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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斯特要塞 作者:[苏联] 谢·谢·斯米尔诺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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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甲车没有能冲出去,因为希特勒匪徒牢牢地封锁了要塞的几个门户。为了找到冲出要塞的出路,马捷沃相带着战士们在各防卫区兜了好久。当他们驶过位于要塞北部的军官住宅区近旁时,他们听到了那边对射的枪声。原来是希特勒部队的自动枪手围住了这些住宅,正向窗口不断开火,而由窗子里回答他们的则是稀稀落落的、谨慎节约的枪声。
  马捷沃相一声令下,装甲车展开队形,用所有的机枪在敌人身后开火,消灭了不少敌人,打得他们七零八落。立刻,人们跳出窗户,跑出大门,高高兴兴地喊叫着冲向自己的解放者,其中有我们的指挥员、战士,也有妇女、儿童。
  马捷沃相发现其中有一年轻妇女,穿了一身漂亮的花连衣裙,但裙子已经撕破了,染上了血迹。她的面颊上有一道深深的擦伤,整个脸染满了鲜血。
  女人的手上握着一支德国自动步枪。她跑到马炮江林面前大喊:“指挥员同志!子弹打光了:怎么办?”
  这个妇车刚才同男子一道厮杀过,这会儿战斗一结束,她考虑的首先不是逃命,而是怎样继续战斗。
  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的另一个参加者、当时的中尉瓦西里·索科洛夫在他的信中谈到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她在第一天就跑进了三三三步兵团的地下室。她在那里接过阵亡战士的步枪,象一个普通射手那样,一直同男子们并肩战斗。
  在布列斯特,传诵着一则关于一个妇女的非比寻常的、真正传奇式的故事——这是要塞的最后保卫者之一。一九四一年家里驻扎过德军士兵的一些市民,都向我谈起过这个女人。
  这已经是九月份或者甚至十月份的事了,人们这时都认为要塞早已陷落。第四十五师在进攻中遭到重大损失的各团也已补充完毕,重又派赴前线,代替他们守卫要塞仓库的是后方部队。然而,这些后方部队却经常出现伤亡:从废墟的地下通道和地下室还是常常射出冷枪——要塞的最后一批保卫者还躲在那里坚持斗争。正在这个时候,德国人中间传开了“长毛女”的消息。
  在要塞中服役的士兵说,地下隐蔽所直到现在还藏着一个女人,有一支自动步枪。她神出鬼没,不知在什么地方就会突然开火,而且警卫人员几乎带着某种迷信的恐惧说,这女人是个神枪手,每一颗子弹都要打死一个敌人,然后朝地里一钻,接着她的枪声又会极其突然地在另一个地方响起。所有逮捕她和打死她的企图都落了空。
  从德国人的描述来看,这个女人从远处看上去样子相当可怕:满脸灰垢,衣服碎成了条条,头发一直不曾梳理过,纠成了一团。在德国人的眼里,她简直成了个地下王国的幽灵,成了复仇和死亡的恶魔。每回当轮到哪个德国人到要塞去值岗时,这些大兵都要祷告上帝,彼此祝愿今天千万不要碰上他们称之为“拿自动步枪的太太”或“长毛女”的女人。直至十月下旬,德国人才不再谈论她——女人消失了。
  她究竟是谁?很可能是哪位指挥官的妻子。战前好多这样的人都参加过军事训练,枪打得很准,会放机枪。也许,这位妇女亲眼看到丈夫死去,或者孩子惨遭杀害,胸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才在那里留了下来,钻进了要塞的地下迷宫。她要迫使敌人为她的痛苦百倍地付出代价,为敌人给她亲爱的祖国带来的苦难百倍地付出代价。事实是否如此,谁也说不清,也许总有一天,这位传奇式的女英雄的名字终究会为人所知。
  总之,要塞里有不少手持武器战斗的妇女,遗憾的是至今我们还无法说出她们的姓名。
  然而,布鲁门特里特将军称之为“娘子军营”的大部分战士都是不拿武器的人,她们虽然大多活动在要塞的地下室。女同胞们在那里进行的战斗虽然不流血,却也并不轻松。她们为了自己孩子的生命时刻冒着巨大的危险,历尽了苦难艰辛。为了挽救受伤的要塞保卫者的性命,她们尽到了最大的努力,担起了亲切而周到地照料他们的全部责任。
  “娘子军营”的战士们所表现的英勇顽强,真是无与伦比的。她们在和平时期,是指挥员的忠实伴侣和友人,在战争环境中,又成了无愧于自己丈夫的妻子,为布列斯特要塞防卫战作出了重大贡献。
  这些妇女经受了多少苦难啊!
  战争一打响,丈夫就离开了她们,于是她们便独自带着孩子们。周围的爆炸声发出疯狂的怒吼,炸弹在呼啸,飞机隆隆地响着马达,在要塞上空盘旋,而她们却无人保护。然而,没有一个人想去拖一拖丈夫的后腿,她们知道现在有一种比做父亲和丈夫更强有力的责任在召唤着一个指挥员到兵营去,到战士们等待着他们的地方去。
  这些女同胞把孩子搂在胸前,冒着炮火跑出家门,赶紧躲进要塞土城下深深的掩蔽部里。好多人在还没有跑到安全的藏身之所以前,便在要塞的大院中中了炮弹、炸弹或希特勒匪徒的机枪子弹而牺牲。
  为了使读者能对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那个可怕的清晨这些妇女儿童所经历的场面有一个起码的概念,我想向你们讲一个我第一次到布列斯特去时听到的故事。这就是小男孩阿利克·波布科夫的故事。
第十八章 阿利克·波布科夫的故事
 
  亚历山大·波布科夫少尉是第三十七通讯独立营的一个连长。他带着家眷住在布列斯特要塞北区的一幢军官家属楼内。
  当第一声爆炸响起时,他命妻子给几个孩子穿好衣服,并决定在到连里去的路上顺便把家眷送进附近的掩藏部。
  说实在的,这并不是什么掩蔽部,而是一个地下仓库,里头装的是蔬菜。但仓库很深,上头又有一层很牢固的混凝土顶盖。有这样的掩护,妻子和几个孩于使可以安全地避过炮击和轰炸了。
  妻子慌慌忙忙把一个吃奶的孩子用被裹好,父亲抱起五岁的小阿利克,一家四口就朝这座仓库跑去。他们跑到门口时,发现这里已经有了几个军官,也带着他们的家小。可是他们却进不了仓库,因为又重又厚的大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锁,怎么砸也砸不下来。
  人们都堆在这门口了,男的忙着砸锁,怎么也砸不开。幸好这里的门上有一块混凝土的大挡板,多少还能对聚在这里的人群有个遮掩,使附近爆炸的炮弹不至于伤着他们。然而挡板的两侧却是毫无遮拦的,因此弹片和流弹不时在人们头上发出呼啸。
  这时,敌方气球上的观察哨看来发现了仓库前聚起的人群,于是德军炮火开始轰击这个地区。
  一发炮弹立刻在挡板下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爆炸,当场炸死了小阿利克的妈妈和小妹妹,炸断了他爸爸的两条腿。孩于也多处为弹片所伤。
  小阿利克吓得半死不活,哭喊着朝地下室的门边挤去,在大人们腿下钻着。这时离得很近的地方又响起了两三声爆炸,整个人群一片惊慌,四散逃命。
  仓库大门口的遮檐下这时只剩下了几具倒卧的尸体,其中就有他的妈妈和小妹妹,还有他那受了致命伤一阵阵昏迷不醒的父亲。
  小阿利克在他身旁的地下坐了下来。他在哭泣,他又痛又怕,但不管怎么说,这儿毕竟还是在父亲身旁……
  过了不多会儿,突然有三个希特勒士兵跑过这座仓库的门口。其中的一个边跑边朝混凝土遮檐下阿利克呆的地方扔了颗手榴弹。它在失去知觉、血肉模糊的波布科夫少尉身边转动着,嗤嗤地冒着青烟。孩子撑在父亲身上,睁大着眼睛,津津有味地瞅着这只长木柄手榴弹象个陀螺似的在转动。
  这时波布科夫突然醒来了,发疯似地朝儿子大喊:“卧倒!”
  孩了一下子趴在父亲身上,脑袋冲着手榴弹.
  爆炸响起,统布科夫少尉被炸死了,阿利克身上又添了好几处弹片伤痕。
  万幸的是没有一块弹片击中他的头部,所有的伤都在背部和腿部。
  这一下爆炸也炸掉了仓库大门上挂的那把锁。大门敞开了。
  于是,已经不能走路的阿利克便爬进了潮湿昏暗的仓库。
  孩于失血过多,十分虚弱。他渴得要命,为了找水,在凉荫荫的水泥地上爬来爬去。地上有几汪积水似的东西,他试着一喝,只觉得一股又苦又咸的滋味,大概是咸菜的卤子。
  后来阿利克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找到几块冰,他把冰块放进嘴里嗍嗍,这才解了这股干渴。他已经疲惫不堪,不时昏迷过去,只想找一个干爽一点的地方躺一躺。后来他爬到一块板上,躺了下来。
  他在这座地下室究竟躺了几天,自己也搞不清楚。醒过来之后,连动都不能动了,只是默默地瞅着远处发亮的那个四四方方的门洞。后来门洞里出现了一个黑影,一个人摸进了地下室。手电筒亮了,光柱在墙上滑来滑去,越移越近,最后停在了阿利克的身上。孩子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轻轻闭着眼睛。于是这人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这是个德国士兵,他是进来察看地下室的。他把孩子抱到门口,阿利克却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告诉德国人他的父亲是怎么被杀害的,他的妈妈和小妹妹是怎么被杀害的。
  德国兵把阿利克抱到院子里。尸首已被收走,只有干凝的斑斑血迹还留在地下室入口处的混凝土地面上。
  德国人把孩子放到地上,但阿利克这时已没有一点气力,根本站立不住了,便一头栽倒在地。
  于是德国兵又把他抱了起来,送到远处的救护车上。阿利克被送到了布列斯特市立医院。
  可以想见孩子身上究竟受了多少处伤,因为医院里给他包扎之后,除了一只手的一部分和头部之外,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
  阿利克在医院里度过了十四个月的光阴,直到一九四二年秋天才出院。
  后来他就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布列斯特解放后,跟沙布洛夫斯基大尉的几个女儿进了同一个幼儿园。
  当我一九五四年同阿利克·波布科夫相会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年轻小伙子了,高高的个子,瘦削而苍白,十分腼腆,仿佛儿童时代在布列斯特要塞中遭遇到的一切在他的性格上留下了终身的烙印。
  当我们相识的时候,他同塔尼娅/沙布洛夫斯卡娅一道马上就要从布列斯特医士学校毕业了。
  现在他已经不是小阿利克,而是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波布科夫,毕业于明斯克医学院,接着又被分配到对他具有特殊意义的布列斯特地区来工作。如今他是布列斯特州卢尼涅茨区戈斯登村医务段的负责人。
  我知道我讲了一个非常沉痛而阴沉的故事。也许有的读者会对我说:在和平时期为什么还要再去揭那些旧疮疤呢?为什么还要去回忆那些充满了灾难与血腥气味的可怕的日子呢?
  然而,我们又怎么有权忘记我们曾为和平和自由付出的代价呢?这样的遗忘怎能不被认为是对战争中的烈士、对无比哀伤的母亲的痛苦、对孤苦伶仃的寡母孤儿所时时怀念的过去的背叛呢?
  如果上一次战争的灾难引不起人们哀痛的回忆,那么要想不屈不挠地为和平而斗争也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不能忘记。这一点之所以不应该忘记,还因为在造就了法西斯怪物的那块土地上,已经两次把整个人类拖入鲜血横流的大战中的德国军国主义,仍旧野心勃勃、没有被彻底摧毁的德国军国主义,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第十九章 在敌人的统治下
 
  妇女们带着孩子,同重伤号一道隐蔽在深深的地下掩蔽部,隐蔽在钢筋混凝土的要塞地下室里。然而,尽管这些隐身之所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但呆在里头不出去,也许比留在上面还要困难,要塞保卫者在废墟里经受炮火与死亡的考验,愤怒地搏斗着。
  人们在上头可以积极地行动和斗争,可以面对危险毫不退缩。疯狂、紧张的斗争驱走了恐惧,吸引了筋肉和神经的全部力量,干脆不给人留下丝毫焦虑不安的时间和余地。
  地下室里的人恰恰相反,他们只好呆在那里无所事事。这里笼罩着因情况不明而万分痛苦的气氛,人们由于忧心如焚、前途不明而惊慌不安,紧张而痛苦地等待着。伤员的呻吟和孩子的号哭淹没在令人心碎的隆隆炮声之中,厚厚的穹顶被震得直晃。有时飞机在近处扔下的炸弹震得这些埋在地底的小盒子忽悠忽悠地晃动,地下室的混凝土地面也裂开了大口子,气浪极为强劲,人们的耳鼻都震出了鲜血。
  妇女们竖起耳朵,毫不放松地谛听着传入地下室的战斗声息,她们想猜出上头发生的情况。每一次轰炸,每一发大口径炮弹对要塞的轰击,都使她们情不自禁地要为孩子的生命,为自己的命运而颤抖。她们每时每刻都在担心炸弹或者炮弹会直接命中地下室,并把她们埋葬在这一座座沉重的穹顶化成的废墟之下。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在浴血奋战,生死未卜,心就不由得由于担惊受怕而痛苦万分地缩成一团,她们只好眼看着自己的孩于日渐衰弱,眼看着饥渴带来的死亡离她们越来越近而无能为力,于是她们陷入了绝望之中。
  然而,她们都是大无畏的妇女,她们尽可能不流泪,不抱怨。象她们在上面同敌人斗争的丈夫一样坚强地承受着全部考验。
  后来,更为可怕的新考验又来临了。
  当第三三三步兵团防区的情况变得全然无望之后,第九边防哨时指挥官基热瓦托夫中尉来到地下室看妇女们。他一身硝烟尘土,疲惫万分,到处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但这位边防军官同她们讲话时却还是那样精神抖擞,甚至还开着玩笑。
  “我说,女同胞们,”基热瓦托夫说,“你们跟我们在一块来的时候也不短了,待够了吧。该分手了。我命令:带上孩子,打上白旗,出去投降当俘虏去吧。当了俘虏你们有人总还能保存下来,孩子也能保全,在这里可是所有的人都准得玩完。”
  但这些妇女同他们的丈夫一样,对于当俘虏是深恶痛绝的。她们声称哪里也不去,要在要塞里呆到底。有些人甚至说,最好基热瓦托夫下令叫士兵们开枪把她们和孩子们都打死算了,这比去当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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