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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都(海外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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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的阴茎又一次勃起来了,他爬起来又一次将粗硬的阴茎尽根插入阿灿狭小的阴道里,阿灿又一次抱紧了他,她的双腿又一次缠着庄之蝶的身体交勾着。庄之蝶又一次把胸部贴在她温软的两座乳房上,底下的大阴茎也放心的向着她的阴道深处狂抽猛插。大约又一次抽送了几十个来回,阿灿舒服得爽快得……啊……哦……喔……噢地呻叫了,阿灿热热的阴道又一次爽快得舒服得夹着庄之蝶的龟头有节奏的收缩着,又一次一阵又一阵地酥麻着。他又一次紧紧搂着阿灿准备射出了,阿灿又说:“让你排在外边,是因为我是没带环的,我怕怀孕的。”说着,又双手搂了他去,紧紧抱了睡在一起,突然脸上抽搐,而阿灿也又一次肉紧地把庄之蝶的身体搂抱不放。两条粉腿更加舒服更加爽快地交叉地勾紧着庄之蝶的背脊。她又一次感到舒服极了、美妙极了,她又一次觉得她的整个身体好象飘上蓝天了。这时候,他又将鼻子触到她那红嫩的湿湿的阴唇上闻闻,还是很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肥肥的圆圆的大腿上闻闻,好香呀;又将鼻子触到她那湿湿的滑滑的阴道口里闻闻,好香好香呀!这时候她看了看他之后,突然脸上泪流满面。庄之蝶赶忙就要爬起来,说:“阿灿,你后悔了吗?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阿灿却又扑起来搂了他躺下,说:“我不后悔,我哪里就后悔了?我太激动,我要谢你的,真的我该怎么感谢你呢?!你让我满足了,不光是身体满足,我整个心灵也满足了。你是不知道我多么悲观、灰心,我只说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而你这么喜欢我,我不求你什么,不求要你钱,不求你办事,有你这么一个名人能喜欢我,我活着的自信心就又产生了!我真羡慕你的夫人,她能得到你,她一定干什么事情都干得成功,干得辉煌,我嫉妒她,太嫉妒她了!但你相信,我不敢去代替她。也不去那么想。我和你这样,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和负担的!”
  庄之蝶从没有听到过女人给他说这样的话,他爬起来,擦干了她的眼泪,说:“阿灿,我并不好,你这么说着倒让我羞愧!”就坐在那里,木木呆呆起来。阿灿却说:“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这样!”再一次把他抱住,头倚在了怀里,两人静静地坐了会,阿灿轻声问:“你想抽支烟吗?”手就去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了,取出来塞在庄之蝶唇上。庄之蝶却取下了,说:“你让我能再闻闻你的香吗,让你的香遮遮我身上臭气!”阿灿温顺如猫地睡平了,庄之蝶就跪着,从头到脚又吻着闻了一遍。啊!好香好香呀!他告诉了阿灿“求缺屋”的地址,他希望他们还能见面,阿灿满眼泪光地答应着。
  西京大雁塔下有个名字古怪的村子,叫爻堡,人人却都能打鼓。相传,爻堡的祖先是秦王军中的一名鼓师,后落居在此了,鼓师的后代为纪念祖先的功德,也是要团结了家族,就一直以鼓相传,排演“秦王破阵”的鼓乐。世代的风俗里,二月二是龙抬头的日子,在爻堡却是他们的鼓节,总要打了一面杏黄旌旗,由村中老者举旗为号。数百人列队击鼓去城里大街上威风。那时街上店铺图吉祥,鼓队所到之处,便将三尺三寸红绫缚于带旗人的头上,千支头万支头的鞭炮放得天摇地动。到了这些年,形势衍变,爻堡人仍是击打鼓乐,却以鼓乐为生。城南郊区的农民经营企业,一有新开发的产品要宣传,突破了多少万元要报喜,就请爻堡人的鼓乐。因此上,城墙圈内的市民光在二月二满街跑着瞧鼓乐队,平日一听得鼓响,就知道那又是城郊农民发了业了,有了钱了,来城里张扬显夸的,就潮水般地涌了去看。
  这一日,是星期天,鼓乐又在街上击响,声势比往昔又大了许多。牛月清和柳月先是在家里缠毛线团儿,鼓点子就惹得心里慌。双手框着毛线束儿的柳月不时地走神儿,牛月清骂句“猴沟子你坐不稳!”却收了毛线,要柳月去拿了她的高跟鞋来,说要看咱都看去。两人就收拾了一下头脸,来到街上。街上人山人海的只是走不过去。柳月就牵了牛月清的手,跃过了行人道栏,只从自行车道里避着车子往前走。牛月清挣脱柳月的牵扯,嫌不雅观,却又喊:“柳月,你走那么快,是急得上轿吗?”牛月清只说庄之蝶赌气住了文联大院那边,一两日即回来的,没想到许多天日不见踪影,自个心就有些软了,却也要长一口作夫人的志气,硬撑着也不去的。这样在家呆得烦闷,也寻思丈夫往日嫌其不注意收拾,就买了几件新衣,把平日穿的并不旧的衣裳全给了柳月,今日看鼓乐出来穿了一双尖头高跟皮鞋,走不到一会儿,已憋得脚疼,只恨柳月走得快。柳月返回来,只好放慢脚步,说:“这鼓乐队我可没见过,陕北乡里逢年过节闹社火,但鼓也没敲得这么紧的,把人心都敲得跳快了!”牛月清说:“街上看鼓乐是要看的,但不仅是看鼓乐,还要看看鼓乐的人才有意思呢!”柳月这才注意街上的人物怎么这般多,都穿戴这般鲜艳。便立即发现了有许多人瞅着自己看,悄声说:“大姐,你好漂亮,人都看你的。”牛月清说:“看我什么,老太婆了谁还看的,是看你哩!”柳月虽穿的是夫人送她的旧衣,但柳月是衣服架子,人又年轻,穿着并不显旧,更比新做了的衣服合体。听了夫人的话,知道街上人在看着她,偏高扬了头脸,不左顾右盼,只拿眼角余光扫视两旁动静,将那一副胸脯挺得起起的。牛月清说:“柳月,不要挺得那么起!”柳月就吃吃地笑。好容易挤到钟楼下,鼓乐队从东大街就开过来,围观的人更多,两人跳上了一家宾馆门前的喷泉石台上,便见三辆三轮车并排驶着,一个巨大的标语牌就横放在那三轮车上,牌上金粉写了“101农药厂厂长黄鸿宝向全市人民致意!”三辆三轮车后,是一辆三轮车上站着一个黑胖汉子,笑容可掬,频频向两边人群挥手。再后又是四路三轮车纵队。两边的车上是钹手,持着黄铜黄系儿的响钹;中间两排车上各架一面大鼓,红色鼓圈,焦黑泡钉,而所有人都是右肩斜着到左胯,挂了黄边红绸缓带,上写“101农药厂报喜队”。阳光底下,两边的铜钹在手中猛拍三下,呼地一声双手高举,将钹一分,齐刷刷一道金光闪耀,那击鼓人就里敲三下,边敲三下,在空中绾了花子,一槌却在空中停了,一槌落下,如此数百人动作一律,鼓钹交错有致,早博得街上两边看客齐声喊好,掌声不绝。牛月清看了半会儿,突然说道:“瞧那黑丑汉子,像毛主席检阅部队的,现在有钱,什么格儿都可以来了!那人我是认识的,到咱家去过的。”柳月说:“我说怎么眼熟的?我记起来了,他这般威风,到咱家对庄老师却龟孙子似的!”突然叫起来,“哎,哎——!”牛月清说:“胡叫什么,尖声乍语的像个什么!”柳月说:“那不是唐宛儿吗?”牛月清看时,人窝里正是唐宛儿和夏捷,两个人容貌美艳,服饰时兴,显得非常出众。听见叫声,唐宛儿的一颗头转轴似的扭着四周看,终于看到了这边,就叫道:“柳月,你和师母也看热闹了,庄老师没来?”两人就挤过来,跳上石台,拉手攀肩,嘻嘻哈哈不停。这边原本花团锦簇,笑得又甜,早惹得众人都拿眼光来瞅,便有一帮闲汉在那里冲了她们笑。四人忙避了眼。听见一个人说:“小顺,小顺,你没听见吗,你魂儿走了吗?”一个说:“瞧,四个炸弹!”柳月听着了,悄声问夏捷:“炸弹是什么?”夏捷说:“就是说你能把他震昏!”柳月就捅了唐宛儿的腰,说:“你才是炸弹的。今日打扮得这么娇,让谁看的?美死你!”动手偏拔了她头上一个发卡,别在了牛月清的头上。牛月清取下来,看是一枚大理象牙带坠儿的发卡,说:“宛儿,周敏也给你买了这卡子?”唐宛儿脸先红了,“嗯”了一声。牛月清说:“你戴上好看的,你庄老师前年去大理开会,也买了一枚给我,太大太白艳,我怎么用得出来!还一直放在箱里,我只说大理有这货,西京也有卖的!?”就重新卡在唐宛儿头上。唐宛儿就用脚踢了一下柳月。柳月从石台跳下去,没站稳跌在地上,把那灰白萝卜裤沾了土,就使劲抖着,重新上来。唐宛儿说:“你好大方,遗下那么多好东西也不捡了?!”柳月就往地上看,说:“什么东西,没有啊?”唐宛儿说:“一裤子的眼睛珠子,让你全抖了!”三人愣了一下,就都笑起来,牛月清说:“宛儿这骚精想得怪!今日要说让人看得最多的怕只有你宛儿!”
  这时候,鼓乐突然停歇,产品介绍单就雪片似的在那边人头上飞,森林般的手都举起来在空中抓,柳月便跑过去抢了。就见得鼓乐队的人都突然戴上了面具,有的是蚜虫,有的是簸箕虫,有的是飞蛾,有的是苍蝇,奇形怪状,形容可惧,一齐唱起来: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101——!把我们杀死!把我们杀死!杀死!杀死!唱毕了,鼓乐就又大作。如此唱了击鼓,击鼓了又唱,街上人一片欢呼,尽往前去拥挤,一时秩序大乱。就听见有妇人在破口大骂了:“哪个死不要脸的把我的钱包偷了!小偷,小偷,你以为乡里人都有钱吗?‘101’有钱,我哪儿有钱,就那些进城要用的五十元你倒看上了?城里人,你偷我的钱不得好死!”有人就喊:“是小偷偷了,你骂城里人?”那妇人就又骂道:“城里的小偷,你偷我的钱买好吃好喝,你老婆吃了不生儿,狗子吃了不下崽!”有人就说:“这好了,你给计划生育了!西京城里贼多,谁叫你不把钱装好?”妇人说:“我哪里没装好?我在人窝里,几个小伙子就身前身后挤,直在我胸上揣,我只说小伙娃娃家没见过那东西,揣呀你揣去,我是三个崽的人了,那也不是金奶银奶!谁知这挨枪子的挨砍刀的不是要揣我的奶是在偷我的钱!”街上人一片哄笑,妇人说:“我气糊涂了,我说了些什么呀?”身子就在人窝里缩下去,人群又如浪潮一般。夏捷就对唐宛儿说:“这你要吸取教训哩,今日又是没戴胸罩呀?”宛儿说,“夏天我嫌热的!”我就跑近来,说:“大姐,这上边有庄老师写的文章。”唐宛儿一把抓过了产品介绍书,说:“让我看看,庄老师的文章怎么样?”就念起来。牛月清说:“别念了。把你庄老师的名字刊在这儿,多丢人的!姓黄的一定是又没打招呼!”这么一说,旁边就有人指着嘁嘁啾啾起来。牛月清隐约听得一个男的对旁边人说:“瞧见了吗,那就是一帮作家的夫人。”几个声音问,“哪个?哪个?”男的说:“中间那个穿绿旗袍的,是庄之蝶的夫人。”牛月清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必定是认得我的,我却怎不认得他;他要是认得我,按往常儿也必是过来与我打招呼的,却不过来招呼,只在那里说长说短,这是什么意思?知道了我和庄之蝶闹了矛盾,在取笑了我?!当下就对三人说:“咱们走吧,这里人多眼杂的。”四人就走下石台,向南大街走去。夏捷说:“既然不看了,这里离我家不远。去我那儿打牌去!”牛月清说,“我和我得回去了,逛了半天的。”夏捷说:“正是因了你,我才说这话的。平日你那么辛苦,总是忙得走不出来,今日有逛街的闲情,怎就不去我那儿?宛儿,柳月,你们两个架了她,抬也要抬去的!”牛月清就笑了说:“好,不过日子了,豁出去浪一个白天!”四人就风过水皮一样拐了几条巷,到孟云房家来。
  四人进屋洗脸擦汗,唐宛儿就又用夏捷的化妆品描眉搽红。然后支了桌子,掷骰子定方位,坐下码起麻将来。牛月清说:“云房呢,孕磺寺里又练气功去了?”夏捷说:“鬼知道!现在没黑没明研究邵雍哩。一只眼睛瞎了,还要再瞎一只的。”孟云房一目失明大家都知道了的,就说笑要全瞎了谁看你夏捷这花不楞登的模样呀!夏捷说出一句:“瞎了双眼,我引野男人来,他眼不见了心不烦!”说得大家都哑了口,不知怎么接应。牛月清就听得门外有叫卖鲜奶的,说:“柳月,这声像是刘嫂,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她?”
  柳月出得门来,门口正是牵了奶牛的刘嫂。就说:“刘嫂,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卖奶?”刘嫂说:“这不是我吗,你怎么在这儿?今日去北大街送了奶,回来路就堵了,怎么也走不过来的。”柳月说:“把牛快在那里拴了,你进来吧,我家大姐也在这里码牌的。”不容分说,把牛拴了那棵紫槐树上,拉刘嫂进来。牛月清、唐宛儿、夏捷便招呼让坐,刘嫂说:“我这模样,怎么到你们这儿坐了!”牛月清说:“这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家,没干系的。平日总是吃你卖的牛奶,今日既然这么迟了,也不急着就回去,在这儿玩吧,中午饭咱都在她这儿吃,不怕吃穷了她的!”就硬按她坐了牌桌。刘嫂平日在村里也是好码个牌的,如今见这些城里夫人要她玩,也巴不得乐乐,更觉得体面。但不知她们玩多大的价儿,按了按贴身口袋里卖奶的零钱,只怕输了精光白跑一趟城,更是怕欠帐惹人家笑话,就不来。牛月清看出她的意思,便说:“数儿不大,五角一元的,你来替我打好了,赢了归你,输了算我的!”唐宛儿说:“师母有钱,今日咱就赢她的!”刘嫂只好坐了,说:“那我只替你打,我手臭的,打一圈你来。”柳月见牛月清立在旁边,就说:“大姐,你来打吧,我得赶文联大院那边给庄老师做饭去。”唐宛儿故作糊涂说:“庄老师近日住在文联大院那边?”牛月清没回答她,只对柳月说:“甭管他,他整日在外说回来就回来,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他以为咱就不会?!”唐宛儿就问柳月:“他们闹矛盾了,不在一块住的?”柳月低声说:“哪里!”不再理睬。唐宛儿鬼机灵,不知庄之蝶两口到底怎样,见柳月这样,有些恼,却不显在脸上。一边码牌,一边心里嘀咕庄之蝶两口到底是怎么样了,就把一张不该打出的牌也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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