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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孝阳中短篇小说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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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咯咯笑出声,“王小枪,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文学青年。不过,这个什么奈保尔的逻辑还真是狗屁。”
“别,你千万别说我是文青。那是牛起的干活。这奈保尔的话也是牛起对我说的。”王小枪面不改色地就把牛起出卖了,心头大爽,“奈保尔得了奖。牛起晚上睡不着觉啊。给我讲,他之所以没有成为文学大师,就是因为与妓女的零距离接触还太少。妓女是重要的,是必然的,是不可缺少的。是奈保尔式的,是亨利米勒式的。不过,我看他要当奈保尔恐怕是没有机会,要去当什么奈保尔需要的妓女,倒是有可能,只需要,把下面割了去,做个变性手术,哇,向一位大师奉献肉体,这是多么激动的事。你劝劝他吧,以后我们也可以自许为大师的女人的朋友们。”
刘玉的腰笑得弯不起,“牛起知道你这样说他,一定要气得七窍生烟鼻孔流血。”
王小枪趁热打铁, “说不定他现在就与陈烟滚在床上七窍生烟鼻孔流血。”
灯光一下子就变得古怪,刘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天才喃喃说道,“不会这么快吧。”
王小枪在心底直扇自己嘴巴,屁话,人家上床,关你鸟事,你是吃哪门子醋?你不就是比牛起早认识几个时辰那叫陈烟的女人吗?
“刘玉,不会这么快。事情总是循序渐进。否则大家一见面就脱裤子,那岂不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王小枪安慰刘玉也安慰自己,今天脑袋里的神经真的是接错线了,在乱冒火花,自己哪来这么多废话?
刘玉发着呆,“不说了。我回家了。再瞎闹,只怕天要亮了。”
“亮了就亮了呗,反正俺六点钟得上陈烟那。”王小枪想起陈烟的分红许诺,“刘玉,你现在不拿工资,只是干活?年终分红?”
“是啊。反正也不急着那几百块钱零花,放哪也是搁着。我入了三万元股,到时按资金投入比例,我与陈烟三七分账。”
“她七你三?”
刘玉点头。
“你大学是咋念的?脑袋里全是你这位老同学的甜言蜜语啊。”王小枪扳着手指头,“刘玉呀,万一不赚钱或者说没赚多少钱,你的劳动不全白搭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玉,我可是拿你当朋友,这才掏肝掏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看《法制纵谈》的吗?父子兄弟姐妹还为几千块钱打生打死呢。”
王小枪摇头晃脑,幻想着牛起与陈烟在床上滚成雪白一团的情景,头发竖起。嘿,陈烟啊,为什么你在与牛起说话时,不能多抛一个媚眼过来?这么急着过河拆桥啊。我这与刘玉说的话,可算是朋友之间的善意提醒,可非挑拨她与你的关系。
刘玉愣了下,淡淡应了声,“做公司哪能这么快赚钱,你当是摆地摊?好了,不说这个了,再给我来杯酒,还是红酥手。”
鼓槌已落,能敲出什么样的鼓声还得靠鼓本身。王小枪嘿嘿笑着,“小玉啊,牛起知道我们这样喝他的酒,一定会心痛得掉眼泪。”
“我干了这么久的活,喝两杯酒也心痛,那牛起就不是牛起,干脆改名也叫王小枪了。”
“嘲笑我没钱小气?唉。你们女人呀。”
“啊,就天亮了?天,五点钟了。真冷。”刘玉跺着脚,抬眼往屋外看。
“是啊,五点多了,我陪你整整一宵。付俺多少工钱?小气人眼里只有个钱字。”王小枪懒洋洋打出一个哈欠。拜托,老天保佑许主任还在牌桌上通宵大战。这样,自己能安心在资料室睡觉。许主任也可怜,在单位上是王小枪的头,在家里就是条虫,他那当药房主任的老婆是慈禧老佛爷。有人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太对,谁让许主任连打牌的钱都得问老婆讨?清水衙门里的小头头还不如工商所一个临时工呢。王小枪站起身,“好了,刘玉,我请客,牛起付钱,想去哪里吃凤爪鲜肉皮蛋粥?”
王小枪与刘玉吃完早点,俩人说说笑笑来到陈烟住处,这些毛头小伙子赚钱真不要命啊,这么大冷天,竟然也起得这么早。给他们开门的又是那个青春痘上长根毛的男孩,冲王小枪微笑。王小枪礼貌地抱以一笑,心里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门外。让这几根毛在青春痘上长着,什么意思?指望那些半老徐娘塞初夜红包?甭想!
“你好,我是王小枪,你贵姓?”王小枪伸出手。
男孩赶紧握住王小枪的手,“我叫游民,王老师好。”
陈烟见了王小枪与刘玉,忙站起身,“大家好,这就是我刚对你们说的王老师,以后就由他给大家讲课,大家鼓掌欢迎。”
王小枪也为自己猛力拍两下巴掌,心头嘀咕,牛起死哪了?王小枪朝那几个虚掩的房门探头探脑,咳嗽一声,开始宣讲。
“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王小枪。好了,不说废话,开始上课。首先申明,我要讲的并不是专业知识,这方面陈经理是高手,若对产品有什么不了解,大家去问她。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要说的就是这世事人情。首先,我们对自己应该有一个了解。我是什么?张三李四王小枪麻子?对一个推销员来说,我们必须认识到,自己是条狗,而且绝对是一只不会乱吠的狗。做狗的学问大得很,所谓商界秘籍狗界真理,大家想不想听?”
一阵掌声,陈烟也兴奋地直拍双手。我的小美人儿,说起狗来,你也别这样有快感啊。
王小枪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人有人道,狗有狗理。见人就吠的狗,要么老天让它命好,生来有个好主人不用到处去找骨头;要么是条疯狗,反正自个也不想活了,能吠上一阵也不枉做了回狗吧。但我们这种要讨生活的狗却万万不能乱吠,嘴巴不是用来吠的,是用来啃骨头的。你若定要乱吠,就得准备肚皮贴上脊梁骨。你若要撑硬气,再饿几天,两眼发花,怕也没了力气吠,所以还不如不吠的好呀。人贵有自知之明,狗更要有自知与知人之明。这里我强烈建议各位同学去网络上搜索《妓女给我上的MBA课》这篇学术论文一观。”
“要有骨头吃,必须赞美。那怕那是一颗痣疮,也得把它夸成鲜花。甭管逻辑与事实。这些都毫不重要。事实是不存在的,大千世界由偏差构成,它的累积之和即为救世主尼奥,大家看过《黑客帝国》吗?看过就好。要敢于把任何一个女人赞美成莫妮卡。赞美,发自内心,不要在赞美完了后,跑到厕所里呕吐。只有发自内心的赞美才能为我们赢来骨头。哪怕赞美错了,我们也能获得原谅。不吃到骨头绝不罢休。要伸出你的舌头,尽可能长长地伸出——这位同学,是游民吧,来,你把你的舌头伸出来,长长地伸出,对了,就是这样,别是吊死鬼那样,要把心底所有的柔情全贯注在这根舌头上,想像它是你的爱人,所谓三寸不烂之舌,胜过百万雄师。”
王小枪朝陈烟过去一个媚眼。
“骨头到了嘴边,一定急不得。这世上任何东西都长着翅膀,别弄得骨头没咬着,狗头上反而挨了一脚。好狗知时节。他接过我们想推销的产品去,也就表示他有足够的兴趣。人有了兴趣,而我们却不能搞定,那就是我们狗的耻辱,别忘了我们的舌头是这世上最为柔软的东西,最为犀利的武器。
“狗嘴巴要尽可能地大。说不定遇上个好说话的主,就有块肉吃了。要用心揣摩这人脸上肌肉任何一次细微的变化。他有可能会给你骨头,就是你的衣食父母,比起生你的狗父狗母,值得你这样用心。所谓察言观色,即敲、打、审、千、隆、卖六个字。敲就是旁敲侧击;打就是突然发问,使对方措手不及,仓卒之间吐露真情;审就是察貌辨色,判别真伪,由已知推未知;千就是刺激、责骂、恐吓,向要害打击;隆就是赞美、恭维和鼓励;卖就是在掌握了对方资料之后,从容不迫地用肯定的语气一一摊出来,使对方惊异和折服。”
“人嘛,所谓心事,不过女人钱财地位罢了。你是狗,想啃骨头,从你这张狗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得与那些人说出来的不一样,要一击直中要害。”
王小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气讲了一个小时,就没打个磕绊。当王小枪宣布最后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结束后,场内一时静寂,几秒钟后,掌声雷起。游民眼里放出灼热的光,就似看见了心中的红太阳。
陈烟也听傻了眼。刘玉凑来头,“上辈子你真是条狗?”
王小枪瞪起眼,“是啊。我们一对。我狗公,你狗母。”王小枪冲这群人一挥手,“课,我讲完了。现在大家干活去吧。记住,我是一条狗!”
人群哄笑起来,脚步声四起,一顿忙乱后,陈烟还在眨眼睛,“王小枪,你从哪本书上背下来的?”
“烟姑娘,俺可是掏心掏肺了。这可是生活,不是书本。”王小枪嘻嘻笑着,“牛起呢?昨天一宵不见,是不是到哪里去做运动了?”
陈烟说道,“还是不对味,你很熟悉推销嘛。你说的那些我确是从来就没听人说过,好有意思。你原来做过这方面的事?不能骗我。”陈烟转过脸,“刘玉,他以前干过这活吗?难怪你极力向我推荐,说他搞培训准行呢。老实交待!”
“我王小枪天生英姿勃发聪明绝顶,不必什么事都亲自去做。只要用心感受,他人的经历也会成为我的智慧。经验可以累积、传递、分享。写《百年孤独》的马尔克斯说他是在看完卡夫卡的《变形记》萌生的创作欲望。但应该说,他的小说中是见不到卡夫卡的影子。他喜欢把现实与幻境揉和掺入作品,而卡夫卡则着眼于现实的荒诞、非理性及人类的痛苦。两个都是天才。应该说,是卡夫卡写《变形记》时所运用的经验在转化为马尔克斯的间接经验后,后者的虚构之力被唤醒了。想像是让经验发酵的过程。五种粮食混合在一起,何得以成为喷香浓郁、清洌甘爽的五粮液?或言工艺,工艺从何处来?来自想像,来自于那些不把粮食煮熟填饱肚子就算满意之人。想像让平板的生动,让乏味的有趣,让数字成为诗,让科学变成体操。呜呼,前有诸葛亮,后有王小枪,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王小枪没煞住车,在话语的惯性下,继续唾沫四溅。
刘玉白了他一眼,“我也正纳闷哩。只知道他会说,没想到他能说会道到了这个程度。真是高人。没听牛起说过他原来做过这行,倒是听牛起说他是在垃圾堆上把他拣回来的。”
王小枪鼻子都冒烟了,“牛起说他从垃圾堆里把我拣来的?靠,是俺把他的小命从垃圾堆里拣回来的,这才差不多。”
刘玉咯咯一笑,“天晓得你们谁说的是真话。总之,男人没有好东西,明明只扶个瞎老头过马路,偏要说成是从飞驰而过的大卡车下,奋不顾身救起了个瞎老头。男人说话就是放屁。”刘玉下了伟大的结论。
陈烟也笑,“好了好了,不管你原来是否干过这个,这堂课我也是受益匪浅。谢谢你,王小枪。刘玉,你与王小枪在酒吧呆在现在才回来?”
刘玉的脸微红,“是啊,反正没什么事,就与他闲聊。牛起呢?”
这个笨丫头现在才想到牛起?当初怎么考的大学?王小枪真要怀疑她的智商。
“你们走后,我与他逛街,在他家门口附近遇上两个女孩子,看起来很纯情,好像还在读书。她们说有急事,有一个还哭得眼泪汪汪。牛起就与我分手,和她们去了。怎么,他一直没有回酒吧?”
两个纯情小女孩?李君与那个什么什么梅?王小枪心中一动,这事牛起不是摆平了吗?怎么还有人哭得这么伤心?王小枪没再问什么,只要牛起没与陈烟滚上床,这个世界就晴空灿烂美好无比。王小枪嘿嘿一乐,“陈烟,你也甭与我提什么红利。朋友帮忙,举手之劳,别说钱字。我肚里也没多少存货,用不了几天就要倒干净。我上班去了,上班不干活那没关系,迟到早退可是要扣钱的。”
“那怎么好意思?要不,我就按天数给你算讲课费吧。”陈烟想了想,“一节课给你五十,如何?”
哈,不显几手本事,这陈烟还真以为自己与刘玉一样傻不拉叽。不过,这五十块钱却也并不在自己眼里,王小枪乐道,“烟姑娘,钱,真不必说了。你要是过意不去,请我吃几餐饭,或者……也就够了。”王小枪打住话头。嘿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烟姑娘,这世上没有牛起,还有俺一贯光荣从来伟大的王小枪呢。王小枪与刘玉打了声招呼,这傻姑娘看样子还在云里雾里。
王小枪走了,刘玉与陈烟目送王小枪远去,两人视线一撞,都有了点不好意思。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但谁也不会把它说出口。刘玉先开了口,“在酒吧做了一晚,真困,陈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去睡一会儿。你有事叫我,行不?”
陈烟点头,“刘玉,辛苦你了。唉,就是为省下四千九百五十元。”
刘玉吐吐舌头,“只是一晚,又不是天天要上酒吧做。再说与王小枪说话也挺逗的。他与牛起两人真是好玩极了。”
陈烟也笑,“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牛起更正经一点。而王小枪有点什么痞。不过,都是把人卖了也要让人帮他们数钱的臭男人。”
“哈,陈烟,你对他们有想法了?”
“去你的,死丫头,还不快去睡。”
“哈,动了心,就不要忍了。他们再聪明,也是你裙底下的尘。你勾勾小指头,他们不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忙乎?不说了。真困。呀,你说王小枪等会上班是否会睡成头死猪?在我们这威风凛凛,到单位上被领导拎起耳朵,这模样,想想都有趣。”刘玉咯咯发笑,俩个女人搂成一团。
七
刘玉说的没错,王小枪还真是被人拎着耳朵弄醒的,不过不是许主任,是同科室的李大姐,“王小枪,你这样怎么像话?年轻人上班若没有什么事多看看书充实下自己,那也是好的。你看看你,不是睡觉就是看报喝水,然后一上午上五六遍厕所,哪里有一点点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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