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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年档案(电视剧版)-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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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已然又昏睡过去。
叶眉同王庆、刘小妹、孔亮、焦天良匆匆走在医院走廊。他们前边走着几个医生护士。他们都来到罗成病房。
田玉英小声说：“罗市长刚才醒了两回。”
医护人员观察护理着，其余人们围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叶眉走到一边对洪平安说：“听说今天下午龙福海召开常委会重新讨论黑三角。”
洪平安点头：“我本来是想说这个情况的，没张开嘴。”
叶眉伸手指做了个禁言的嘘：“这类负面消息，这几天一律不对他说。”
下午，开完常委会后，龙福海在办公室背着手踱步，偶尔站住张开双臂拿两个唱戏的架势。听到电话铃响，龙福海拿起，对方是马立凤：“龙书记，我已经到楼下了。”
龙福海问：“东西拿到了吗？”
马立凤说：“拿到了。”
龙福海出了里面的办公室，吩咐外面的秘书：“我出去办点事，有事记下来。”他踌躇满志地乘电梯下楼了。
出了楼门，车已等在门口。马立凤为龙福海拉开车门，等龙福海上了车，她自己坐到司机旁边。车一开，龙福海就问马立凤：“拿得顺利吗？”
马立凤举了举手中的皮夹：“顺利。”
龙福海过了一会儿又问：“没张扬吧？”
马立凤自然能够听懂他的话中话：“我做事您尽可以放心。”
车驶过一条条街道，到了一栋楼，龙福海和马立凤下了车，乘电梯上楼。在一个单元门前摁响了门铃。一个一身医生气的年轻人打开门：“快请进，包教授正等着你们。”
宽敞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先生，一见龙福海来，很亲热地站起来握手。
龙福海对马立凤介绍：“立凤，这就是著名的包教授，大医学专家，我去北京找他看过病，后来就成老交情了。”又指着马立凤：“这是天州市委办公厅主任马立凤。”
包教授人很瘦，笑声却很洪亮：“请坐，快请坐。”
寒暄过去，龙福海让马立凤从皮夹里拿出一张X光片：“这儿有一张片子，请包教授看一看。”
包教授拿过片子就着光线看，那个医生气的年轻人也凑过来，包教授介绍：“这是我带的学生。”
包教授一边看片子一边问龙福海：“是你的片子吗？”
龙福海说：“是一个朋友的，前一段时间高烧不止，拍了片子。本地医生说没大问题，又不敢排除怀疑。”
包教授反复看了，摇摇头：“我看没大问题，就是肺部有炎症。”年轻人又接过去转来转去仔细看过，冲包教授点头。
龙福海和马立凤交换了一下眼色，马立凤添话道：“包教授，确实没有任何恶性问题吗？”
包教授又看了看：“我看可以确定，没有。”然后笑着说：“这就放心了吧？”
龙福海掩饰住失望：“啊，放心了。”
包教授指着龙福海说：“这是不是你本人的片子呀，我看你精神负担这么大。”
龙福海笑了笑，没解释。
包教授摆了摆手：“大可以放心，不必存疑。”
龙福海又应酬一阵，和马立凤起身告辞：“包教授，你忙，就不打扰了。这两天天州梆子会演，改日请你看戏。”
两个人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别人。龙福海对马立凤说：“我本来就对这一点不存幻想。”
第六部分打黑枪射暗箭无所不用其极
出了楼门，司机立刻把车开过来。龙福海、马立凤上了车。
马立凤回身见龙福海已坐稳，吩咐司机：“快，天州宾馆。”
下午，叶眉在天州日报社碰到急匆匆下楼的王庆。王庆说：“叶眉，你听说了吗，龙福海刚刚召开市委常委会否定了罗成在黑三角的决议。”
叶眉说：“我也是刚刚听说，所以赶到这里，堵住张部长问问情况。”
张宣德刚刚在这里结束了宣传工作会议，走出会议室。叶眉迎上去：“张部长，为什么黑三角罗市长刚决定关井停产，报纸又要做生产蒸蒸日上的报道？”
张宣德神情严谨地说：“这是市委常委刚做出的新决定。”
叶眉指着王庆说：“我和王庆一起跟着罗市长考察过黑三角，隐患确实很大。罗市长主持的现场会是有充分依据的，再乱开滥采，随时可能发生重大事故。”
张宣德无奈地说：“市委常委做了决定，我只能执行。”
叶眉说：“这是个不负责的决定，你应该提出反对意见。”
张宣德为难地一笑，摇了头。
叶眉和王庆匆匆往外走。王庆说：“这个消息应该尽快通知罗市长。”
叶眉说：“他这两天高烧断断续续一直下不来，告诉他不合适。”
王庆说：“这两天，天州市又出现了告罗市长的匿名信，势头比上次还大。”他从包里拿出一大摞，一封封打开给叶眉看：“连罗市长那天晚上去看守所看严富道都写上了：‘罗成借下乡为名回避省委调查组调查，却专程赶到天州市看守所，半夜三更看望一个贪污犯严富道，大叙旧情。这在干部中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王庆说：“真是打黑枪射暗箭无所不用其极。”
叶眉说：“这些都给我吧。”她把信装到挎包里：“别看信多，很可能就是几个人策划。”
叶眉开上摩托走了。没走多远，看见刘小妹，停车叫住她：“小妹。”
刘小妹看着叶眉的神情，问：“你又急着去哪儿？”
叶眉从包中挑出若干寄自天州市的匿名举报信：“小妹，你还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寄到北京去，让他们接着查打印机的笔迹。”
刘小妹说：“查来查去有用吗？”
叶眉说：“我觉得怀疑方向没有错。”
叶眉手机响了，叶眉看着电话号码一边告诉刘小妹：“正好是北京公安部的朋友打来的电话。”一边接通：“喂，我是叶眉。”
对方在电话中说：“你最近寄来的一份苏亚公司的打印材料，据鉴定，和举报罗成的那封匿名信出自同一台打印机。”
叶眉一下激灵起来：“能不能给我出一份技术鉴定？”
对方说：“这不可能，我这是朋友帮忙，说得随便点是搞着玩的。这又不是天州市公安局立案侦查，请求我们技术鉴定。”
叶眉说：“非常感谢了。我还要再给你寄一点匿名信，你再帮我查查打印机笔迹。”她关了手机，对刘小妹说：“查出来了，就是他。你看这个龙少伟多么卑鄙。”
刘小妹说：“一直说匿名信，把我的要紧话堵了，你知道不知道，马大海被抓了。”
叶眉一下睁大眼：“听谁说的？”
刘小妹说：“马大海和马小波躲在潮州，在饭店喝酒和人打了起来，当地公安把他们拘了。听说马小波半中间跑了，关云山已经派人把马大海从潮州押回来了。”她看了看手表：“就这趟火车。”
叶眉发动了摩托：“走，咱们到火车站堵着照两张相。”
两个人匆匆到了天州火车站站台，一辆警车已停在那里。叶眉对刘小妹使了个眼色：“这下好了，咱们不知道哪个车厢，也跑不空了。”
火车开进站了，就在停警车的地方，车厢里走出被几个便衣警察夹着的马大海。叶眉上去嚓嚓照了几张相。几个公安立刻上来：“你是干什么的？”
叶眉一亮记者证：“我是省报记者。”
几个气势挺凶的警察押着马大海开上警车走了。马大海上车前还扭过小豹子一样黑瘦的面孔瞄了叶眉一眼。
叶眉拿出手机，拨通：“喂，是关局长吗？”
关云山在电话中说：“叶眉吧，我在老地方呢，你来吧。”
第六部分这灵通人士也不够灵通啊
临近傍晚，龙福海在马立凤陪同下兴冲冲进了宾馆。大堂经理迎上来：“龙书记好。”知道龙福海来看谁，引着他上电梯，告诉说：“客人在201房间。”
龙福海、马立凤到了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两人摁了摁门铃，就推开了门。曹部长正坐在那里与赵平原说话。龙福海伸着双手上去：“曹部长，这次您来，怎么事先不通知一下，也没到车站接您。”
曹部长笑呵呵地站起来：“知道你忙，平原开车去北京办事，顺便就过来了。这不一样安排得挺好？”
赵平原在一旁对曹部长说：“龙书记常念叨您。”
龙福海扶着曹部长坐下：“欢迎您回天州看戏，欢迎您常来指导工作。”
曹部长一仰脸开怀笑了。赵平原又着补龙福海这一头：“我和大舅刚才还说龙书记这么多年稳定天州形势不容易呢。”
这回轮着龙福海哈哈笑了，笑得半晚辈半当家：“我能力有限，有时想稳还稳不大住，还要靠曹部长多教导。”
赵平原坐在曹部长身旁说：“我舅舅刚才说了，省里很可能要把罗成调走。”
龙福海眼都亮了，马立凤激动得像小百姓中了头彩。曹部长却从容地摆了摆手：“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还没有形成文件，只能当参考消息。”又说：“一个人切忌野心膨胀，孤家寡人，那样难免结局不好。”
龙福海笑容满面地搓着双手：“曹部长，今晚就请您看第一场戏，霸王别姬。”
曹部长说：“想当霸王的让他去别姬，你要学刘邦善于团结一班人，最后得天下。”
龙福海哈哈大笑觉得这个比喻再恰当不过。
傍晚，叶眉在那座四面高墙电网的旧监狱前停下摩托。她冲门口的门卫略点点头便往里进。关云山还在这里带着狼狗打手枪，见她来了，让几个公安把一桌手枪都收走，留下一条狼狗在他身边蹲着。两人在小圆桌旁坐下说话。
叶眉说：“关局长，你可不够朋友，这么大情况，怎么不通知我？”
关云山低着眼掏出烟点着，烟吐出来了，才对叶眉说：“我不知道你是指哪件事。”
叶眉说：“马大海抓着了，我才听说消息。”
关云山说：“我想你们刚从黑三角回来，肯定也顾不上这一头。”
叶眉说：“你这是托辞。”接着问：“这事都有谁知道？”
关云山说：“两天前可能谁都不知道，两天后我估计不少人都会知道。你知道了，你就会找我，用不着我通知你。”
叶眉说：“那这案子就一下真相大白了。”
关云山伸着两腿半仰在那里，抱着一肘慢慢抽烟没表示。叶眉问：“这还有问题吗？”
关云山弹了弹烟灰，站起来走了两步，略伸一个懒腰：“你有一点总是不开窍，天州只有政治问题解决了，才能解决公安问题。”
叶眉说：“马大海、马小波指使人去打黑枪，又指使人去毒死两个开黑枪的，你们不都有证据了吗？”
关云山感叹一声坐下了：“这是人家潮州方面把他抓了，我们这儿不能不去接人。”
叶眉说：“那现在抓来了，不就是个机会吗？”
关云山摸了摸身边蹲的狼狗，又抽了几口烟：“我肯定把他关好，不让他逃跑。可到底审不审，审到什么程度，都要看政治局势。”
叶眉看着关云山不说话。关云山抽了一会儿烟：“罗市长在黑三角做了一番决议？”
叶眉说：“是。”
关云山停停又说：“老龙主持市委常委又推翻了那个决议，是吧？”
叶眉说：“是。”
关云山弹了弹烟灰：“下边还有一个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叶眉问：“什么情况？”
关云山说：“听说省委要把罗市长调走。”
叶眉一下乍了：“你从哪儿来的消息？”
关云山又抽了两口烟：“看来你这灵通人士也不够灵通啊，赵平原把这消息散了满世界。他今天把曹部长接到天州。别人一想，是曹部长带来的消息，还不相信？”
叶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关云山说：“在这种大形势下，我通报你马大海被抓，有什么用？”
叶眉一言不发看了关云山好一会儿。关云山受不了了，双肘撑膝趴下身来抽烟：“你是不是对我不满了？”
叶眉说：“很失望。”
关云山说：“我没话解释自己。”
叶眉起身准备告辞：“关局长，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已经请人鉴定了，那封匿名举报信出自龙少伟公司的打印机。”
关云山原准备站起送客，一下瞠目了：“有鉴定报告吗？”
叶眉说：“不是公安立案，人家不能出鉴定书，这你还不知道？”
关云山使劲拍了拍大腿叹道：“这天州真是不像话。”然后伸手握别叶眉：“你让我再想想。我尽力而为。”
第六部分明显受到打击，气焰一下塌了
晚饭时分，田玉英从一辆奥迪车下来，回身对司机说：“我拿点东西就回医院，你等一会儿。”她匆匆进了天州宾馆，和几个宾馆工作人员点着头往里走。赵平原正陪着曹部长、龙福海、马立凤还有几个随从往餐厅里进。田玉英迎面碰见，愣了一下。
赵平原示意曹部长、龙福海等人先进餐厅，自己走过来和田玉英说话。赵平原问：“听说罗成这两天病了？”
田玉英听出赵平原稍有些不怀善意，说：“是。”
赵平原又说：“你这两天一直在照顾他呢？”
田玉英判断着对方来意，平静回答：“是。”
赵平原说：“我告你一个可靠消息吧，”他一指那边曹部长等人的背影，“百分百可靠的消息，罗成就要被调离天州了。他在天州的生涯到此结束了。”
田玉英愣了，她竭力克制住自己受的冲击。赵平原打量着田玉英：“调回省里坐冷板凳有助于罗成清醒清醒自己。从此，他就可以清闲悠哉了。”
田玉英咬住嘴唇，盯着眼前想事。赵平原稍有些冷眼地看了看她：“你是不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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