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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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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了她话中的疏远之意,顾楼兰只是一笑:“不说这些了,若我没记错,上官弼应该是你的亲舅舅吧?”
“若不是我的亲舅舅,他又怎会在宗正寺闲置了整整十年?”
“如今父皇提拔他做中书令,是否表示他对你的态度有所改变?”
“父皇……”司徒景明微垂下眼:“他只是在玩平衡而已,一方独大,对他的天下没有好处。纵是如此,他也没有稍稍减少对大皇兄的宠爱,还将苏黎提拔到了龙牙军副统领的位置。”
“我现在有些担心苏姐姐了,”顾楼兰低声一叹:“苏家依附太子,她今后的立场定是十分尴尬。”
“何必为她担心,”司徒景明打了个哈欠,搂着顾楼兰躺了下来:“我这弟妹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小看了她的人,将来定是要吃大亏的。”
“母后,父皇此举究竟何意?”站在矮榻前,司徒承基神情惶惑:“莫非……莫非他已怀疑到我们……”
“你父皇还没说什么,你怎地自己就先乱了阵脚!”李后斥道:“他虽贬了薛仪,却仍将苏黎提拔为龙牙军副统领。你在中书失了一条臂膀,却抓牢了京城的大半兵权,仔细算来,非但无损,反而有益。”
司徒承基深吸一口气,脸色缓和许多:“母后教训得是,儿子失态了。”
“就算你父皇真的看出了什么,难道咱们母子俩还怕他不成?”说到皇帝,李后一脸冷狠:“他的小命如今握在我的手中,就算我不催发他体内的毒药,以他的体质,也没几年好活了。这几年你就安心揽权,争取各家势力偏向你这边。一旦你父皇驾崩,你身登大宝,要什么没有?”
“是,母后。”司徒承基顿了顿,道:“此番父皇似乎有意向着老三,轻轻巧巧便将谋反大罪盖过去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
“定是有人不知死活地在你父皇耳边念叨‘儿女亲情’什么的,”李后冷笑道:“你父皇耳根子软,一时听了,也不奇怪。待得你父皇寿诞过后,你再寻机整死老三……记得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我看你父皇还如何为他开脱!”
司徒承基点了点头:“母后,上次没整倒老四,反而让他因祸得福,这回要不要趁着秋猎大典……”
李后微一恍神,手已摸到了衣内佩着的锦囊上,锦囊里装着的,正是从玉藻宫取回的一缕青丝。
“司徒景明主动让出嫡长子之位,于你已无太大威胁。他平日胡闹任性,已是极不得圣心,甚至老三都比他强一些。”李后缓缓地道:“他虽小错极多,但大错却极少去犯,你一时也找不出他的把柄来。如今对付老二老三方是最着紧之事,这个老四……让他多活几年又有何妨。”
“母后?”司徒承基心中奇怪——李后平日不是将司徒景明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么?如今怎肯轻易放过他?
“再过几年,待你登基,要对付一两个亲王,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李后拍了拍儿子的手:“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牢记。万不可为了一时利益,坏了全盘大局。”
“母后的教诲,儿子定会牢记在心。”司徒承基乖顺地点点头,掩在袖中的手却握紧了。
“你的太子妃今日如何了?”李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秋儿近来的孕吐症状已减轻了许多,”说到李晚秋,司徒承基的神色舒缓了许多:“也能好好吃些东西了。”
“那就好。”李后闭上眼,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司徒承基脱下外袍,轻轻为李后盖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司徒承基的一切举动李后都知道,但她却没有睁开眼。她的手轻抚着锦囊,思绪却回到了数十年前。
上官月,看在你留下青丝的份上,我就暂且放过你的儿子。
44
44、我喜欢你 。。。
当今天子在一片贺寿颂圣之声中度过了他的第五十个生日,除了寿宴上由蜀王景明引发了一点小插曲外,一切都很平静。
在钟磬鼓乐、歌舞升平之中,太子司徒承基率先奉上准备好的寿礼——是一枝硕大的滴露紫芝,象征着祥瑞之兆。皇帝自是高兴非常,不假思索地便赏了许多珍玩美人;齐王绍麟与楚王元平都送了些玉器珍玩,也得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夸奖。
轮到司徒景明时,皇帝心情甚好,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问道:“四郎为朕准备了什么?”
司徒景明道:“儿臣听说父皇近来龙体有恙,夜里时常惊醒,故为父皇准备了一只南海龙涎木枕。此枕每到夜间便能发出宁人的异香,有催人安眠之功效,更能缓解头疼、消除疲劳。儿臣特将此枕献给父皇,聊表孝心。”
皇帝自然龙颜大悦,摸着胡子赞叹了一阵,忽笑道:“四郎你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万不可能有这般细腻心思送出这样的礼物来。是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司徒景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父皇,这件礼物确实是王妃为儿臣准备的。”
皇帝哈哈大笑,欣然的目光转向席上的顾楼兰:“兰儿心思奇巧,更难得的是一片孝心。你,果真是四郎的贤内助。”
顾楼兰得体地微笑道:“先前殿下一直念叨着要送件礼物一尽孝心,儿臣这才去找了这木枕来。是殿下孝心可嘉,兰儿不敢居功。”
皇帝欣然点头,吩咐道:“来人,将先皇后那支碧玉珠钗送到蜀王府去。兰儿贤惠过人,与这珠钗再配不过了。”说到这里,他忽地玩心大起,向司徒景明道:“四郎的寿礼是王妃准备的,这可不成,四郎你须得自己准备一件才算数。”
司徒景明抬头笑道:“父皇英明,儿臣确实瞒着王妃,私下准备了一件寿礼,要献给父皇。”
“哦?”皇帝大感兴趣:“四郎准备了什么寿礼?唔,让朕猜猜……近来你诗文大进,莫不是亲自写的贺寿诗?”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回父皇,儿臣准备的,是一幅画。”
皇帝连连点头:“都说蜀王景明尤擅丹青,朕倒是无缘得见,今日你既画了,便让诸卿为你品评品评罢。上官爱卿——”
“臣在。”上官弼忙离席拜倒在地。
“你一手丹青冠绝朝野,不若便由你来鉴赏四郎的画如何?”
“臣遵旨。”上官弼拱了拱手:“不过冠绝朝野的称号,臣愧不敢当。”
皇帝笑着摆了摆手,上官弼便向司徒景明走了过去。
“敢问殿下的丹青何在?”
司徒景明微微低下头,避过上官弼关怀的目光,慢慢自袖中抽出了一个画轴来。
上官弼正要展开,皇帝忽道:“且慢!来人,去将蜀王的画举高,让诸卿都能看到。”
当下便有两个太监应声上前,一左一右地拿住了画轴,利落地展开。
画上内容乍一现身,承德殿上为之一寂,接着响起了一片响亮的喷酒声。
司徒景明所画的,不是他们预料中的“南山万寿”或是“松鹤延年”,而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此图一现,上官弼的脸顿时白了,与之相对的是皇帝陛下铁青的脸。司徒承基喷酒之后好一阵咳嗽,他虽知道司徒景明胡闹,却想不到她真敢在皇帝寿宴上公然献春宫图。顾戎轩呆楞了半晌,摸摸胡须,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地喝酒去了。
李后神情古怪,心中暗道上官月这女人风雅高贵、才华无双,谁料竟生了如此浑的儿子,真是将她的一世清名都给败坏光了。
顾楼兰则若无其事地抓过耳旁的几缕青丝来把玩,心道这家伙的春宫图倒是越画越好了,只是……她非得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挑战众人的神经么?
喧哗了一阵,皇帝强压努力,冷然道:“上官弼,你且评评看,蜀王的画如何?”
“陛下,臣……臣……”上官弼结结巴巴地道。
“评!”皇帝猛地拍上案几,将酒菜震倒一片。
“是……臣、臣遵旨。”他转头看了司徒景明一眼,叹了口气,强自将目光落在画轴上。
“殿下此画……工笔娴熟,确有大家之风。所画人物……栩栩如生,令人有如……如临其境之感。”话才说话,便有人窃笑起来。上官弼伸袖抹去了额上的汗,继续道:“这用墨与着色,下笔极巧,便是这题字,也——”
“够了!”皇帝面色铁青地喝道。
上官弼缩瑟一下,脚步踉跄地退过一边。
皇帝喘息片刻,喝道:“将画拿上来。”
两名太监战战兢兢地将画轴呈上,皇帝越看越怒,猛地抓过画轴,一撕两半,挥手丢在了司徒景明脚下。
“逆子,给朕滚回府中思过,不得朕吩咐,不得出府半步!”皇帝指着她吼道。
“儿臣领旨。”司徒景明面无表情地一拜,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承德殿。
顾楼兰想了想,起身道:“父皇,儿臣想去看看殿下。”
皇帝疲倦地挥挥手,顾楼兰向苏毓使了个眼色,快步追了出来。踏出殿门的一刹那,可以听到司徒文章的大嗓门在说:“父皇,儿臣献上的寿礼,是一匹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
转过回廊,司徒景明削瘦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你不要难过了。”
司徒景明身子一颤,慢慢转过身来。
“你是……谁?”
顾楼兰莞尔一笑,抚上她的面颊:“我是你的王妃啊。”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我是说,十年前……”
顾楼兰诧异地挑眉:“怎么?蜀王殿下总算想起来了?”
“十年前在这回廊之上……我险些命丧大皇兄之手,是你……是你过来安慰我。”
“打小我被人欺负,从来没有人敢为我说话,更加不敢出言安慰……你是头一个。”
“说喜欢我,说要保护我的,你也是头一个。”
“所以……”司徒景明喃喃地道。
“所以?”顾楼兰目光柔和地反问。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你也一定要喜欢我!”
“……你不喜欢我吗?”
“所以……”她缓慢而坚定地伸手,将眼前少女紧紧拥入怀中:“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顾楼兰娇躯一颤,整个人瘫软在她怀中。
一直以来,她费尽心思,付出无限柔情,求的,不正是这几个字么?
她喜欢她……
够了,真的足够了。
有这句话,纵然万劫不复又如何?身陷权位纷争又如何?只要是她的愿望,无论付出什么,她都要为她达成。别说是活命,便是她要这万里江山,她亦会尽她所能,为她取来。
要的,只是这一句话而已。
从陵州相遇,司徒景明的心便覆在一张张各异的面具之下。
从最初的戒备,到嬉皮笑脸却保持距离,再到敞开心扉却刻意疏远……哪怕她们名义上已是夫妻,哪怕她已不在抗拒与她亲热,她却仍能感到她心底深处的犹豫。
直到现在,直到她说出喜欢她,她终于能彻底把握住那颗跳脱的心,把握住她的思想,她的感情。
感到脖子上沾了几滴湿湿热热的东西,顾楼兰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景明,不要难过,我知道你心里的苦。”
是啊,整整十年,她为了生存,不得不装出放荡不羁的样子,以图减轻太子的戒备。她知道她有多么渴望正常的家庭,以及父亲哪怕一点点的关爱。她又何尝不想做个乖顺的孩子孝顺父亲,友爱兄弟,博得一份赞扬。可她不敢。
在这暗潮澎湃的京城里,她为了活下去,只能一次一次忤了父亲的意,一次一次轻贱自己的名声,生怕露出一点点的能耐,就上了某些人杀戮的名单中。
这些年来,她不断遭到刺杀,却只能忍气吞声,不向任何人透露。甚至她睡觉时,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惊醒,若没有自己在身旁,她根本就难以合眼。半夜醒来,总会听到她在梦中倾诉着自己的委屈,叫着父亲母亲,叫着虐待欺凌她的兄长。
她,根本不似表面的逍遥自在,这十年来,她简直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兰兰……”她抱紧了顾楼兰,用哽咽的声音唤道。
“嗯?”那是一贯柔和的语调。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你真好,兰兰……
头一回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司徒景明觉得心中的委屈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只要能感受到顾楼兰的气息,什么隐忍,什么委屈,什么危险,都仿佛被隔绝在了方圆之外。有她的地方,就是司徒景明真正的乐土。
她终于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喜欢到一天没有她都不行的地步。
没有顾楼兰,她便没有了抱枕;没有她,她便没有了宁神的芳香;没有她古灵精怪地作弄她,她充沛的精力便无处发泄……
完蛋了,什么时候她也成了五弟那样的妻奴?居然会对这样的“互动”乐此不疲?
顾楼兰啊顾楼兰,你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竟能影响我至斯?
这一回,她只怕真的是没救了……
“还有,景明,寿诞快乐。”
45
45、秋猎大典 。。。
夏天早已过去,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朝廷照例要举行秋猎大典,以显示本朝尚武之风,顺带擢拔大典上表现出色的世家子弟以及庶族出身的官吏,给武将班子换换血。
司徒景明的禁足令只持续了几天,便因秋猎大典而得以放风。原本应该万分雀跃的蜀王殿下却满肚子窝火,原因无他,只为这秋猎大典的到来打扰了这位殿下甜蜜的二人世界。
打从承德殿外敞开心扉后,司徒景明与顾楼兰的感情可谓是一日千里、如胶似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吃饭睡觉上茅房都粘在一起才好。其肉麻程度,据受害者陆青弛交代,只要远远地看到蜀王殿下和王妃腻在一起,若不能迅速离开,数息之内,就会被那边传来的甜言蜜语麻翻在地,几日都恢复不过来。
当然,这一点,无意中祸害了无数侍卫侍女的蜀王和蜀王妃自然是不知道的。
对于司徒景明而言,自己是为女儿身这一点是万万不能透露分毫的。虽然做不成真正的夫妻,但并不妨碍她每日和顾楼兰腻在一起,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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