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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六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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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
嗯,没事,你说吧……嗯,好,我这就回去。米梅收了线,把满眼的目光都搁
到了余宣脸上,余宣感到心里一热。
我妹妹打来的,问我是不是找不到家了。米梅说着拢起了头发。
余宣想起来,米梅制止了他,说你休息吧,我走了。
余宣还是坐了起来,有点着急地说,你头发还没干呢,你这样出去弄不好要感
冒的。
米梅笑笑,耸耸肩,拿起手包,盯着余宣,半天才说,晚上没事,给夫人打个
电话。
余宣扬起脸,皱着眉头,感觉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
米梅就在余宣犯糊涂的时候,走出了房间。
米梅都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余宣还在床上发愣,他似乎觉得米梅走得过于匆忙,
使得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显得有点神秘。余宣下了床,把浴巾围到腰上,点了一支烟,
抽着来到窗前。眼底下的街道,又窄又短,如蚁的行人和如虫的车辆在上面拥挤着。
他渴望看到米梅的背影,但他知道这很困难。他有点伤心,他觉得米梅跟自己有了
肌肤之亲,米梅就该把她的手机号给自己留下来。
晚上会餐。
尽管走了一部分人,但场面还是很热闹,有人醉得连桌都没下去。有个从唐山
来的女人,逮谁跟谁喝,喝得舌头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余宣挡她一杯酒时,她
就把大半杯干红葡萄酒倒到了余宣的脖子上,惹得人人都笑。没少喝酒的余宣,心
情正郁闷,叫唐山女人这么一闹,就没在酒桌上硬撑着,提早回到了房间,锁上门,
冲了一个澡。米梅的影子,在他脑子里晃着,他仍在想着米梅为什么不给他留个联
络号码。
……后来余宣看见了给爱人买的那身套装,眼神跳了几下,之后就觉得爱人的
脸孔方不方正不正地在眼前转悠起来,他想自己的眼球在疼,仿佛正在给几粒砂子
磨擦着,他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挥了挥。
余宣闭上了眼睛。余宣在黑暗中心里一拱一拱的,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那会儿
跟米梅做的事对不起爱人,心里的内疚顿时袭到了被酒精润红的脸上,不由得心慌
起来,像是这会儿他的爱人就站在门外。他摇摇头,憋了一阵子才喘出一口长气。
一通的无声自责过后,余宣心里一哆嗦,鬼使神差地又想起了那会儿米梅说的
那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晚上没事给夫人打个电话……余宣越琢磨她这句话越
有所指,不像是一句不痛不痒的闲话。接下来他心里一紧,他突然感觉到米梅的这
句话其实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因为他在回味中尝到了她的那句话里有一股苦涩的味
道。余宣毕竟不是个笨人,他把她的那句话琢磨到了这个份上,也就清楚了她所暗
示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了,但他还是不大情愿相信她的丈夫跟自己的爱人能有什么…
…可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就像是找不到自己跟米梅……
余宣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愣了好一阵子,才摁下了那个开机键,手机笛一声
就开了。余宣用快捷键调出家里的电话号码,摁OK键发射出去。
家里的电话刚响了一声,余宣就忙不迭收了线,心里怦怦狂跳。
余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手机,半天才垂下头……
致纯情岁月
林贵相
后现代的今日,还有谁在玩纯情?
1
林老师:
您好!
我是您的一个读者,非常仰慕您的才华,想和您见一面,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如果您同意的话,请于下星期五上午9 点去红旗南大街的“梦梦咖啡屋”,我
在那儿等您。
附上一张丑照,便于见面时您辨认我(一个灰姑娘,让您见笑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祝
万事如意
陈雅宁
某年某月某日
又一个文学女青年自投罗网了,我心中的高兴简直没法说。
积我30年的人生经验,我觉得泡妞还是泡文学女青年为最佳,好处有二:一、
经济上比较划算。这种女孩一般不会整天逼着你给她买这买那,或上酒店大吃大喝
(那多俗啊)。一般说来,一束郊区农民栽植的假玫瑰真月季外加几句稍有情调的
甜言蜜语,就能把她哄晕。破费无几,可谓好而不贵,真的实惠。当然,如果阁下
是根本不拿钱当回事的大爷,可以不必抠这种经济帐。不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
的,还是能省则省为好;二、分手时比较安全。即使她真对你动了感情,而你已经
玩得不耐烦了提出分手,她顶多也就是写两首“你走了,我的心都碎了”之类的断
肠诗,或三篇“你已离去,天空变得那么忧郁。风吹起小径上的落叶,像我飘零无
依的思绪”之类的悲情散文,如此而已。一般不会演出提刀追杀的壮烈场面。这点
对于贪生怕死的色兄色弟来说尤为重要。
照片中的女孩看上去约有二十二三岁,长身玉立,长发披肩,长眉秀目,一副
清纯可人的样子。可能她深知寡人好色的特点,信中附上这么一张玉照,对男人来
说其效力胜过千言万语。本人除了乖乖赴约,还有什么话好讲?
2
叫我想不到的是,和陈雅宁的见面不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浪漫,我们还谈了
一笔非常奇怪的交易。
“林老师这么年轻啊。”一见陈雅宁就夸我。
“年轻谈不上多么年轻,还不算老吧。”我笑呵呵地说,“你也别叫什么老师
了,叫我大哥就行了。我这人很平易近人的,尤其是对女孩子。”
“你真幽默。”陈雅宁轻轻一笑,很优雅。她对我的态度明显保持着一种距离,
不像别的文学女孩见到了心目中景仰的作家,一副什么都肯献出的傻样(而且还特
圣洁,像为整个文学事业献身一样)。所以我在一些场合不止一次地说过:对于一
个热情的文学女青年来说,最危险的事就是撞上一个同样热情的男性作家,危险程
度超过撞上一只大老虎。
同理,世界上最无耻最下流最恶心人的事就是男作家利用文学这件神圣的外衣
勾引文学女青年,恶心程度超过咽下一只绿头苍蝇。与吃苍蝇不同的是泡妞者本人
是不觉得恶心的。比如本人,干起这种事来就乐此不疲。
“我看过你发表的几篇言情小说,觉得你很有才情,所以……”
“吃了一只不错的鸡蛋,就想认识下蛋的母鸡,对不对?”自从《围城》火起
来后,几乎人人都会说钱大爷这句名言了。
“所以,我想请你给我写情书。”陈雅宁说出一句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当然,
不会叫你白写,我付费。你写小说一个字挣多少钱?”
“一般的纯文学杂志稿酬是千字四五十元,时尚生活类杂志千字二百至五百元
左右。其实你不用付费的,一看见你这种漂亮女孩,我情不自禁就想给你写情书,
白尽义务也行。”
“那可不行,你付了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陈雅宁固执己见,极为认真,
“打个不好的比方,就像妓女接客一样。”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我很难想象这句话会出自这样一个优雅漂亮的女孩之口。
看来今天我是碰上异人了。女孩打的比方让我想起一个小故事:一个作家采访一个
妓女,问她为什么要干这个,不找个正当职业干。妓女反问他:“你写作是靠脑子
赚钱,我是靠身子赚钱,脑子和身子,都是器官。咱们都是靠自己的器官赚钱,性
质有什么不同?”该作家张口结舌,无以应对。
“你准备给我按一千字多少钱计酬?”
“你半个月给我写一封情书,每封不少于一千字,我一封情书给你五百块钱。
你认为怎样?”
“好啊。你这就等于在《知音》、《家庭》之类的杂志上给我开了个专栏,不
同的是读者只有一个。”我心里是由衷地高兴,这事要真成了,可比写小说来钱容
易。我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能不能预付款?要是我给你写了情书,你看完后不给钱怎么办?我不白忙
活了吗?就像你打的比方,要是嫖客干完了不给钱,那不白让他玩了吗?”
话说完我才觉得不对劲。我这不是把自己摆在同妓女相同的地位上了吗?
“杂志社是先发表你的小说再给你稿费,还是先付给你稿费再发表你的小说?”
“那当然是……先发表东西后给稿费了。”我不好意思告诉她,还有一些所谓
的纯文学杂志发表了你的作品根本就不给稿费,没钱。身为作者,那种感觉还真就
像妓女给人白玩了一样。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叫陈雅宁的女孩不简单。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收到一封情书付你五百块钱,保证不拖欠。”她递给我
一张纸条,“就照这个地址给我寄。”
“对了,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情书?本人具有多副笔墨,供您挑选:有委婉缠绵
的,有情感炽烈的,有纯情浪漫的,有火热奔放的……”
“就要纯情浪漫的吧。越纯越好,最好像情窦初开的中学生似的那么纯。”
“好咧,您就放心好吧!玩纯情那是我的强项,我保证给您写得像‘娃哈哈’
纯净水似的那么纯。”
3
以前我是一个雄心勃勃的男人,我曾发誓要在纯文学领域干出一番名堂来,我
要成为全国知名的一流作家。可是我在省市级文学刊物上发表了数十篇小说,在文
坛上却连个屁大的动静都没闹出来。那些文学批评家冷酷如木石,面对着我如此风
格鲜明独树一帜的作品不置一词。我深深感到了文坛的黑暗。另外我也慢慢感到了
自己才力上的不济,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像我原先想象的那么优秀,也许这并不是文
坛的过错,而是我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如果我写出了像《许三观卖血记》、《贫嘴
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那样优秀的作品,人们是否还会对我视而不见?我犹豫了。最
主要的一点,是纯文学作品的低稿酬让我实在难以维持生计,费劲巴拉写出一个万
字的小说,通常只能挣三五百块钱,和付出的心血实在不成比例。所以后来的我就
改变了路子,开始为一些时尚生活类杂志写言情小说。我优秀的文笔让我在这一个
领域很快混出了一点小名气,一时之间约稿不断,一些杂志开始说我是青春文坛的
白马王子,时不时还能收到一些年轻女读者的热情来信,再加上优厚的稿酬收入,
我心理上也获得了某种成就感。回首过往,我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何必太拿
自己当回事儿呢?其实说穿了,写作也不过是一种混饭吃的手段,没必要把它看得
那么崇高与神圣。
据说有一些女孩在做“鸡”赚了大钱之后,会后悔自己以前把贞洁看得过重,
以至于失去了早日发财的良机,因此极力鼓动那些至今仍执迷不悟的姐妹“看开点”、
“不过就那么回事”。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自从陈雅宁给我打了那个不好的比方之
后,我时不时会把自己的写作同妓女接客联系在一起,发现二者之间还真有不少共
通之处。其中它们最主要的相同点是:要脸就不能赚钱,赚钱就不能要脸。
我跟陈雅宁说“玩纯情那是我的强项”,那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我已
经好长时间没写过纯情故事了,我现写的多是一些风尘故事:富有冒险经历的流浪
汉与寂寞无聊的包二奶啦,落拓文人与美丽富有的少妇啦等等。后者纯粹就是小文
人的自慰,哪有那种好事啊,我怎么从没碰过?可是这年头人就爱这个,你弄个梁
山伯那样的生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出来,现在准没人爱看。
原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操作起来却遇到了困难,我已写惯了那种商业爱情故
事,回过头来再想玩纯情一下子却改变不了笔法了。一连几天我都进入不了状态,
怎么也找不着那种小男人的又生又涩的感觉。陈雅宁打电话来问我怎么回事,是不
是干不了,干不了的话她就另找人了。我对她说我正在应付一家杂志的约稿,写完
了就给她写情书。
后来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翻箱倒柜,找出厚厚一摞尘封已久的信来。那
是10年前我谈第一个女朋友时写给她的全部情书,我们结束关系时她退还给了我。
那是我的初恋,也是她的初恋,那时的我们要多纯有多纯,我们谈了半年恋爱都还
没接过吻,更别说干别的了。现在说起来我都感到丢人,我们直到关系结束居然都
没上过床!我就那么让她质本洁来还洁去了。
我找出当年写给女友的第一封情书,仔细看了两遍,觉得完全符合陈雅宁的要
求,于是对个别没有文采的地方稍加润色,便在电脑上打印了出来: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给你写这封信,也许你从前根本就没注意过我的存在,
也许我的表白会引起你的反感,但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要鼓起所有的勇气对你说:
我……喜欢你……”
4
林生:
您好!
来信收到。想不到一个在物欲横流的俗世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还能
写出这么纯情的文字。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的话,我真会以为这封情书是出自一个
清纯的小男生之手呢。
阅读您的信,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年我才18岁,我的男朋友是一个
羞涩、内向的男生,暗恋了我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写信向我表白(别说,大致意思
还真跟您写的差不多,只是文字没有您的漂亮罢了)。我们谈了近一年的恋爱,竟
然连手都还没有拉过。他真是太胆怯了。后来在一个月夜,我们在一个公园的湖边
坐了足有两个小时,什么话都说完了,他还不敢有所作为,最后还是在我的暗示下,
他才敢拥抱了我……
希望您能继续保持这种风格。再有,下次写信请不要用电脑打印了,请用手写,
这样读起来会感到更亲切。
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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