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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0-海上钢琴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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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精彩纷呈的节目,跑马,海战游戏,杂技表演,展出大象和妖怪。所有这些都准备好了。我们会在一个月以内把它拆下来然后又安装在郊外,与原来的一模一样。或许会更大一些。人们会说:明天我们去看水晶宫吧。每一次他们想去,都可以到那里去,实现梦想的事情。有时候天下雨,人们会说:我们去听雨水落在水晶宫上的声音吧。几百个人待在那玻璃下面,小声地交谈,就像鱼缸里的鱼一样,听着雨,下雨发出的声响。


第四卷第55节:匕首 

    瑞先生停在了四十六页不剪了。那是一本关于喷泉的书。上面有草图。有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产生水压的机械装置。他把裁纸刀放在大柳条藤椅的扶手上。看着埃克托尔·奥赫。注视着他。     
    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信里写着她想认识那个想像出水晶宫的人。那是一个女人的笔迹。签名是:吕贝卡。后来又收到一封,又一封。就这样,后来我就去赴约,五点钟,在新水晶宫的正中央,那个建在绵延的花园、湖泊、喷泉和迷宫之间的新水晶宫。吕贝卡皮肤特别白,几乎是透明的。我们在高大的热带植物之间散步,还有即将举行的下一次罗伯特·当德和波特·比勒之间拳击赛的海报,那是每年的挑战赛,东门卖票,大众价格。我就是那个想像出水晶宫的人。我是吕贝卡。人们在四周来来往往,有的坐在那里聊天。吕贝卡说:〃我和一个了不起的男人结了婚,他是个医生,在一个月前,他失踪了,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留下,什么也没有。他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爱好,事实上已经成了一种癖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他一直在写一本想像中的百科全书。我的意思是他编纂知名人物的百科全书,我知道的有艺术家、科学家和政治家,他给他们写生平,也就是说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成千上万的名字,您可能会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名字按照字母表顺序,从A开始,迟早会写到Z。几十个本子都已经写满了。他不想让我看到,但在他失踪以后,我拿起最后一个笔记本,打开来翻到他停下的地方。他写到了H。最后一个名字是埃克托尔·奥赫。那上面有他的全部故事以及所有关于水晶宫的事情,直到最后。就这样,从那个走路仪态非常优雅、皮肤非常白皙几乎是透明的女人嘴里,我知道了水晶宫的未来。我问她是什么最后,她向我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     
    瑞先生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他把那本关于喷泉的书放在地上,手上玩那把银质的裁纸刀,他让手指在没有尖也没有锋的刀刃上滑过。一把没有勇气的匕首。用于已疲惫的杀手。埃克托尔·奥赫看着自己的前方,用一种柔和冷静的声音说话。     
    那时有八个乐手在排练。已经是深夜了,只有他们和几个看守在水晶宫里面。他们为星期六的音乐会做排练。那支曲子听起来声音细微,好像迷失在巨大的钢铁和玻璃建筑中。好像在演奏一个秘密。后来,一个天鹅绒帐子着火了,没有人说得清楚是什么原因。大提琴手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水晶宫另一头燃起了奇怪的火苗,他从琴弦上抬起了弓。他们一个接一个停止了演奏,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那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两名守卫立即跑过去,想让那面帐帘落在地上。火舌蔓延得很快,向四周扩散。大提琴手从乐谱架上拿下谱子,他说,也许得叫人过来。有一个提琴手说我要离开这里。他们把乐器塞进套子里,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有的人留在后面,看见火焰越来越高。过了一阵子:小灌木花坛在距离帐帘几步远的地方,像闪电一样地被点燃了,开始哔哔剥剥猛烈地燃烧起来。火舌舔到了挂在天花板上的汽油灯,灯掉下来在地上破碎了。     
    这样,一瞬间烈火向四周溢出去,就像一汩汩小溪一样,疯狂地把火焰撒向一切别的东西,火焰,烟雾,火光,毁灭性的破坏在瞬息间弥漫四周。一种很精彩的场面。火苗在几分钟时间里吞没了几百公斤的东西。从外面看来,水晶宫就像是一个被巨大的手点燃的超级大灯笼。在城里,有人会靠近窗子问:那灯光是什么?一种沉闷的声音从公园的小径传向最靠近的房子。来了几十个人,然后是几百人,后来是上千人。有的帮忙,有的看热闹,有的叫喊,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这不合时宜的烟花。看到他们不停地用桶泼水,却没有办法阻挡火势的蔓延。所有人都说它一定能撑得住,因为,像那样的一个梦想不能就这样消失。所有人都说它一定能撑得住,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他们自问:全用玻璃和铁制造的东西怎么可能燃烧呢?是呀,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铁不会燃烧,玻璃也不会燃烧。然而火焰正在吞灭一切,真的是一切,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不可能。没有意义。实在没有意义,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内部的温度高得可怕,第一片玻璃开始爆炸。几乎没有人察觉,在成千上万片玻璃中,那只不过是一片。就像是一颗眼泪,没有人看见,但是那是标志着结局的信号。     
    事实上也是如此,正如所有人发现的那样,所有的玻璃片开始爆炸,一片接一片,完全地可以说是裂成了碎片,像鞭笞一样发出噼啪的声响,混杂在火灾发出的巨大的哔剥声中。玻璃向四处迸射,一件非常迷人的事情,一种激情让你无法走开,在像白天一样明亮的夜晚里。看着四处迸射的玻璃,一出令人失声痛哭的悲剧演出,在那里,人们停在那里,不知道原因。水晶宫上成千上万的玻璃都裂成碎片,这就是结局,整个晚上,一场大火灾在不断碾磨着人们的情感。水晶宫消失了,一点一点地消失,用这种荒谬的方式,有些许排场,需要承认这一点,有些许奢侈。它慢慢地消耗下去,几乎没有抵抗,最后倒地裂成两个,永远地被打败了。它的脊梁骨断成两截,被凶猛地折断。支撑着整个建筑的铁梁,从开始到结束,坚持了几个小时之后,精疲力竭,在一阵可怕的隆隆声中撕裂,没有人能够忘记。在几公里外都可以听见,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炸弹爆炸了,打破了四周的夜晚的寂静,打破了所有人的梦。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害怕。不要害怕,回去睡觉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孩子,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水晶宫倒塌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它跪在地上投降了,永远地消失了,不见了,湮灭了,完结了。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这一次是永远地结束了,永远地不见了。无论谁曾经梦想过它,现在梦醒了。     
    沉默。     
    瑞先生垂下了眼睛。他用银裁纸刀的圆头戳自己的手掌。就像是在上面写东西。一个字母又一个字母。像在写一种象形文字,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印子,然后又像神秘的文字一样消失了。他写啊,写啊,写啊,写啊,写啊。没有声息,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过去了无数时间。     
    瑞先生放下裁纸刀,然后说:     
    有一天……在茂米死的前几天……我看见了他……我看见我的儿子和蓉做爱。


第四卷第56节:老鬼 

    沉默。     
    她在他的上面……她慢慢地移动身体,她美极了。     
    沉默。     
    第二天埃克托尔·奥赫离开了。瑞先生送给他一把银裁纸刀。他们好像再也没有见过面。     
    三     
    派克斯,你这老鬼: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停止把给我的信寄到伊万先生那里呢?我再三告诉你,我已经不住那里了。我已经结婚了,派克斯,你明白吗?我有一个妻子,如果上天愿意的话,我很快还会有个儿子。问题是我已经不住在伊万先生那里了。多拉的爸爸送我们一小套两层的楼房,我想你把信寄到这里,地址我已经给你写了一百遍。我想说,伊万先生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除此之外,他住在城市另一头。我每一次都得跑很远的路。我知道为什么你固执地要把信寄到那里,说到底,就是这一点让我快疯了,因为,让我跑远路没有任何问题,伊万先生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固执地不想承认我已经住在这里,不再……     
    ……一场大风把一切都搅乱了,包括头脑,在这里是思想,不是长在肩膀上的脑袋。就这样,在某种意义上,好好地想一想,真笨,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风可以把音乐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人们可以很容易地建造一些风车,做一些改进,一定可以把风进行过滤,把风里的声音收集在一个专门的乐器里,然后放给人们听。我已经跟卡斯帕讲了,但他说风车是用来磨面粉的。他一点诗意也没有,卡斯帕。他是个好小伙子,只是欠缺诗意。     
    好吧,就此搁笔吧。     
    不要糊涂了,离有钱人远一点,不要忘了你的老朋友。     
    派克斯     
    附:伊万先生写信给我,说你已经不住在他那里了。我也不想打听你的事情,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妙,真是奇妙。原来我无法想像他的样子,现在我几个小时地看着他,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小东西就是我的儿子,真是难以置信,他是我生的。多啦,就不用说了。无论如何,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要向这个孩子讲述些什么东西。但是从哪里讲起呢?派克斯,你说呢?第一次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要给他讲什么呢?第一个故事:在所有的故事之中,有一个应该是他该听到的第一个故事。总有一个,但应该是哪个呢?     
    我很幸福,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时时刻刻都是你的     
    佩特     
    佩特,好好听我说:     
    我可以承受这样的想法,这本身是个很可笑的想法,你和首都最有钱的保险商的女儿结了婚。你这种风趣的举动的结果,按照一种我认为很扫兴的逻辑,你干起保险员这一行来,对此,我也能够忍受。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也可以接受你给这世界添了一个孩子,这就使你不可避免地建立了家庭,那么,你在一段合理的时间内,将变得木然和现实。但是我无法答应你给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取名为派克斯,也就是用我的名字。你这到底是什么主意?那个小可怜虫已经会有太多的麻烦了,你还要用一个可笑的名字让他的生活更加复杂。还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名字。我是说那不是一个真正的名字。我不是生来就叫派克斯。这个名字出现在后来。如果你想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我就告诉你,那个该死的日子之前卡尔和他的乐队到来之前,我本来是有个名字的。在那一天我失去了一切,包括名字。在我逃亡的过程中,我到了一个城市,我现在都记不清是哪里,我和一个不值几个钱的婊子,住进了一间可怕的房间,她坐在床上对我说,我叫富兰妮,你呢?我怎么知道。当时,我正在脱裤子。我对她说:派克斯。我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随口告诉她:派克斯。她说: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你看,连她都明白那不是一个什么鸟名字,你还想给那个可怜的小生命起这个名字。你认为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保险商吗?你觉得一个名叫派克斯的人可以做保险商吗?放弃这个念头吧!阿贝格太太说夏琉斯这个名字非常好。但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会给人带来好运,不过,无论如何……或许简单地叫比尔就行了。人们相信那些叫比尔的人。对于保险商来说是个不错的名字。考虑一下吧。     
    最后,派克斯是我,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派克斯先生     
    附:瑞先生说他不想给铁路上保险,因为铁路已经不存在了。说来话长,我改天给你讲吧。     
    令人敬仰的教授、尊贵的派克斯先生:     
    如果您能告诉我们是什么阻止您拿起高贵的笔,让我们知道您的消息,我们将会很感激您。除此之外,您固执地把我们几个月来的微不足道的成果原封不动寄回来,这《最佳保险员手册》,不仅是我们呈现给您的,而且对于您的文化涵养不会完全没有作用。可能是桂尼芭的空气让您对于您最忠诚的永远忘不了您的朋友的感情生了锈。他的名字叫     
    佩特     
    附:代比尔向您问候。     
    ……特别是在第十七章里,关于概括雨鞋的装饰性能的决定性作用时,这一点最终能辨别是否是真正的保险员。我向您保证,像这样的内容恢复了对我们可爱民族所具的信心,她有着产生幽默作家的非凡能力。我当然不会低估有些段落无与伦比的讽刺意味,那是关于完美保险商的饮食,还有他永远都不该用在尊贵客户面前的那些副词(这一点在您的文章中得到了肯定,您总是有理)。我也绝不允许自己忽视那些有着戏剧性效果的篇章,在那里面,您用权威的笔触,概括了运送弹药的船只保险的相关风险。但是,请您允许我向您重复一下,没有东西可以比上面提到的雨鞋的阐述更具立体的戏剧效果。考虑到那些雨鞋的装饰作用,鉴于我对您的保险公司无可辩驳的可靠性的信任,我把我的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东西,那也是我惟一真正拥有的东西:把我的耳朵也由你们保险。您能不能寄来一个保险单的草稿,有关耳聋、肢残、难以治愈的损伤和偶然失踪的风险。我也会考虑,鉴于并不宽裕的经济能力,我可能会为两只耳朵中的一只耳朵投保。最好是右耳。您觉得可以怎样做?希望您能接受我最真诚的恭喜,希望您能相信我,永远是您的     
    派克斯     
    附:我的一个朋友失踪了,他名叫佩特。他曾经是个聪明的小伙子。您有他的消息吗?     
    该死的老头子派克斯: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担当不起。我名叫佩特,我还是那个男孩,曾躺在地上听管子里传来的声音。好像真的传来了,但事实上却没有。还有,我现在生活在这里。我有一个家庭、一份工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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