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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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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碎”注释:    
    ①《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是:煮熟切碎供食用的牛羊等的内脏。    
    ②在北方地区,除了与家族中的女性和生殖器官有关的骂人的话之外的一个常用语,其内涵与动物性有关但没有明确界定,总之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③也许是它们相对文明的特性,这个词加“小”字和儿化音就变成了嗔骂,长辈常常对小辈充满爱意地说:“你这个小杂碎儿。”    
    ④平常的应用中还可以根据字面意思指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我的这些文字。    
    第一章  是人都有杂碎的时候    
    1    
    是人都有杂碎的时候。天歌忽然说。    
    我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就停止了动作。    
    那是个秋日的午后。我刚刚把天歌找来的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送入了两个乡镇干部的虎口,这是一段时期以来我做业务所使用的卑鄙手段。从酒店出来时良心发现地骂了一句 “都是杂碎”。回到天歌家里我们借着酒力顺理成章地做爱,她因为喝了酒而泛红的双乳柔软而坚挺,温热地散发着情欲的气息,当时我正在醉心地抚摸它们,裸露着躺在床上的天歌就从呻唤中冒出了这句颇哲理的话:是人都有杂碎的时候。    
    我停下,问: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露出绯红而妩媚的笑: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认为自己杂碎,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孤独。    
    我仿佛得到了理解并因此而原谅了自己,又仿佛得了某种鼓励,坚决地用自己的身体贴紧了她的身体……    
    2    
    “杂碎”这个词儿在记忆中苏醒是在几天前我的34岁生日宴会上。一群红男绿女在浮华大酒店庆贺,毫无顾忌地暴饮狂欢,在大家不中不洋、没老没少的《生日快乐》的狼叫般的歌声里,吹灭蜡烛的那一个瞬间,我忽然有了一种石破天惊的醒悟,发现自己的人生轨道从一开始便脱离方向,而且走得越来越远。往事汹涌而至,回忆中和眼前的人们都变得面目全非,他们作为人的种种伪装似乎在一瞬间悉数撕去,虚伪、倾轧、欺骗、骄奢淫逸……不同的嘴脸显露无遗。    
    于是,默默独坐一会儿之后,我忽然对着他们大喊一声:“一群杂碎!!!”当时何从正在唱那首老掉牙的《一无所有》,一家人都随着他在唱:“你这就跟我走!噢噢噢啊——”没有人理我。    
    都喝了很多酒,酒能够释放人的一切潜质。所以那个夜晚的包房里就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放纵的气息,唱歌的人恨不能把嗓子扯出来,跳舞的人惟一的规则就是相互拥抱,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些食色男女,本来是主角的我独自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的拐角沙发上,默默地回味从心底忽然冒出的这个遥远的词汇:杂碎!    
    漂亮的刘露居然煞有介事地叼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坐下,这完全不是她正常时候的造型,一看就是醉得面目全非了。她把胳膊支在我的肩头,撮起鲜红的嘴唇把一缕带有脚臭气息的烟雾喷到我的脸上,舌头磕磕绊绊地问我:老寿星,想什么呢?    
    杂碎。我说。    
    刘露是上海人,他们的语言系统中可能没有这个词汇,所以她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是杂——岁?    
    世界上的所有人。    
    我也是吗?她问得很天真。    
    当然。我肯定地回答。    
    刘露本来是非常美丽文静的一个女孩子,喜欢很天真地问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都习惯于联系自己。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首饰店老板大奔要了一个叫“铜钱”的菜,其实就是牛鞭切成了片,因为中间有个孔,被形象地叫做铜钱。刘露反复问坐在她身边的何从:这是什么?何从说吃你的就是了。刘露执著地说非要知道。何从说是动物身上的一个器官。刘露问人身上有吗?何从说当然有。刘露问你身上有吗?何从说当然。刘露不顾我们大家意味深长的笑,进一步问:我身上有吗?我们都看着何从如何回答。何从慢悠悠地说: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刘露天真地问为什么?何从说白天没有晚上有。我们笑得喷了饭,刘露还是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给刘露解释杂碎是我们这里的方言,极言其小,小巧的东西招人喜爱,所以属于一种爱称。    
    刘露就去搂了每个人的脖子叫杂碎。只是她无师自通地把杂碎叫成了“小杂碎儿”,没有得到我要的结果。    
    3    
    我的公司叫天人文化事业有限公司,跟时下的大多数文化公司一样,沾边不沾边的事情只要赚钱,什么都干。开始是与人合作的,办公室选择了一个培训中心的顶楼,后来合作伙伴离开,我按照正常渠道开展业务屡屡受挫,便想换个地方也换换思路,公司就搬到一家四星级酒店的15楼,不是顶层。《易经》说“亢龙有悔”,我有点牵强地与之相联系,于是我租用了这家酒店的15楼,可以凭窗远眺,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还可以一头栽下去,不会有残废的可能。    
    那天,高大威猛的何从在上午11:00赶到公司,有点眉飞色舞的样子,看来这几天他的收获不小。    
    何从是我的初中同学,关系很铁的那种,大学毕业就分配到我们老家那个县里的中学当教师,生性活泼,交往甚广,总有种怀才不遇的自我感觉,在学校里深受领导厌烦。我接手这家公司时只一个电话他便跑来入伙,我们配合相当默契。    
    我递一根烟给他,他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擦擦嘴说:    
    带来两个,金石镇的书记和镇长。    
    都安排好了?    
    都住在浮华大酒店,每人一个套间。    
    我有点不满意:弄两个乡镇干部住这么奢侈,你应该主攻县级领导。    
    何从说:算了吧,现在的县级领导没出过国的都在少数,世面见得多了,我跟你说,乡镇的大有潜力可挖。    
    我马上打电话给天歌:找两个青春靓丽的小姐,不要太生猛的,要清纯得看了让人顿生怜悯之情的那一种。    
    顾不得听天歌骂我又做缺德事儿,吩咐何从:稍微休息一下,马上接待两位科级领导。    
    不一会儿天歌就直接闯进我的办公室,用与她清爽秀丽的外形很不协调的烟酒嗓子叫着:方正,人到了,我又把你向地狱送近了一步。    
    我笑:每次都是咱们合谋,我怕什么?到时候咱俩肯定是地狱里的好伴侣,如果在地狱继续作恶,说不定还能被赶到天堂去。    
        想得美,到时候地狱天堂都不接受,你就准备当孤魂野鬼吧。她说。    
    反正有你相伴,哪怕四海飘零。    
    她推我一把:臭贫。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门外,要不要看看?    
    我说:我绝对相信你的眼光。走吧,一起去会会两位镇领导。    
    两个女孩就在门外,一身简洁的打扮,一看就像极了清纯的学生,见到我还怯怯地叫一声:老师好!    
    这句问候让做过教师的我十分难堪。    
    我让何从开车带她们先走,自己上了天歌的HONDA,天歌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天歌说:两个女孩啊。你该不是已经想入非非了吧?    
    我说:叫我一声老师让我的良心露了点头儿,于心不忍。    
    天歌微笑着看我: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我敢说她们的经验比你要丰富得多。    
    我也笑:你怎么知道她们的经验比我丰富?要是男的还有可比性,她们是女孩子啊,你如何了解?    
    她一手开车一手拧我的大腿,十字路口正是红灯,来不及刹车,就越过了人行横道,把我们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我说:我操,你想谋杀亲夫是怎么的?    
    她说:想和你同归于尽。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车边,打一个敬礼:请把车停在路边,出示您的驾驶执照。    
    天歌就把车开到路边,示意我乖乖坐着,自己下车,跟警察面带微笑地比划几下,就回来开车。    
    搞定了?我问她。    
    我跟他约好晚上在浮华酒店总统套房见面,当面交给他罚款。    
    我笑:你这是属于色贿赂。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君子。    
    她还是继续逗:你说我晚上怎么办?    
    没关系,我替你去献身一回。    
    她笑着说:这也是一种性贿赂。    
    我说:我也顺便了解一下男人的经验。    
    天歌就是这样一种让你轻松的女人。她的纯净不同于少女的简单质朴,如果把女人比喻成蛇,她属于色彩斑斓但绝对无毒的那一类。八年前结婚,两年后因丈夫移情别恋离婚,然后到南方过了三年,回来就有了房子和车,据说被一位老板包养了三年,但这种说法一直没有人能够证实。她在沧海市算作一个名人,无所事事,路路畅通,有人把她说成是生活糜烂的大众性伙伴,有人说她是一位傻得可爱的善良女子。我曾经多次要求她加盟我的文化公司,她总是说:其实我一直都在为你工作,还不要你的工资,多便宜的事情,非要弄得大家都别扭干什么?    
    4    
    汽车到了豪华的浮华大酒店门前,何从和两个女孩子已经等在大厅里。进门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问天歌:那两个女孩知道她们来干什么吗?    
    天歌瞟我一眼:你就放心吧。就是我还不知道那两个男人是什么来头。    
    我说:忘了告诉你,山区的两个乡镇干部,跟我们公司谈业务。    
    她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你是越来越缺德了。    
    我嘻皮笑脸地说:这叫什么话?我是为山区人民奔小康做贡献。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副总经理了。    
    她笑:又任命一回。    
    两个山区的乡镇干部并不是我们想象得那样纯朴,笔挺的西装反而比我们这些穿休闲服的人更像这家五星级酒店的客人。    
    在酒店的包间里,何从介绍,那位四十多岁满脸沧桑的是镇党委书记王庆礼,三十多岁戴一副眼镜的矮胖子是镇长张承。等到何从介绍我的时候,说:这是我们天人文化公司总经理……    
    正与我握手的张承从眼镜后面透出发光的眼神:你是……正吧?    
    大家都是一愣,我惊讶地问:您怎么认识我?    
    张承:咱俩校友啊,我比你低两级,政治系的。    
    我笑着说:这世界小得就像一盘菜。    
    招呼大家坐定,张承有些兴奋,但欲言又止,我就主动给大家解释说:我在学校里是名人,差点被开除,那通报跟通缉令一样,没人不认识我。     
    张承说:我们那时候刚入校不久,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当然印象深刻。    
    天歌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跟张承意味深长地笑笑:十几年了,别提它了。还是说说张承吧,怎么就当了镇长了?    
    张承说:跟师兄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毕业那年就直接调了干,到镇里当了副镇长,当时王书记是镇长,我们俩就在那个镇里并肩战斗了十年,眼看着他们风水轮流转,自己却一直稳坐钓鱼台,跟我们差不多的乡镇干部现在都进了城,就我们俩,原地挪了挪,就再没有动静了。    
    王书记说:我没什么文化,这辈子就这样子了,张镇长太可惜,又年轻,又有文凭,怎么说也该干个副县长了。    
    我说:伤心事不说,看来你们两位还是很团结的,难得同舟共济。    
    张承说:是同病相怜才对。还是那句话,当着师兄没什么可隐瞒的,我们也是想办法出点成绩,不过还稍微有点良心,不想依靠搜刮民脂民膏修路架桥之类,还是正经八百干点事情,我们有一家酒厂,按说历史很悠久,酒的质量也不错,就是打不开市场,这不是何经理一去联系,说你们公司有点子,有关系,所以一拍即合,没承想,见到师兄,一家人就更好办了,您就看在师兄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我说:见外了不是?你们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咱就别客气了,喝酒!    
    到最后大家都喝成了醉八仙,天歌带来的两个女孩分别搀扶两位镇官上楼,没想到两位来自贫困山区的镇官居然见多识广,根本就没有我们想象得出现什么慌乱或推辞,两人和我们意味深长地笑着,张承说:我可就不客气了。本来话很少的书记王庆礼也反复说:方老板,谢谢,谢谢了。    
    我开始理解张承和王庆礼关系好的原因,有人把关系铁归结为四类: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其实更重要的还有一点:一起嫖过娼。    
    看着电梯上了楼,我忽然感到一阵悲哀,就骂出那一句:都是杂碎。    
    天歌问:骂谁呢?    
    我说:我骂全人类。    
    


第一部分第二章 我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疲惫

    第二章  我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疲惫    
    5    
        也许就是从34岁生日那天起我开始喜欢回忆,而且回忆的内容大都和经历中的受伤有关。比如第一次受骗,比如艰难而又古怪的情爱生活等等。所谓第一次受骗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因为当时我还年轻,所以记忆深刻。上初中的时候正赶上中国电影的一次武打片高峰。买《少林寺》的票需要走后门,我对同学们吹牛说自己能买到,其实是去早早地排队,等我带着几十个人的重托到电影院时,才发现许多人比我更早,无奈之下我看到从售票室里走出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他手里拿着几张票在四处张望。我过去跟他套近乎,他说这是别人的。我说能不能帮助我买几张?他说现在已经没有了,你可以下午来拿。    
    你先给我钱,我给你买好,下午你就到这儿来找我,我姓赵。他说。    
    我把手中的钱交给他。    
    你点点。我说。    
    我相信你,小伙子。他笑着说。    
    现在你们一看便知,我下午去根本没有人等我,倒是我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把钱和面子包括尊严一起被那个自称姓赵的老头骗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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