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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十年精华-第20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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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着陡峭的山路，不免微喘，喘息仿佛是肺部的饥饿。由于饿，呼吸便甜美起来，何况这里是山间的空气，有浮动着草香花香土香的小路。这个春天，我认真地背诵野花的名字“南国蓟”、“昭和草”、“桃金娘”、“鼠麴草”、“兰花蓼”、“通泉草”、“龙葵”、“睫穗蓼”、“紫花藿”、“香蓟”……但可恨的山野永远比书本丰富，此刻我仍然说不出鼻孔里吸进的芬芳有些什么名字。
有一种小花，白色的，匍伏在地上，毫无章法的乱开一气，它长得那么矮，恍如刚断奶的孩子，犹自依恋着大地的母怀，暂时不肯长高，而每一朵素色的花都是它烂漫的一笑。
初春的嫩叶照例不是浅碧而是嫩红，状如星雨的芒萁蕨如此，尖苞如纺锤的雀榕如此，柔枝纷披的菩提如此。想来植物年年也要育出一批“赤子”，红通通的，血色充沛的元胎。
终于，我独坐下来，不肯再走了，反正“百草千花寒食路”，春天的山是走不完的。
整个山只专宠一个像我这样平凡的女子，所有的天光，所有的鸟语，所有新抽的松蕊，所有石上的水痕，所有俯视和仰视的角度，所有已开和未开的花，都归我一个人独享只因为我在。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偶然生病，不能去上学，于是抱膝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寂寂的青山，心里竟有一份巨大幽沉至今犹不能忘的凄凉，因为好朋友都在学校，而我偏不在。
于是，开始喜欢点名，老师叫了学生的名字，学生大声回答：“在！”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仿佛不是回答老师，而是回答宇宙乾坤，告诉天地，告诉历史，说，有一个孩子“在”这里。
回答“在”字，对我而言，总是一种饱满的幸福。
长大了迷上旅行，每到山水胜处，总想举起手来回一声：“我在。”
身为一个人，我对自己“只能出现于这个时间和空间的局限”感到一种可贵，仿佛我是拼图板上扭曲奇特的一块小形状，单独看，毫无意义，及至恰恰嵌在适当的时空，却也是不可少的一块。
天神的存在是无始无终浩浩莽莽的无限，而我是此时此际此山此水中的有情和有觉。
在路旁坐久了，忽然从石头上蹦来一只土色的小蚱蜢，停在我的袖子上。我穿的衫子恰好也是自己喜欢的土褐色，想必这只今春才孵化的糊涂小昨蜢误以为我也是一块岩石吧？想到这里，我忽然端肃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并且非常努力地扮演一块石头，一时心里只觉好笑好玩，竟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动，不要动，这只小蚱蜢刚出道，它以为你是岩石，你就当岩石好了免得打击它的自信心。”
相持了几分钟，小蚱蜢还是跳走了，不知它临走时知不知道真相，它究竟是因停久了觉得没趣才走的？还是因为这岩石居然有温度，有捶鼓式的音节自中心部分传来而恐惧不安才走的？不管怎么说，至少它一度视我为岩石，倒也令人自慰。
怀着独擅专宠的窃喜，我一面步下山径，一面把整座山的丰富密密实实地塞在背袋里。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讲清楚。我曾手植一株自己，在山的岩缝里。而另一方面我也盗得一座山，挟在我的臂弯里。（挟泰山以超北海，其实也不难呢。）如果你听人说，今年春天我在山中走失了，至今未归，那句话也不算错。但如果你听说有一座山忽然化作“飞去峰”，杳然无踪，请相信，那也是丝毫不假的，而且，说不定它正是被我拐去。
Number ： 8896
Title ：借口是善意的谎言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借口是人际关系重要的润滑剂，可以避免伤害别人。如果你不想接听电话，可以对朋友说：“对不起，你打电话来时，我正在洗澡。”用不着直截了当说：“我懒得和你说话。”体贴的人常常要用一些“善意的谎言”借口。
任何借口都有保持作用，使用借口的人用它来保护自己或别人。借口使我们避免面对自己的缺点，帮助我们挽回面子，以便能忍受挫折。
盖斯梅尔说过：“认为自己比真正的自己好，是相当普遍的现象。”人想出来的借口有时出乎意料。为什么人要自欺欺人？美国幽默作家赖得乐指出：“大多数人不是生活在现实当中，而是生活在幻想里，尤其是对自己的幻想。”话又说回来，了解自己与朋友的真象有时非常残酷，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偶尔谨慎地利用无害的借口是可行的，然而大多数借口都有破坏性。不自觉地使用借口即使不会愚弄别人，也会愚弄自己。使用借口往往会扭曲现实，只能暂时逃避不愉快所引起的焦虑和痛苦。
Number ： 8897
Title ：小小男子汉
作者 ：丽安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八小时以外》
Date ：1990年第1期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两年前，读小学三年级的儿子回到了我的身边。从出生一百天起，儿子就像一根接力棒，先后在奶奶家、保育院及我母亲之间传递。不知什么原因，尽管一直是得天独厚，受到重点保护，可8岁多的他长得又瘦又小，看上去不过6岁的年龄。无论被带到哪里，都明显地不如别的同龄孩子茁壮。作为母亲的我，常常内疚不安。
儿子却全然无所谓，心中自有他的男子汉世界。每日随我跑车上学，好不快活！小小个子，背着沉重的大书包，谁见了都让他几步。自从在公共汽车上捧书被人夸赞之后，他就常常这样做了。有一次，竟抱着一本厚厚的《三百六十五夜》，在那里有滋有味地读着，招来许多惊叹声。而这种时候，我总得再三解释：“只是长得不高，其实已有……”
谁知，长得慢也有慢的好处。当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得为乘车买票而有点伤脑筋的时候，我们的儿子却无人过问。我们的乘车路线很长，每天来回得8角钱，这不能不算是好事。只是儿子不甘寂寞，上车第一件事就是吵着买票，一家人在一起时，他还特别要看看是否也有他的一张。真不知该怎样对他说明白，只好含糊其辞说是他高度还不够。终于有一天，他站到了车上的标尺旁，发现他其实超过了！这时候，他就像售票员查到了逃票的乘客一样，毫不留情地向我伸出了手。
我们不得不给他买了月票，拿到月票的那天，儿子欣喜若狂。一口气把月票背面密密麻麻的谁也不会去注意的“注意事项”读了个遍。他还对我说，明天他就要拿着月票上车。我知道，如果可能，他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他的月票的。但我规定他说，售票员不问就不必拿出来，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没想到，这竟成了儿子的一桩重重的心事。每天一上车，他就眼巴巴地望着售票员。望了一个又一个，等了一回又一回，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和气的，凶狠的……，他们在儿子身边走过来，又走过去，儿子的月票却始终未能拿出来露露面。当碰上某个特别厉害的售票员时，儿子会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悄悄地对我说：“这次准会一网打尽的！”我忍不住笑了。那售票员也像知道什么，而又故意这么做似的，还是视儿子而不见。儿子急了，对我叫道：“就是你老和我呆在一起嘛，让我一个人上车，他们就会问的。”
第二天，他远远地避着我，还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我的神情。在车上，他拼命往售票员跟前挤，一直站到了人家的眼皮底下。只见售票员向前后左右售票，推推这个，拍拍那个。当她终于要往椅子上坐一会儿的时候，发现了紧挨着她的这个小学生。儿子激动得伸长了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差没发出声音来了。售票员望了望儿子，冷冷地说：“还要挤，你想挤到哪里去！”说完，头一摆，欣赏窗外去了。儿子彻底失望了，怏怏然，泪眼汪汪地扑到了我的身上，我心里一阵难过，深深地为儿子不平。真不知售票员为何对儿子那么“宽容”，我们的儿子就那么不值得一顾吗？可我对儿子说：“谁都看出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售票员专查那些不买票的人。”儿子听了，有些漠然，望着我，没有回答。
事情过去已有几个月了。儿子没有再谈起那月票的事。是终于被查过了，还是已经淡忘了？我不想去知道。上星期他突然告诉我：“妈妈，今天他们查我的月票了！你猜为什么？”我摇了摇头。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他说。
Number ： 8898
Title ：缺陷激发奋斗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有一个8岁的小学生，长有一副极不大方的面孔，畏首畏尾，谁看了都觉得好笑。当他在课堂上被老师唤起来背书时，更显得局促不安，两腿站在那里直哆嗦，嘴唇牙齿颤动着，背诵的句子含糊不清，几乎没有人听得懂。背完后，便颓然坐下，俨如身经大战，疲乏不堪。
他有一副暴露在外参差不齐的丑牙。也许你会认为这个孩子的个性一定十分内向，神经过敏、不善交际、自怨自艾，或已不可救药。错了。正是缺陷，激励了他奋斗。他不久就把那常常被人鄙视的气喘改成一种沙声，他咬紧牙关，制止唇齿的颤动和内心的畏缩……
这个小学生就是后来受美国人民爱戴的老罗斯福总统。
缺陷造成了老罗斯福一生的奋斗精神，这种精神无疑是他一生伟绩中最可贵的资本。
当然，如果是个庸碌无能的人，就会用这些缺陷来作藉口疏懒下去。他们会到处乞求亲友帮助，救救他这个“生来就注定没有成功希望的人”。但是老罗斯福从来没有把自己看成这样一个可怜虫，“灰心”从未编入他的字典。
老罗斯福对于自己的种种缺陷，比谁都清楚。他针对自己的缺陷，一一加以改正。如果实在没法改变，他就极力加以利用。在演说中，他学会巧妙地利用他的沙声，利用他那暴露在外的牙齿，利用他那打桩工人的姿势。这些本来足以使演说一败涂地的缺陷，后来竟都变成了使他获得莫大成功的不可缺少的条件。
看清楚自己的缺陷，再用适当的行动，把它们改正过来，或加以妥善利用，这是最聪明的办法。
Number ： 8899
Title ：独处之美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与人作伴你最感寂寞，因为跟人在一起，有时甚至跟爱人在一起，总会感到分歧爱好、性格和心境的分歧。两个人在一起看一件东西，会生出两种反应。我们忙于思虑：我的同伴看到了什么，对它想法如何？我对它的想法又如何？原来的感受消失了或是分散了。独自一个人，我们就可以要怎样便怎样，要怎样感觉就绝对怎样感觉。那真是一种绝妙的享受。
Number ： 8900
Title ：岁月告诉你
作者 ：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邓康延
于喧嚣和浮噪中寻求平和，沉静孕育了安宁。善处各色人等，又保持独立人格。从容、明了地讲你的事实，也倾听别人。即便对方弱小愚笨，他们也有自己的故事。
避开那些喧嚷好斗者，他们使人心绪不宁。你若总与人比附，不免会自负或自哀。世上众生芸芸，总有许多比你强大或弱小，你需珍爱你的建筑风格一如珍爱你的蓝图设计。
对你所长，保持兴趣，即使它显得不那么高雅入流，这可是你改变命运的真正财富。谨慎操持你的事务，因为世界不乏心机和狡诈，但又不要为此一叶障目。美德随处可见，许多人在为崇高的理想跋涉，生命处处洋溢着英雄气概。
你切记，不要伪饰情感，也不可冷漠了爱心。尽管荒芜和冷峻横亘，但青草葳葳，力染四季。
珍重岁月的忠告，不失风度地倾服于年轻的事物。自然的精神力量保护你度过猝临的不幸。不要让幻想折磨自己，许多忧虑都源于疲惫和孤独，养生之道在于心境朗阔。
你是大自然的孩子，不比一颗树低，不比一颗星暗，你自有天赋之权挺立于斯。不论命运是否已向你昭示，无须怀疑生活终会为你尽展衷情。
因而，宁静地面对上苍，不论你怎样审视和理解，也不论你如何辛劳和渴求。世事尘嚣，尤需心灵恬静。
即使加上所有的欺诈、苦难和失望，世界也依然不失美丽。切记，幸福在追求中。
Number ： 8901
Title ：“瞧，我到现在还没事！”
作者 ：戴伯拉·斯姆特
出处《读者》 ： 总第 110期
Provenance ：（美）《读者文摘》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
老人那首诗蕴藏着一个不朽的信息：应付世事要一步一步的来
我正在卧室里逐一打开我的行李箱时，妈妈过来找我。“礼拜堂里的一些孩子今年夏天要到一个疗养院去帮忙，”她说，“我看你跟他们一道去也不错。”
“不行！”我告诉她。我们刚搬完家，我因为舍不得一些老朋友，心里感到难过。当时14岁的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妈妈所说的这类义务工作。
两个星期后，我和另外22个孩子站在那家疗养院里。那里每个人都在忙碌工作，推着轮椅上或活动床上的住院病人，穿过拥挤的走廊，让他们去洗澡、做物理治疗或晨间活动。消毒剂的气味刺鼻难闻。
“当心！让路！”宏亮的声音来自一张从旁边经过的活动床上。说话的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块头，头上有一堆蓬乱的白发，他穿过走廊时一路大声叫喊。
志愿人员领我们进入会议室时，有几个同伴心情紧张地格格傻笑起来。“我们的病人有许多视力衰退，再也不能看书，”一名志愿人员对我们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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