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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灵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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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叔,我愿意读你的计划书。”
“可能会蚀本呵。”
“信心,唐叔,我的诊所至今尚未赚钱。”
唐叔十分高兴:“收支平衡,于愿已足。”
他俩握手。
这时,豆苗才说:“这早晚阿姨需要你安慰。”
唐叔点头:“我立刻找她。”
“可需要帮忙?”
“豆苗,此刻我满有信心。”
“阿姨交给你了。”
“豆苗,你清减许多,你这小大人要当心自己。”
豆苗唏嘘:“这些日子,我并没有梦见亡母。”
豆苗看得到许多人与事,但不包括至亲,叫她伤感。
这时有人走近招呼:“周医生,你好。”
豆苗抬起头:“呵李医生你好。”
唐叔见这对男女都是专业人士,心存佩服,他怕他误会,故说:“我是豆苗阿姨的朋友。”
李榛与朋友在一起,唐叔连忙替两张桌子结账,接着,藉词离去。
李榛轻轻说:“我知道会碰见你,你呢?”
豆苗不好意思回答:“我却没有预感。”
他那边朋友招手叫他俩过去,豆苗看了一眼,轻轻说:“那绿衣女会嫁给那红衫男子,还有,西装男子短期内会出国工作,艳妆少女将跟随他去。”
李榛说:“朋友们都配对而去,我要寂寞了。”
豆苗说:“我还有点事,我先走。”
“我陪你。”
豆苗微笑:“约会之道是:跟什么人来,要同什么人走。”
李榛替她拉椅子:“我是自己来的。”
不管朋友的嘘声,他陪着豆苗离去。
“到舍下喝杯茶吧。”
李榛说:“荣幸之至。”
推开小公寓门,李榛意外:“你很久没回家来。”
“你的灵感比我强烈。”
“你看,家具上都盖着白布。”
豆苗掀开沙发罩,“请坐,我去做茶。”
李榛问:“为什么像是搬家没搬妥的样子。”
豆苗答:“我想,我们不过暂来做客,何必对歇脚处太过介怀,身外物越存越多,始终带不走。”
李榛放下茶杯:“喂,别恃着有些特异功能,就作看破红尘之态。”
豆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必瞒你什么,不说出来你也知道。”
“就因为只生活短短数十年,更不必常嗟短叹,的确要有心理准备,所以每一天都要过得像最后一天,亲吻爱人,吃半磅冰淇淋,穿最漂亮的衣服去跳舞……”
豆苗骇笑。
“还有,”他尚没讲完,“尽力救活所有伤者病人,接受家属赞美。”
豆苗说:“我喜欢你,李榛,你绝不伤春悲秋,告诉我,你的灵感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祖母说‘哎呀我的车匙放到何处’开吃,那时我五六岁,可以立刻找到她健忘乱放的小事物,后来读书的时候,有强烈灵感知道勤有功戏无益,那些从不温习做功课的同学一定会拿零分。”
豆苗被他逗得笑起来。
李榛收敛笑脸,“每次接触病人,我都有强烈知觉,死亡就在附近,但也得尽力而为。”
他俩有同样能力,可是性格极端相反。
豆苗问:“你可知道警方经常与三百名以上的灵媒接触协助查案。”
“泰半灵媒都说可清晰与另一空间联系,至今未得科学鉴定。”
豆苗黯然:“我渴望见到亡母。”
“可是,周女士并非你生母。”
豆苗跳起来:“你知道!”
“你,周女士,以及你阿姨毫无血缘关系,相貌全无相像之处,稍有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周女士是华裔,你阿姨有南亚血统,而你,你有哥加索人的五官。”
“我不是洋人,无可能!”
“豆苗,验一验遗传因子即时可知。”
“你完全猜错了,你的灵感不灵。”
李榛微笑:“一种混血儿不承认是亚裔,另一种不承认是欧裔。”
“我想求证科学。”
“那太简单了,报告一个星期可以出来,然后,你可以决定是否寻找生母。”
“家母是最好的母亲。”
“我与周女士谈过话,她的确钟爱你,你很幸运。”
豆苗嗒然。
李榛轻轻说:“像你这样的人,即使在拥有灵感的人之中,也是难得的。”
“你应知道与众不同的苦处,我不敢接近朋友,怕他们问长问短,又不想他们知道我的秘密,或是更糟:我完全没有秘密。”
“我与你相反,豆,我颇喜欢卖弄我的预知能力,藉以慑服亲人,得到他们信任。哈哈哈。”
豆苗看着他,蔚为奇观,这个乐观人的确与众不同。
“你没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喝一品脱啤酒睡大觉。”
“李医生,地球上每个人都应当像你。”
“你呢,周医生,你应首先向我学习。”
豆苗感喟:“你说得对,我就是我,何必躲躲藏藏闪闪缩缩。”
“说得好,我们要为这个庆祝,明日一起参观酒庄选购香槟。”
二十二岁的时候
过几日,他们约好去酒庄选酒。
李榛说:“我不喝混合酒,你呢?”
周豆苗根本不喝酒。
李榛选了一箱香槟,另两瓶旧酿威士忌,酒庄主人又推荐了新品牌红酒与白酒。
豆苗心想,那么多酒,可以用来洗澡,嗜酒的人一杯在手,其乐无穷,同喜读书的人一样,什么书都爱看。
酒庄主人父亲做纸张生意,赚了一点钱,分给子女做生意,这个儿子办一家酒庄,向全世界取货。
他在后园开了一瓶克鲁粉红色香槟,对豆苗说:“周小姐,祝你生辰快乐,芳龄永继。”
女佣捧进佐酒的巧克力草莓。
豆苗看一看李榛,是他透露她生日吧,对两人说:“谢谢你们。”
酒庄主人感慨:“不要放走你爱的人,否则,遗憾终生,过去我有一个女友,聪敏秀丽,我却忍不住她的脾气,到今日还后悔。”
豆苗并没觉得荡气回肠,她微微笑:“可是你与妻子相敬如宾,已有五个孩子。”
酒庄汉不禁大笑:“是,我们多产。”
豆苗忽然轻轻说:“其中有一个女儿,会成为知名人士。”
主人大奇:“李医生也这么说,可是,这小女孩才十岁,混沌无知,相貌平平,将来会做些什么?”
豆苗看一看李榛,两人不约而同答:“当然不是环球小姐冠军。”
“那是什么样的名气?”
豆苗原先不出声,李榛投向鼓励眼光,豆苗轻轻说:“星系,她会成为著名天文物理博士,演释宇宙奥秘。”
酒庄主人大为诧异:“周小姐,这孩子已经拥有天文望远镜,酷爱观星,你有未卜先知本事。”
李榛接上去:“她会加入美太空署工作。”
“那么,我们再喝一杯。”
豆苗再加一句:“而且,成功事业也不会影响她家庭生活,她婚姻美满。”
“周小姐,你如何知道?”
豆苗微笑:“那些一公升纸盒装加州葡萄酒的滋味如何,你也可以预知。”
“周小姐,如果我是你,我索性开设办公室,专门做占卜生意。”
豆苗高兴得很:“那么,我得先找一只天然矿石水晶球。”
工人帮他们把酒搬进车厢,大家握手道别。
“几时约好到法国大小香槟区去参观真正酒庄。”
他们告辞。
在车中,李榛说:“快乐生辰。”
“谢谢你,我已得到最佳礼物。”
“那又是什么,我还没送上热吻。”
“你的乐观,李医生,你处世的态度。”
“对于你我前程,你可有预感?”
豆苗点点头坦白说:“我俩会成为最投契朋友,你我终生有联系。”
“就那么多?没看见我俩合伙做占卜生意?”
豆苗摇摇头。
“多可惜,江湖又少了两名术士。”
他送她回阿姨家。
“咦,她有人客。”豆苗冲口而出。
果然,一按铃,来开门的是唐叔。
有一个可靠的男人到底不同,他在厨房炒两面黄面做宵夜,又帮子驹换妥所有坏灯泡。
子驹眼红红,显然哭过,又是怀念姐姐。
她向豆苗诉苦:“已经这么久,我仍然伤心。”
豆苗叹气:“十年吧,再过十年,或许淡忘。”
“阿唐说你投资他办补习社。”
“计划甚佳,希望靠口碑找到顾客,学生因通识资料而对课文发生兴趣,成绩进步。”
“我当初一掌把他推开。”
“阿姨,你一朝遭蛇咬,终身怕绳索。”
“或许我应三思,朋友尚有通财之义。”
“怪不得你,有许多朋友咬着牙签告诉我们:三日之内速筹三百万参加投资,再过三日,对本对秒,切勿犹疑,莫失良机,怎可相信?”
子驹苦笑。
他们一边吃炒面一边闲谈至深夜。
唐叔依依不舍地告辞。
子驹轻轻问:“我会嫁给这个人?”
豆苗答:“最后一次结婚,你俩会白头偕老。”
“他又呆又笨,我不要嫁这个人。”
“那些机灵的男子,也不过只对街外观众活灵活现,表演一流,回到家,还不是看报喝啤酒打瞌睡。”
“有人结婚廿周年还热吻拥抱。”
“在电影与小说里。”
“豆苗,你那么年轻又那么老大。”
“唐叔是你最佳对象,你是一叠薄纸,他是一枚纸镇,你多变,他稳定。”
“你预测他的生意可会成功?”
“学生多得挤破门槛,连教育署都要向他讨教,不过,他不市侩,只能做到支薪后收支平衡,接着坊间有许多补习社纷纷效法,可是欠缺诚意,不能相比。”
“你仿佛看到一面镜子里去那么清晰。”
“我没看到自身前途。”
“豆苗,你廿二岁了,我有一件礼物在此。”
她取出一只丝绒小袋,交到外甥手里。
“阿姨,我从来不戴首饰。”
“这只手表,当年由你父亲赠予我,我保存着,今日转赠给你。”
父亲所有身外物都由母亲退回,一件不留,这只手表,因属于阿姨所有,才侥幸保存。
可是,豆苗并不认识她父亲,因此一点眷恋也无,她接过手表,想象中,是一只小巧的钻表,可是取出一看,却是一只廉价旧学生表。
豆苗十分意外,她把手表握在手中,心中充满疑惑。莫非那时阿姨还是个学生,可是子驹在学生时期也十分花巧,不是这只表的主人。
阿姨轻轻问:“你明白吗?”
苗只能回答:“明白了。”
第二天见到李榛,豆苗把手表取出给他看。
她说:“我根本听不懂阿姨说些什么。”
“你可坦率问她。”
“阿姨与家母似有默契,两人守口如瓶,滴水不漏。”
“这倒奇怪,她俩是那样开放大方的人,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如此含蓄,看,遗传因子报告出来,你确是欧亚混血儿,并非周女士亲生。”
“但是,她如此爱我。”
李榛微笑:“你真幸运。”
“阿姨至今待我亲厚,毫不藏私。”
“我可以说什么?各人的缘法。”
李榛忽然说:“请把手表给我。”
他把学生表握在手中,凝视它:“手表在日本制造,电芯已用罄,表带破旧,可见它主人天天用它,呵,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抬起头来。
豆苗大为紧张:“你想到什么?”
“这只手表属于你母亲。”
豆苗一怔,一时还想不通。
“周女士领养你的时候,你生母把手表交给她,作为纪念品,你阿姨不愿说出真相。”
豆苗跳起来:“阿姨至今吞吐,可恶,我去审问她。”
李榛按住豆苗:“不可,她有难言之隐,切勿让这件事影响你们感情。”
“她为什么不把详情告诉我。”
“她所知道你也清楚。”
豆苗坐下来。
“毫无疑问,你是令养儿,她深爱你,你敬爱她,已经足够。”
豆苗喃喃说:“我生母,当年她很年轻,她还是一个学生。”
李榛仍然握着手表,“你没有感应?”
豆苗摇摇头。
“豆苗,我有强烈感应,她与我们是同类,你的灵心遗传自她。”
“什么?”豆苗惊异。
“你的第六感,豆苗,像其他所有特征一样,遗传自父母。”
李榛一言提醒豆苗,她用双手掩住嘴,意外之极。
“我们去找她。”
“不不,”豆苗忽然充满恐怖,“我没有准备好。”
李榛笑:“你出生前也统共没有准备过什么。”
豆苗十分彷徨,人海茫茫,到什么地方去找?
李榛握着她的手,“且不忙,此刻,我们先到一个朋友家去。”
豆苗抬起头:“我不去。”
“你已知道是什么地方?”
豆苗点头:“你有一个朋友,他的女友病故,可是,他想与她联络。”
“你已猜对一半,他有种感觉,那女子就在他屋子里,所以近日他已不敢回家。”
豆苗反感:“他不怀念她?”
李榛摊摊手。
“你的朋友想做什么,赶走她?”
“他打算把小洋房出售。”
“那不关任何人的事。”
“据说看房子的人都觉得不安,所以不能成交。”
“你朋友疑心生暗魅。”
“我们一起去看个究竟。”
“李榛,你不如帮我寻找生母来历。”
李榛温和地微笑:“静下心来,你特异心灵,一定可以联络到她下落。”
豆苗一怔,再不出声。
傍晚,她随李榛到达一间山腰小洋房,只见红瓦白墙,四周种满玫瑰红棘杜鹃,背山面海,豆苗意外说:“本市竟有这样好居所。”
李榛笑:“资本社会,资本为上。”
这时,满天桔红色晚霞,高处天空一抹淡紫色,淡淡新月影子隐约可见。
推门进屋,先是一个红砖地天井,有一道小小喷泉自墙壁流下水缸,缸中有睡莲及金鱼。
“多么美丽的设计。”
大厅的家具用白布遮住,窗户直通露台。
豆苗并无任何不安感觉,她有点像同男友来找房子预备结婚,想到这里,不禁憧憬。
结婚……每早有人送出门,每晚有人等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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