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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上海滩-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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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转向租界,市面冷落。抗战后,将原大码头大街拓宽,改名为复兴东路。


第二部分:地域故里民间力量与公共设施(图)

  那是1931年5月初的一个傍晚,一辆黄包车拉着一对似乎来自乡村的年轻夫妇,穿过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拐进了一条叫紫霞路的狭窄石子路,停靠在68号门前。这是一座旧式的三开间三层楼房,有前后两门;他们的安身之处,则是二楼东厢房。房间陈设得简单:东南面一张宁式双人床,靠阳台的北面是一张旧沙发,西面一排四扇窗户,窗前但放一张杉木书桌和几只凳子。就是这样一位平头长衫,脚穿布鞋的青年,曾经是上海大学的教务长兼社会学系主任,曾经还是1927年“八·七紧急会议”上选出的中共中央一把手;是的,他就是瞿秋白。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位患病需要休养的学者,化名叫林复。  那个时候,瞿秋白已经是被王明极“左”路线排挤出中央领导岗位的一名普通党员,在社会上更没有任何职位,而且身患重症肺病。但是在国民党的眼中,他依然是绝不能放过的“共党要犯”,他的脑袋,值两万大洋。一旦藏匿这样的要犯,是要用身家性命做担保的。房子是谢家的产业。说起来,这一家祖籍福建的商人世代经营钱庄,是上海金融资产阶级中有数的名门。那一年,谢家的少主人是27岁的谢旦如。他自然是上海商界的富有者,不过,更年轻的时候,他还是湖畔诗社的社员。忽略了五四青年沸腾的热血情怀,在地处华界的紫霞路,军警特务们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通共”,毕竟是要砍头的重罪呵!    

    

  其实,在此之前,谢旦如与秋白并无交情,收留他们夫妇,是由于挚友冯雪峰的请托。那年月,物质也许贫瘠,人情却真的是盈满的:花园洋房里的老板和满身风尘的读书人一样,讲究礼数、重视交情。一诺千金,那是古人的风仪了;而实实在在的,谢大少爷的庇护,给了秋白生命中最安稳的写作岁月:秋白遗著《海上述林》中的多部文稿,都是这时候完成的。  多年之后,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荡漾着别样的温暖和柔情,想要啸歌,想要落泪。真的,在电网恢恢的时代里,在清流浊流的纷争里,在商业挂帅的社会里,我们简直不能想象这样单纯的友情和理想。可是,这毕竟教我们安心:贫富悬殊不是改朝换代马上可以解决的事,民族精神面貌却可以随着自己的作为而迅速转化。毕竟,我们有自己的文明和文化,虽然失落已久,却依然在祖辈的庭训中依稀可见:比如侠义,比如勇气,比如承担。  与租界相比,华界的落后与凌乱,最为时人诟病。但老城厢的士绅们并非没有觉醒,彼时便有各色各样的公所会馆站出来,为自己的行业、也为自己所处的社会作一承担。“日渐衰颓,皆由众志不齐,未能立规,以致工价不归画一,生意日见式微”,反省自然是改变旧状的第一步;“前辈立有行规,遵守已久。只缘人心多变、世俗日漓。其初既欠周详,此时均宜酌改”,是对前辈的厚道维护,更是面临外商涌入这一天地未有之奇劫巨变的清醒反应。因为危机感,行动于是一点都没有迟缓:清代以来,从商船、钱业、珠宝到麻油、女帽,仅在我们的老城厢,各种行业公所和同乡联谊的会馆就多达140多所。  乾隆五十四年(1789),上海沙船业集资在会馆街38号建的商船会馆,应是文献记载中最早的会馆了。时至今日,从露出半边的砖雕门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的双合式大殿,被砖堵塞的一排三个石门框通道,还可略见当年的气派。而当年的公所会馆,也着实是有权威的:在鱼龙混杂的市场上,惟铁腕大力,方能在行业内建立严格的自律原则。今西方人喜说托拉斯,我们的先民则并非为商业的垄断利益而立规则。使用本行统一的度量衡器、严格开业制度是为了维护商业信誉;售价的相对统一,则有效地避免了内耗,对民族商业的蹒跚起步贡献良多。此外,制订劳工制度和学徒制度、负责本行的缴捐纳税事务兼顾了民间的口碑和官家的利益。在公益方面,行业公会责无旁贷地负起济贫恤寡、义冢殡金、资助归葬、赈灾防灾、办学就业、公共治安的义务,谢旦如的豪情侠气,在这样的形式中化为有制度、有规划的守望相助。上海工商业的发展,因此有了一个相对良好的环境——白渡路的茶业公所,毛家路的水果业公所,豆市街的米业公所,里郎家桥的祝其公所(道光二年建,青口、徽州饼、油商及船商),都是当时秩序井然规矩森严的行业组织如果不是后来的战乱和劫难,“总集福荫,备致嘉祥”想必会是老城厢门扇上最厚重的流风遗韵。    

  民间,原是中国资本和力量兴起的唯一扎实的依托。是要有了庶民的自觉,才会生出开创新朝天下的志气,志士的闻风起舞才不至于是浪漫无底气的。上海县城本无统一的市政领导机构,涉及公益的清道、路灯、筑桥、修路等公共设施的诸多事务,俱由上海慈善团体同仁辅元堂经办。1905年,上海县绅及上海道议定,仿公共租界工部局体制,成立上海自治机关,作为市政的组织领导机构。自治机关引进了西方资本主义市政机关的一些体制,采用了代议机关和执行机关的立法权和行政权分离、制约的方式——那是看到了租界管理的好处,从善如流——本来中国人对一切好事物都有谦虚和听从,如果不是大炮枪弹的强侵,接受的过程,一定还会容易得多。怕电的心理便是如此:1882年,英国人就在上海办了一座小型发电厂,那是世界上第三座发电厂,不可谓不先进。可是国人对此的态度却是:“设有不测,焚屋伤人无法可救”,与其批评国人对新鲜事物保守多虑,不若置身于近代史的屈辱中,自会理解我先民对西方人挟势卷入的疑惧重重;而后1898年1月,仅比法租界晚了半年,电灯就被引入了老城厢,这是国人是对“日堕崦嵫”的欣羡和接受;十年之后的1907年,华商自办的内地电灯公司终于在十六铺里街紫霞殿(又称小武当,今紫霞路处)开业,则是因为民间已经有此效仿的自觉和意愿。“汝南雄鸡登坛唤,万户千门天下旦”,这回是电灯西来,唤醒了上海的紫陌红尘,使街道里巷人家都有民国的朝气。


第三部分:再造上海滩岁月城厢(图)

  上海的老城厢不算老:和中原地带的旧朝古都相比,七百来年的光景算不得沧桑。  可是,在近代的历史上,假如,要在口岸、商贸与城市发展之间建立某种联系,那么这种联系必然指向一个结点十六铺。  多少年来,十六铺码头一直是进出上海的主要通道,有些人在此惶恐地初涉都市洪流,有些人在此依依惜别繁华的都市梦境,有些人在此欣喜地重返十里洋场。徐志摩曾在这里登上南京号远洋轮,奔赴大洋彼岸的美国;张爱玲曾在这里款款上岸,搭上小东门的有轨电车,去往常德路上的那个家。  历史的伤痕是陈年的风湿,刮风下雨都会痛。    

  仅仅是一刹那的火花血影,世界历史从此翻进文明伤痛的一页深渊。自五十年代起,就没有一家是住整号楼的了:一幢石库门房子要住下十来户人家,那种别墅式的生活格局底楼用餐、宴客,壁炉前读书、弹琴、交谈,天井种花,二楼主客卧房,三楼储物,亭子间住佣人早已不存在;慢慢地倒是生出十来个灶头,十来个抽水马桶,十来扇门,它们充斥在走道和楼梯上,慢慢地割裂一个时代,粘合出一个新的时代。悠远而潮湿的弄堂,门板乌黑而班驳,一如时光浩渺。  童年不再是清纯无忧的岁月。  然而,跟一个人,做一份事,进一扇门。  穿衣吃饭,简单生活。  寻常面孔。平淡表情,不很生动,但真实而温暖。  没有辜负。没有逃离。苦苦甜甜。  依然是:细腻的情感、怅寥的忧郁,和一份欲说还休的含蓄。  每个人都是如此,从纯美简单到激烈直接,然后回复平缓隐忍。  美女从弄堂里脱颖而出,一个个都很乖,因为知道美是经营出来的,一切都依靠努力。  是的,努力。今天,我们随着旧时建筑的语录,像是牵起了漫漫岁月的另一端,幽幽的,溢着香,去追寻浮世间那一段岁月的传奇,从幽深的弄堂到狭小的赁屋,从夜归的长路到约会的餐馆,所有的场景都被灯光拖成了迤逦的影子。却蓦然发现:原来,这个城市中的传奇背后,是那样扎扎实实的奋斗,是那样点点滴滴的积累,是那样袅袅婷婷的书香。  上海这座城市真不是一个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地方。上海的精致与优雅,受惠于西风东渐,良风美俗的浸染;上海的含蓄和平朴,来自于传统文化的浸染滋润;富得有贵气,穷得有志气,忧患也有喜气与运气。荣华富贵与忧患贫苦都可以是生命的成全和完满。  黑漆大门早已斑驳,但石库门框门柱上的雕刻依然精彩,这些石雕纹饰与欧洲建筑上的花纹浮雕简直别无二致:这些欧式的石雕与中国味道这么妥帖地融和在一起,丝毫不给人唐突的感觉p;&;nbs这就是上海了。  一座山,一条川,一个人,一座城市,都是因为“独特”才被牢记。城市的格调和气味的形成必须经历千百年的发酵,点点滴滴浑然天成,永远无法复制,百年上海的历史印痕中蕴含着铭刻着不同的历史记忆:百年洋派和优越,和着东方式的考究和忧郁,江河过往、繁华浮沉中,它终于从容地开始叙说着自己的故事p;&;nbsp;&;nbs或许是一条曲折幽深的弄堂,或许是一抹穿过梧桐浓荫的夕阳,或许是一阵拍打棉被的嘭嘭声,或许是一缕从油腻厨房升起的烟火气。  十里洋场的风华,彷佛早已随着上海滩的浪头远远漂去,如今,随着亚太经济崛起,红男绿女再度交织在上海街头,蓬勃的消费能力诱惑全世界的企业。上海风华再现,说的不仅是一个传奇,分明是一个信号∶年月的碎片嵌在新浇注的混凝土城市之间,新的传奇,或许就从此刻开始,铺叙陈说。


第三部分:再造上海滩“南市“不再(1)…(图)

  上海是一个城市,而不是什么人的故乡。人们到来和离去,或者在街头茫然四顾,这里有近一个世纪来的世事变迁所造成的影响,物质的外观、城市的风貌、生活的场景,当然是它精神特质的一部分,如果它具有相当连续性的话,而这背后,是无数的人和他们的故事。  公元两千年后踏上上海滩的外来人,可能无从知晓“南市”这个老称谓了。今天她作为黄浦区的一部分,已经被注入了太多的新意。  从1943年成为行政区划意义上的8个区之一,到1945年抗战胜利翌年又被拆分、1959年合并,直至现在被归并于黄浦,长情的人不会忘记南市留下的印记。  上海置县以来,其腹地一直为上海县城的城厢。1843年开埠后,县城以北地区先后出现了英租界和法租界,但当时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不是租界,而是县城。那里大小商铺、茶馆林立,小东门江边的天后宫,香烟缭绕,县东街的三雅园茶园,夜夜笙歌。而城隍庙在开埠前就已是上海城最热闹的场所,一年之中,盛事不断,四周围店铺成行成市。始建于元代的文庙,规模宏大,有池、台、坛、亭之趣,不仅是上海城的最高学宫,还是游胜之地。  1853年9月小刀会起义,县城遭到很大程度的毁坏。起义军一度占领上海县城,后来又在清政府和外国侵略者的联合镇压下遭到了失败。天后宫、文庙、三雅园也因此被焚毁。  出现“南市”之称,是在1861年。法国侵略者要挟清政府扩充法租界的面积,清政府被迫同意,法租界便嚣张地延伸至十六铺附近,因为租界位于上海的北部,华界位于其南,于是在租界地方就被称为“北市”,十六铺以南地方则曰“南市”。随着租界的发展,北市面貌日益繁华,南市与之相较则相反,显得房屋陈旧,街巷拥挤。   老城厢纵横交错的街巷,一向很难在地图上一一标清。早先最阔的是河南南路,现在加上拓宽的复兴东路,交接成一个十字,其他的路就数不胜数了。让人好生疑惑,这曾为明清两代县衙的驻所,连几条像样的马路也没有。由于没有掉头的空当,好多姑娘出嫁,接亲的轿车都开不进小街深巷。    

  曾想一百五十多年前,英国人第一次走进当时城墙内的上海县城,评价道:“人民富庶,房屋简陋、街道逼仄”,当上海绅士李平书等人提出拆墙之议,反对的一条理由就是城内道路不修,拆了会被笑话,不拆犹可藏拙。可见老城厢街巷的局促已关乎到国人的面子。  这倒不是没有原因,上海县城因为地处河网交错的江南水乡,街巷大多依水傍河而筑,故然参差不齐,狭窄不堪;以前的“官路”或“驿道”也都较少考虑到道路街巷的宽畅度;到了明清时代,上海县城的商业发达和经济富庶,给人口带来了急速增加,人口的稠密使得住房更为紧张。一些人在建房造屋中开始侵占本来就拥挤的街巷,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别看老城厢小巷窄,往往一条不起眼的小弄堂里,可能藏着深宅大院。赫赫有名的书隐楼,就是在一条名叫天灯弄的小巷里被发现的。当你按响76号的门铃,会有一位老人为你开门,这里有个相当宽敞的大院,前厅面积就有200平米左右,光柱子就有12根。厅后还有东西厢房、天井、耳房等。尽管院内荒草萋萋,几根铁树清冷地绿着,几株茶花寂寞地红着,但是整个大院透出来的雍容大气,着实叫人领教。    

  乔家路77号民居,是清代商船会馆馆长郁泰丰的私宅。外表局促,里面竟是五进大宅,虽然房屋陈旧,但水石地面、木雕斗拱、水磨石门框、石柱础、石刻门脚、砖雕门楣等仍在,宅底一棵大梓树。  梓园与徐光启故居同在小南门乔家路上,相距仅百多米。沿街两层西式骑门楼上是罗马柱浮雕,中间为吴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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