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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 作者:张建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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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周末的夜晚,小月又去了杨利的寝室。没想当晚下起了雨,晚自习结束了小月没出来,打熄灯铃后小月也没出来,过了夜里12点小月还没出来。我站在那房子对面的水塔下面等,淋得全身湿漉漉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不安,鼻子像被钳子夹着似的酸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那时我恨我没有个有钱的爹,连自己的生活都顾不住,当然没法给小月所需要的。她跟别人真的好了,她很快就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随后我又生小月的气,骂她狭隘、势利,看上杨利家的门位和钱。转而一想,觉得小月也无奈,她出身那样的家庭,偏又天生丽质,又是那么不甘心,命运却没给她太多的选择,她只是抓住身边的一点点,只是想拥有起码的生存保障,还要忍受那么多的酸楚,迎合那么多不情愿的东西,她也不容易。这样想来,我不知道该怨谁。虽然想明白了,但还是不甘心,站在雨中的屋檐下不走,希望小月再等一分钟就出来。终于失望后,我就捡了块砖头跑过去,朝那间房门砸去。杨利出来看时,我躲在远处,看着他在外面左右望两眼又进屋了。我再次又用砖头砸门,依然是杨利出来看看,骂几句又关上门了。始终不见小月出来。始终不见小月离开。我全身被雨淋透,心里也凉得很。最后我走了,从此不再盯梢她。也就是从那时起,听秀云说,小月经常夜晚去杨利那儿住。
    “很多同学都猜,小月会学不下去。没想小月每次小考各门功课都是95分以上,并且杨利给她买了很多颜料,她还经常跑出去画画。而我的学习从此完了,我真的没心再读书,不知道学习有啥用,考上大学也没法跟小月好了。有一次我与小月相遇,她问我为啥神不守舍的? 我说没有事,强笑着伪装自己。小月说,‘我知道那天夜里是你砸的砖头。’我感到吃惊。接下来,更让我更吃惊的是,她说‘我跟杨利结婚了。我只想告诉你,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怎么可能? 我几乎是对她吼叫起来。小月说:‘杨利一天到晚催我跟他结婚,不答应他就说我对他不诚心,好像是骗他们家似的。我索性说想结就结呗。他要走了我几张照片,出去找熟人把两本结婚证给拿回来了。我那天还在上课,他把我喊出去给我看证。’我说小月你真轻率,你以为结婚是儿戏吗? 小月说:‘我这样的女孩,家里又那个样,心比天高,命比纸簿,能有人帮我算是幸运了。我还怕别人不帮我呢!’她拍着我的肩膀,要我别把心事用乱了,更不要用到她身上,要想法考大学,离开这山沟沟,到大城市里去,人家才看得起。我问她,你不想考大学走出去吗? 她说‘当然想了,我不会呆在这破地方,我会跑得远远的’。我说那你为啥和杨利结婚? 她好像觉得不是大问题似的,说‘办个结婚手续对出去有影响吗’?我想有影响,但没有吭声。她说:‘管它呢,走一步看一步呗! ’最后她走时说:‘听我的,你用心读书哟! ”
    后来,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知道小月的故事。她那年秋天顺利考上了中州大学艺术系,学习美术专业。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仅仅在校学习了三个月,就被学校勒令退学了。受处分是因为杨利闹腾的,正像路生当时忧虑的那样,是她跟杨利过去的关系影响的。
    对于她退学的事众说纷纭,但所述基本事实也都差不多。
    杨利说的完全是他的理,他自己就像一个受害者。她说小月考上大学后来过一封信,感谢他过去的关心和帮助,说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全家,随后便没了她的消息。直到两个月之后,才接到她第二封信,说她一直把他当大哥哥看,但兄妹之间的亲情跟其他不一样,他不该走后门办那个结婚证,请他接信后把那证处理掉。过去两小无知,哪懂得什么是爱情,进了大学校园才感到,当初答应和他结婚纯粹是玩笑话。她喜欢的是绘画,是另一种生活,请他能理解她,她会永远记住他这个大哥哥。杨利可不愿当她什么大哥哥,他要的是她这个美人。他先回到了石门村,向英娘说起小月的变化,希望能为他做主劝小月。英娘的口气跟原来大不一样,说小月是只百灵鸟,好不容易从山沟里飞出去,就让她飞吧! 她不属于你,你别想拦着她,死了你那份心吧! ……
    杨利怎么也不会死心,当天他就离开县城,坐了两天车到了几百里的那所大学。在校园门口守了一天,不见小月出来。第二天下午他溜进了校园,来到小月上课的教室时已经下课,凑巧看到小月跟一个男生在一起画画,显得很亲近的样子。这让他不能忍受,拉着小月就要她跟他回老家去。小月当然不同意,在校园外面苦苦地求他。他也态度坚决,说她只要在这上学,将来就不可能跟他。他先后三次来到学校,每一次该说的好话都说完,软硬办法都用完,都无法带走小月。终于他闯进校领导的办公室,揭发了王小月的问题,说她道德败坏、忘恩负义,跟他结过婚,共同生活过一年,考上学后就变脸,抛弃丈夫,跟同班男生搞恋爱的事实。他甚至在校园里大吵大闹,也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把菜刀,扬言不让小月离开学校他就拼命。最后学校以王小月隐瞒结婚历史,思想品德和生活作风存在严重问题为由,对她做出了勒令退学的处分。
    杨利终于达到了目的,使小月离开了学校。小月先回到了石门村,在母亲那张被褥散发着霉味的床上蒙头大睡,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英娘坐在她身边流眼泪,不停地骂杨洪德是个孬种,养的啥龟孙儿子,边骂边咬得牙根格格响。又过一天,杨利来了,他要小月跟他去县城。说结了婚小月就是他老婆,以后得跟他本分地过日子。英娘不答应时,杨利就掏出了账单,说把我们家这两年花在她身上的钱,还有给的定金和彩礼钱都退给我,总共8500元,今天拿出来我就走,不然就得跟我过。
    他知道英娘拿不出那么多钱。果然,英娘抱着头开始哭。小月从床上坐起来,揉了一下红肿的双眼,用手将头发理顺,对杨利毫无表情地说,我跟你走。
    小月跟着杨利又回到了自己仅离开三个月的高中母校。她不是继续上学,而是直接走进锅炉房旁边杨利的那间寝室,给这个学校的临时工做起了老婆。她像是听凭命运的安排,不再挣扎,从此变得冷漠异常。
    那时路生和秀云都毕业了,石门村在这儿读书的低一届的学生有石素芳和王明轩,还有现在的村长石柱。这些人都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小月,都想知道小月眼下的生活。他们不仅同情小月,还都特别地佩服小月。因为石门村多少年来能考上大学的只有小月一个人。像素芳,有几次都趁杨利不在时去看小月。连明轩也在偷偷地观察着小月的生活,因为每星期回去要回答路生一大堆的询问。小月不像别人的老婆,仍还像个学生似的,经常抱着书包和画夹从墙洞里钻出去,在山坡上的树阴下学习。
    杨利管不住她,她想啥时回来就啥时回来。听素芳说,她要跟杨利离婚,连那两本结婚证书都撕了。可杨利不离,说撕了证书底册撕不了,啥时候你就是我老婆。最后杨利哄骗她,说只要跟他过一年,他就答应离婚。小月居然同意,两人达成了口头协议。素芳心下想干吗那么轻信,但又不敢把话说透,怕杨利知道了不依她。杨利说一年就离,只想这一年他会好好地哄她的心,她也会慢慢磨损心志,不再想着上学和外边的事。更大的阴谋则是,他要让小月尽可能快地怀孕,让她生下孩子,依此手段牵着她的心。
    他再一次遂了心愿,小月回来的第二个月就怀孕了。小月不愿生孩子,向杨利大哭大闹,说他害了她。杨利继续哀求和哄骗小月,说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过? 为什么老想离开这里? 小月说我不是不想跟你过,也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喜欢这山沟沟,不希望再像我娘一样受苦受罪一辈子,我要到山外去找我爸爸,所以我早晚要离开这里。杨利说我爱你几年了,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你就是要走不跟我过,也得在良心上说过去吧。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养着,也算给我留点想头,然后咱们离婚,你远走高飞,我发誓不拦你。小月心又软了,觉得这要求也不过分,竞不再哭闹着逼他,嘴里不断地提醒他快点处理孩子,心里也有点拿不出主意。这正中杨利的计。拖着拖着肚子越来越大。再催他,杨利总是说,已经是5 个月了,或者已经是半年了,再坚持几个月就行了,你也就解放了。小月天天没法出门,吃喝拉撒都由杨利负责,她理直气壮地指使着他。
    素芳说:“生了个女孩儿。小月本身还是个大孩子,根本没感到自己已经当母亲了,心更没放一点在杨利身上,也没把这个家当回事,只当生了一个布娃娃,扔给杨利啥事都不管了,看那女孩的眼光就像家里喂的一只猫,不认为那是身上落下的肉。杨利干着家里所有的活儿,给孩子喂奶、洗尿布,还要给小月弄吃的。孩子没满月,小月就催杨利信守诺言,把婚离了,杨利答应了她,还是拖着。小月开始复习功课,准备重新考大学,还常见她拿着画夹钻到院墙外边山坡上画画,有时候出去到天黑才回来。俺几个同村人有时也去杨利家看看,总听到或见到他们两个吵架,有时见小月砸东西,连吃饭的锅碗都扔在外面地上。
    “平时小月只操心她自己,始终把自个收拾得干净利索,光彩照人。
    这两年生活营养好了,个头也长高了,身材也顺畅,加上买的那些好看的衣服衬托着,谁都想不到她会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她因为在高中画画出名,都知道她现在不上学了,县城里很多饭馆、酒店还请她去画画。外面好多人追求她,有的还跑到学校里来找她。小月跟我说过,杨利见有人在他门前乱晃就生疑,要找人家拼命,后来见她没有意思也就放心了。小月始终说,我肯定不在这山沟里找男人,我也肯定会跟杨利离婚。后来发生了那件谁也想象不到的事——“
    那几天,正好杨利在几百里外的煤矿。他每年都出去几趟为锅炉房采购煤,走之前把家里该买的东西都买齐备了,照顾小孩的事也就交给了小月。没想,仅仅出去了两天就出事了,回来见到的是妻离子散的结局。
    那天下午小月用奶瓶喂饱孩子,把睡着的她放在摇篮里,就拿起画夹钻出围墙去了山坡上画画。有一群野山羊最近总跑出来,在山坡上嬉戏追逐,毛色金黄,眼睛黑亮,煞是好看。她顺着它们的蹄印,钻到山坡的树林里寻找到了它们,远远地画着;忘记了时间,一直到天黑才下山。等她回到学校时,才想起忘记了喂孩子。打开房门走向摇篮,有个东西受惊窜了起来,猛地跃起从窗户逃出去。灯光下看到一只狼。她连忙寻找孩子,见摇篮扒翻在地,到处血迹斑斑,小孩光身横在地上,已被狼撕吃了半截,下半身全没有了,内脏掏得空空的……
    她傻了似的坐在地上,守着小孩的尸身一夜没睡。第二天她没给杨利打电话要他回,也没跟任何人说这事,就关上门去了山上,寻找着什么。直到下午回来,她抱着采摘的一大捆草药,然后在房里将这些药搭配后用锅煮成了汤水。再把这些汤水泼在那婴儿的尸体上,用被单裹着抱到了院墙外的山坡上放下。她藏在树丛中等着。半夜时那只狼顺着气味又来了,看到四周没人后,又撕开被单大嚼起来。还没吃上几口它就晕了,东摇西晃地在原地转着圈儿,最后趴在那里不再动弹。
    她将婴儿和狼都扛到了屋子里。盯着狼仇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用画刀插进了狼的喉咙里,冷冷地看着狼血汩汩地流,还用颜料盒接着它的血。等狼血流干后,她将狼身子刀砍了无数下,几乎切成了一堆碎块,只留下狼头和狼心完整地摆在面前。她像是要做什么仪式似的,将自己脖子上的那串长命锁取下来,用针尖钻出一个洞,将婴儿的血用手拈一滴滴进去,嘴里念念有词,跟着又将那狼心里的血挤出一滴滴进锁里,嘴里依然念叨着。她将那长命锁放在火上烤,只一会儿那个洞眼便封住了。然后她又平静地把它戴在脖子上。整个过程,她做得一丝不苟,冷静而有条不紊。
    接下来的事更加匪夷所思。她将画架摆在房子中间,用画笔蘸着旁边女婴的血迹在纸上画着,将那女婴逼真地画了出来。她又用白色颜料在女婴像上覆盖着,像是给她轻轻盖上一层薄纱。然后她又饱蘸狼血在那薄纱上面画着,画出了那条面目可憎的狼。她用绿色从外往里缓缓涂着,将那狼慢慢地隐藏在里面。跟着,她脱光了衣服,站在画架前,先用浓厚的白颜料在绿色上抹着,又用画刀朝自己左胳膊上割了一刀,右手操着画笔在下面接着,用鲜红的血勾勒着自己的身子。随后,她用几种颜料往中间填充着。等这一切全部画完时,她闭上眼站在那里念着咒语,竞听到了婴儿的哭泣和狼的嚎叫,她感到赤裸的身子焦躁不安,随时都会飞起来似的。等她睁开眼看那画时,画中的女人已不是自己,那双眼喷射着慑人的金光,同时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叫,使人震惊而骇怕……
    几天后,杨利随车队从外面拉煤回来,进家后看到了屋里的狼头,还有被裹着的婴儿的尸体,便明白了一切。他找遍校园所有的地方,找不到小月的踪影。他喊了很多学生和员工跟他一起找。人们终于在山那边的河边找到了小月的鞋子,旁边还扔着她的画夹。大家顺着河道往前跑着找,希望能找到小月的尸体。在很远的山脚下,人们从河边的树根上找到了她挂烂的裙子,这样所有的人都失望了,断定她的尸体已经漂远,毕竟好几天才发现,说不定早冲进百十里外的黄河了……
    那天夜晚,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将学校的窗户刮得劈劈啪啪响。
    吴冰冰和张群都睡不着,两个人用被子围着身子坐在木板床上。闪电将窗外的山坡照得通明,将奇形怪状的树影投到屋里的墙上。随之是惊天动地的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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