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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帝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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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工作给比塞尔提供了接触高层、锻炼管理能力的机会。1945年2月,他是雅尔塔会议美国代表团的助理。会上,罗斯福、邱吉尔和斯大林讨论了战后在欧洲各自的势力范围。同年夏天,比塞尔还参加了在柏林城外举行的波茨坦会议。那时,欧洲战争已经结束,他从杜鲁门和斯大林艰难的谈判中得出结论:华盛顿和莫斯科的战时联盟即将崩溃。    
    接下来大约一年的时间里,杜鲁门政府一直努力恢复美国经济,以适应和平环境,比塞尔在战争动员与恢复署和经济稳定办公室工作。比赛尔和妻子当时定居在乔治敦,他们在那儿有一个轻松愉快的社交圈,包括好几个注定要在中情局起重要作用的人物,如弗兰克·魏斯纳——中情局秘密行动的首位负责人、谢尔曼·肯特——著名的苏联事务情报分析家等。比塞尔还与德斯蒙德·菲茨杰拉德和特蕾西·巴恩斯——另两位中情局早期主管建立了友谊。然而,他最紧要的工作还是恢复其学术活动,麻省理工学院经济系自1942年就为比塞尔提供了职位。1946年9月,他和家人搬到剑桥。    
    在那里,他没有待多久。1947年7月,杜鲁门的商业部长及太平洋联合铁路公司财产继承人埃夫里尔·哈里曼打电话,把他推向了“马歇尔计划”管理的核心地位。他在回忆录中讲道:“这或许是我事业生涯中最有价值的几年。”此话似乎反映了他对“马歇尔计划”的由衷感情,及对他后来去中情局工作的矛盾心态。1947年秋季,比塞尔的任务是管理一个由美国知名人士组成的委员会,准备一份关于援欧计划价值的评估报告。委员会领导是哈里曼,二战时的美国驻苏联大使。委员会旨在帮助激起民众和国会对国务卿乔治·马歇尔提议的恢复计划的支持。1948年4月,国会通过“马歇尔计划”后,比塞尔又被召回华盛顿,此次是协助经营新的政府机构——经济合作局,该局由国会创建,负责分配援助资金,并监督这些援助资金被合理利用。    
    比塞尔对项目拥有控制权。毫无疑问,马歇尔计划是前所未有的慷慨项目。当然,四年输入133亿美元(相当于今日的990多亿美元)帮助欧洲战后恢复的同时,美国也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欧洲大陆的经济破败极易引起政治动荡,还为共产主义的发展提供了肥沃土壤。显而易见,美国的未来安全和繁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欧洲重建,包括自由市场的复兴和稳定、民主政府的重建等。以那些标准来衡量,“马歇尔计划”是一项利人利己的、极有远见的有效举措,但从更广泛的人性意义上看,该计划又是一个充满同情心的项目,它帮助数百万赤贫人民重建生活、事业和家园。    
    了解比塞尔是如何轻易地用各种手段对付共产主义的并不难。“马歇尔计划”是美国为抵制苏联将其影响公然扩张到西欧的行动,中情局曾为此暗中活动。实际上,在负责“马歇尔计划”时,比塞尔进入间谍游戏并不需要多少角色转换。1949年,他曾从经济合作局抽调资金,支持华盛顿在欧洲的间谍活动。毫不奇怪,此要求出自弗兰克·魏斯纳——当时的政策协调局局长,这个秘密项目转交给中情局之前,就是由该部门负责的,他通知比塞尔说哈里曼已同意转移资金。    
    因为生意和社交活动的需要,比塞尔与魏斯纳曾经见过几次面。几年后,比塞尔进入中情局。“虽然,我记得此前在公事上与他素无瓜葛,但在生活中,通过乔·奥尔索普等朋友,我开始认识、了解并信任他。”资金来自欧洲国家向“马歇尔计划”捐献的本国货币。据比塞尔说,几乎所有的欧洲资金(95%)都用在重建工作上,剩下的5%为用于支付该计划的管理费用而存入基金会。比塞尔为魏斯纳动用的就是这笔钱。他觉得这没错,他给魏斯纳的这笔资金本该用于已经从“马歇尔计划”中直接获益颇多的政党和工会。    
    不久,比塞尔本人也转入中情局。1952年初,“马歇尔计划”即将结束时,比塞尔接受了经济合作局前任局长保罗·霍夫曼领导的福特基金会为他提供的职位。在基金会的工作使他得以出任中情局顾问,不久,他开始就各种问题向中情局提出建议,并定期在普林斯顿大学会见其他中情局顾问。    
    通过马歇尔计划,他结识了在国务院德国事务办公室工作的埃利诺·杜勒斯。她是艾伦·杜勒斯和即将成为国务卿的约翰·福斯特·杜勒斯的妹妹。埃利诺·杜勒斯把比塞尔介绍给她的哥哥们。1953年底,艾伦·杜勒斯力劝比塞尔到中情局做全职工作。乔治敦的巡回宴会给了他们会谈的良机。“一天,在斯图尔特·奥尔索所举行的盛大的晚宴上,”比塞尔回忆说:“杜勒斯正要离开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胳膊,向他提到我在福特基金会进行的特殊经济项目即将结束,我必须找到新工作。他让我在换工作之前去见他。”    
    作为华盛顿和学术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比塞尔毫无疑问可以选择进入政府高层,包括进国务院。但正如50年代初期,其他人对政府职业,尤其是国家安全部门工作的看法一样,比塞尔不得不考虑麦卡锡主义的影响。他的经历虽然毋庸置疑,但他明白政治迫害正威胁着所有政府机构。国务院受到的打击尤为激烈。很大一部分应归罪于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没能坚持立场,抵制麦卡锡对包括比塞尔的朋友在内的外交使团的攻击。实际上,国务卿甚至雇用了一名麦卡锡的助手,在部门内部对破坏活动展开调查。与他哥哥相反,艾伦·杜勒斯坚决拒绝自己受麦卡锡主义左右。    
    


第二部分第六章 命中注定的任务(2)

    1954年2月,比塞尔与中情局签约,由此成为杜勒斯的特别助理。这份工作没有严格的职务范围,很快,他就参与到很多活动中,包括1954年夏季中情局成功策划的危地马拉政变。该国总统雅各博·阿本斯的免职标志着冷战时期重新整顿他国政府,以符合美国利益的努力达到高潮。比塞尔协助导演了支持此次政变的宣传行动,包括无线广播和散发传单。    
    一年前,即1953年8月,中情局在伊朗指挥了一次政变,让亲西方的年轻的伊朗王子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取代了左倾的领导者穆罕默德·莫萨德。中情局自信这样的秘密行动是巩固美国安全的最为有效的方法,在艾森豪威尔总统的鼓励下,他们在危地马拉又一次使用了这一手段。在这两例事件中,直接目标——扶植亲美领导者,都成功地实现了。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伊朗和危地马拉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危地马拉一直被一个接一个的由美国扶植起来的军事独裁者所统治。虽然在某些方面具有现代化意识,但巴列维主要靠武力镇压来平息党派纷争。在阿亚图拉·鲁霍拉·霍梅尼领导的1979年的革命中,巴列维的统治最终被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推翻。    
    比塞尔本人亲眼看到了最后的结局,虽然他仍然相信,在类似危地马拉的事件中,推翻国外领导人是美国势力的合法演练。“至于颠覆外国主权政府的问题,直至今天我仍会毫不迟疑地同意采取相同的行动。”他在回忆录中写到,“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我会更加当心采取干涉行动时,会给美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协助杜勒斯完成了在危地马拉的行动之后,对间谍业务还不甚熟悉的比塞尔突然发现,自己马上要接手中情局最紧要的任务。1954年4月26日,杜勒斯交给他制造CL…282的任务,这对于比塞尔来说是终生的事业。制造这架飞机的命令直接源自总统,比塞尔还拥有来自基利安和兰德的强有力的后盾,能保证他得到空军及相关部门的大力配合。凯利·约翰逊也急于兑现他的承诺,重写高空飞行法则,吉姆·贝克也正在研制新型照相机系统。比塞尔的任务就是保持各项工作协调同步,在预定时间内(规定的时间不足8个月),制造出一架全新的侦察机。    
    感恩节后的第二天,比塞尔与杜勒斯的短暂会面突然打破了他一贯的工作方式——他这次要管理的项目是中情局有史以来在科技上最先进的项目。然而,他本人对空气动力工程学、航空术、航空燃料及在7万英尺高空驾驶载人飞机的危险性等几乎一无所知。确实,在中情局,几乎无人曾经涉足这些领域,因为艾伦·杜勒斯和他的助手们从未想到,他们会受命创建并管理他们自己的空军。    
    “因为所有的讨论都是在行政部门的最高层进行的,”比塞尔说,“所以没人真正知道该怎么做,没人知道项目资金的来源以及资金的数额,也没人知道谁是飞机买主。甚至没人想过在哪里生产、哪里试飞、哪里培训飞行员,以及谁来培训飞行员、谁来驾驶飞机等诸多问题。”    
    但比塞尔十分清楚应该如何创建和管理一个高效的组织。在与杜勒斯谈话的几个小时后,他就借鉴了在“马歇尔计划”和战时运输中的经验,决定建立一个灵活、自由又相当独立的组织。因为这个项目是非常机密的,所以“感光板计划”被设计成“单机操作系统”:它拥有独立的办公空间、工作人员、安全措施,甚至独立的通讯系统。工作人员由中情局助手和一群老练的空军军官组成。他们最初住在林肯纪念堂附近E大街的一幢老建筑里,但房子结构老化,当增加了办公设备之后,房屋地板都开始摇摇晃晃起来了。比塞尔临时把他们转移到街那头的一个更坚固的处所,最后又搬到市俱乐部对面一栋朴素的市区办公大楼里。多年来,在纽约H西北大街第1700街区忙忙碌碌的律师、说客和记者们竟然都未发觉,冷战时期最重要的侦察行动司令部之一就在H西北大街第1717街区麦多米克大厦的五楼。    
    由于中情局缺乏专家以监督洛克希德、柯达和其他签约公司的技术工作,在整个侦察机制造工程中,比塞尔主要依赖他的高级助理们,包括空军派来的军官和秘书。他与空军的奥斯蒙德·里特兰德将军建立了尤为密切有效的合作关系,他是侦察机计划及比塞尔后来负责的尖端技术项目的副主管。高级管理层则包括:中情局的詹姆斯·坎宁安和约翰·帕兰格斯基,空军的利奥·吉尔瑞、斯坦利·比尔利和吉恩·基弗,比塞尔还把许多具体工作交给凯利·约翰逊和他的工业主管们。“对此次任务,我没有任何技术背景,必须边做边学。技术监督的任务便委托给各个合同商,主要是约翰逊,也包括普拉特&惠特尼公司。”    
    即使以50年代更为宽松的标准而论,比塞尔的工作作风仍是大胆创新的。“没有什么条条框框,”鲍勃·金回忆说。他于1955年首批飞机试飞时被派到中情局,后来又担任比塞尔的执行官。这种随心所欲的风格是比塞尔的拿手好戏。一天,在华盛顿,他开车与秘书在一条单行道上逆向行驶,他让她的秘书不要担心,他说:“街上没车时,何必管什么交通规则?”    
    这种对规则的不屑也被他带到了整个项目中。约翰·麦克马洪50年代末为比塞尔工作,后来成为国家二级情报官。他回忆说,他对那些引用政府规章劝阻他实施计划的助理们极为不耐烦。“不要进门就说我们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他说,“你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规章和法律允许我这样那样。”    
    比塞尔最亲密的助手之一,空军上校斯坦·比尔利也见识过比塞尔同类的行事准则。“我们应遵循的惟一规定就是: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比塞尔的脾气也是一把双刃剑。麦克马洪记得一次他和比塞尔一起出席预算会议,那位财政官员只能一个劲儿地翻文件,一问三不知。比塞尔命令助手们离开会议室,会议不得不突然中断了。    
    作为中情局首席照片分析师,与比塞尔密切合作过的阿瑟·C。伦达尔发现,比塞尔的方法十分管用。“他知道该怎么办,”伦达尔回忆说,“他知道怎样威吓,怎样哄骗,怎样施加影响,怎样让人想通问题,怎样说服他们。他真是见多识广。”    
    比塞尔的兴趣和专业的范围之广有时令同事们大为惊奇。伦达尔说,处理了一整天侦察机事务,包括给白宫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夜深时,比塞尔会突然丢下在中情局的工作,开始给秘书读一本经济学著作。    
    认为洛克希德公司“值得信任,不会滥用政府权利”的比塞尔,不再要求他们作例行报告。和同期空军向洛克希德索求的成堆文件相比,“我们只需保持每个月有五页报告,以汇报该月的工作进度即可。”伦达尔回忆说。    
    这个项目的高度保密性免除了层层审批的决策程序。虽然比塞尔也向杜勒斯及其副手卡贝尔将军作汇报,但大多数决定都由他自己作出。他说:“有机密性做挡箭牌,我的决策不受干涉。”正常情况下,中情局所有重要的电报通信副本都要送到局长办公室。而比塞尔却指示下属们,只须送交杜勒斯看似有政治意义的那些,保留新式飞机制造和试验的相关通信。    
    尽管如此,比塞尔还是被技术和官僚作风折磨得焦头烂额。他常向兰德咨询,两人经常谈话,一周聊好几次。他们是极不相称的一对:比塞尔高大,不修边幅;兰德矮小,衣着整洁。一个来自富裕的上层家庭,另一个来自移民家庭;比塞尔是政府管理者,兰德是自由发明家。但二人都极聪明,都有强烈的帮助祖国赢得冷战的愿望。    
    “遇到麻烦时,比塞尔就向兰德寻求意见。”鲍勃·金说,“比塞尔的秘书多丽思常告诉我,上司不高兴了,不过,很快就会没事了。如果他正和兰德谈话,和他说过话之后,他总会好点。”    
    比塞尔和凯利·约翰逊是另外不相称的一对:虽然二人都有暴躁脾气,但他们的背景却截然不同。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建立亲密自由的合作关系。比塞尔告诉约翰逊,他的期望很简单:“我很想知道你面临的麻烦,并帮你解决,但你得告诉我这样做的后果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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