过与爱人分离的日子啦。想到这，不免心中有股酸酸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对楼上那个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