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 张素珍著(散文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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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又不去河那边，支持啥啊！”佳丽边数钱，边淡淡回答。
　　“佳丽，你看，这个边远山区，今年遇旱灾，玉米苗干死，秧田裂开一道道口，需要挖渠引水，当地农民生活困难，我们寄一万元去扶贫吧。”卫民指着手中报纸说。“这些事，你管得了那么多，政府自会管，就是我们捐献了，是不是真能到灾民手中？”佳丽说。
　　又一天，进晚餐中，卫民对妻子说：“某校教室破烂，正拆建，资金短缺，快停工待料了。”，见妻子没反应，便搁下筷：
　　“嗯，要是这假期修建不好，下期开不了学，对学生影响多大啊，我们”“得了吧，你又来了！”。妻子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又继续说：“你老是看到国家、大家的困难，我们没有困难吗？再说，我们的孩子已送到老家读书了，修不修得好，关”我们啥相干？
　　“这么多钱，你既不同意捐助，就存银行吧，既为国家积累建设资金，又有利息，放在家里万一”卫民仍心平气和地说。
　　“听说银行利息一降再降，得不到几个利息还要上利息税，放在家里方便，眼看就要买房子，得要好几万元；再说，我存放的钱深稳得很，再高超的贼也别想偷去就是你也找不着呢！”说这句话时得意俏皮地用右手食指在卫民的鼻尖上按了一下，便嘻嘻一笑走开了。
　　卫民左开导，右劝说，妻子都不开窍，又确实不知她把钱匿藏在哪儿，很是纳闷。
　　每晚关铺门后，卫民不是看书读报，就是看电视。今晚，他既不读也不看，似睡非眠躺在床上微合着眼，听佳丽清点票子。数好之后，又把床头柜里往天存放的钱，一并拿走，出了卧室。卫民感到诧异，钱没放在卧室？便起身蹑手蹑脚跟到卧室门口，复回身躺下，微鼾。
　　卫民常对妻子说：“佳丽呀，我们应为国分忧。你不要只顾小家，不关心国家，只顾自家，不管大家，没有好政策，哪有我们小康之家”可要说服佳丽，难上难。说得不好听，她简直象只铁公鸡，一毛不拔。
　　（二）
　　秋收农忙季节，有时来店的人少了些。一天晚餐后，他们去郊外逛逛。散步时，卫民又向妻子谈了许多先富起来的为什么要“扶贫”、“助学”“救灾”等道理。可佳丽仍转不过弯。回家路上，佳丽说：“你先回去吧，我去琼家耍会儿回来。”
　　一小时之后，佳丽哼着《幸福之歌》回家。忽见卧室门上挂的铁锁紧锁着，不见卫民在外屋看电视或读报。到厨房一看，哇，倒伏罐口朝天，塞罐物撒得满屋狼藉，伸手摸罐里，少了三叠“大团结”，她倒抽了口冷气，害怕起来，放声喊：“卫民，卫民你不是早回来了吗？你在哪儿哇！”无应声，也不见卧室灯亮，她打开卧室，拉灯一看，首先看到的是箱柜里的衣物翻得满屋狼藉。卫民被蒙眼塞嘴，双手反缚，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床脚，他横斜卧床呻吟。佳丽颤抖的手扯下他的蒙眼、塞嘴布，见卫民面如土色，吱吱唔唔说：“贼，贼”。佳丽慌忙为他解开绳：“快说，怎么回事？！”“我回来不到十分钟，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急忙开门，边开边嘀咕你不是有钥匙，为什么不自己开？哪晓得，我刚一开就扑了两个蒙面人进来，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背缚了我双手，一个蒙了我的眼，然后把他们的刀在地上摔得叭叭响，从牙缝里挤出：“赶快交出你的钱，不然就整死你！”我说：“没有钱”。他们说：“胡说！谁不知你这几年发了，快说！”我说：“我没管钱，我老婆统管，她从不告诉我。”他们问：“你老婆哪里去了？”我说：“走人户去了。他们就堵上了我的嘴，，推我进卧室拴在这儿，翻箱倒柜搜了一阵，然后关灯出去按上了门上的铁锁。我听见他们翻搜了好一阵才逃跑了。丽，你的钱到底放在哪儿啦，偷走了吗？”佳丽“哇”地一声倒在床上嚎哭述：“偷走了三叠，都怪我。这该死的强盗，怎么知道我的钱在厨房倒伏罐里嘛！”“佳丽，我分析，他们不是知道在哪里，而是乱翻乱找。这不，卧室里箱箱柜柜都造了个底朝天，每间屋里都搜了个遍。哎哟，我的腰好疼啊！狗强盗打人，抢人，逃到哪里去了。”佳丽听述卫民叫喊腰疼，立即停止了哭声安慰他：“民，都怪我不好，幸好贼没下毒手，只要人在，钱，还找得回来。你的伤重吗？”“没伤着骨头。哎，被偷走多少钱？”“只偷了一罐里的三万，挨底的三万没拿走；另一个罐还有七万，幸好没翻。”“怎么，没偷完？莫不是强盗还讲良心，向我们发慈悲”。“强盗讲什么慈悲，许是太慌了吧”。
　　事后，佳丽说：“民，我怀疑是邻居某干的，因为我曾向他老婆流露过我们有多少钱。我们去报案，要求公安局搜查他家”。“你别乱说，现在要依法行事，又不是文化大革命那阵想搜就搜。报案嘛，本应该。不过呢，恐怕没什么结果，还会落得别人幸灾乐祸，笑话我们平时有财不露，分文不舍，又不存银行，伏在菜罐子里，活该！倒使我们不好意思。如果是存折还好说，我看就算了吧，折财免灾，对吧”。接着卫民又说：“看来藏在倒伏罐里的钱也保不住，拿出来，赶快存银行，怕贼再来偷、抢，你懂“亡羊补牢”的意思吗？他又给佳丽讲了这个故事……。
　　以往佳丽对卫民的话总听不进，现在，她觉得卫民话，句句有道理，当天就把十万元存入银行，如早存银行多好。如捐献几万元，不仅对国家人民有意义，登在报上或屏幕放出来，我和卫民多体面呀。她想了许多，使她感受最深的是：我为什么和卫民不一样，他心明眼亮，可我啊，对了：他努力学习，我不爱学
　　（三）
　　一月之后的一天，卫民不在家时，邮递员送来一封宽大的信。百忙中的佳丽不在意地乜视了一下信封：王卫民，陈佳丽同志收。发信地址是Ｓ县扶贫基金会。佳丽顿时就火忿忿的。
　　心对自己说：不就是要钱吗，我已被盗三万元，找谁扶我！买一套商品房加上简单的装修，买点家具什么的，就所剩不多了。
　　随手将信往裤兜里一塞，又满面春风地叫：“大爷、大娘请坐，要点什么？”。
　　晚饭后，卫民在外屋看电视，佳丽在卧室清点好了当天收入的票子，右手插进裤兜拿信，想交给卫民拆看。刚往外屋迈了一步，心想：不对，他这个人，对家里的事不怎么放在心上，手腕子总往外弯，给他看了，他还不伸手就捐个两三万，我不就去了五、六万了！还是我先看看再说。
　　她转身，紧蹙着眉头，脸上阴云密布，撕开信封口，抽出厚厚一叠。心想：要多少钱就三言两语直说，何必哆嗦！可摊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鲜红绒面荣誉证书。“荣誉证书”四个凸形大字金光耀眼。翻开证书，里面是红纸毛笔黑体正楷：陈佳丽、王卫民同志富裕不忘献爱心，为我县“扶贫基金会”捐三万元巨款，特此表示衷心感谢。下面一排小字是：Ｓ县扶贫基金会（盖章）；荣誉证书下一层，是一张三万元正式收款单据；第三层，是一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尊敬的卫民，佳丽同志：
　　你们好，你们汇来的三万元扶贫款，已收到了。我们以万分感激的心情，万分敬佩的心情，以我县扶贫基金会的名义，代表我县受益特困户向您们表示衷心感谢，向您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从你们的捐款信中知道，你们夫妇在改革开放的政策指引下，勇于开拓、实干苦干、经营有方，特别是佳丽同志，对顾客如待亲人，把你们的饮食店搞得生机勃勃，红红火火。你们先富起来之后，没有忘记国家人民，伸出了温暖的手，为我县特困户同胞解决了生活、生产等方面的燃眉之急。你们为国分忧解难的爱国爱民行动受到了广大群众的高度赞扬。你们寄来的扶贫捐款和其它地方寄来的一样，统一专用，已陆续送到特困户手中。我们县还设有“扶贫基金使用监事会，恭请你们放心。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壮举，人民不会忘记你们无私资助。我们已书面通报了你们所在Ｅ县党、政、“个协”，并将你们的事迹写成稿件投到了报社”，佳丽的心情随着看信的流程、不断变化，脸上阴云消散，红霞满面，心花怒放，热泪盈眶，再也抑制不住澎湃的心潮，举起那珍贵的一叠，跑到外屋电视机前扑到卫民怀里激动地说：“看，这！那次，原来你真坏、真坏”边说边娇嗔地用她棉球似地小拳头，雨点般地击在卫民的肩上。
　　倾刻间，满屋回荡起了他俩爽朗、甜美的笑声。
　　笑的余音中，佳丽蓦然仰面认真地问：“民，那晚你怎么能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的呢？”卫民不答，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卧室门上头那扇活动的窗，佳丽恍然大悟：“啊”那你怎样拴着双手的呢？”“螃蟹的眼睛活动的。”“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钱在倒伏罐里呢？”“我想吃腌菜呗，哈哈哈”
　　瞬间，整座房里又荡起了他们的笑声，经久不息。假如没有你
　　你迎来多少悲苦憔悴的脸，迎来多少瘦削嶙峋的身躯，你轻柔的步履伴随多少微弱呻吟你使多少高吭的嚎叫呐喊转为宁静、安祥。
　　断一条腿的被抬来了，两条被碾成开放性骨折穿出皮外三公分，鲜血淋漓，昏迷、脸铁青的抬来了，不及半小时理想地接好。
　　你额上还淌着汗，又送来一个脊椎骨砸断的矿工，一阵叫声凄厉又昏迷，几经治疗，他宁静安祥。
　　看，又抬来一个缺胳膊的孩子，脸像白纸，眼紧闭。一个妇女尖叫：“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你亲切安慰：“莫悲，莫急，我很快解除他的痛苦。”不多时，孩子脸泛红晕，睁眼叫叔叔，阿姨。那妇人，看看孩子，看看你，幸福得狂喜。
　　一个蛔虫钻胆者，痛得滚爬，惊叫不已。围观者只投给怜悯，面面相觑。你给她药服下，她不再哭泣；今天要为他胃切除；
　　明天要割掉她腹内大肿瘤；
　　另一个，
　　因畏罪竟吞下一把牙刷；
　　黄昏时候被押来，必须立即剖胃拿下！
　　午夜可能要送来
　　凌晨可能要送来
　　时时都可能送来
　　他连眨眼的劲也没有。全身以致手指甲、白眼仁都像菜子花金黄。肝炎，肝炎，黄疸型。哇、哇，又是一阵呕吐。你处方、输液不及半日就安宁。
　　她高烧头疼难忍，脑炎患者，心脑血管患者，绝望中却又挣脱了死神。
　　他们，从枪林弹雨中抬下来：
　　一个缺胳膊少腿，一个腹部中弹流出，一个腰部中弹血肉模糊。
　　他们需要输血，有的没有同型血浆，你连忙躺下：“来，我的血同型。”你的鲜血流入他的血管，你又振作精神到病房看他们好不好。
　　你的工作不止在病房，哪里有病痛，你就在哪里奔忙，那里就有生命的希望。
　　火车上，一位少妇痛苦挣扎。“怎么啦？”突然喇叭响起急促声响：“一位孕妇临产，情况危急，谁是大夫，万望救急！”瞬间，你如救星出现在那少妇眼前。众旅客暂避屏息等待。喇叭又把喜讯传：“产妇，婴孩都安然。”掌声，笑语声在车箱回荡。
　　你是生命的呼唤，你是生命的希望，你为解除人类痛苦，你为人类的宁静、健康、发展日夜奔忙，再高超的魔术师，在你面前也黯淡无光。
　　何如没有你，人类，世界将怎样？
　　什么“不要医生，不吃药”单“修练”就能治百病等邪说，见鬼去吧。
　　一位公务员的日记
　　４４年前，峨眉山下，一个山湾湾里的黄土埂上有座茅舍。
　　一位男孩在这茅舍呱呱堕地。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的血统，农民的基因，农民的乳汁，还有农民淳朴、勤劳、善良的品质哺育、濡染着他成长，又属羊，心性和面目一样地温和慈善。从小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道牵牛鼻子、拾牛粪，扯猪打草，跌打滚爬，是刘芝伦开辟人生之路的良好根基。
　　在学校是好学生，部队上是好战士、好班长。退伍回家乡当生产组长、民兵连长、民办教师。无论什么工作，他都干得红红火火。当他２７岁的时候，一举考上乡镇干部。乡亲们说：“刘乡长最知我们百姓冷暖，是我们贴心人，父母官；他的同事说他思想素质高，领导能力强，讲话有水平，常给人以温馨的感觉，听他说话能受到启迪。他讲话，理论性、思想性、哲理性、文学性、趣味性，都令人啧啧称赞。十几年来，由于他政绩突出，领奖台上常出现他的身影，报刊上发表有他的佳作，尽管调到峨眉山景区工作不久，可一提起他，峨眉山上的乡亲们，就有一种亲切、温馨的情愫，对他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定走近他，进一步了解他。
　　”“也没什么
　　“刘处长，你在群众中的形象不错，谈谈好吗？
　　值得谈的，只不过十几年来我坚持写工作日记，没间断过。”
　　“可以看看吗？”“可以”。此时此刻看得出他颇为激动，好象是要把他生育的宝贝儿子引见给我一样。他急忙到卧室抱了一摞，约有十余本，放在客厅茶几上，接着又抱了几摞出来，都是大三十二开软面抄本。一数，共四十余本，每本约八万字。十余年如一日地利用别人喝咖啡，聊天，打麻将的时间写出三百余万字的日记，顿时不仅使我感慨万千，也引起了我极大兴趣。
　　随手抽一些来翻阅，我的视线却被他一篇篇的日记吸引住。临行犹提了些回家拜读。他的日记为何叫人爱不释手？是因为他的日记不像有的人写日记挂流水帐或记生活锁事，而是有深刻的内涵。仅以粗略阅览，挂一漏万地作些介绍。
　　他在一篇日记中写道“读了著名作家周纲的《东非，半个月亮和半个太阳》，书中人物爱国主义精神深深感动了我，给我增添了无穷力量，主要表现在工作中，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不知疲劳，心中没有星期天”这个概念，责任感占据着我的心。除责任感，我还会体会到景区工作，主要在点，但又不能死蹲在点上，由点到线，点线成片。点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