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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大限 作者:林可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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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有伸到我眼前的手,我已经失去了兴趣。
现在她们伸来的手,全是冰凉的手,我一摸到就感到了她们的心在颤抖。
不论内在的还是外表的,她们都那样相象,就像是同一个女人在同一张床上,一口
气生下了这些所有的女孩。我也无法理解,为何她们如此相似,由于她们的四肢总是保
持匀速运动,所以她们的肌体脂肪丰富,和我这一身肥脏脏的肉泡完全不同。
然而,她们的思想又是那样的单一和幼稚,只要我迷着双眼盯上她们一会儿,她们
就意识到自已被强奸了,耻辱迫使她们像赤身裸体的婴儿被烫伤一样,失声痛哭。
我年复一年地靠在病榻上,平视着她们被灼伤的自尊,天天躲躲藏藏地进进出出,
她们的愿望像我的痔疮,折磨着她们的肉体,她们的工作,局限在处理粪便与秽物之中。
她们往往是麻木的,为了不沾上污秽的东西,她们应该是麻木不仁的,否则她们将
无法在这样的空气里生存。
我竭力地回想着从前的事,想着我的故乡,也在想着她们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
那天夜里,我从梦游中醒来,猛然听到屏风外,有一男一女的叹息声,那个女人在
长时间的沉默后,一气之下向那个男人开了火:
“如果你不同意,他的事,以后我再也不过问了……”
这样,第二天她们就把我转移到了一个幽静的旧宅,除了青砖石巷变成了红墙、红
院、红地面以外,厢房的格局,室内的摆式和木雕同老宅一模一样。
在侧门外,草园的东北的位置,是一个新建的公园,茂盛的杂草,早已堵塞了两边
的小径。想必那个小红门许久无人打开过。
跟着一起来的是护士,她俩和我同吃同住,没有了过去的交接班手续。
在这个封闭得透不过气的房间里,我几乎窒息。房门紧锁着,窗子也被黑乎乎的东
西紧堵着。我仿佛被抛入了深渊,神志也恍惚起来。
不知道在这间黑屋子里呆了多久后,护士长打开了门窗,
一片亮丽的阳光照了进来。我的大脑开始了逻辑思维,我在想昨夜那个愤怒的女人
到底会是谁呢?
一阵暖流涌上心口,我脱口而出“妈”。
全神贯注的护士长和身后的护士兴奋地拍起掌来,从她们俩相互回避的一瞬间,我
明白她们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冲着护士长的。
当护士长再次转身蹲在我的面前,我本想纠正这个误解,喊出口的却还是“妈”。
护士长三个字不仅口形太复杂也要费力得多,我们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个练习,我的
发音越来越清晰起来,也越准确,“妈”的呼声也是愈来愈亲切,也愈好听。
过了两个月,她们又不断地给我拿来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食品,吃着这些珍奇的食
品,我常常展开神奇的想象。
叮以是一尾在大海里遨游的金枪鱼,也可以是一匹荒原上奔驰的野马,大海在我的
胸怀里诞生,又在我的脚下消失,我高兴时就是一匹长啸的天驹,高高在上,凌空飞奔,
丧气时,就是一头死猪。
她们拍我的腮,锤我的脸都没有任何反应。
有时,快乐得近似癫痫,墙壁、门窗、家什都为我自动让路,一条金光的大道从云
端滑入窗口,直射抵我的大木床。
我向一位远古的仙子扬长而去。
我有时,看到自己的良心,像一朵鲜艳的月季绽开在午夜星空,我的泪水飘成了满
天的星星,粉身碎骨的血肉在夜空横飞,月亮和流云吞食了我的灵魂。
正当我在美食与梦幻中沉醉的时候,她们却变得一下子不再理我,把我一个人孤零
零地丢在一边。看着空荡荡黑洞洞的房间,我的精神建筑崩溃瓦解了,空空荡荡的四壁,
都张贴着我分裂的精神的线索与蛛丝马迹。
她们的每一步落脚,每一点动静,都给我沉重打击。她们坐在帆布椅上,其实是我
用性命支撑着细细的四条腿。她们捅炉子,弯曲的火钩从我的喉咙管捅进了我的大肠里,
她们为了吃核桃砸烂了我的脑袋,在我的脸上拉烯放屁。
我在哭泣,但是谁也听不到这种哀鸣,因为根本就没有声音,我希望她们能用一种
方法,把我消灭干干净净,在她俩把我当一块新鲜猪肉丢进滚烫的开水里清洗时,最终
满足我的基本愿望,变成了一只干净的稻草心的枕头。
每天她们按时把椅子请出户,将我放在上面晒太阳,她们做针线活时,顺手把针扎
在上面,反正里面是干枯的内容,构不成一点伤害。她们愿意,可以将我枕在头的下面,
也可以把我垫在屁股下面,我耐心地等待有一天,她们把我扔进垃圾车,生命到了最后
的影子,我只能往回走,寻找他的源头。
我意外地得到了解放,在神坛的火焰里,无数的善男信女在我的阴影里对神顶礼膜
拜。
沿着宽阔雄伟的石价,四对童男童女抬着祭祖的美女,向我走来。在凝重的氛围出
现裂痕时,我借助上窜的火苗,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众人虔诚神秘的面孔令我恐慌。
我通过火花,把恐慌的情绪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个念头,在她们心头只是一
闪而过,又被人们高昂的热忱压倒。
我虽然是火,内心里却是平静的,对人们的热情,我回敬以鲜血浇灌的花环,我用
精it跳出了优美的舞蹈.l对于纯洁:二字,我永远是有愧的,特别是当我作为一团燃
烧的火,心还是醉了。
她们面无表情,毫不畏缩一步一步迈向烈火迈向天堂。自古到今有多少貌若天仙的
女子,我不知道,我更怀疑那是世人的梦幻与谎言,只是面对她们崇高的献身思想,我
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的目光可以看透人心和神器,她的妩媚可以动摇雕像和冷漠的信念,
她的青丝像森林和黑暗,覆盖着我的事业和英名。
我是一个卑鄙的小人,当她抬足跨进我的领地,我葡伏下身姿,贪婪地觊觎着她洁
白娇美的胭体,残酷地撕碎了包裹她的那一层透明的白纱,她那美妙的曲线饱含的丰富
音乐在天外悠扬。
她那线条里流畅的韵律,不断地滑进我干枯的心灵,我那热烈的手,像魔鬼把她的
流线模仿。在这里我认识了美,也体会到了柔美的力量。
我轻轻地伸出长舌,舔着她的脚心脚背,也把她的脚掌印在心底。我也想尽量表现
得温柔一点,不烧伤这一支支美丽的脚,我也希望她那丰满的曲线,把魅力传递给红焰,
欲火中烧的我却按捺不住天性的冲动,窜出火辣辣的长舌,顺着她的双腿舔向她的胯下,
舔向她的肩窝,舔向她的耳屏。
她不会死去,将和男人的概念一起永生,我的心中的凤凰,将因她的精灵的装扮,
诱惑我们探索美丽的学问。
生活从大体上讲是一潭死水,我从焚烧的火焰上盗走了女人的灵魂,随风飘移,等
待下一次机遇。
这次我是清醒的,因为还寄托在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听到这一家人的牢骚话,尤其
是这个男主人,对我的到来感到愤怒。
这个虎背熊腰的妇女,已经接二连三地生了二男四女,现今又挺起了大肚子,干家
务和农活实在不太方便。男人就没完没了地叫骂,他家的牛要是这般下犊就好了。
女人面对如此恶毒的攻击,伤心不已,她告诉男人,他娘也是一样,一连掉下了十
七个,扔掉了四个,死了六个,现在还有七个不愿意死的。
“娘的!”
恼羞成怒的壮汉从炕上跳起来,挥臂一记耳光,把婆娘扇倒在地。
这一跤让我吃尽了苦头女人因问了腰,身子不能伸直,弯曲着腿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压得我呼吸困难。
炕头,吓坏了的孩子们的哭叫声,惹来了隔壁爱管闲事的老婆婆。
她把孕妇扶上炕,怪罪男人不是个东西,望着孕妇苍白抽
搐的脸,估计到要早产,吩咐大女儿别煮粥了,赶快把开水倒入脚盆里,把爹的酒
拿来,再准备些纱布绵花。
“快!帮你妈把棉裤脱下”。
“妈没有棉裤,只穿了一条夹裤。”女孩等着老太婆的进一步指示。
“这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子事呀!”老太婆感叹着说:
“丫头快来帮个手。”
女儿帮老太婆扯下了母亲的夹裤,大腿边沾满了模糊的鲜血,我一个劲地踢蹬,产
妇痛苦得不堪忍受,经验警告老太婆,婴儿可能出现横位,引起难产或大出血。
她冷静地从左边推动孕妇的大肚皮,还不时伸进手来摸我的头,结果我的一只脚和
头先露出了体外。
一旁观看的大姑娘见我血肉模糊的一撅坨,吓得脸色刷白如纸。
大量的血水沿着我的脖颈往下流,产妇掘起身子想撅下我,就是办不到,太婆为救
妇人的命,不惜打断了我的另一条腿,狠心地把我拽了出来。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哪!让我多吃了这么多的苦,老太婆提着我的两条腿(其中一只
是受伤的腿),在热水中打了个滚,用破布棉花将我结结实实地打成一个包,包好以后
交给女孩抱出去,没让产妇看一眼。
女孩按她父亲那个工八蛋的指示,一直抱着我,走到离村子很远的一个路口上,把
我丢在路当中。
鹅毛大雪纷纷落在我的脸上,慢慢融化,我想哭,可没有哭。
她放下我之后四处张望了良久,又不放心地将我抱起来,用身子为我挡风雪,让我
从她身上取暖,最后又将我放在雪地上,并从自己外套的前襟,扯下一块最大的补丁,
盖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回家她还为撕掉了这块补了挨了骂,我很感激她,我的这个大姐,相信将
来无论在什么地方遇见她,我都可以认出她来,只因为她曾仔仔细细地看过我的脸,我
也摸透了她菜黄的脸下那份可以把握的心情。
我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之中,没有亲朋好友,没有人疼爱,肆虐的风雪在冬季横冲
直闯。
我胆怯了,我要回家,回到我相思的家园,回到我遥远的记忆里。
幻象大限 二
大约是晌午过后,我才从几十年的沉睡里醒来,土窗外的光线很暗,冷风时时掀起
发黄的旧纸灌进屋里,外屋蒸高粱饼的熟香缕缕飘进我的鼻孔,给我充饥。
饱食以后,我有了精力,望着破洞的窗纸发呆,九姨从外间进来,咯咯地笑着抱起
了我,说:
“来,穿上棉袄棉裤,在床上玩一下,别一天到晚尽躲在被窝里。”
我过了好久才弄清楚,现在是在九姨的外婆家。老太太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一百
多岁的人,身体还很健康,一张笑容可掬的脸,总是那么和蔼,没有过多的语言,且善
解人意,心里特别明亮,身边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九姨带我玩时,老人一声不响地偎在炕头捻线编织,不时投来亲切的目光,我也把
苦难和不幸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陶醉在眼前的祥和之中。
我扮国王,坐在被褥上发号施令,扮演勇士奋力追杀红毛鬼子。
在自尊自信得到满足之后,我要扮演苍鹰雄狮。
我幼稚又认真地表演,惹得九姨捧腹大笑。
游戏改变了我,也改变了九姨,我摆脱了自悲懦弱的阴
影,像一名真正的男子汉。她变成了两个女人,一会是讨饭的母亲,一会是死了爹
娘的小女孩。
她的泪水使我从打杀中安静下来,她教会了我富有同情心,教会了我怎样安抚别人。
为了和平与幸福,我们扮演新郎找新娘,让喜庆的气氛冲淡忧伤,她亲手做好一个
象征性的安乐窝,安排婚礼的仪式秩序。
老太太为她盖上了头巾,我牵着她的手,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双双入洞
房。她通红的脸庞,腼腆的神色,让我产生了极大的喜悦,我兴奋地揭下了她的红盖头,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像美丽的湖泊,一下就淹没了我,让我体味到做新郎的甜美和快乐。
深受感动的老太对我俩说,这个盖头正是她当年用过的,一直保存到今天,谁用它
举行婚礼,谁就能获得自己这样长寿的福祉。九姨脸上闪闪的红光,照得我的脸上一股
火烧的热烫,老人家趁热打铁地问我:
“小毛头,你将来长大娶媳妇愿意要你姨这样的不!”她停下手上的活,等我回答。
姨也抬起头,温和地期待着我,我感到身后有许多双手推我向前,我鼓足勇气说:
“要,我愿意。”
姨激动不已,双手合抱我,用力亲我的脸蛋。
满意的老太太说:“这孩子真通人心,兰桂呀,你从今以后,就好好侍候这孩子
吧!”
姨把我抱进她真心编织的喜床,她的热浪一阵阵涌上我的脸,她教我新郎应该做些
什么,也让我懂得了生儿育女的道理,了解了做新人的复杂心情。
她不厌其烦地陪我做各种游戏,对我百依百顺,从此我也离不开她的怀抱,她问我
爱姨有多深,我说爱你一生。她既是我的新娘,又是我的九姨,也是我的母亲。她为我
讲故事,讲家事,讲母亲。
她说,去年在西老井的那个夜晚,我在她腰上留下的抓印,今天仍在。
她让我量她的手有多大,脚有几寸,膝有多高,腿有多长。
她问我,知不知道我到她身上哪个地方,问我知不知道新郎睡觉前要做些什么。
老太太听后一旁讥笑她,自己还是闺女,怎会知道新郎要做些什么呢?
太阳出来的日子,老太太会按时坐在院子的窗下晒太阳,阳光到底给了她老人家多
大的好处,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她感到了温暖的时候她会说:
“兰桂呀!别光和他一起玩,还是出来晒晒太阳吧,你瞧今天多好的太阳。”
这话会使姨感到有点难为情,但是她善于替自己开脱:
“外婆——你没看见,他把我的辫子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自己把辫子绕在我身上,然后抱我出门,还用食指温情地刮在我的鼻梁上。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听见姨说谎了吗?”
我坐在上院的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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