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遣之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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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兵下车，准备砸烂小猪，把车钱付了。

“等等！”车里那女的说。

“怎么？”田小兵高举小猪，把手停在空中。

“这么可爱的小猪，你怎么就砸了？放心，车钱我帮你给了。”

田小兵，伸手与那女的握了握，从眼里挤出一泡眼屎，“谢谢，大姐，您真是好人。”

“快去吧，有人等着你的钱救命呢！”

田小兵狂晕，搞了半天，人家以为他是要拿存钱罐里的5毛、10毛的硬币去垫医药费救人。

……

告别了那个好心的女人，一路看着表，问清了精神科的所在后，终于在9点半赶到了精神科。

田小兵老远便看到了在精神科门口焦急走动的王先生。

“王先生，我来了！”田小兵高呼。

“你晚了三分钟！”王先生看着表，等他跑到身前。

田小兵一阵泄气，“唉！我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了。”

“不过，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着赤脚，满头大汗的田小兵，王先生说道。

“啊，太谢谢，李小姐现在在哪？”田小兵左手抱着小猪，右手感激的拉住王先生。

“已经进去了，专家正在给她诊断。”王先生担忧的说。但他对田小兵并不抱有希望。按他预想的，等妻子出来了，田小兵随便做点什么，他就给200块给他，当作是捐希望工程了。

办公室里响起了杯碟落地、椅子翻倒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很多人的争吵声，后来只听到了有个女人在大声唱歌。

门打开了，坐在诊室门口王先生、李小姐家的亲戚们都关切的起身迎接。

“怎么样？”

“这里能不能治疗？”

……

两个年轻的男医生扶着李小姐坐到门外一张椅子上，另外一个年老的医生，打断大家的询问，“经过我们的检查，她是精神错乱，脑电波也显示异常，我建议家属可以把她送到武汉精神康复中心，那里有目前全世界最好的精神病治疗手法！……”

“行了，行了，这就叫车送我们康复中心去吧，我早说过了，你都不要检查了，我干这个已经有20几年了。”家属中有个高高瘦瘦的女人排众而出。

“二姐，那就麻烦你了。”王先生神色萎靡的跟那女的说道。

“麻烦什么，只是她这情况！唉，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精神病反复发作的情况是很常见的，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医院敢说能百分百的治好！”

大家都在想办法，把田小兵放在了一边。

“你们谁知道她在唱什么吗？”田小兵大声问。

“是泰国的一首民歌，叫《放水灯》！”一个护士小姐拿了一沓文件走过来，交给那个年老的医生，然后双手插兜，随口回答。

王先生家人听了都感到恶寒，一个看起来像是李小姐弟弟的人开口说：“她从来都没去过泰国。”

而李小姐还在唱着。

那个护士走过去蹲在李小姐面前，笑着鼓掌，“唱的真好，能从头再唱一次吗？”看的出她是真的很欣赏李小姐的歌唱。

这时候李小姐停止了唱歌，转过头对着那护士说了句什么，那护士跳起来转身就走。

“喂，她跟你说了什么？”田小兵好奇的拉着女护士，医院里的所有人都想知道李小姐刚才说了什么。

女护士挣了两挣没挣脱，气愤的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她说，她说‘……’。”

女护士说完就红着脸跑了，而众人更是惊讶。

王先生想起了田小兵，“田先生，你不是说你能治吗？”

“我试下吧，她情况比较严重！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制服过泰国鬼……”田小兵故意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希望能从王先生口袋里多掏点钱。

“哦，如果你真能行，我给你2000块！”说着当即从皮夹里掏出三张绿钞票，田小兵认出那是3张100的美元，这在黑市上能换3000块了。

田小兵揉了揉鼻子，强忍着不让口水流出来。

“我们开始吧！”田小兵让众人站开，留出了一个离李小姐3米远的圈子，而事实上，她的家人听她唱了泰国歌、说了泰国话后，也特意保持了跟她的距离，5000年的文化，还是深深的烙印在了中国人骨子里，对科学不可解释的东西，大家还是对它保持着敬畏、恐惧。

田小兵拿捏了个姿势，开始朝四方作揖，嘴里念念有词，他今天来的匆忙，忘记准备道具了，现在只能靠真本事了，这也是考验他六年来的基本功是否踏实。

众人从李小姐脸上看出了变化，从开始的嘲笑与不屑，慢慢变成了认真，再变成愤怒。

有人叫了声不好，只见李小姐从椅子上一跳而起，伸出拳头在田小兵脸上开了花，然后又是一个踢裆，速度快到众人都一阵眼花。

田小兵捂着裤裆，蜷缩在地上，以头触地，大声哀嚎。

一部分是他做出来的，想装像点，博取众人同情，让大家都认为2000块钱花的值，另一部分却也是真的，他的沙鼻子已经被李小姐打出了血。

等李小姐又踢了几脚后，四五个粗壮的家人这才把李小姐拉住，按在了那把椅子上。

王先生扶起还摸着裤裆的田小兵，“你还行吗？不行的话就算了，我妈妈打算到我老家去请道士过来！”说完还递上了几张一百的人民币。

田小兵忍着心头的激动一把推开了那几百块，把目光放在王先生那厚厚的皮夹子上。

田小兵的神术学自湘西老家的师傅那里，湘西的神汉、神婆很多，多到每走七里就能找出一个，他们的神术通过代代相传，已经到了自成体系的地步，而国家对于这些人的打击力度也很强，使他们只能靠从事地下活动来赚钱。

神术很杂，有相面、问凶吉、驱鬼、问神、避凶、打斋、除煞、择地、医病、求财、赶尸、寻物、寻人、也可以受雇主委托去害人……，可以说每一个湘西人一生都有花在这上面的钱，这也让那些确实有手段的神术者，超级富有，田小兵的师傅就是其一。

害人的术法里最厉害的就是，放霉山、祭血咒，千里之外杀人也是毫无声息，受害者死状惨不忍睹，这也是当地政府历年来对这些人的打击毫不留情的原因。

这些神汉神婆，每代都只收一个传人，与武术的传承相反，他们不传儿子、亲戚、家人，只会在当地或外乡，收一个毫无瓜葛，稍微有点资质的人都能成为徒弟，受到传承的人一生都会有很多禁忌，可以说是丝毫都不好过。

术法里最后一个传承，就是养鬼，这个鬼不是别人，就是传承人的师傅，老一代的神汉、神婆，靠这个传承的方式可以继续活下去，有些神汉、神婆在最后一刻没有找到传承人传承下去的话，他们死的是相当痛苦的，死后也不得安息，当地人走路都会绕着他们的坟墓走，怕他们所变的厉鬼害人。

田小兵的师傅还活着，今年也才刚到50岁，他师傅给自己算过可以活到80岁，这也致使他的神术至今仍是二坎子货，驱个鬼，害个人什么的都还可以，其他的就不行了，就像一个士兵掌握了开枪的方法，手上没有枪一样。

“王先生，你别担心，我只是没想到这只鬼的冤气这么大，能够挣脱我布的阵！”田小兵拍了拍他的手，看到王先生吓坏了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李小姐的亲属都躲到田小兵身后，已经开始相信他能对鬼有办法了。

“好吧！你要小心点！”王先生看向还坐在椅子上，那个犹自挣扎不休，胡言乱语的妻子，感到头皮发麻，终于有点相信世界上是有鬼的。

田小兵觉的戏已经演够了，不再多做动作，连用来骗人的咒语都不再念了。

伸手按住李小姐那乱动的头，解说道：“人的精神状态一般都很平稳，这时候由精神波动形成的鬼是无法伤人丝毫的，就是最厉的鬼也不行，它们要想上人身的话，这时候通常都会用恐吓、利诱，又或者是直接找到那些因为生意破产、爱情失败、人格分裂的人，这些人的精神都不平稳，最容易上身。”

田小兵又指着李小姐的面部说，“鬼刚上了人身体后，人的面部是反映最能反映出来的，这个时候的症状为表情呆滞、眼神涣散，因为鬼魂正在人身体里面跟人的精神做斗争，这具身体失去了主宰。而鬼成功控制人体后，大家仔细看李小姐的眼睛，看出什么没？她的眼睛很明亮，很清澈，这证明她的神志是清醒的，但她的行为、语言方式却又让我们以为她是个神经病——！”

说完‘病’字后，田小兵的两根手指突然插向李小姐的眼睛，乘她吓的闭上眼间时，然后用尽力气高喊一声：“呀！”

李小姐显然被吓到了，跟着田小兵厉声尖叫。

田小兵咬破舌尖，混着口水喷了李小姐满脸，这时候李小姐已近清醒过来了，看着田小兵说：“你干什么？”

王先生以及家人们一听到李小姐正常言语了，都高兴起来，“好了，好了！”

“别动，我给她把泥丸宫封起来，她这时候精神、体力都非常虚弱，还会容易受到惊吓，等泥丸封好了，不管鬼怎么办，都进不了她的身体了。”田小兵阻止众人靠近。

用牙咬破自己的左手中指后，在李小姐面部虚划，同时嘴中念到：“借你阳气，就行阳道，斩断夜光，九阳悬头顶，点燃三把真阳火，百鬼见了绕道走，真神指路，童子打灯，保你平安。照！”

念到照字的时候，将指尖的那滴血按在李小姐眉心，同时下拉，血印呈上大下小的蝌蚪状。

做完一切后，田小兵感到自己虚脱了一般，大声喘了口气，说到：“没事了，放开她，过半个小时后可以把眉心的血洗掉。”

按住李小姐的人这才把手放开，他们也都是一身大汗，“被鬼上了身，力气好大啊，好难抓住她！”

“这不是鬼的力气大，只是人体潜能，而鬼更能把它挖掘出来而已！”田小兵解释道。

“田，不，田师傅，她以后不会再有事情了吧？”王先生现在对田小兵的称呼都变了。

而那个被王先生叫做二姐的人崇拜的看着田小兵，说到：“你真神了，连我们这些医生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你都能办到。我们医院还有好多犯精神病的，你都能治吗？”

田小兵咬破了舌头，说话还不是太利索，大着舌头说：“人跟鬼是两个世界，通常都是人不犯鬼，鬼不害人。另外精神病人，只有极少数是被鬼上了身的，真是被鬼上了身的话，时间过的越久，驱鬼的难度就越大，有些把鬼驱走了，那病人由于本身精神消亡的太久，也变成了傻子，而且驱鬼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只是小的代价（伸出伤口还没凝固的中指，在众人面前摇了摇，又指了指不再流血的鼻子），有些时候，我们这些人会付出生命做为驱鬼的代价！”

大家听完田小兵的发言，都大有同感，纷纷点头，就连那几个精神科室的医生都笑了笑，他们一开始就抱着不信的态度的，现在他们也是有一点点改变看法了，毕竟这世界上有太多现代科技都还没探明的地方。

王先生安慰了李小姐几句，拉着李小姐过来了。

“刚才的事情我先生都跟我说了，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谢谢你了！”李小姐这时候显的很疲惫。

“回家多休息，多补充营养，那个君悦凯旋的房子最好卖掉，我打听过，以前最早的一批房东都低价把房转卖了，这也说明房子是不能住人的。”田小兵认真的告诫李小姐。

“房子我回去就联系买家，然后卖掉，今后买房子再不贪便宜了。”王先生失落的说。估计这次卖房子要亏很多钱了。

田小兵接过有人递过来的白纸巾，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迹，同时将嘴里还混着血的口水吐在纸巾上，王先生跟众人见了心惊不已，都觉得刚才说的2000块钱太便宜了，人家是在拿命换钱啊。

“我卖掉房子后，我太太以后不会再有事了吧？”

“田师傅，你可要送佛送到西，做事做到底啊！”

“千万别留尾巴，这钱跟人命可比不得！”

“吓死人了，吓一次就够了，回家会做很多噩梦的！”

“是啊，是啊，你要是已经彻底把我姐治好了，以后有事还找你！”这是李小姐他弟弟说的，当场挨身后一个女人的爆栗，估计是他老婆。

……

众人纷纷问询，请求。

“放心，那些做事留尾巴的事情，是我那些不道德的前辈做出来的，这是要坏名头的，我也不屑去做，今后的路还长的很，我还想多赚点钱呢！”田小兵嬉笑道，同时看向王先生装钱夹子的口袋。

“哎，这我就放心了，刚才我妹夫还跟我说，先给你一半的钱！”王先生掏出钱夹子，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数了数，里面有八张美元，还有二十几张100的人民币，加起来有10000这个数了，除了一些零钱全递给了田小兵。

“田师傅，你看这钱够不够数，少了的话，我再找亲戚凑。”王先生肉痛的说道，在他看来，这一刀是挨定了。

田小兵爱钱，非常爱，爱到可以为它去死的地步，但他一想，如果这一刀就将人宰死了，恐怕今后再也不会有人找他帮忙了，但这钱也不能少收了。

想过后，推开王先生拿钱的手，说道：“王先生，在乡下，我师傅驱鬼的价钱是500——1000块一次，我这做徒弟的自然不如师傅，但你之前说过只要我能治好，就给我那3张的，不知道你舍不舍的啊？”

田小兵指着那踏钱里面的3张美金，故意夸张的作了个贪婪的表情。

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自然，自然，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吃顿饭都要给这个数，何况你还救了我妻子！”王先生说完就利索的抽出了那三张美金给他。

田小兵千恩万谢的接过来，放进衣服的最里层，顺便送了本《请鬼》给他们。

这生意要做就要做长久的，不是？

五

　田小兵怀揣着三百美元，兴匆匆的沿着解放路四处找银行门或者商业街路口那些兑换外汇的。

很幸运的在一家中国银行门口看到一排，打着收购二手手机、兑换外汇的群体。

随便选了个，长的顺眼的，跑过去，“嗨，大叔，美元怎么换？”

“你有多少？”一个穿着西装，踩着耐克速跑鞋的大叔说。

估计西装主要是用来吸引客户，跑鞋是用来对付那些城管的。

“我有一张100的，怎么换？”田小兵兴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