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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为自己快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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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楞:“什么姓焦不姓焦?”    
    我懒得解释,就说:“你也没看几点了,到这时才回来。”    
    他换下拖鞋说:“几点?没到十点呢吧?夏天,十点也就相当于冬天的八、九点吧。”    
    我没理他,径自进屋,上床刚翻看几页杂志,眼皮子就想打架。我硬撑起身,推开儿子的门,儿子正收拾书本作业。“明明,睡吧。”我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知道了,收拾完了就睡。妈你赶紧睡去吧,哈欠打的楼下都听得见。”    
    我擦着流出来的泪水:“听得见就让他听得见。管天管地,管不着屙屎放屁。”    
    明明笑了:“妈你真是常有理。”    
    我也笑了。这一笑精神倒笑出来了,于是我又到厨房,检查一下煤气水电啥的。老穆还在卫生间“哗哗”地洗。我拍拍门,“快点快点,洗什么呢洗那么长时间?明明等着呢。”    
    老穆呼噜呼噜地把漱口水吐掉,“就完就完。”


第五部分男人的虚荣啊(1)

    第二天上班时,我正向小赵打听市里有没有地下赌场时,柳紫玉打电话来了,说自己向律师事务所咨询了,律师告诉她,没有证据官司很不好打,想得到一半财产很难,因为对方可能藏匿财产,也可能转移财产,对此律师也没有办法。至于电话,律师说,可以到电信局要通信记录,拿着身份证还是可以弄到的。只是要作为证据不太好办。因为他俩人是一个公司的,他们如果说,通信是因为业务,你就没办法硬说是男女关系。我说,我也问了,跟她说的一样。“你看,紫玉,”我说:“你怎么没想起把家里的财产弄清楚啊。”    
    她沉默一会儿,然后说:“谁知道他会变心?早知道我肯定会把所有的家产都攥在自己手里。过去他跟我说赚多少钱时我都是这个耳朵进哪个耳朵出,根本不往心里去。那次我把人家的欠款催讨过来之后就马上原数给了他。我想,公司得继续办,钱就得继续投入。你说一间房子里住着,一张床上睡着,一个锅里耍着勺子还能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的?”    
    我“哼”一声:“你好心你不防,现在傻了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又是半天不吱声。    
    我以为她已经挂电话了,于是对着话筒吹吹,又说:“喂喂,柳紫玉,你挂了吗?喂?”    
    “没有,”她的声音失望之极,“杜鹃,现在你说怎么办?我就活该被李玉东这个卑鄙的东西欺负?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我想说,即使你睁着眼又能怎么样?人家李玉东照样左拥右抱地泡小蜜,和年轻漂亮的新人一起安排李玉东的幸福生活。你自己苯、没心计、只顾纯洁了怪得了谁呢?还是学政治的呢。莫不是因为自己漂亮所以太自信了吧?但我只是“晤”了一声没说话。    
    她放下电话。我也放下电话。然后对小严摇摇头:“没办法。没证据怎么办?”    
    小严也叹气,满脸同情地摇头。    
    半天没说话的小赵拾起了刚才的话题:“杜老师,听说月清街有家赌场。还挺大的。老虎机、扑克牌、转盘什么的全有。有的人一晚上能输好几万呢。”    
    小严扬起细眉,问:“你去过啊?知道那么详细?”    
    小赵急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一个同学告诉我的。”    
    我很气愤:“政府不是禁止赌博的嘛,怎么他们竟然敢公开开赌场,还那么大的规模?”    
    老周也抬起了头:“这还用猜嘛,准是那些开赌场的人跟某些官人有勾结,要不,莫说是月清街,就是老鼠洞他们也能发现啊。”    
    小严说:“可不是,问题在于只要他们想发现。那么大的场面想瞒人也瞒不住啊,又不是地上的一根针!”    
    大家都点头。小赵边点头嘴里还边说:“没错没错。小严你说的真对。”    
    我想起我姐夫,那个上了赌瘾的百事不成的男人,不知是不是也在那里?手里又没有钱,在那里能做什么?不至于把命赌给人家吧?像香港电视剧《赌王》里的镜头似的,这边摇着色子,那边端着毒药。赢者,利剑般的目光射向对方;输者,坦然接过毒药一饮而尽,仿佛喝汽水。姐夫本是个背运的人,肯定只有喝毒药的命。姐夫喝了毒药姐姐呢?姐那张憔悴而又泪盈盈的脸在眼前晃动了一下,我觉得心脏骤然收紧。再没出息,毕竟她是我姐。转念我又觉得自己真是电视剧看多了,那是什么地界发生的事?再怎么张狂,我们这朗朗乾坤也不至于发生赌命的事啊。再说了,林援朝那条命,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要的。人家拿它做啥?都是老穆,一到晚上没别的事,抱着个电视机不撒手,还偏喜欢看那些打啊杀啊的。说他他还不爱听。    
    不看电视干什么?累一天了还不让轻松轻松?他理直气壮。    
    看看书什么的不行吗?    
    看书?看什么书?看书干吗?书上无非是字而已。我一辈子都在写字,还看人家写的什么字?    
    你写的是什么字?人家写的是什么字?人家——    
    他转身面对电视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刀来枪去,血糊流拉却又昂然不死的一群白痴,根本顾不上说话了。    
    没劲,这种人。知天命了还是一副处级公务员,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没有实权,也没有职位,每天就是玩命地给领导写文章,领导还不停的要求写出新意来。就眼前那点工作,哪写出新意去?难为的老穆,把几根留守的头毛都快搔完了。    
    干脆剃光不得了,省得每天为那几根头毛担心。    
    剃光像什么!    
    像什么?像时尚青年!有个性。酷啊。    
    说什么梦话呢?我这个岁数还时尚青年!天天在大院里晃,电灯泡似的,让人家捣脊梁骨啊?!    
    捣不捣脊梁骨又能怎样?反正也要到光荣退休的时候了。如果还有前程,当然要憋着,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为什么有些官人在将要退休之时纷纷落马?憋不住了呗。前程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了,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了,此时不捞更待何时?一辈子给人当碎催,临了还连腰都不敢直一下,窝囊。每月二两皇粮,比我拿的还少,吃不饱饿不死,除了喝茶看报,东抄西凑,踅摸点材料打发领导,还真把自己当做写字的知识分子!    
    不过,公安局要真知道了还能当真不管?总得遮遮脸面吧?    
    我摇摇头,对小赵说:“小赵,给公安局打电话或者以记者的身份找他们,他们还能当真不管?”    
    小赵嘴一咧笑了:“杜老师,你以为没人打电话呀?有。但接电话的人却说,我们市绝没有这种事。你还能怎么着?”    
    我一拍桌子,气吞山河:“怎么着,拍下照片让他们看!或者用摄象机偷拍,看他们有什么话好说!”    
    小严的眼睛忽然一亮:“对对,要不我们拍去?我们不也是记者嘛。”    
    老周连连摆手:“不一样不一样,小严,千万别冒失。我们是杂志记者。杂志记者和报纸记者是不一样的,打个比方来说,报社记者吃肉杂志记者只能喝汤。人家的读者群多,影响大,周期短,说话硬气。我们读者群少不说,周期又长,影响自然比不上人家。再说,我们这家庭婚姻什么的也没那个业务。你拍了登哪去呀,老总肯定不会愿意的。”    
    想起钻进钱眼里的老总,我不由得也点头:“老周说的没错,老总肯定不同意。又没有钱,他才不惹这麻烦。”    
    小赵在旁边笑出声来,我问:“笑什么小赵?”    
    小赵仍然笑着:“杜老师,你可真是老总的兵了,过去一提杂志要跟着钱走你就气愤地直瞪眼,嘴里嘟囔个没完。”    
    是吗?我一时觉得自己真是英雄气短,什么时候从一个年轻浪漫,充满理想的人变成庸俗的小市侩了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气眨眼间不见了?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里,在枣树和老槐树的绿荫下,在红笔的圈圈点点中发生的?没什么感觉嘛,理想到世俗的蜕变就轻易地完成了?    
    “告诉你们,”小赵仍然笑着,“还真有好事的人偷拍了照片给公安局送去。公安局也真的整装待发地去搜查,可你们猜结果如何?”他卖了个关子,眼光在我们之间来来回回地转悠。    
    小严白了他一眼:“得了吧,这有什么猜的,警察到那里之后,什么都没找着。”    
    小赵一拍桌子,把我吓了一跳,他嘴里却兀自赞叹:“聪明,小严,你就是聪明。果不其然,警察到那里之后,什么也没找到!除了空房子,几片碎纸,什么老虎机、轮盘机、色子全没了,连人都没了。”    
    一丝嫣红迅速笼罩了小严粉嘟嘟的脸,她妩媚地瞟了小赵一眼,抿抿嘴没说什么。


第五部分男人的虚荣啊(2)

    老周摇头,说:“不稀罕不稀罕。报上登的也有。什么地方的记不起来了,反正也是这样,警察到了之后扑个空。后来发现,那地方有暗门、有地道,地道出口在一家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出口的地方24小时停着几辆面包车,不显山不露水,过往的人还以为是批发蔬菜水果什么的。一有风吹草动,人呀机器呀都从出口坐车跑了。我刚不说嘛,肯定有勾结,要不怎么会撤得那么巧,前脚跟后脚。这事多了。电视上也老演这些。”    
    我问小赵:“后来呢?”    
    小赵手一摊:“没有后来,现在还开着呢。”    
    老周又是一副诸葛亮神情:“怎么样?”    
    一时间大家无话,唏嘘感叹一阵子之后,各自继续低头看稿子。    
    但那些小字却在我眼前熙来攘去,如一群觅食的蚂蚁。一缕阳光也正好落在稿纸上,左躲右躲躲不开,阳光里还有许多的灰尘翻飞,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无论怎么治理都治理不彻底的可吸入颗粒物。肺癌就是因为吸这些东西吸的太多了吧?小时侯在学校大扫除时也经常见这些精灵们在阳光中跳舞,还伸手去捉。小小的巴掌拍的通红,却不见一个精灵呆在手心里。可那时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肺癌呀。是因为这些精灵的家族中增添了现代的成分吧?现代、时尚、摩登,并非都是好东西。汽车好吧?脚一蹬,方向盘一转,想去哪去哪,真正是万水千山只等闲。可排出的尾气却化为无数的可吸入颗粒物粘在开车和不开车的人的肺里,日长天久就变质了肺癌了。开车的人肺癌是咎由自取,可我们这些穷光蛋肺癌倒是招谁惹谁了?    
    也许得给姐打个电话,跟她说说月清街的事儿。她会去找他吗?肯定会的。一堆臭狗屎当成个香馍馍。要跑没跑,要咬没咬。还赌。男人最要不得的是一嫖二赌三抽。败家精无底洞。看看那些落马的贪官吧,哪个背后没有一个两个十几个女人?为搏红颜一笑甘愿一掷千金。难道没有年轻漂亮的女人,男人就无法显示自己的成功了吗?    
    人家有钱人家赌,你一个肋巴骨穿不了几个铜板的穷光蛋跟人家当什么垫脚石啊?要依我,早跟他离了,哪至于过成这么惨兮兮的,不到50的人看着跟50好几似的。没办法,怪不得妈说,这就是命,秀秀的命不好。真不好。红颜薄命。人家古人不是平白说的,是积多少事实后的经验之谈。也真是,柳紫玉、孙晓林、喜喜,还有姐。不,也不对,我怎么相信这些玩意儿。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看人家欢欢,命不挺好的嘛,自己没上大学倒找了个研究生做老公。听说对她言听计从。所以,还是她们没本事,怪不得别人。就说姐,优柔寡断拿不起放不下。不要这种男人难道会活不成?    
    妈说我想事简单,婚那能是说离就离的?你姐这个岁数上哪再找个合适的?    
    什么叫合适?还想要同样大年龄的男人当然不容易,那年龄的男人眼光瞄着下一代呢。但大几岁的男人总还是有的。年龄大些没关系,只要富裕或者小康就行,人先得说活着,其次才能说生活。年龄又大又富裕的男人是无价宝,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花花公子》封面上的兔女郎,巴不得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当然最好再有个心梗啊高血压啊啥的,过几年呜呼哀哉,不就可以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嘛。李玉东要不是有几个钱,那女人怎么可能要他,他又怎么会抛弃柳紫玉?远看柳紫玉仍然弱柳拂风,风韵犹存嘛。妈老了,弄不明白这些。其实,退一万步,总不至于像眼前这样,还得把血汗钱给他赌去。    
    日子嘛。妈说,还有林强呢,给他找个后爹他干吗?    
    这话说的,林强早已是成年人了。不能因为他不干就耽误自己的幸福啊。如果他真为自己母亲的幸福考虑就应该同意。如果执意不同意,说明他只考虑自己,对这种孩子你又为他考虑什么呢?再说,无论父母如何,父亲还是父亲,母亲也还是母亲嘛。当然,下面的说我没好说出口,真给他找一个百万富翁的后爹他不定多高兴呢,毕竟,谁跟钱有仇啊。现在的年轻人不更是这样?小严说,一没钱二没房,爱情附丽在何处?佳佳为什么不帮她妈说话?还不是因为她爸有钱!帮她妈可能会得罪她爸,得罪了她爸可能就没了钱花。小孩子,门榄精着呢。瞧瞧,这才是现实。《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人公如果真活着,那女主人公还能当真与他结合,义无返顾的踏上一条贫穷艰辛的生活之路?所以要让他死掉。戛然而止总能得到美于现实的效果,因为人的想象空间被扩大了。    
    过去我们常说,人要有理想,没有理想生活就没有目标,没有目标就会有路在何方的困惑。但理想不是空想,空想是胃里有鱼,身下有席梦思,兜里有闲钱的人的专利。当然也是少女的专利。可现在聪明的少女都不再空想了,报纸上不说,女大学生的择偶标准是成功人士嘛,什么是成功人士?月薪5000,有房子有车!中年女人就更不能一味沉浸在空想里,被什么忠实之类的东西束缚住。妈老了,弄不明白这些。    
    妈还生气了,说我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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