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 (未完)作者:[美] 乔·德维多 布莱德·史奇克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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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会儿告诉你。”丹汉不想继续增加他们的恐慌。
　　“想回船上去吗？”英格豪用只有丹汉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问道。
　　丹汉用手背擦了擦嘴，摇摇头：“不用了。眼下有没有人手？这我倒用得着。”
　　英格豪点点头，大声发出指令。一个水手不情愿地转过来。英格豪的声音益发严厉起来：“上前一步！”
　　丹汉在长凳上直了直身子，感觉似乎好多了。他看看四周，一双双质疑的眼睛围绕着他。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样开始说道。
　　“最好再等等，”英格豪说，“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他眯着的眼睛，目光中闪过警告的信号。丹汉意识到，英格豪担心自己的人马正处于极度恐慌之中，可能会不受控制。如果听到更加恐怖的情节，他们说不定会造反或者逃跑。但同时，英格豪不愿意让任何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不把其中的危险性告诉他们，也是一种背叛，会让他良心不安。
　　“他们一定承受得住，”丹汉断然说道，“我不会粉饰太平的。听着，伙计们，老实告诉你们，除了杰克·杜利斯考和安，所有人都不在了。杰克打算把安救出来，需要一些志愿者和我一起去营救他们。目前所能够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有对付墙后那个怪物的武器，也知道怎样可以用好这些武器。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不会受伤，但是我相信你们早已习惯了危险。而且，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把一个伙伴和一个女人单独留在那儿。谁愿意跟我走？”
　　人们不安地相互望着。在晃动的火光中，他们的表情尤其显得飘浮不定。一个人问道：“你说他们‘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人问道。
　　“我说他们‘不在了’，”丹汉厉声说道，“你们觉得还会有别的什么意思吗？听着，那个带走达洛小姐的毛茸茸的怪物，并不是岛上惟一的危险。还有很多怪物，我们一路上几乎遇到了其中的一大半。下面我就给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丹汉毫不隐瞒自己的恐惧，用坚定的声音讲述事情的经过。只有讲到独木桥那一段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悲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禁顿了顿。他努力把这些情绪收了回去，讲完了整个故事，一直讲到杜利斯考出发去追踪那头怪物，以及自己如何一个人回到了这边。
　　“我不相信，”一个水手嘀咕着，“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怪物，那你怎么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表达自己的质疑。
　　“你想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就这些吗？关于杜利斯考和我是怎么幸存下来的？”那人点点头。丹汉大笑不止：“护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我们活下来的原因！听着，伙计们，只要你面对那些怪物时不要慌神，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反击。告诉你们，我们有枪，有毒气弹，可以打败岛上的任何对手。但是你们必须遵守纪律，不能慌张。如果是我自己控制那些毒气弹，我们本来不会有事的，可是我没有，我们丢失了那些毒气弹要是当初剩下几个就好了，我们都能安全回来，还带回达洛小姐。我之所以能从金刚手里逃回来，就是因为我想看着大家全部安全通过独木桥，所以留在了峡谷这边，而杜利斯考则急中生智地跳到了岩石的缝隙里。”
　　英格豪把手搁在丹汉的肩膀上：“你帮不了他们，怎么做都没用。”
　　有人咕哝着表示同意。
　　丹汉点点头：“没错。我站在那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事实上，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把他们带入危险之中，但是我没有让他们失望。现在，我对将会面对的危险非常清楚，我知道怎样可以安全穿过那个地带，我所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你们不帮我，杜利斯考和安·达洛就完全没有返回逃生的机会了。”
　　老兰普摇摇头：“那样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丹汉一跃而起：“当然！天啊，你们都没听懂我的话吗？我们绝不能放弃，很快就可以把他们救回来，比你们想像的还要快。船长，吃的呢？我要吃点儿东西，还要带一箱毒气弹和6个全副武装的队员，然后就出发去峡谷。我需要一个会装绳索的人有一条路横跨峡谷，10分钟以内就可以架起一道结实的吊桥。谁愿意跟我走？”
　　令丹汉大吃一惊的是，兰普第一个走了出来：“丹汉先生，算我一个！”
　　丹汉拍拍他的背。“真是个男子汉！”他喊道，“比我还像个男人！但是我需要更强壮的年轻小伙子来冒这个险！如果没有人愿意，妈的！就算只有兰普和我两个人，也会把他们救回来！怎么样？让我们两个老头单独出发，还是个男人吗？”
　　仿佛突然炸开了锅，一群人站了出来，有的人强烈赞同，有的人无动于衷，有的人不计后果，有的人神情快活。
　　“算我一个！”
　　“把我也编进来吧。”
　　“他妈的，不去才怪！”
　　“你，”丹汉一边说，一边指，“你，你，还有你。吉米很会编绳索，而且熟悉情况，所以他要是愿意，也算他一个。再来一个你！”
　　“还有我，”兰普坚持道。
　　“我最好也跟着去。”英格豪说。
　　丹汉挥挥手：“不行，船长，我们需要一个强悍的人守在大门这边。兰普，你也留下。我希望你带着望远镜待在墙头，密切注意情况。我们回来时，希望大门迅速打开，等我们进门以后，马上关上大门，锁好门栓，听懂了吗？”
　　水手递过来一些三明治，丹汉抓起一个，狼吞虎咽起来。
　　英格豪坚持道：“丹汉，你留在这儿。我体力比你好点儿。”
　　吃完第二个火腿三明治，丹汉摇摇头说：“不行，船长。我知道路，而你不知道。”
　　“你可以给我画张地图。”
　　丹汉一声短笑：“船长，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决不会让个没经验的家伙在印度洋这边取代我在这种历险中的地位，即使这家伙是个读图好手。”
　　“知道了”英格豪说，“带摄影机吗，丹汉？”
　　丹汉摇摇头：“这回就不带了，下回再说吧。不过我的眼睛可比摄影机的镜头厉害多了。我会画张草图你知道是哪一种。”
　　“我知道如果我是你，也会说同样的话，”英格豪回答道。
　　丹汉剩下了最后一个三明治。“OK，给我一杆步枪。我要你们6个人每人带两杆枪，听懂了吗？还有弹药！很好。柳条箱里有12个毒气弹，马上拿过来，每人两个。记住，第一次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没有人料到，我们多么需要两三个毒气弹来救命。我要你们每个人管好自己的毒气弹，别弄丢了。我下命令以前，任何人都不准扔出去。”
　　“这些毒气弹真的可以阻止那帮家伙吗？”一个水手问道。
　　丹汉看着他满是希望的脸，回答说：“阻止他们？当然，我亲眼见过。我要毒气弹的时候，你就递一个给我，我们能够扫清一切障碍，就算是金刚也顶不住。紧跟着我，直到靠近了再扔，这是我惟一的要求。”
　　“什么时候出发？”英格豪问道。
　　“马上。”
　　船长摇着头，拿出烟斗。“不行，丹汉，太早了。”他慢条斯理地装上烟丝，点上烟吸了几口，烟草点燃的红光照亮了他满是皱纹的脸。
　　“什么意思？”丹汉问道，“半个小时后出发不算早了！”
　　“你想想，”船长回答，“如果你现在马上出发，将会在天亮以前很早就到峡谷边。伙计们不能在黑暗中结绳桥，你们只能坐等到天亮，在黑暗中等着被攻击。你也需要日光帮助追踪杜利斯考。”
　　丹汉咬着嘴唇。“有道理。”他不情愿地承认，“但是到峡谷边刚好天亮，意味着要等四个小时。我怎么可能等上四个小时才出发？我也不知道。”
　　“问问那个脏兮兮的巫医。”兰普在黑暗中大声说，“等着出发的时候，不妨听听他的意见，他可以告诉你那边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他要是不愿意说，我们也会说服他。”
　　“好主意，他在哪儿？”丹汉问道。
　　英格豪摇摇头：“你们出发以后就没有见过他。先前，他们有些人打算阻止你们出发，还真有些麻烦。我往空中开了几枪，混乱中，一个土著武士被他自己的箭屁股扎中了，然后所有人都不见了，看来是吓坏了。他们逃回那些小屋，躲在里面。我想，还是不要去骚扰他们比较好。他们的人数远远多过我们。”
　　“他们有没有人去过墙那边？”丹汉问道，“应该不会有人躲在那边的草丛里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吧，你觉得呢？”
　　“他们没人到过墙那边，”英格豪说，“除了一个老女人，其他人都躲起来了。她和我们一起爬到了墙顶，我想问她几个问题，可是她只是盯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是个6岁小男孩，偷饼干的时候被人当场逮住那样。不过她是第一个看见你回来的人，还把你指给我看。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懂英语，她在那边好像在听我们讲话。”
　　“我觉得，土著的攻击，我们应付得了。”丹汉说道。
　　“他们不会攻击我们的。”英格豪轻描淡写地说，“他们觉得没必要，反正金刚会收拾你。用他们的方式看看问题吧，丹汉。我们对他们的神灵可真够粗暴的，是不是？我们打算夺走送给他的祭品，在他夺走她后又一直紧追着他不放。这些人了解金刚，崇拜他。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罪人，自会受到他们的上帝的惩罚。而他惩罚我们的时候，这些土著会离得远远的。”
　　丹汉点点头：“他们想得没错。把安救出来以后，金刚绝对会追过来。”
　　“干吗这么怕他？”一个志愿者问道，“不就是只动物吗？”
　　“我赞同甘纳逊的意见，”英格豪说，“一头动物怎么可能想得了那么多，丹汉。明天这个时间，他一定在到处觅食，早把他的祭品给忘了。”
　　“你错了，”丹汉缓缓地说，“这个岛上到处都是怪物，但是金刚墙那边的金刚，绝对不仅仅是只动物。他很聪明，有智慧。虽然我们把他称作怪物，但他更像是半个人类。那个大脑袋，比一般的动物聪明太多了。而且对他来说，安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
　　“噢，别这么没信心。”英格豪说道。
　　“我跟你说，他真的很不一样。”丹汉坚持说，“否则，我也不奢望能够安全看到安。我见过金刚对待安的方式，他保护着她。他被安给迷住了，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或许不明白为什么不一样，或者她到底有多么与众不同。总之，他看到安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化学变化。怎么说呢，美女与野兽。”
　　“你的电影名字。”英格豪吸着烟斗，嘲弄地说。
　　“没错，他也逃不掉这种命运。”丹汉回答，“你也见过，船长，我们都见过。一个强悍的家伙，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小姐，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十之八九，那家伙就没啥出息了，没了以往的锋利，变得柔软起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在那边小心一点。”
　　丹汉充耳不闻，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金刚最后一定会失去安，不管是什么原因。失去安的他，将不再是原先那个岛神，依然力量惊人，但是意志却会被一种意念削弱，这种意念会使他的拳头有所犹豫，下次和一个怪物的生死一战就……”丹汉耸耸肩。
　　“漂亮的理论，”英格豪说，“甭胡说八道了，丹汉先生，都是你拍电影的玩意儿吧。哦，金刚可能是被达洛小姐的金发给迷住了，这点我同意你的说法，因为她的头发的确很不一样，对他来说很奇异。就连喜鹊也会被发光的石头吸引，但它不会叼着这块石头到处乱跑。金刚不久也会厌倦，说不定就把达洛小姐随便扔在了什么地方。只求他这样做的时候，杰克·杜利斯考能找到安。他是个临危不乱的好伙计。出发前还有一段时间，你如果睡得着，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你对杰克的说法一点儿都没错，他的确是个可靠的家伙。”丹汉一边说，一边看着手表，“说到睡觉，不知道能不能睡着。只希望老天爷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做好我的事。等待真难熬！”

　　【本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