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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天 作者:沈星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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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善很认真地补充道。
我觉得自己脑袋坏了,竟然无聊到站在这里听他们俩打情骂俏。
“是,我就是不喜欢。”
“你能不能不要对男同学笑嘻嘻。”
“你不是男的么?”
“我当然例外。”
“为什么?”
洛善的眼角讶异地往上扬了扬。
沧吾突然静下来不说话了,他非常、非常安静地看着洛善,没多久,身上就冒出热气来,一层一层,反复叠加,热腾腾地遮盖了我的视线。
我没兴趣再听下去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他们,心想:沧吾到底是不是自作多情,洛善又有没有情窦初开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洛善和沧吾的初恋就是这么开始的。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一连几天,我都这么对自己说。
可是,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眼前老是闪过沧吾说他想咬我时的那种天真可爱的表情,甩都甩不掉。
你怎么了?
我扪心自问。
他们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一年,我和沧吾已经高三了,正面临着跨越人生第一关卡的最为关键的时刻。
我的志愿是外国语大学。
沧吾东挑西拣,最后还是选了个不起眼的大专。
他父亲得知这个消息差点脑溢血。
不过临了还是妥了协,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沧吾没那个实力。
有点自知之明总比将来落榜丢脸的好。
可是,沧吾并没有把精力全部花在高考上,而是三天打雨两天晒网,把更多时间消磨在了洛善的身上。
我不懂他们这样双胞胎似地整天黏一起到底有什么意思?
但是,也不想多管闲事,碰到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帮他们在父母面前撒撒小谎。
那段日子,沧吾的母亲常对我叹气,不止一次说过“我们家沧吾只要有你一半用功我就谢天谢地”这样的话。
坦白说,我也希望这样,沧吾的脑瓜从小就比我聪明,他的确只需花我一半的功夫就能达到目标,就看他愿不愿意。
反正,他现在也不会在乎是否能和我上同一所大学,而我,却还有那么点期待,并非因为留恋什么,而是同窗那么多年,突然在学校里再也见不着面了,总感到有些不习惯。
知道沧吾和洛善谈恋爱的只有我和洛善的同班同学罗蕙。
其实,她算不上是洛善的好朋友,只是不晓得为什么,总爱和洛善在一起。
罗蕙是个外表纤细性格文静的女生,有着一张还算可爱却不讨喜的瘦津津的脸蛋。她成天阴魂不散地跟在洛善后面,一起上学、一起下课、一起温习,连我都觉得烦,不过,好象正因为有罗蕙在旁边做掩护,沧吾才能够安全地与洛善交往而不被父母知道。
我不是很喜欢罗蕙,我不喜欢她对沧吾始终冷漠的表情,不喜欢她一看见沧吾和洛善含情脉脉,眼底就燃烧起不安的火焰。
我不晓得洛善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故意视而不见,她从不怀疑她和罗蕙之间的友谊,自始至终都对她坦诚相待,毫无保留。
有一次,我偶然听到洛善班上其他同学的议论。说那个罗蕙是很有心机的女孩,她总是因为自己比不上洛善而对她嫉妒不已,我出于好心把这话搬给洛善听,她却和我生气,让我更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于是,只好彻底沉默下来。
但是,事实证明,她并不如洛善想象得那么简单。
洛善不肯听我的话,所以,导致后来那一切严重结果的原因,只能归咎于她自己硬要捍卫的、与现实世界完全格格不入的盲目的纯真与善良。
13
那是个下着绵绵细雨的黄昏。
我放学回家,刚好在门口撞见沧吾送罗蕙出去。
就在我擦身而过的刹那,她突然把一封信塞到沧吾的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里。
沧吾对着几乎转瞬即逝背影瞅了一眼,就把信给扔了。
然后,他深沉地看着我的脸,把身子靠在连接着两扇家门的木梁上。
我有些吃惊,不明白他这么看着我到底准备干什么。
我和他已经很久没那么近距离地站在一起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他身体里挣脱,以便从那日益成熟英俊的五官中凸现出来。
可惜,失败了。
莫名的失落很快就代替了它,使我不得不逃避地垂下眼帘。
雨飞快地将纸上的笔墨浸化。
我把那张纸捡起来,看见上面只剩下最后一句写着:
喜欢你的,蕙。
“别告诉洛善。”
他突然冷冷地对我说。
我皱皱眉,感到疑惑。
“为什么不警告那个女的,叫她别老缠着洛善。”
沧吾别过脸去。
“我懒得跟她说。”
我咧咧嘴,不屑地把那张烂纸条重新丢掉。
但是,心跳却突然加快了。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沧吾的脸上呈现出那么刚毅的表情。
就在那一瞬间,我觉得他长大了,成熟了,象个男人了。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沧吾就被一封匿名信告到了学校,成为了“早恋”缉捕的对象。
而洛善,更是被石库门里的七嘴八舌折腾得体无完肤。
沧吾的母亲气急败坏,对着洛善的父亲破口大骂。
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让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勾引男人。
洛善的父亲始终愁眉苦脸地忍耐,直到这个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妇人口不择言地扯上了洛善母亲,他这才毫不留情地挥手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觉得痛快极了。
我敢打赌,沧吾心里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
可是,这同样也引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邻里大战。
结果,以洛家被所有的人同时孤立作为收场。
我觉得这不公平,并因此对成年人之间近乎残酷的现实而感到寒心。
他们怎么可以因为孩子的问题而将洛家这十几年来对石库门家家户户无私
的付出全部抹杀得一干二净呢?
我恨她们,从骨子里恨。
但更让我痛恨的是洛善和沧吾。
他们那不争气的、好没出息的“早恋”关系让我们三个从此被隔离在了大人们铜墙铁壁的囚笼里。
从此,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被监视着的洛善和沧吾,再也不能随便靠近他们了。
这让我原本就压力重重的日子变得更加黑暗无光。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沧吾的命运会因为这场风波而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沧吾的父亲接到录取通知书时,那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有多么滑稽。
14
洛善和沧吾被迫成为了陌生人。
我很担心沧吾会沉不住气,做出什么过激吓人的举动来。
结果,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有动静。
我暗自琢磨,这次,恐怕他是真的不行了。
然而,就在离会考还有两个月的一个星期天,他突然偷偷地把我叫了出来,说是有事情要和我商量。
为了避人耳目,沧吾和我约在另一个他哥们儿的学校里见面。
那是他和洛善经常秘密约会的地方。
可是,我到的时候,只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花坛上。
“洛善呢?”
我有些心虚地环顾四周。
“我等会儿去找她。”
他挪了挪屁股,腾出一个干净的位置给我。
“你找我来干什么?”
我轻声问道,心里很不安。
“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要说就快点,我还要回去复习功课,三个人都在外面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倒是无所谓,你们俩被逮着就糟糕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沧吾直愣愣的目光噎回去了。
“蓝荻,你相信我么?”
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那还用说。”
我相当认真地回答他。
“我和洛善真的没什么,我们什么坏事也没做。”
我有些呆愣,没想到他指的是这个。
“我就是喜欢她,喜欢听她唱歌,喜欢和她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手总归拉过吧?”
我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问这个,心脏好象插了起搏器似地乱跳起来。
“没有。”
“那……那个呢?”
我的脸颊又异常地滚起了热浪。
“哪个?”
“你……有没有咬过她?”
沧吾脖根隐蔽了很久的那一抹红哧溜一下就窜到脑门上去了。
“没有,真的没有。”
奇怪,他说完这句,我一秒钟前还在砰砰乱跳的心立即就平静下来了。
“蓝荻,不管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
“你当然是我朋友。”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
“不仅你,还有洛善,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
“只不过现在,我……”
“我知道。”
他忽然缓和的语气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不自信。
“你和我不一样。”
“你有志气,有魄力,有思想,有目标。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一个人活着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可是你瞧,我总是糊里糊涂地过日子,直到现在都没做过一件让自己骄傲的事。”
“也没那么差劲,至少,在洛善这件事上你做得够朋友。”
我说的是实话,沧吾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当着老师、父母、所有人的面都说是自己先去招惹洛善的,而洛善根本就不想跟他在一起,是他一直在勉强人家,可惜,还是没能将洛善从人言可畏中解救出来。
“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忍不住问他。
“洛善明明也是喜欢你的,她从小就一直跟着你的不是么?”
沧吾低头不语。
我觉得他心里烦恼的远不止这些。
还有更沉重的东西正压在他尚未成年的肩膀上。
他在承受着什么,独自一人,孤独地承受着。
“怎么了?洛善真的对你没意思么?我不相信。”
我试图安慰他,可是语气又笨拙又勉强。
沧吾摇摇头,对我露出温和的笑容。
“她不喜欢我。”
“她喜欢的是‘肖邦’。”
“肖邦?肖邦是谁?哪个学校的,多大岁数?念几年级?”
沧吾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急刹车似地忍了忍,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地对着我狂笑。
我感到莫名其妙。
他笑得放肆极了,同时,还散播出一些我以前从未注意过的很引人注目的讯息,让我好紧张。
“干什么,别笑了,我说你别笑了!”
他好不容易接上一口气。
“见鬼,居然连肖邦都不知道,你那些狗屁书都念到哪里去了?”
我愣了半天,依旧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宁静的校园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叮咚声。
好奇心促使我凝神屏气、仔细聆听。
15
它越来越近,越来越明亮了。
是钢琴,有人在弹钢琴。
那声音美极了,但好象又不是从校园里传出来的,而是从蓝天的高处、缕缕白云间穿梭而来的。
这样的音律我从未听过,因此根本辨别不出这里面还有着人的气息,更无法想象那些声音是经由人手的敲击而发出来的。
“是洛善。”
沧吾抬起头,静谧地眺望操场的另一头,某间教室的窗户。
“洛善?是洛善?!”
我无法相信。
“是她。”
他坚定的口吻完全不容我质疑。
“她在弹肖邦的降E大调第2号夜曲。”
“不止第2号,肖邦所有的作品她都会弹。”
原来肖邦是个作曲家。
怪我自己不好,老在音乐课上睡觉,居然连肖邦都不知道,可是,洛善怎么会和肖邦扯上关系呢?
“洛善什么时候学会弹钢琴的?”
我惊奇地问道。
“她没学。”
沧吾见怪不怪地对我耸耸肩。
“还记不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唱英文歌的事?”
“记得。”
“她的音乐老师告诉我,有一回上名曲鉴赏课,刚好放肖邦的钢琴曲。”
“结果,下课的时候,洛善居然独自跑到钢琴前面把其中的一段小步舞曲完整地弹了出来,当时,所有的人都被她吓着了,就像那天在馄饨店里一样。”
“老师问她,学几年了?她说,没学过,只是喜欢看人家弹。”
“那是她第一次摸钢琴。”
“老师又问,那么你很熟悉肖邦的曲子咯?”
“她还是说没有,不过因为觉得好听就把旋律给记住了。”
“这怎么可能?简直不可思议!”
“洛善的记忆力你我都是亲眼见识过的,你说可能不可能?”
我顿时哑口无言。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激动的好奇心促使我抓住了沧吾的手。
“后来,那位音乐老师看见我常和洛善在一起,就问我是不是她哥哥。我说我是她的邻居,于是,就询问了一些有关洛善家里的事。后来,她拜托我,能不能陪她到洛善家里去跟她父亲谈一谈,我就把她带去了。”
“那天,我亲耳听见洛善的音乐老师激动地对洛善的父亲说,你女儿是个音乐奇才,教了这么多年书,我还从来没碰到过像她这样,对音符和乐器如此敏感的孩子,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上音乐学院。”
“洛善的父亲怎么说?”
沧吾的脸色立刻就变暗了。
“他不说话,没反应。”
“一直抽烟,好象很不高兴的样子。”
“等老师把话说完了,他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人家。还说什么永远都不让洛善碰音乐的混账话,我觉得他真是脑筋搭错老糊涂了,他不是最喜欢洛善的吗?为什么每次一谈到音乐他就变得那么冷酷无情呢?我说什么也想不通!”
我很理解沧吾的心情,但同样,也了解到一些洛善父亲的隐忧。
我不想把藏在心里的实话说出来,怕会伤到沧吾的自尊心。
“估计还是为了钱。”
我找到一个比较现实的理由搪塞了他。
“所以我才找你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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