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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显克维奇:十字军骑士-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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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要坐在
        篱笆上歌唱:
        “看呀,我亲爱的人儿,
        柳芭飞来啦,可怜的孤儿!”

    但是她的歌声立即中断了,嘴唇颤抖起来,泪珠从闭住的眼睑下面流到脸上来。
她竭力不让泪水流出来,但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终于大哭起来,完全像上次在克拉
科夫的牢狱中唱这支歌给兹皮希科听时的情形一样。
    “达奴斯卡!怎么啦,达奴斯卡?”兹皮希科问道。
    “你为什么哭啦?在这样的婚礼上!”公爵夫人喊道,“怎么啦?”
    “我不知道,”达奴莎回答,一面啜泣着。“我非常伤心!我舍不下兹皮希科
和您。”
    大家都很悲伤;他们安慰她,并且向她解释,她并不会长期留在斯比荷夫,他
们相信,她会同尤仑德一起到崔亨诺夫来度圣日。兹皮希科又用一只手臂抱住她,
把她拉到胸前,吻她的眼睛上的泪水;但是大家心里都感到十分忧郁,晚上的时间
就这样消度过去了。
    终于院子里突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声音,使大家都打了一阵寒战。公爵夫人猛地
从凳上站了起来,喊道:
    “天主哪。井上的吊杆声!他们在给马饮水了!”
    维雄涅克神甫就从那露出朦胧微光的玻璃窗户上望出去,说道:
    “黑夜过去,白天来了。Ave Maria,gratia plena'注'——”
    于是他离开了房间,但过了一忽儿,他又回来说道:
    “天亮了,但人色将会是阴暗的。尤仑德的人正在给他们的马匹饮水。可怜的
姑娘,你必须准备了!”
    公爵夫人和达奴莎都大哭起来,她们两人阿兹皮希科一起一边痛哭一边悲叹,
这本是一般人离别时少不了的。这声音既像号哭,又像歌唱,正如泪水是从眼中涌
出来的,这声音是从感情充溢的心灵里自然流露出来的。

        嗨!哀哭也是枉然,
        我们必须分离,我的心肝,
            再见——嗨!

    兹皮希科最后一次把达奴莎拥抱在胸口,久久地抱住她,直到他自己也透不过
气来,公爵夫人这才把达奴莎拉开,好让她去换衣服。
    这当儿天已大亮。
    邸宅里大家都起来在四处活动了。那捷克人来到兹皮希科房里,问候他的健康,
探听一下他有什么吩咐。
    “把床拉到窗前,”这骑士向他说。
    这捷克人毫不费力地把床拖到窗前;但是当兹皮希科叫他打开窗子的时候,他
吃了一惊。可是他服从了,只不过把他自己的皮外衣盖在他主人身上,因为外面很
冷,天阴暗,在下雪。
    兹皮希科开始向窗外张望;在院于里,透过大片大片的雪花,可以看见几辆雪
橇,尤仑德的人正骑着冒出汗气的马匹,站在火堆周围。他们都是全副武装。森林
完全被雪盖没了;四周的墙垣和大门几乎都看不出了。
    达奴莎全身紧裹着皮衣,再一次冲进了兹皮希科的房间;再一次抱住他的脖子
向他告别:
    “我虽然走了,可我还是你的。”
    他吻了她的双手。脸和眼睛,说:
    “愿天主保护你!愿天主引导你!你是我的,到死都是我的!”
    当人们再把他们分开的时候,他尽可能抬起身来,把头靠在窗户上,望着外面;
可是透过雪花,好像透过了面纱望出去一样,他看见达奴莎坐在雪橇里,公爵夫人
抱了她好久,宫女们都在吻她,维雄涅克神甫画着十字,祝她一路平安。离别之前,
她再一次转过身来向着他,伸出双臂喊道:
    “兹皮希古,天主保佑你!”
    “愿天主允许我在崔亨诺夫见到你!”
    但是雪越下越大了,仿佛要掩住一切的声音,盖没一切;因此最后这两句话只
是含含糊糊地传到他们耳中的,他们都觉得,他们彼此已经是在遥远的地方打招呼
了。


                               第二十六章

    大雪过后,是严寒而干燥的晴天。白天里,树木在阳光中闪耀,坚冰封住了河
流,沼地也冻得十分坚硬;在宁静的夜里,森林里的树木冻得毕毕剥剥发出响亮的
拆裂声。鸟儿飞向有人烟的地方去。饿狼成群结队,不但袭击单身人,也侵犯村庄,
使得行人很不安全。然而,人们在自己的烟雾腾腾的小屋中享受着炉火的温暖,为
酷冷的冬季预兆丰年,快乐地等待着行将到来的节期'注'。公爵的森林行宫显得十
分冷清。公爵夫人同宫廷侍从们和维雄涅克一起到崔亨诺夫去了。兹皮希科的伤势
虽然大有好转,但是身体还是很弱,不能骑马,仍旧留在森林行宫中,伴随他的有
山德鲁斯,他的捷克侍从以及由一个管家的贵妇人管理的若干仆人。
    但是这位骑士非常想念他年轻的妻子。确实,他一想到达奴莎已经是他的人,
人间什么力量也不能把她夺去,就使他感到很大的安慰,不过这种心情却同时加深
了他的渴念。他整天盼望着能够早日离开行宫,并且成天思索着那时该做些什么,
该到什么地方去,怎样使尤仑德回心转意。他同时也有过心绪不宁和坐立不安的时
刻。但总的说来,未来对于他是欢愉的。爱达奴莎,并且从日耳曼人头盔上拔下孔
雀毛饰来——这就是他要过的生活。他有好多次想把这情况说给他喜爱的捷克人听,
但是仔细一想,就觉得这个捷克人对雅金卡十分忠心,同他谈达奴莎的事未免太鲁
莽了,而且他发过誓,要保守秘密,不能把发生的事说出来。
    他的健康情况毕竟一天一天好转了。在守夜节(圣诞夜)之前一礼拜,他第一
次骑上了马。虽然他觉得穿了盔甲骑马还不行,但到底还足鼓足了信心。此外,他
也没有想到马上就得穿上铠甲,戴上头盔。无论怎样,他总希望很快强健起来,穿
戴盔甲,纵马驰骋。为了消磨时光,他在屋里试图举起剑,这个他做到了,但是要
挥舞斧头,对他似乎还是件难事。可是他深信,要是用两手握住斧柄,他就能够挥
动自如了。
    最后,到守夜节的前两天,他吩咐人去备好雪橇,给马上好鞍子,并通知捷克
人说,他们要上崔亨诺夫去、这个忠心的侍从倒有点儿担心,尤其是因为外边大气
很冷。但是兹皮希科对他说:
    “格罗伐支(因为波兰话是这样叫他的)'注',这同你的头无关,我们在这里
待着也没意思,到崔亨诺夫去可以见到那位老先生,我哪怕有病也不能放过这种机
会。况且,我又不是骑马去,而是坐着雪橇,稻草一直铺到头颈,上面盖着毛皮,
到了崔亨诺夫附近才骑马。”
    事情就这样进行了。这个捷克人知道他的年轻主人的脾气,懂得最好不要去反
对他,尤其不应该不认真执行他的命令。因此他们一大早便动身了。在起程的时候,
兹皮希科看见山德鲁斯带着他的箱子也上了雪橇,便对他说:“你怎么像芒刺粘在
羊毛上似的钉住我?……你不是对我说过你要到普鲁士去么?”
    “不错,我说是这样说过,”山德鲁斯答道。“但是这样的大风雪,我单身到
得了那里么?等不到第一颗星星出现,狼群倒会把我吞掉,而且我待在这里又没有
什么事。我宁愿上市镇去,去启发人们敬神,把我的神圣货物'注'赐给他们,把他
们从魔鬼的控制下拯救出来,因为我已经在罗马向天主教之父起过誓。再说,我非
常钦慕您阁下,在我回到罗马之前,我不愿离开您,也许我可以为您略效微劳。”
    “老爷,他总是要为您效劳的!他随时预备以吃吃喝喝来为您效劳,”这个捷
克人说。“他是太高兴为您这样效劳了。不过,如果在普尔扎斯尼契附近的森林里
碰上狼群来袭击我们,那我就把他喂狼了,因为他除此之外,一无用处。”
    “最好小心些,”山德鲁斯回答,“说这种罪过话是要人地狱下油锅的,要下
也会把你浑身冻僵,一直冻到你的胡子上。”
    “去你的!”格罗伐支回答,一面把铁手套伸到刚生出来的胡子上去摩摩,
“我要先喝几口麦酒暖和暖和,提提精神,可我一点也不会给你。”
    “给酒徒喝酒可是犯禁的,——又是一件罪过。”
    “那我要给你一桶水喝喝,不过现在我手里有什么你就拿什么吧!”他一面这
样说,一面用一双铁手套捧满了一大把雪,对准山德鲁斯的胡子扔过去,但山德鲁
斯躲开了,说道:
   “崔亨诺夫没有你的份了,因为那里人们已经养驯了一头大熊在玩雪了。”
    他们就喜爱这样彼此嘲弄。但是兹皮希科并不禁止山德鲁斯同他骑马同行,因
为这个陌生人很讨他喜欢,而且他仿佛觉得这个人确实是钦慕他的。
    他们在明朗的晨光中离开了森林行宫。霜很厚,只得在马匹身上罩上马衣。眼
前的风物整个儿给雪花淹没了。覆雪的屋顶几乎难以辨认。炊烟好像是直接从一座
座白色的小山上蒸发出来,直冲向天空,在晨曦中染上红色,像支画笔似的在屋顶
上扩展开来,看上去仿佛头盔上的毛饰。
    兹皮希科坐在雪橇里,第一是为了养养气力,其次是车于里容易抵御严寒;他
吩咐格罗代支坐在他身旁,以便随时用石弓来防备狼群的袭击,一面快快活活地同
他聊天。
    “到普尔扎斯尼契,我们只要喂饱马,稍微暖和一下,就即刻继续赶路。”
    “到崔亨诺夫去么?”
    “先到崔亨诺夫,向朝廷表示敬意,参加礼拜。”
    “以后呢?”格罗伐支问。
    兹皮希科微笑着答道:
    “以后嘛,谁知道,也许到波格丹涅茨去。”
    捷克人惊奇地望着他,心里起了一个念头:“也许他同尤仑德小姐吵过架了吧,
他觉得这是极其可能的,否则她怎么会走呢。捷克人在森林行宫中也曾经听到过斯
比荷夫的爵爷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位年轻的骑士,因此这个忠实的侍从很高兴,因
为他爱雅金卡,而且把她当作天上的明星看待;为了她的幸福,叫他流血也甘愿。
他也爱兹皮希科,他衷心希望侍候他们两人一直到死。
    “那末您阁下想要在领地上安家了?”他欣喜地说。
    “我怎么能够在领地上安家呢,”兹皮希科回答,“因为我向那些十字军骑士
挑过战,并且在那以前,我还向里赫顿斯坦挑过战。德·劳许说过,大团长会邀请
国王去访问托纶涅。我将随着国王的扈从队一起去;我想,加波夫的查维夏爵爷或
者是塔契夫的波瓦拉都会请求我们的君主允许我同那些教士决斗。他们一定会带着
他们的扈从来战斗的;那样,你也得去同他们交战了。”
    “如果我要杀任何人,我倒希望杀一个教士,”这捷克人说。
    兹皮希科满意地望着他。“唔,谁碰上你的钢刀,他一定要倒霉。天主给了你
大力气,不过要是你使用过度,那就糟了,因为谦让是一个好侍从应有的品质。”
    这捷克人摇摇头,表示他决不会浪费自己的力气,可是对付日耳曼人也决不会
吝惜力气。
    兹皮希科笑了,这倒不是因为听到了这侍从所说的话,而是笑自己的想法。
    “等我们回去了,老人家一定会高兴,兹戈萃里崔那边也会有一番快活气象。”
    雅金卡突然出现在兹皮希科眼前了,仿佛她正同他一起坐在雪橇里。他老是一
想起她,就好像当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
    “唔,”他心里说,“她不会高兴的,因为等我回到波格丹涅茨,我是要同达
奴莎一起去看她的。让她去嫁给别人吧。……”想到这儿,勃尔左卓伐的维尔克和
罗戈夫的小契当的影子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间,他心里也起了一种不快的感
觉,因为那姑娘总会落在他们这些人当中的某一个人手里,于是他又想:“最好她
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因为那两个家伙都是酒鬼和贪吃汉,那姑娘却是高尚的。”
他想到这个人,又想到那个人;想到他的叔父知道了这事情的经过之后,将会怎样;
不管结局如何,这准是叫人厌烦的;但他即刻用这个想法来安慰自己,叔父最关心
的莫过于亲属关系和钱财方面的事情,因为这两样东西能够增进他们家族的利益。
雅金卡确实比较亲近些,但是尤仑德的土地比兹戈萃里崔的齐赫更多。而且他断定
玛茨科对这桩婚事是不会一直反对下去的,等他明白了他侄于对达奴莎的爱情和达
奴莎的陪嫁,那就更不会反对了。他可能会嘀咕一通,过后就会高兴起来,并且会
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达奴斯卡;
    他心里突然充满了对于叔父的恩爱和怀念。他叔父虽然是个严酷的人,爱他却
像爱自己的眼珠一样;叔父在战场上对他的照顾胜过了对他自己的照顾,为他夺取
战利品,而且为了他而远离家乡。他们两人在世界上都是孤单单的,没有近亲,只
有像修道院长这样的一个远亲。往往当他们彼此要分手的时候,两人谁都不知道该
怎么办,特别是老的那一个,他对他自己已经不存任何奢望了。
    “嗨!他会高兴的,他会高兴的!”兹皮希科心里反复说。“我只希望一件事,
——那就是,尤仑德会像叔叔一样对待我。”
    于是他开始设想,尤仑德知道了这件婚事以后,他会怎么说,会怎么办呢。想
到这里,他固然有些担心,但是并不过于担心,理由很简单,这已是既成事实了。
尤仑德即使想要向他挑战也不行了。即使尤仑德反对,兹皮希科也能这样回答他:
“我求您宽容一些吧;您对达奴斯卡的权利是人问的,我的权利却是神授的;因此
她不再是您的人,而是我的人了。”有一次,他听见某一个通晓《圣经)的神甫说
过,女人必须离开她的双亲去同她丈夫在一起。因此,他觉得优势在他这一边;不
过,他并不以为尤仑德会和他发生激烈的争执,会大发雷霆,因为他指望达奴莎的
哀求会得到恩准,而且同样指望尤仑德所侍奉的公爵会从中调解,还有公爵夫人的
调解,何况尤仑德一向敬爱公爵夫人,把她看作自己女儿的保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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