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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起明回北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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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过瘾了吗你?”艾米拿着几根肉串儿,边吃边问。
“过瘾,过瘾,这比你们饭店的好吃多了。”他抹着嘴说。
“就知道你好这口儿。”
“你爱吃麻豆腐吗?”丽地亚问。
“爱吃,爱吃。”
“你敢喝豆汁儿吗?”劳拉问。
“敢喝,敢喝。”
他跟着三个姑娘,来到了一家专门经营豆汁儿的门脸儿,他们围在一张小方桌前。掌柜的热情接待,盛了四大碗酸豆汁,又凑齐了四个小板凳。他们边喝边聊。王起明分外高兴,他喜欢姑娘们今天晚上的这个状态。无拘无束,活泼自然。
“晚报上,每天只登那么一点点,都急死人了。后来你跟那个女的怎么样了?”艾米嚼着羊肉问。
“编的,都是瞎编的。说正格的,我特喜欢你们今天这个样儿。”说着他喝了一大口豆汁儿。
“别打岔,真的,我们都特想知道下面的故事,你和那个台湾女的干了那事了吗?”劳拉问。
“知道你们就上心这个事儿。”王起明跟她们说话时,也开始随便起来了。
“嘿,这是怎么说话哪?”艾米抢过来他的豆汁儿:“是我们上心还是你上心,你不上心就又看人家脚,又摸人家腿的啦。”
“就是,别跟这儿假装正经,快,快点儿说给我们听听。”丽地亚摇晃着他的肩膀。
“书店里不是有卖书的吗?”他夺过了豆汁继续喝。
“都卖没了。”
“赶明儿,我一人送你们一本儿精装的。”
“带签名的。”
“那还用说。”王起明高兴,痛快,痛快极了,痛快得他端起碗来,把多半碗豆汁儿,一口气全干了。
王起明吃得高兴,喝得高兴,聊得也高兴,直至深夜他仍不让姑娘们离去。就跟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满脸放着红光,他看着她们嬉笑,听着她们神聊。王起明特爱听她们的个人经历。不过,这非常不容易,他得把她们的闲话,贫话,废话,逗话全部筛去,剩下的才是他想要知道的。原来这三个漂亮姑娘,都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是一九八七年由香格里拉饭店出面创办的一所学校,这个学校叫外事服务学校。校方为了这所学校下了很大功夫,请的是清一色的外籍教师,不仅严格训练她们的英文日常用语,还统统给她们安上个洋名儿。校方的花名册上,用的是她们的洋名儿,外籍老师点名时,用的是她们的洋名儿,学生们相互的称呼也只许用洋名儿。日子久了,她们彼此之间的真实姓名,就谁也记不得了。
八十年代末,能在北京涉外饭店工作,是非常难得的。要求条件极高,不仅品行要优,脸蛋儿要俊,身材也要够标准。香格里拉大饭店的办校方针是:亚洲顶尖,世界一流。因此,创办人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在数万考生里,精选了又精选,最后,仅剩下这一批为数不多的国色天香了。王起明心里暗暗感慨,把如今大陆、港台的当红模特,影视名星都算到一块儿,有几个能和这茬人比呀。
王起明和她们分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刚想打开电视,就冲进了厕所,还没等坐稳,就再也控制不住。前半夜,还见点儿干的,后半夜就剩下水了。整整闹了一夜,闹到天亮仍是不止。肚子绞痛不说,肛门又辣又烫。难忍,实在是难忍。他趴在床上自言自语:“让你笑,让你乐,乐大发了吧,这叫乐极生悲。”
门铃响了。
“请进。”他有气无力地说。
又是几声门铃。
他以为是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就没好气儿地说:“门没锁。”
门开了,只是开了一道缝儿,门缝儿里露出了半张脸,是艾米。“闹肚子了吧?”艾米推门走了进来。
他噢了一声,想爬起来。
“别动,别动。”艾米关上门,来到他的床前。
“你怎么知道的,知道我闹肚子了?”他趴着支支吾吾地说。
“能不知道吗?我会分析。”
“分析?”
“你早餐基本上是按时到,可今天你就没下来。加上昨天晚上你的那个吃法,喝法,一分析,准是拉了。再说这种事挺多的,我们饭店的客人,凡是拉肚子的,基本上都是在那儿吃坏的。”
“你怎么不拦着点儿啊。”
“这不是拦的事,都这样。你们长期在海外的人,都缺嘴,就贪图这个,有的吃了不会闹,有的吃了就会闹,万一你是吃了不闹的那种,拦你不就拦错了吗,那叫你该多扫兴啊。”
“真够贫的。”
“别废话了,来,起来,翻过身来。”说着艾米从兜里掏出来一袋药:“这叫黄连素,一天吃三次,一次吃两片儿。别以为只有你们美国的药好,告诉你,这黄连素管用着哪,头一次你可以多吃几片儿,来,起来吃。”说完她撕开药袋儿,往手心里倒出来四五片黄色的小药片儿:“起来,快点儿。”
“我,我起不来。”
“别装,能起来,我知道,你没那么严重。”说着艾米从桌上找了个空杯子,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水:“你倒是快点儿呀。”
王起明硬撑着身子翻过来,仰面朝天地喘着气,像是在挣扎。
“这怎么吃?快坐起来。”艾米左手捧着药,右手拿着水杯,等着他坐起来。
“我,我胳膊发软。”
“那就别吃了,你慢慢闹着吧,我走了。”
“我吃,我吃。”他晃晃悠悠地坐起来,两臂向后支撑着身体,向前伸着脖子,微张着嘴。
“先喝口水再吃药,自己吃,来,拿着杯子。”
“我拿不了。”
艾米不知道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她说了句:“真够赖的,还带喂的。”说着,就把水杯放到他的嘴边,他喝了一小口。艾米又把左手的手掌对准了他的脸,把四粒黄药片瞄准了他的嘴。他的脑袋往前一伸,双唇够着了药片,也碰到了艾米那细嫩的手心儿,艾米立即把手缩了回来,不高兴地说:“不带这样的。”
“我,我不是故,故意的。”看来这黄连素是苦得够呛,他的话,说得不太利落。
艾米把脸转向了窗子,她瞧着窗外,背对着他说:“我有男朋友。”
“我不信。”他摇着头说。
“没骗你。”
“刚多大呀。”
“你管不着。”
“顶多就二十。”
“不关你的事。”
“我是单身。”
“不关我的事。”
“嫌我岁数大?”
“一天三次,一次两片儿。要按时吃。”说完艾米转身就走到门口,关门之前又说了一句:“多喝水。”
王起明没有立即喝水,那些个小药片儿,他仍然含在嘴里,不舍得往下咽,他玩味着这些小药片儿,觉得这药确实挺管用,还没等吃下去,好像肚子就不叫了,肠子也不痛了。可就是口腔里的阵阵苦涩叫他难忍,苦得他一个劲儿地咧下巴,五官都挪了位。
没过几天,王起明也约请她们吃了一次,当然他不会再约她们去东华门吃小吃,他请她们吃的是和平饭店的西餐。三个姑娘吃得都很高兴。尽管王起明在西方呆了十几年,可吃起西餐来,三个姑娘比他在行。不光是刀叉使得比他顺手,喝汤的方式,嘴咬的姿态,都比他讲究。
“你们应该算是改革开放后的新产物。”王起明切着牛排说。
“什么新产物?”艾米停住了刀叉问。
“一批新贵,一批小贵族呗。就像美国的雅皮。”
劳拉一脸不高兴地说:“你别拿你们美国那些烂东西,往我们身上套,什么这个皮那个屁的。我们可不是好吃懒做的那种,我们是凭着本事赚钱,吃点儿喝点儿,享受享受生活,有什么不对!”
“我没说不对,我是说,是说你们,应该算是先富起来的那茬儿人。”
艾米瞪了他一眼:“你呀,不懂就说不懂,别不懂还装着好像什么都懂。”
“我……”
“对,就是嘛,别胡说。”丽地亚放下刀叉,冲着王起明说:“我们叫先富起来的那茬儿人?先富起来的那茬儿人,长得什么样你瞧见过吗?他们怎么个富法你知道吗?”
“他装傻哪。”劳拉也插话说:“他天天在王府中餐厅吃饭,怎么没见过?那些吃上万块大餐的,那些上顶楼挥钱如土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吗?”
“不都是港台商人吗?”王起明问。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哇?”丽地亚抢着说:“港台人有几个能天天吃大餐的?海外人吃饭都跟你一样抠着哪。你得看单间儿里的,得看吃大圆桌的,看喝大酒的都是什么人。外商倒是也吃,可净是些吃蹭儿的。想跟这些人拼银子、摆排场,拼不了几回就缩回去了。那些人怕什么,那些人花的不是自个儿的钱。懂吗你?”
“赶明儿我还真得留点儿神。”王起明说。
艾米叹了一口气:“咱们也别瞎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挺知足的。比他们干什么,比比我爸咱们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知道吗?我挣的钱,是我爸的四倍。”
“你爸是干什么的?”王起明有些好奇。
“我爸呀,我爸是难得的优秀老干部。”
“老干部。”
“跟不上趟儿的老干部。跟不上就跟不上吧,反正也是要退休的人了,咳,别提他了,真累。”艾米说完就喝了一大口干红,喝完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摔,随后说了一个字:“烦。”
丽地亚和劳拉都停住吃饭,看了艾米一眼又相互对视了一下。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她们让王起明在大年初二那天,无论如何要腾出空儿来,因为丽地亚的婚礼就在这一天举行。未婚夫就是被艾米和劳拉污蔑为港的那位。丽地亚一再强调让他务必要到,给姐们儿撑撑面子。王起明也一口答应下来,表示绝不食言。王起明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主要原因是艾米也得去,不仅要去,艾米还得充当丽地亚的伴娘。
离春节还有两天,北京就开始放了长假。
一大早,王起天就催着老婆快起床,又叫醒了女儿玫玫陪着妈妈去买菜。老婆牛蓝乡一脸的不高兴,很不乐意地穿上了衣裳,嘟嘟囔囔地走进了厕所。“还不快点儿,去晚了就买不着新鲜的了,还磨蹭什么呀你。”王起天冲着老婆叫喊。“也不是什么贵客,用得着这么上心吗,再说了,你就是再怎么对他上心,他也不是那种懂情懂理的人。上次专门给他烙的韭菜馅合子,他来吃了吗?他看不上你,看不上这些了。这可倒好,害得我和玫玫一连吃了好几天。扔了吧,怪可惜了儿的,吃了吧,直反胃……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别嗦啦,没完啦?”好在屋子不大,牛蓝乡的声音再小,王起天也都能听得见。
老婆牛蓝乡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喊叫,继续坐在马桶上说她自己的:“依我看哪,你别对他有什么指望了。美国那地方,学不出什么好儿来,越学越不像样。记得他没出国之前,还懂点儿人事,玫玫过满月的时候,他还知道送点儿东西,这回可到好,给了玫玫几百块钱,就算没事儿了。天天住着高级饭店,整天吃喝玩乐,可对家里人就这么抠门儿,算个什么东西呀。”
“别唠叨啦。拉完了就快去吧。”王起天对着厕所嚷嚷。
牛蓝乡慢慢腾腾地出了厕所,露出了一脸的委屈:“甭一说你弟弟你就不高兴。”
王起天披上衣裳,穿上了拖鞋。他走到老婆面前,摸了摸老婆的肩膀说:“得了得了,他好歹也是我的弟弟不是,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就按我说的话去做,保管没你的亏吃。”
牛蓝乡带着女儿买菜去了,王起天很快就刷完了牙,洗完了脸,他沏上了一杯浓茶,坐进沙发里开始琢磨起来。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揣摩着分析着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弟弟。他不得不承认王起明有股子闯劲儿,有点子魄力,不到俩月的工夫,弄本子书就在北京出了名。他也不得不承认弟弟的歪才,那么厚的一本书,怎么说写就写出来了。自己虽然混上了个副处长,可跟弟弟比,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儿。跟他比才能,那只能甘拜下风,他的脑袋瓜子是比较灵。跟他比富有,也得免谈,他是美国商人,根本没什么可比性。不过,这次他来北京,倒是个好机会。借着他的力,说不定能在经济上落点什么。这个副处长是越当越没劲,官不大,总得受人管,想捞钱吧,风险太大,想下海吧,又没路子。看来,借弟弟的光发个小财,虽不是惟一的途径,可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但这绝非易事,他知道,他的这个弟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你叫他往东他就往东?你叫他往西他就往西?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不跟你拧着走就谢天谢地了。怎么才能叫他听话,怎么才能叫他服?王起天伤透了脑筋,自打他弟弟来到北京,他就开始琢磨这事。想来想去,只有一着儿可以制住他,那就是权力。没错儿,在这方面,他的这个弟弟是个白丁儿,先让他尝尝权力的厉害。得先叫他在权力面前,碰个头破血流,晕头转向,到那时候就好办了。没错儿,副处长的官儿是不大,可它照样是个官,照样有它的权力,这些处级干部们是怎么回子事,他上哪明戏去呀。别看他现在在北京折腾得挺欢实,来了不几天儿,扑腾本儿书出来就觉得成事啦,远着哪,他能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吗?做梦去吧!醋打怎么酸?盐打怎么咸?他能明白吗?等他把脑门子磕青了,晕了菜了,就该回来找我来了吧?王起天估计,王起明迟早会回头找他的,他弟弟早晚还得依靠他,那好,依靠我可以,我可不是白依靠的……
门被推开了,打断了他的思路。牛蓝乡和玫玫提着大袋小袋进了屋,把鱼肉青菜往厨房的地上一扔,就开始操办起了中午饭。
“他到底几点钟来?”牛蓝乡问。
“说是中午饭前。”
“来了就吃,摆什么谱儿啊,老早巴夜的就起来,买菜做饭伺候他,我和玫玫的手都冻僵了。你觉着欠他的,我可不欠。”
“你不是当嫂子的吗?”王起天耐心地劝说着。
“嫂子怎么了?要那么说,当小叔子的还得孝敬嫂子呢。你们哥儿俩父母死得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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