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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晃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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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七件T恤及几条牛仔裤没洗,它们都皱巴巴地堆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散发着汗臭味。我想如果再不洗,我明天就没有穿的了。这才体会到独自生活的烦恼,我以前从来就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即使是在读大学时,也是每周打一次包送回家去洗。但是这个周末我不想冒着骄阳似火的太阳赶回武昌。我把所有的衣服塞进桶子中,倒上半包洗衣粉提到水房。她正穿着她那件非常性感的睡衣在洗衣,她又我嫣然一笑说,你好。
  我也只好说你好。
  她说你洗衣服啊。
  我说是啊。
  然而我拧开另一个水笼头向桶中注水,她性感的睡衣光洁的小腿让我有些心神不宁。她的衣服很简单,只有一条黄色的裙子和一套用粉色的料极其节约的内衣,这是一种极具刺激性的颜色。她很快洗完出去了,我对着硬邦邦的牛仔裤发愣。不想,不一会儿她穿着拖鞋跑了过来,对我说,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说我房内的灯管坏了,我不知道怎么弄,你能帮我一下吗。我跟她去她的房间,陈设也是相当的简单,不过有一个很精致的梳妆台及一个布衣柜。日光灯在右边的墙角部,我试了一下开关,果然不亮。她说我昨晚回来就不亮,气死我了,跟房东打电话,他居然说这在他的职责范围内,真是气死我了,每个月收房租的时候他倒来得及时。
  我说天下的老板都是一样的,我想可能是灯管坏了,换一根就是了。
  她眨着眼说,要不你帮我下楼去买一根灯管回来,我给你钱,我呢,就帮你洗衣服怎样。我记得楼下就有一家经营五金的店,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交易,马上愉快地答应了。很难说这次交易是等价的交易,也很难说这次交易是成功的,但是这次交易却让我们真正认识了则是事实。后来我想,我们的认识只是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千万个人中无数偶然的一次必然。
  她叫刘燕,来自湖北境内长江上游一个山区小县城。看起来很单纯也很快乐的女孩。在白天时,她有一张很洁净的脸,与一个天真的邻家女孩没有区别,但在夜晚,她则把自己的脸当着一块画布,涂脂抹粉,把眼睛涂成青黑色仿佛被人在一个月前打了一拳至今尚未消肿。而她的嘴唇本来就很丰润,被口红一抹仿佛刚刚生吃了一只鸡一般。总而言之,她有着一份很可疑的工作。按照曾继来的说法就是:这些农村来的女孩子,没有一技之长,没有背景,除了漂亮几乎一无所有,而城市中最需要的就是她们的漂亮,按照市场经济的资源供给规则,她们唯一轻松挣钱的出路就是出卖自己青春容艳。
  我得承认,读书不多的曾继来在社会历练日久,他已经学会了用把普通个案事件上升到社会价值规律的层面来思考了。但是,我仍然不得不对这个总帮我洗衣服的清秀女孩感到可惜,刘燕后来帮我洗衣服也慢慢成了一个习惯,这让我多少有些心有不安。
  但我后来才慢慢过来,日渐膨胀城市欲望正是她们得以生存的最好沃土,许多沦为娼妓的女孩子都是满怀着朴素的梦想来到城市,但是她们却发现城市却用另一种方式在欢迎她们,只有当她们裸露泡满坚实的浮房向城市露出她们勉强的笑脸时,城市才会真正的接纳她们。而她们的笑大多也是从开始很勉强到慢慢习惯到后来的自然而然的。
  但是刘燕有些与平常坐台小姐不一样的地方,她喜欢读书看报,而且每次都卖我们的报纸《江城早报》,她得知我就是《江城早报》的记者后,对我有些佩服了。她说,难怪你每天总是在最电脑前敲敲打打的呢。我脸红了,真想告诉她我绝大部分时间只是在玩游戏。她还对我说,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女作家来着,后来还写了一些东西,但是投出去从来就没有发表过。
  我说,这可是一个高尚的爱好,你可以继续写啊,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发表了,三毛你知道吗。
  她点头说是台湾的那个死去女作家吧。
  我说是的,她也是写了好久才开始发表作品的,咱们武汉的女作家池莉也是写了小说后到处投才给发表的。
  她啊一声说,是吗。大大的眼睛凝视着我,然后才羞涩地说,我可不敢跟她们比的。然后又轻轻地叹息一声,目光远移,望着城市上空永远灰扑扑地天空,天空中有一群鸽子鸣着尖锐的哨声在高高低低地楼群间飞翔。
  我也看着那鸽子,我们的租住地是面向长江的,相隔也不远,但是我们的视线被高楼挡住,隐隐可以听到汽笛传来,却无法看到大江东去。我们其实都如同这些城市鸽子,明知城市就是我们的笼子,但是我们却永远飞不远了,只能在城市的楼群之间来来去去,不知所为何来,又所为何故。她的眼神中有了一种少见的忧伤与迷茫,我们一时都各想各的沉默不语。
  后来,我教她上网,告诉她网上有许多精彩,还可以把自己没人发表的文字贴在网上。她很快就迷上了网络,一有空就去网吧上网,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网就是一个叫“天涯虚拟社区”的网,因为上面有许多和她一样无聊而又失落的人。
  她后来还因为网络开始了一段没有结果的伤心爱情,真不知道我教她上网是否一种错误。
  我和曾继来肖水生一起喝酒时又提到刘燕,曾继来嘿嘿笑说,这个女孩肯定是喜欢上你这个小子,或者你也喜欢上了她。
  我极力否认。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坐台小姐。
  曾继来毫不客气地批评我说,操,你别以为自己是多高尚的人,读了几年破书就不得了,人家坐台小姐就不是人了?你得懂得尊重人家。你们——当然包括我和肖水生还有李鸣那家伙,我们都是只是社会分工不同罢了,这个社会需要总是需要形形色色的人的。要不为何总是说我们的社会丰富多彩呢?
  我发现如今在嘴色功夫上我根本不是曾继来这个老油条的对手。而肖水生则一直保持着他的沉默,在我们说笑时,他总是习惯性地巡视四周,目光总是深不可测。曾继来说得性起连他也一起骂了,说他别搞得自己像一个黑社会教父似的,你啊,肖水生只是这个城市众多混混中最为一般的一个。然后总结说,我们几个朋友中,都很难在同行业中出类拔萃。曾继来又用手点着我说,特别是你这个当记者的家伙,最是没有出息,百无一用是书生,懂吗?你们报纸他妈的能有几句真话。
  当年我极力反驳,认为污辱了记者这个神圣的职业,但几年后,我还是辞职离开了报社。我这才发现,我引以自豪的大学生涯应该是朋友们所羡慕的,可是他们均在社会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中学得更多。
  肖水生劝解我们说,不要吵了,要什么出类拔萃,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能知道我们明天的饭在哪吃就可以了。他说得很沉重,我和曾继来不禁一愣。肖水生其时从狱中出来才半年,不久就又在武泰闸市场开了一家批发店,其资金与阅历均来路不明。他为人本来不多话,出狱后,与我们来往更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曾继来冷笑说,我倒一条新闻线索给你,你敢去采写吗?我也冷笑说,那要看有没有新闻价值了。曾继来沉吟了一会儿说,有没有狗屁新闻价值我不懂,但是你倒可以从中攒一笔钱倒是有可能的。我惊讶而又气愤地拍桌而起,瞪着他说:你对我污辱倒没有什么,但是你一而再地污蔑新闻职业我就就不依了。
  曾继来啊一声,又嘻皮笑脸地说,真生气了?啊,你看你的脸都红了,眼镜都快掉了,你的眼镜掉了可就不帅了,哈哈。
  我无可奈何地坐下,曾继来说,红桃A集团,你知道吧。我点头表示知道。他接着说,前几年我从公交公司出来就是在他们那些做业务员,他们公司有一些内幕我知道一些,听说最近又闹了起来,此事还跟你们武大有关系哦,还有可能涉及到学术腐败呢。
  我一听兴趣大起,新闻中最讲究的就一个新闻敏感性,这种敏感一是说对一些突发事件的反映能力,二更重要地是能在普通的平常的事件中发现与众不同的东西来。我当记者半年以来还没有弄出一篇有影响的报道,天天都是跑读者报料的那些东西,不说读者看着烦,就连我们自己看着也无趣。
  五关于什么是新闻,西方有个叫瓦克尔的家伙说的新闻就是美女、金钱和罪恶。虽然有些片面,但是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说白了报纸就是要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这也是为什么报纸一出现死人和明星的绯闻臭事就特别好卖的道理,而繁华起来的城市中从来就不缺少罪恶与美女,人们的种种丑陋行径总是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素材。
  如果说党报党刊代表的是党和政府的喉舌,强调的是其政治属性,那么自主发行的都市类报纸则是更多的代表了所谓的民意,追求的实质上发行和广告,强调地其经济属性。那几年,刚刚富起来的全国人民突然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健康热潮中,三株口服液、太阳神口服液、什么电磁杯、什么哈磁枕头、神功原气袋等号称具有神奇保健功能的东西充斥街头,其广告占满大小媒体的版面,人们仿佛一夜之间睡醒后发现自己以前都白活了。事实证明这些东西都只是昙花一现,我也赶时髦用一个月的工资给父亲和母亲各买了一套电磁杯和哈磁杯。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自己的挣的钱给他们送礼物,在大学出版社当编辑的母亲眼含热泪地说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一向显得很深沉的父亲则说这玩艺有用吗?咱们中国人就爱凑热闹。
  生产一种生血剂的红桃A集团赶上了好时候,其主导产品红桃A生血剂传说是诺贝尔奖成果转化产品,连续多年销售居全国同行业第一,总营销收入达78亿元,产品已拥有1亿多人次服用,被消费者誉为“中国血健康专家”。同时红桃A已累计向国家交税近9亿元,多次受到湖北省、武汉市和东湖高新区重奖,是武汉的名牌企业。曾继来说,那几年在做这种生血剂的业务员根本就用去跑,客户都在门给挤破。
  我把情况给主任一汇报,主任的眼睛明显一亮,说你等着,我去请示刘总。我也十分兴奋,这说明这条线索绝对的是一个重大课题,因为一般的选题根本就无须刘主编亲自过问。果然,主任满脸堆笑地出来了,他对我说,刘总很重视这事,但是红桃A公司影响很大,搞不好报社是要出问题的,所以要把这条线索转给经济部来做。
  我愕然地看着他,但是主任接下来的话让我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别急,这条新闻还是你的,不过暂时把你借调到经济部,如果搞好说不定以后就调你去经济部了。经济部是报社中贵族,他们专跑政府部门和各大企业,据徐亮说活儿不累还油水丰厚。
  我不明白什么叫油水丰厚,他不认识我似的看了我半天才说,你真傻还是他妈的装的呢?后来有一次我和他一起采访一家建筑企业拖欠民工工资引发的民工闹事事件,才明白什么是油水。民工们先是围堵那家公司的大门,然而有几个民工爬上楼顶声称要跳楼。徐亮对着在楼顶上声称要跳楼的民工一阵狂拍。
  那家公司马上派出工会主席与我们接洽,声称工资已经付给了民工,但是民工头却卷款跑了,其实与他们关系不大。徐亮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却说,听说你的自有职工都说有好几个没有工资发了,这做如何解释呢?
  那个工会主席开始冒汗,说让我们等一下,出去后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两个信封回来了,递给我和徐亮说这是一点车费钱,两位记者来一趟也不容易,一点意思。过几天我们还要到贵报去了登门汇报工作的。
  徐亮拿捏着那信封,不动声色地夹采访本中。我看得目瞪口呆,我不接信封,工会主席坚持我收下,徐亮一把接信封说,我先收起来吧。那个工会主席擦一把汗说真是麻烦你们了,仿佛我帮了他们多大的忙似的。我们离开时,工会主席送我们到门口,小心地问徐亮:那么,你看,今天的事是否不要见报呢?
  徐亮说,放心吧,我会处理的。回去的路上,徐亮把那个信封塞给我说,你懂了吗,这就叫油水!我惊地说,那么稿子要怎么交差呢?徐亮说,没事的,这种过激的讨薪行为上头是不让上版的。
  信封中装着800元。后来我发现经济部与娱乐部的记者出去一般都是红包可拿的,比如某某企业新产品发布会、新项目开工仪式或者某三流明星的专辑推广会、某部垃圾电影的首映礼等,给的给得自然拿的得坦然。但是这些都只是小儿科,真正的“油水”就在接下来的红桃A调查中。
  没想到与我一起搭档采访的竟然是报社赫赫有名的名记赵北方!赵北方时为经济部副主任,拥有一间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我在她对面坐下,竟然十分拘谨。这个传说中的名记不能算是漂亮,但是魅力四射如同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我。你不能确定她的年龄,若仅从容貌来说,她应该很年轻,约30岁左右,但是她的沉稳的气质与尖锐的目光让你又确得她如同一个50岁以上的智者。赵北方衣着时尚,是报社绝对的潮流引导者,她的文笔犀利,又是报纸的一杆标杆,但是她却十分的不通人情,常常有些我行我素的作风,关于她的传说还有很多,此处先不提。
  此时她把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说,你就是边峰。
  我说是,新来的,还请赵主任多多指点。
  她点燃一根香烟,然后隔着她吐出的烟雾对我说,小伙子还有几分帅气嘛,你的写的东西我看过,文笔一般,观点不错。我被她呛得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脸就红了。
  她格格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而锋利的牙齿,同时又透出几分天真——传说长这样牙齿的女人性欲都强,看看她写的一一些文章就知道她也是一个相当激进的人。
  她奇怪地说你不抽烟吗?我说抽一点,但从不抽外烟,我注意到她抽的烟是那时比较流行的“健”牌香烟,龟山电视台上喷着的巨大广告就是这种烟。
  她又吸一口烟然后才按熄,一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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