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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诱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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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至诚至爱的话语
父亲听他说没什么事,心里这才放轻松。脱了鞋,上了炕,卷上一袋旱烟,一边吸着,一边说道:“没啥事就不要老惦着回来,家里这边也没什么可挂心的事,来回白花路费干啥!”
这是贫寒之家的父亲说得至诚至爱的话语。梁梦一听了,心里既感动又酸楚。他没说什么,千言万语都留在了心里。他把给父母买的几样补品一一地拿出来。
一见梁梦一买了许多东西,父母二老就都嗔怪地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呀,这得花多少钱哪!”
梁梦一又从衣兜里拿出五百块钱交到母亲手里,说道:“平时想买点什么就花吧!以后条件好了,再多给你们一些。”
两个老人怕梁梦一在外面太节省了,争说自己衣服什么也不缺,岁数大在家呆着,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让他把钱拿回去。
梁梦一把钱放在炕柜里,说道:“头几年条件不好,也没给你们补助多少,今年比以前强点了,往后会更好的。”
说着,又把给妹妹家小孩儿买的东西拿出来,并嘱咐等小孩儿过来玩儿的时候给他就行了。
晚饭后,梁梦一隔着窗子看着大门口,说道:“这个时候,东院老林我二叔能在家吗?”
“怎么想起他来了呢?”父亲有点纳闷儿地问道。
梁梦一这才把准备开个小饭店,打算让老林帮忙掌勺的想法一一地说了。
梁梦一的父亲听罢说道:“你让他去,供吃供喝,一个月二三百块钱地挣着,可真是成全他了。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过日子人,去年老伴儿一没,就更加懒散了。去年还有几亩口粮田呢,可他也不好好侍弄,别人家一亩地打八九百斤粮食,他一亩地也就是二三百斤到头,算是比下的种子多点。今年开春交不起地成本,那几亩口粮地也被村里收回去了。这下倒轻闲了,整天呆着,可就是没钱花,老困难了,到年底只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他不是和他儿子在一起过吗?”
梁梦一的母亲接着说道:“他那样,谁爱和他一起过……别看生活困难,可倒吃喝不亏,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不请自到,帮人家做饭做菜,不给钱也没说道,只要有好吃好喝就行。”
梁梦一的父亲听了老伴儿的话,不以为然地说:“你还别瞧不起人家。各有各的活法,你看人家那样,却不愁,大背头梳得整整齐齐的,脸上也泛着红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乡干部呢!”
傍晚时分,梁梦一就去了东院。一到大门口,屋里的人隔着窗子就看见了。老林,老林的儿子,儿媳就都迎了出来。
老林家的房子是钱褡子式的,分东西屋。西边是大屋,由老林的儿子三口住着;东边是小屋,老林一个人住着。梁梦一自然进了老林的屋里。
老林的儿子比梁梦一小得多,梁梦一没离开老家那会儿,老林的儿子还是光屁股娃娃呢,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和梁梦一拉家常。老林的儿媳甚至没和梁梦一见过几次面,更加生疏。他们礼节性地和梁梦一搭几句话,沏好茶水端上来,就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老林本就是个非常热情的人,自梁梦一在外面参加工作以后又很少到东西两院闲串门儿,是真正的稀客,所以就更是格外的热情。
一杯很酽的红茶下肚,梁梦一就把来意和老林说了。
老林原以为梁梦一只是随便串个门儿,哪曾想会给他带来这么一个好消息,直喜得老林眉开眼笑,连说:“好!好!”继而又感动地说,“梦一真行,还想着你二叔呢!”末了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你惦着你二叔,你二叔也一定对得起你!”
提起无兹市,老林深情地说道:“我这么大岁数就去过一回无兹市,还是那年我们家你二婶活着,我们俩一起去黑龙江的时候,在无兹市上的火车。我们俩只在火车站附近转悠了一会儿,也没往街里走。一晃儿都十多年了,现在准变样了。”
梁梦一告诉他说,火车站是前年新建的,往南挪了,站前一带的平房也都变成一座座楼房了。
老林听了,高兴地说:“是吗?这回去一定要好好地看看!”
梁梦一一看老林这边没问题了,心里也高兴。想了想,就对老林说:“二叔,我说的这件事,现在还只是个想法,那边还有些事儿没安排好呢!我回去后就抓紧时间张罗。你呢,过个十天八天的先去一趟看看,若是张罗成了,你就呆下;若是没张罗成呢,就当是到我们家串个门儿,来回路费我给你拿。”
老林一看挺好的一件事,说了半天,原来还没准儿呢,心里就有点失望。
梁梦一看出老林的心思,就安慰道:“这件事估计问题不大,——要么这样吧,这几天你把家里的事情料理一下,下星期天你就去吧!”
梁梦一一面说着,一面就找纸给老林画了个路线图,以便他下车以后按图索骥。但又一转念,怕老林农村人,岁数大,到城里晕头转向地不好找,就又改了主意,说道:“二叔,咱们这就说准吧,你下个星期天在家里早些动身,到县里赶上九点多钟去无兹市的那趟汽车,到那儿大约十一点半,到时候我到车站去接你。”
当下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部分错误的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10
梁梦一先到储蓄所取出两万块钱,通过老侯又找到那个女的,按照上次见面时讲好的条件写了文书,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那个小饭店就算是梁梦一的了。
自此,那二十万块钱就花掉了两万。
梁梦一认为,只要是没有使用过的东西,就不能算作真正地占有,就像没有过性生活的夫妻就不能算作真正的夫妻一样。在梁梦一的感觉里,钱没花出去的时候,那钱还像是原封没动的,虽然是以他的名义存到储蓄所里了,但那只是挂个名换个保管方式而已,只要这钱没有往出花,就永远不能算他据为己有。潜意识里,这钱随时还都可以归还给人家的,尽管他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归还给谁。而现在,钱已经花出去一部分了,这样一来,他就真正成了那些钱的占有者了。如果说当初把那二十万块钱存起来是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那么,他现在开始花这笔钱,也就是他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迈出的第二步了。他感到自己现在有点身不由己,每往前走出一步,他在心里就增加一份精神负担;心里明知不妥,却又在一步步地往前走。以己推人,他猜想,那些贪官污吏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心态呢?
店里他什么也不想动,只想在厨房里面靠东墙一侧给老林间壁出一个小阁子间作为老林的栖身之处。厨房不够用,阳台上正可以做灶台。为此,梁梦一想到劳务市场去找两个木工。
来到楼下,一看天气挺好,风和日丽的,就想步行走着去,正好借此活动活动身体。人到中年,消化力开始下降,再加上精神抑郁,气滞于内,他的胃总是不大好,一吃完饭就抻着脖子嘎嘎地直打膈儿。妻子温惠贤戏说他嘎嘎地像只大鹅。梁梦一觉得妻子开的这个玩笑既形象,又幽默诙谐,有点风趣,他一想起来就禁不住要笑。
梁梦一只想到了步行的好处,却忘了步行比骑自行车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没走上几步,就有一个蹬着人力车灌液化气罐的男人走过来。这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圆头圆脑的,歪戴个帽子,敞着衣襟,屁股下面的车座用一块破布包着权做座套,蹬车的时候屁股一歪一蹭的,那破布就要掉下来,他也并不在意。
“灌液化气啦!换罐啦——”
他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大声地吆喝着。每喊两声,尾音就有些黏结,便咯出一口痰来,啪的一声吐在地上。那是掷地有声的,绝不是虚张声势,而且是每喊两声必吐一口,节奏感很强。清完嗓子,便更大声地喊下去。他要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嗓门儿放到极限,以便把声音传播得更远。在吆喝的同时,两只眼睛东张西望地盯着楼上,希望某个窗口能够探出一个脑袋来,把他叫住。
这人只顾招揽他的生意,根本就不考虑他大声的吆喝是否会吵扰别人。也许他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也许想到了,但他根本就不在乎,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似的。
梁梦一紧走几步,像躲避瘟疫似的躲过那人,不想对面又过来一个卖白酒的。此人干瘪瘦弱,灰不溜丢,推着一个三轮车,车上装着几个酒桶。大概因为身体不够强壮的原因,他的吆喝声不如那个灌液化气的洪亮有力,但在技巧上却略胜一筹。他把“白”字喊得较轻较短,而且稍做停顿,就像乐谱里的空拍一样,然后才喊那个“酒”字。这个“酒”字喊的较重较长,而且又有升调和降调的处理,乐感极强。他的嗓门不高,喊起来显得很轻松,声音又微微地有些发颤,有着金属般的音韵,具有很强的穿透力,而且可以连续不断地喊下去,不必像那个灌液化气的非咯痰清嗓不行。
这人还没走远,远处又传来收破烂的吆喝声。这些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梁梦一不禁皱眉:这真是一个永无宁静的世界呀!
走到大街边上,有几个擦皮鞋的,一字排开坐在那里。梁梦一刚一走近,那几个人就刷地一下子把目光都投到他的鞋子上。那渴望而专注的眼神儿,就如同狗盯着主人手里的一块骨头。“来吧,擦擦鞋吧,擦擦吧!”他们异口同声地向梁梦一提出同一个请求。
见此情景,梁梦一心想:这些人真是没有教养!谁想擦鞋谁自会去擦的,何必非要问人家呢!真是讨厌得很!
在准备横穿马路的时候,来来往往有那么多车辆挡住了去路。一辆国产桑塔纳过去之后,后面紧跟了两辆“夏利”。一辆双排气管的日产“凌志”远远驶来,还没等赶上那两辆“夏利”呢,岔道里上来一辆装满货物的四轮拖拉机,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喷吐着一地黑烟,抢在了“凌志”的前面。“凌志”是何等身价,岂肯在拖拉机后面吃黑烟!瞧见左面一有空当儿,一打方向,离弦的箭一般超了过去。跟在“凌志”后面的一辆“奔驰”也想紧随其后超过去,车身刚一探出头,就见对面过来一辆卖大米的马车,车把式悠闲地晃动着鞭子,根本就不理会“奔驰”那焦急的喇叭声。正这时,前面的车速忽地减慢了,只见前面远处围了一群人,看样子是撞车了。在马车和“奔驰”刚要错过去的时候,马车后面又冲上来一个自行车,在“奔驰”与马车的夹缝里过去了,差点刮着“奔驰”。“奔驰”里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了一句“妈的,找死呀!”那骑自行车的听了却并不介意,反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看着这一切,梁梦一无奈地摇摇头。是呀,最先进的和最落后的,最现代的和最原始的,最豪华的和最简陋的,崭新的和破旧的,东方的和西方的,人力的和畜力的,机动的和非机动的,木制的和金属的,两轮的、三轮的、四轮的和更多轮的,各种各样的车辆,乱七八糟地交错拥挤在同一条道路上,快的快不起来,慢的不甘人后,一会儿按喇叭,一会儿急刹车,手忙脚乱,走走停停;你瞅我不顺眼,我瞅你骂娘,人人都愤怒,人人都提心吊胆,构成一幅具有中国特色的新景观。这种景象是否就是我们整个社会的一个缩影呢?
梁梦一看道上的车辆少了,瞧准一个空当儿,刚要起步穿过去,恰巧有一辆出租车刷地停在了面前。几乎就在停车的同时,车门也从里面打开了,司机在座位上斜扭着身子,手扶车门,仰着脸问梁梦一道:“坐车呀?”
第二部分中国的老百姓
梁梦一被挡住去路,气愤地对司机嚷道:“你停下来挡道干啥,我说坐你的车了吗?”边说边从车屁股后面绕过去。
司机白停了一回。开始还有点歉意,说道:“我寻思你站在那儿等车呢!”继而也气愤了,猛地一关车门子,骂道:“坐不起车脾气倒不小,熊样!”然后便一溜儿烟地跑了。
听到骂声,梁梦一肚子里更气。他也想回骂一句,可人家早跑远了,还骂谁去。转念一想,这本是司空见惯的事,和这种人生气也犯不上。
劳务市场终于到了。
这个所谓劳务市场,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而已,甚至连一块带劳务市场字样的牌子都没有。但只要一走近这里,人们一下子就能感觉到,这儿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劳务市场。
这里人头攒动,停放在道路两旁的三轮车上放着木工车床、管道疏通机等各种设备,自行车车把上挂着锯子、刨子、大铲、无齿锯等各种工具。那些没有醒目显眼的大型工具标明身份的人们就一排排地站在街口,把一块块小木牌拿在胸前,上面写着“木工”、“瓦工”、“油漆”、“刮大白”等等字样,就像商店柜台上贴着各种标签的商品一样。
梁梦一刚一走近街口,那些拿着小木牌的人们就呼地一下子把他给围住了。如果我们把梁梦一比喻成影视明星或政界要员的话,那么,那些要出卖劳务的人们就像是围在明星或要员周围的记者,他们手中的木牌恰像记者手中的话筒,他们争先恐后地询问,恰像记者对采访对象提出一个个问题。但是,梁梦一却没有感受到明星们的荣耀,也显示不出政要们的骄矜与沉稳,他唯一感到的只是被围困的局促和烦躁。
可这些人们根本就不在意梁梦一的感觉如何,他们只管提出各自所关心的问题——“做瓦匠活儿吗?”“刮大白吗?”“刷油漆吗?”等等,等等。
为了尽快给自己解围,梁梦一不耐烦地又像是急于还账似地说:“做点木工活儿。”
这句话果然灵验,此言一出,那些瓦匠、水暖工、油漆工等非木工族们,脸上现出失望、惋惜、无所谓等各种各样难以形容的表情,同时像接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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