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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大限 作者:林可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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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外,她身着整齐的衣衫,白嫩的脸蛋上,高挑的鼻准水汪汪的大眼,圆润标致的朱唇,
一笑百媚四壁生辉。
    一切都变成了新的,阳光、空气、环境、面容。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半
个组长的白医生迟迟不肯露面,我想出去看个究竟,小荣马上制止:“别动,就呆在床
上,外间的地板还未拖干。”
    当白医生上着白衬衣下着黑布裙,婷婷玉立在房门外时,我被她精心的打扮惊呆了。
    一束束疏理密集的青丝整齐地理到了耳后,全身上下,丰腴的体态整整少了一圈的
肉,相貌陡地年轻了十岁。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我,小女孩一样,两手空空扶住床沿,
蹲在眼前,笑脸盈盈:
    “亲爱的小弟弟,该吃饭了,有你喜爱的豆腐韭菜、凉拌小红萝卜、是小荣去菜农
家买的。”
    午后,白姐为我们朗读沈三白的《浮生六记》,欣赏之余,小荣指出这些都是禁书,
纸已经黄得不能再黄。
    我请她放心,黄组长自然要承担后果的。
    没二天,黄组长就回来了,一进门就认为处处都不顺他的眼,气冲冲地盘问她俩是
谁的主意,然后大发雷霆。
    这次,他没像以前住几天就走,不光全面地了解我康复情况,还整天临床观察。
    恰逢上两场大暴雨。我躲在床上昏睡不醒,雷电霹雷的闪光时刻都威胁着我。他顶
着暴风雨,外出联络请示,再加上气温急转直下,我的情绪波动很大,确实叫他担忧。
    雷雨过后,气温开始回升,忽高忽低的气候直接反映在我的体温。
    打了两天吊针之后,黄指示白医生停针停药。
    当天夜里,接来了一个满面污垢的女人,一身怪怪的衣饰,长长的被发,乱作草蓬
状,手上拎着一串破烂的铜钱当法器,对房前屋后作了一番测度。视查了房屋的各个角
度,开始念经清场,封死各扇门窗。
    天不亮,偷偷摸摸走了。
    黄组长采购回白纱黑布红纸蜡烛芦苇片等,关起门来扎纸马纸人,各色神物。
    三天后,女巫又从黑夜里冒了出来,她盘坐在房中间的方凳上,念念有词。
    趁没人在场的时刻,把贡桌上的芝麻糕揣进怀里,然后呼天嚎地,“来人啦!来人
啦!西北风起来啦!土地老爷显灵啦!
    黄组长,白医生,小荣闻声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女巫张牙舞爪:“跪下!统统跪下!”
    小荣莫名其妙地望着白医生和黄组长,黄组长率先跪在了地上,白医生照办。见此,
孤苦无助的小荣淌着眼泪跪下了。
    女巫见状大声叫喊:“天啦!睁开眼——看一看吧!看看他们是否真诚?要是他们
真诚,你就熄灭这电灯,要是不真诚你就吹灭这蜡烛。”
    跪在地上的三个,抬头左右环顾,电灯和蜡烛都没有反应。
    女巫继续道:“看来,有人真诚有人不真诚,赶快来人啦,我要动手了!”
    黄组长站起来问她需要什么?
    “拿一把宝剑来!”
    黄组长回话没有宝剑,她眼珠一转:“难道杀鸡官老爷的不是宝剑吗?难道杀鲤鱼
精的不是宝剑吗?”
    黄组长跪到厨房捧来了菜刀,女巫跳下凳子,取出张封条贴在刀背两面,大吼一声:
“牵羊来!”
    黄组长贴近她耳边:“没羊,就连纸羊也没有。”
    “哈哈!哈哈!”她大笑,“难道我不清楚吗?白山羊快出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跪在地上的小荣吓得全身哆味,女巫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羊变的?”
    “不!不不。我属羊不是羊变的!”小荣身子骨都吓软了。
    “哈哈哈哈!你还狡辩,白骨精逃得过孙悟空的眼睛吗?”她在烛火上做了几下搪
刀刃的动作,“我要放你的血,剥你的皮,掏空你的心肺,祭扫土地感动上天!”
    女巫按住小荣的头,扬起了封红的刀。完全吓倒的田小荣,临死前请求饶命的哀叫,
刺穿了我的心肺。
    一个神志不清的我吓跑了,我掀开了毛毯,拍打自己的脑门。黄组长和白医生从两
边扑过来,柑住我的两臂。
    女巫一刀接一刀砍下了小荣的两条辫子。
    接下来,令黄组长去提一壶开水和一只大脚盆,把吓昏的田小荣拖进盆。热水从两
只辫子往下淋,热水溅到扔下的封刀的红纸上,浸出了一滴滴血。女巫鬼哭狼嚎地丢弃
开水壶,装神弄鬼。
    按住我双肩的白医生哆嗦起来,一旁观看的黄组长也魂不附体。
    闹到天亮女巫方收场,留下八张封条,要黄组长张贴在八万路口。
    黄组长奉命而动,奔赴二里外的四面路口。
    大约是他出门二个多钟头后,我的肌肤有了活力,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走动几遭之
后才知道大脑是空的,没有记忆,没有逻辑思维。
    到了第七天女巫才来招魂。
    她凄凄惨惨的咒语,回旋在我的脑海;她的魔法,请来了千军万马;她的虔诚,搬
来了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
    她站在凳子上呼风唤雨,黄组长依她的旨意,三天三夜不停息地巡护路上的封条。
    每到深夜,女巫押着白医生、田小荣把白天扎的纸马纸人送往林边焚毁。
    待我完全好了以后,她们三个全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天快亮时,累了三天三夜的女巫,把红纸丢进脚盆里洗了个热水澡,她向白医生借
了里里外外的衣服,把头发理顺。
    这时我才发觉,她的相貌与白医生十分相像。
    她叮咛再三,要白医生照看好我,说我日后还会有大灾大难,但是死不了。因为我
是真龙天子的化身,可惜的是投错了胎,变成了牛。
    虽说如此,神灵还是保佑的。并暗示白医生生前是个白虎,这一生都要为牛让路,
否则在劫难逃。
    白医生听了这话,晓得传出去要遭杀头的危险,连连道是,生怕女巫再多讲一个字。
    未等黄大人回来,女巫便把花生糖果糕点菜刀统统包成一大包,抱跑了。
    从这以后,小荣再也没笑过。白医生见了我,也是老鼠见了猫,一身软骨头。
    黄不敢与我照面,孤独从四面八方向我走来,我成了一个活在玻璃罩里的人,看得
到外面,走不出去。
    我回想到自己的过去,解释不了过去距今天怎会如此遥远,想到了大姨妈和呆在城
南的时光。
 
    
   四     
 我的记忆又回到那个久远的年代,那是一个极其遥远的岁月。具体的时间已不可考
查,也不知那是个什么季节,近一个月都不见太阳出来,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干枯的湖
底,稀薄的阴霾像露出水面的沙滩,在远天游移着。
    一到下午,那股阴风便准时从大院的西北角到来,把房前屋后的空地扫荡一番,尔
后,沿着墙角从柳叶形的暗门溜进东院。
    每次我都瞧见三个女人的影子在大风里倒下。过后我才清醒,那影子是西墙头的三
株痴疯草,被风刮弯了腰,倒下去又爬起来,再倒下去再爬起来。
    旋风吹得干干净净的庭院,似乎可以找到仙人留下的脚印,以至从不见有人把自己
的足迹留在空地上。姨妈的女儿,行不多一步,言不多一句。
    前院后院,我一个人窜来窜去,姨妈总是希望我能静下心来,坐在她的身边,听她
讲古人勤奋求学的感人故事,可我一提到书就犯头痛病。
    外婆溺爱我,奇闻怪事让她讲啥就讲啥。
    直到最后一次,姨妈派我送李子去外婆的后院,老人让我带几件清玩给喜儿她们,
塞给我一只金龟。就是这个最愉快的
    日子,她离开了人世。
    没人想到她走得这样快,这样静悄悄。
    姨妈忙到深夜回前院来问我,是不是知道外婆要死,我点头承认,她又问是怎样知
道的,我告诉她,我看见外婆变成了骷髅。
    “就是下午送李子的时候?”
    “是的”
    “那你当时没害怕?”
    因为我知道外婆喜欢我,她还为我流泪。
    姨妈要我去守灵,我不去,我害怕看见外婆现在的脸,没有血色,没有肉,只有一
张干枯的皮。
    大人们指责我不孝,平常最爱赶死人的热闹,给死人送葬,外婆去了,却躲得远远
的。
    我明白自己是个不孝之子,这是前世注定的。
    丧事办完后客人们便走了。
    去下江经商的姨父没能回来,姨妈很是失望。
    生活的趋向总是平静的,而平静又总是不断地被生活所打破。为了减少开支,大姨
妈辞退了最后的下人,自己下厨。
    大约是外婆死去的缘故,对我不再像过去严谨。做事大都心神恍惚,因为人少,院
里显不出生机。
    渐渐大姨父在外的点点音讯也断了,大有一种被遗忘的可能。
    开头还很不介意,后来姨妈沉不住气,领着我借故出远门走访远近的亲戚,我渐渐
对她重要起来。
    本来有一个远房的姑伦表,基本上未来往,但因这家的表
    公在外开有钱庄,耳目远。于是姨妈以我治病为由,雇车拜访了他家。
    钱庄老板是一个圆滑世故的人,对我们的到来热情有余,侍候并不周全。
    见此景,姨带我出去找了一家客栈投宿。改变主意为我寻医问药,隔一二天,去钱
庄老板的宅院,稍坐片刻。说说家常,叙叙往事,没探到任何有关姨父的消息。
    好在他未能看穿姨妈的用意,每次都客客气气问询我求医的结果,要是姨妈家里忙
的话,可留下我寄宿在他家,姨妈说放心不下我,婉言谢绝。
    他府上还特意备下了三桌酒宴,邀请了亲朋隆重宴请我们。没有一点收获,我们打
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我受了风,进院就发病,先吐后泻,转而高烧说胡话。烧热退下,接
下是全身发痒,奇痒无比。
    请了几位郎中医治也不管用,再接着,就是全身上下长满了鸡毛,只是他们的眼睛
看不见。
    大街上卖祭品的嫫姆听到风声,找上门来说:别丢钱了,到我那拿几支香烛来点上,
从下往上就像烫鸡一样,替他拔毛保你管用。不是我烂嘴嚼舌根,他活不长,他是仲家
的讨债鬼,享尽了福就走了。
    姨无奈,叫最小的保喜去买了红烛,插在香炉里祭鬼神,从脚面拔起,依次揪我的
皮肤。
    这法子真管用,毛也没了,痒也止了。苦坏了姨妈,三天二头拔一次,一拔就是半
天光景,姨妈支持不下,让大喜、双喜来帮一把。问题是,她们脑袋里装的是传统的封
建的伦理道德观念和贞操名誉观念,从小接触的生活面的狭隘,长期享乐并以琴棋书画
熏陶,现在转眼去做下人贱的佣人身份的活,自身环境养就的优越感,以及四书五经培
植的尊荣,产生了强烈的碰撞,碰撞所产生的压力足以扼杀她们的性命。
    死活由自己选,母亲的话由不得不听。
    大喜噙着泪水走进了西厢房,接受了这个她们不愿承认的新的现实。
    她规规矩矩的跪在床边,手心还握着一只梅花手帕,老老实实从脚拔起。
    这拨弦绣花的手,功夫细腻有弹性,条理清晰,先后有层次和章法,这一点只怕是
仆人不能及的。
    她低垂着头做事,默默无语。
    从她时轻时重的手上,能测出她的心事。厢房虽有门帘,她仍在担心有眼看她,总
想回首一眼,却又没有勇气,似乎这不是在厢房里面,是在长街上,背后有过不完的来
来往往的行人的眼睛……
    窗纸光暗时,姨妈来看见她手上的帕子,严肃地问道:“怎么啦?他身上是不是很
脏?”
    “不不不!”大喜连忙用手帕擦脸颊的泪。
    姨妈慢慢从头上取下一根发卡,站在原地整理头发,重新卡上:“喜儿,你是家中
的老大,事事要听话,给二个妹妹做好的表率。毛头虽年幼,但已到了记事的年龄,你
娘没为你添上兄弟,他就是你兄弟,要好好待他,他没真正的亲人,会看重你们姐妹的。
虽不指望他将来立兴家门,好歹是个男人,没有男人的家是不长久的。”
    听罢,喜儿泪流纵横,但见她泪眸晶莹,烛光掠面,明亮的
    眼池波光清冽,犹若深秋的湖泊,轻倩的疏眉蕴藉深厚、楚楚动人。雅致的化装,
品味细腻香闺流丽。
    她的抽泣,惊起了高高的烛火,桌案与人影器皿,随流动的烛照四处飘移、她的哀
伤从摇动的陡壁上与烛光一起飞泻。
    这样的夜晚,有多少对的母女会哭泣?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这不是最悲伤的一对。
    稍好转,我就想出门走动。
    大喜做了我的半个佣人,处处照应周到。
    姨妈坐在中堂做针线活,每隔一会就问我肚子饿了没有,想不想吃点什么,可我啥
也吃不了丁点。
    没事,姨妈就着手考虑大喜的婚嫁,征求喜儿的意见,并解释了现在的家境,不然,
她的婚事可再迟一点。
    泪水在喜儿的眼眶里转了几个圈,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肩头。霞光照在姨妈含着泪
水的双眼,闪闪的发亮。长长的沉寂中,我的眼光也变得模糊起来,喉咙发哽肩头抽搐,
喜儿一边为自己擦泪一边掏出手帕来,擦去我溢出的泪水。
    当下,我身上又痒起来,两手乱抓。见我这般,喜儿更是心如刀绞,将我抱进房,
为我挠痒。
    一会,我眯着了,梦见自己长成了一只大公鸡,一身金黄色的羽毛,这些毛全深扎
在肉里,想拔也拨不掉,我发誓,要杀死所有的鸡。
    醒来时,喜儿却睡着了,一手搂着我的臂肩一手扶着我的腰。姨妈进屋时,我悄悄
地闭上了眼,确实很累,所以想睡觉。
    次日,我又发烧,嘴边起满了水泡,姨妈又去请来了郎中先生,他拿了脉,看了舌
苔,听我哼哼声,诊断道:这是牛魔王寄养在人间的一个儿子,少了一个反刍的胃,因
而吃什么都不服,关键在多吃青草,喝生水。如若再犯病,也不要请大夫郎中,只需放
点血就可以了。
    姨妈着急的问:“这草怎么个吃法?”
    郎中道:“这就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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