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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黑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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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侮低年级同学。这已成了宿舍的传统。
然而不管有什么理由,都禁止使用暴力,因此即使是江木也无法施展他的力气。由于他有力无处使,其结果必然是他的“讲道理”变成了使坏。而且他在使坏这方面确实也是个天才人物。
用纪律来束缚精力旺盛的青少年,并把他们关到一个封闭的环境当中去,他们精力没有地方可用,于是便捉弄人,心理变态、互相虐待,以发泄心中的积怨。这种“讲道理”成了绝好的消遣,因为住在宿舍的学生根本没有娱乐活动。
大概没有什么能比虐待那些毫无抵抗力的同学更能给人带来施暴的快乐了吧。江木发明了一个又一个的“讲道理”,让低年级同学望而生畏,恐怕当年的内务班也要自叹不如了。乍一看,甚至让人觉得他生来就是一个“讲道理”的发明家和高手。
开学典礼的那一天,浅见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从而被江木盯上了。校长在校园里致完辞后,新老同学就见面了。新同学代表作完入学宣誓后,高年级代表也答以欢迎词。
随后教务主任讲了一些具体的注意事项,就暂且解散了。今天家长都来了,因此学生和家长一起吃午饭,下午开始分配宿舍的房间。浅见跟妈妈一起往学生食堂走去。由于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过寄宿生活,所以看上去新同学的胆子都很小。
“这真是所好学校啊。老师全都出类拔萃,不论学校的环境还是设备都无可挑剔哟。”
似乎妈妈对儿子的这所新学校非常满意。况且学校又位于离镇中心数公里外的山沟里,校园的樱花眼下正在竞相争妍。
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风中挟杂着泥沙,樱花伴随着泥沙在共舞。这突如其来的大风就像春天一样变幻莫测,只见一只黑影随风飘荡,它竟向浅见的脚下飞来。由于躲闪不及,他竟踩上了那黑影。
那黑影原来是一顶学生帽。不知谁刚才被风刮掉了帽子。
“啊,坏了!”
浅见慌忙将踩到的帽子捡了起来,掸去上面的尘土。帽子的主人走了过来,一看领章,知道他是三年级学生。
“对不起,我不留神才踩到的。”
浅见一边认错一边把帽子递过去。看上去那位三年级学生想说什么,但因浅见的母亲在那儿,于是凶神般地盯着浅见看,随后夺过帽子,一句话也没说便扬长而去了。
“唉呀,这孩子真不懂礼貌啊!”妈妈惊呆了。
“有啥办法哩,只怪我踩了他的帽子。”
“可要是你不捡,那就飞得更远了。学校里竞混杂着这种学生。”妈妈显得非常愤慨。
下午分配宿舍房间时,浅见竟跟“帽子的主人”住同一个房间。浅见原以为反正大家都住宿舍,所以迟早会见面的。可没想到竟然住同一个房间。
对这一意外的“重逢”,浅见顿时傻眼了,可江木却在独自笑着。这笑容的深处流露出一种残酷的神情。浅见日后才觉得,江木当时认为一个理想的猎物已落入自己的网中。
江木不仅在浅见的房间,在整个宿舍里也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独裁者。这一霸主地位早在他二年级时就确立了。即使是那些今年已经毕业出去的三年同学也拿他没有办法。
浅见后来还听说,有一些同学由于被江木盯上而中途退了学。
浅见在进学校的第一天就被这一令人生畏的暴君看中了。不过起初江木对新同学热情得出奇,所以大家还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不久浅见便注意到,那只不过是为了把猎物弄到手的巧妙伪装,背后却隐藏着残忍。
就学生宿舍而言,这所学校宿舍的设施还是不错的。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澡间和厕所。由于九个人共用一间厕所,所以为了方便,浅见每天都比规定的时间早一点起床。
他不想方便时有人催促。只要错过了这一时间,就没有机会去了。因为一直到睡觉前,新同学的日程都排满了。
事情发生在进学校后的第五天,浅见跟往日一样稍微提早一点起身上厕所,不巧的是已有人先占了。会不会是其他两位新同学抢先了呢?往床上一看,他们睡在那儿。不得已只能等,一直到起床时间,里面的人都没出来。
直到起床的钟声响起,二年级的三田才好不容易从厕所里出来,他是江木的爪牙。
结果,浅见早晨的第一号“任务”就被耽搁了,只好怏快不乐地去修行和坐禅。浅见生活很有规律,一旦要上厕所时就非去不可,要是将此事给耽搁了,就非常难受。
好不容易才从早饭前的课程中解放,他便去了厕所,里面还是有人。来自小肚子的压力越来越急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时又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除了急病之外,不管有什么理由,学校规定的作息时间都不得有误。浅见只能憋着肚子来到了食堂。尽管这样,可不吃早饭又熬不到中午。
由于硬着头皮吃东西,那原本就急于要排泄的这一生理要求在压迫着浅见,情况已是刻不容缓了。
匆匆吃完饭便回到了自己房间,厕所依旧被人占着。绝望之余,浅见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已经再也憋不住了。他跑到隔壁房间,要求借用一下厕所。可隔壁房间的人却说,“借是想借给你的,不过我们这儿里面也有人了。”
浅见问了一间又一间,情况无一例外。似乎宿舍里所有的厕所都有人在用。
即使早上厕所拥挤,可怎么也不会挤到这种程度。直到这时,浅见才感到情况异常,觉得是什么人所为。
浅见在走廊里蹲下了,如果再走动,那种愈来愈强烈的“生理要求”就将不是人的毅力所能控制的。一想到失控会带来那种凄惨而难堪的情形,浅见彻底绝望了。眼看就要到上第一节课的时间了。
这时,不远处一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位三年级的同学用手招呼他。
“上这儿来吧!”他在轻轻地叫道。
当浅见跑到那儿后,“你快用!”说着便打开了厕所的门。
浅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获救了,当他用完厕所向那人致谢时,那人亲切地拍着浅见的肩膀说,“好像你被江木盯上了哟,今后可麻烦了,不过忍着点,也就是一年嘛。要是再碰上便刑,就来这儿吧。”
自从离开父母身边在宿舍生活,浅见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亲切的对待,于是眼泪都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这一天早上折磨浅见的叫“便刑”,这是江木发明的,是一种阴险毒辣的私刑。江木喜欢看自己的猎物受折磨的模样,于是他便让自己的爪牙占据着厕所,旨在不让自己的猎物上厕所。所以即使到其他房间去借用厕所,也会遭到拒绝,因为他们害怕江木报复。
是位叫高烟清的三年级同学给浅见解的围。入学以来,他一直是位名列榜首的秀才。
就连江木对高烟也另眼相待。
自从碰上江木的便刑后,浅见就知道祸根就是上次的“帽子事件”。一旦被江木盯上,在房间就难逃厄运了。况且又是让这样一个可怕的人给盯上了。
这件事发生后,浅见从早晨型变成了夜晚型。改变身体已经适应的习惯是艰难的,但为了保护自己,也只能将就。
同一房间人的大小排列是不可动摇的。第一号人物是江木,以下的排列则按江木的宠爱程度来决定的。高年级未必就能排在前面。第二第三把交椅被认为是江木的“情人”,第四到第七把交椅则是他的“侍从”,剩下的便是“奴隶”。
由于“情人”受到江木的庇护,哪怕是低年级学生,也能免除各种差使。诸如帮厨、卫生值日、洗衣服之类的差使,则成了“侍从”和“奴隶”的沉重负担。“情人”则把家里寄来的点心之类吃的东西进贡给江木,以博取他的欢心。进贡少的人会一下子被降级,但进贡多的人也未必能当上“情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房间的“情人”。
浅见家里寄来的食品和心爱之物,都理所当然似地被江木没收。可浅见却是地位最下贱的“奴隶”。他被江木盯上,不仅仅是“帽子事件”,还因为浅见从来没有拍过江木的马屁。
为了博得江木的欢心,新同学差不多都在争先恐后地讨好江木,所以唯有不肯屈从的浅见被江木盯上了。要是浅见放低一下架子,说不定就能避开江木的“讲道理”了,而今却一股脑地落在他这种排名最后一位奴隶的身上。
奴隶的任务就是照顾高年级同学(主人)的起居生活。起床钟声一响,江木就像一个木娃娃似地站在浅见跟前。浅见只能像对待小孩似地给他穿衣服。江木还故意扭动着身体让浅见不好穿。穿完衣服后,便忙着折叠江木脱下的睡衣和整理床。给江木的脸盆放好洗脸水,然后拿着干毛巾在一旁等待。如果毛巾递的时机稍有迟缓,就会挨上一顿臭骂。
吃饭的时候还得给江木准备餐具、伺候他吃,吃完饭后的洗碗收拾之类的事,浅见都得干。
有一天早上,江木对餐具摆放不中意,就宣布让浅见开十天“旧衣店”。
所谓的“旧衣店”是这样一种刑罚,即江木把自己穿过的贴身衣服不加洗涤就让低年级同学穿。由于当时天气很热,一天下来要淌很多汗。江木尤为爱出汗,他的内衣内裤都能挤出水来了。他竟让浅见穿上这种充满汗臭味的衣服。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短裤,江木故意在浅见面前脱下带有黄斑的短裤,并塞到浅见的鼻子跟前。
浅见不由地转过了脸。于是江木便盘问道:“怎么,你是说我的短裤不干净吗?”
“不,肯定没有这回事。”
“就是嘛,这短裤是你洗的,怎么会不干净呢?我把它借给你了。”江木笑得鼻尖都起了皱纹。
“谢谢您!”
浅见还得含泪致谢。这就是“温柔”的人对人“讲道理”。
但江木的“讲道理”可不是这样的。到了第三学期,天气就转冷了。为了防止学生们变懒,宿舍里面还特意拆去了暖气设施。
上完一天课后,睡觉时身上都冷透了。在冰冷的被窝里,有时到第二天早上身子也暖不过来。
这时候,浅见就必须给江木当脚炉暖被子。比学校规定的就寝时间稍微提前一点上床给江木暖被子。
乍一看,能比大伙早上床是件好事,但由于学习紧张,在睡觉前的那段时间里不进行复习和预习,就会无法跟上,因此这成了一件苦差事。由于学校不允许在床上看书,所以在睡觉前舍监来巡察时,还必须回自己书桌前装作在看书的模样,而且还不能就这样睡着。
要是一旦睡着,江木的反应就首先让人望而生畏。
“脚炉”还能忍受,可另一个惩罚又接踵而来了。一月底的夜晚是那么寒冷,睡梦中浅见醒了,因为有人在推撞自己的身体。浅见一看,原来是江木把脚伸过来,在拼命踢着。江木和浅见的床紧贴着,江木这样做是为了一有事马上就能差遣浅见。
“有什么事吗?”浅见忪惺地问道。
“给我把脸盆拿来”。江木说。
“已经起床了吗?可现在才半夜啊。”
“少啰嗦,拿来就是了!不是我的哟,把你的拿来。”
“拿我的?”
“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浅见不太明白话中的含义,总之按他所讲的那样,把自己的脸盆递了过去。江木迫不及待把它放进毛毯里。毛毯里响起了液体的吡啦啪的撞击声,声音是那样铿锵有力。
不一会儿江木露出满足的神情,从毛毯里拿出脸盆,推到浅见手上。
“把它倒掉!”
黄色的液体在脸盆里晃动着,而且量也相当多。
江木竟然在床上小便,而且又是往浅见的脸盆里。这时就连浅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瞧你那模样。快去把它倒了!脸盆洗洗不就照样能用了嘛。”江木噘起了下巴。
这儿是江木的天下,没有人能同他较量。不问理由如何,谁先动手就处罚谁,这是学校铁的纪律。
浅见在这种毫无安全可言的地方忍受着。自从有了上回的开端,江木只要高兴,半夜里就让浅见拿脸盆,更为甚者有时一个晚上要拿两三次。江木却逍遥自在地躺在床上小便。浅见洗脸时已经不再用脸盆了。这也算是“便刑”的一种。而且后一种“便刑”
在心灵上所留下的创伤远大于前一种“便刑”。
满以为这种耻辱,只要咬紧牙关熬上一年便能过去了。但江木却留级了,所以浅见还得再忍受一年,继续给江木当奴隶。
由于留级,江木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于是他“讲道理”中的阴险毒辣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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