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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溶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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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争辨几句,在看到他疲倦的睡容后,却一下子静了下来。他的身体真的很不好……绿鸢一定也看见了,所以她才这么自责。药王药王,首先是药,然后才是王。现在躺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名副其实的药王啊。他以药立威,以威创业,以业济世——已经是最高能效比了,可还是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其实何尝是我和绿鸢,他自己不也表里不一么。那么懒散的样子,却一直暗暗努力。他原本应该是飘逸闲散的人,却背负了这么沉重的责任,沉重到,连同他的人一起压垮。
“林姑娘。”突然听见他叫我,还叫的这么正儿八经的,我还真吓了一跳。这人没睡着啊?
“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他的眼神扑朔迷离,神态苍白虚弱。
我突然心慌起来,感觉没什么好事情,于是我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我看见他微笑,就笑嘻嘻地说:“你告诉我,你对乐伯说了什么,让他乖乖去乐风阁当值而不游说你了?”
他的眉毛微微上挑,好象在鄙视我的智商,弄得我很想暴力一下,结果他却慢悠悠的说:“我对他说如果他要管我,我就把药王还给他做。”
这就是乐伯的悲惨遭遇?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副药王很不可理喻,很强势的样子,搞得我也想象了一下乐风当年是不是特威武特彪悍,其实真相也就是人家给他个选择题,他自己开溜了,哈哈。
看我肆无忌惮毫无形象地捧着肚子大笑,就差没滚下车去,乐风自然不能理解我笑什么,只好任由我把他晾在一边。
我笑了很久才停住,然后就装着忘了他要说什么事的样子,看看风景,玩玩指甲,摸摸衣服……
“不要逃避。”他突然淡淡的说。
“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绿鸢。”
果然是晴天霹雳!我甩甩头,想把听到的话甩出脑袋外面。他是杞人忧天,他一个药王如果自己早早翘掉,还算什么悬壶济世?
我冷哼一声,“要照顾你自己照顾,我可没空。”
“要说狠话就不要闭起眼睛。我是药王,为了绿鸢我也会努力拖延,但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我的眼里已蓄满了眼泪,我仰头不让它落下来。
他那样杰出又生性豁达淡然,上天可是要灭一个同时是才人和好人的人啊。真的是天妒英才吗……还有他以为他死了绿鸢还能活着么?那丫头这么痴情这么单纯,他以为我劝得了她么?
“不要哭,待会给绿鸢看见你肿个眼睛我就有得烦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放心,我应该还能撑过一年。”
“还有一年你干嘛这么早告诉我!”我对他吼着,眼泪却已经掉下来。这人!每次说话都不一次说完!我又气又恼,“说得好象马上要死一样……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很多奇迹的你知不知道?”
“你要离开的,对不对?”他看着我,“你带上我的信鸽,偶尔给绿鸢写信。一年后,如果我已无法支撑,我会在信鸽腿上绑一根黑带子。那时不论你在哪里,都请来一趟。”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突然想开了。这个男人不是个会逃避的人,也不是个伟大得只想牺牲得人,他很坚决的想守护他的幸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放手。
“一定要替我省点力气啊,我很懒的。”我微笑着对他说。
如俊
在绿鸢的又搂又抱中,我终于享受到了超越乐风的感觉——果然比当浴霸爽了不知多少倍。而当我吃了桌上的菜后,嘴巴和胃的享受马上超越了精神享受,实在是太好吃了啊!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睡懒觉没吃早饭的我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当下不顾形象大快朵颐。
我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问绿鸢:“这是你做的?”
绿鸢抓抓头:“是我……帮如俊做的啦。”
我马上两眼放光的看向如俊,十天前的尴尬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哇哇哇,这家伙留在这里当学生还不如去当大厨啊!
但是一看到如俊面红耳赤的样子,那么瘦弱,那么书生气,还那么害羞……再和我脑袋里胖乎乎,油光光的大厨形象对比了一下,无数NG冒了出来,没指望了。卡!卡!
如俊看到我叹气,小心地问道:“林姑娘是不是吃不惯?”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估计被我一会儿热情一会儿叹息的表情吓到了,赶紧吞下嘴里类似“韩式拌粉丝”的东东,夸张地安抚他幼小的心灵。
“啊,不是不是,是如俊做得太好吃了!对比我以前吃的东西,我简直就想去撞墙了!”说完我顺便瞄了绿鸢一眼,那丫头已经在冒烟了。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嘛,就说这个鱼,貌似西湖醋鱼的样子,但是不知道是鱼特别好还是怎么的,就是比杭州玉麒麟饭店里的醋鱼还要好吃;再说那个水煮肉,不麻也不辣,但是很香,那香简直要超越朱九溪十三香龙虾;再说那芦笋,居然可以和我最最喜欢的芝麻一起抄,清淡中带着清香,脆嫩的芦笋下肚后,芝麻还在齿间留味,真真人间美食啊!
绿鸢看着我一边猛吃一边陶醉的样子,终于不仅仅是冒烟了,她直接火山喷发,向我跳过来,“溪儿把以前吃的都吐出来!”
我赶紧逃开她的魔爪,一边笑着叫:“圆圆,在老公面前要注意形象啊~~”
就这么打打闹闹的吃了午饭,我因为吃得最多,就主动要求去洗碗。如俊可能也不愿当电灯泡,说要帮我。我看他闪烁的眼神,很是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我们一边洗碗一边聊天,东扯西扯的无非还是中午为什么是那几个菜啦,那菜对我对绿鸢对乐风分别有哪些作用啦,那菜的做法其实也不难啦等等。只不过基本是我问他答——对腼腆的男生俺们要求不能太高。
洗好碗,我一个个把它们放好。这时,听见如俊在我后面小声的说:“林姑娘,以后请不要夸我做得好,绿鸢她会难过的。”
我转过身去,看着头低得快到胸口的如俊。好敏感的人,呵呵。
“绿鸢性格活泼单纯,不会计较的,你不用担心。”
“不……这个不行!”他突然抬起头,眼里一片焦急。挣扎了很久后,他终于继续说:“因为……我用这个嘲笑过她,还说了很严重的话……她很伤心……”
如俊伤害绿鸢?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回事,担心担忧一起上来,我不由把如俊拉到屋后的树下:“告诉我怎么回事?”
如俊却低头不语。
想起他和绿鸢论药膳那回,我知道他的犟劲又上来了。我只好缓了缓脸色,对他说:“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治好绿鸢的心病。”
顺便治治你这傻小子的心病。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青青说我的长相特有安抚人心的能力,我没好气的说她在变相骂我长得普通,可现在又不知不觉在实践,看来被说中了,不是有天赋就是有本能。
我靠着树坐下,抬头看着树叶间闪烁的阳光,星星点点的象是青青的眼光流转。
“我是药王第一次云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也不是带回来的,是被强迫跟来的。那时他很年轻,却很虚弱。他住在客栈里,好象都不能下床,每次都是我送菜上去。”
“那时我正跟着客栈的厨子当学徒,每次他点菜都不是吃饭时间,师父们都不愿做,所以都是我做了然后送上去,我也趁此锻炼手艺。”如俊解释道,他的脸又微微红了。
“他要我喂他吃,我反正也没事,就陪着他。他一直有气无力的吃,不说一句话,我也就不好问他好不好吃对不对胃口,只能看着他很不明显的神情来判断他的喜好。”如俊腼腆的笑了笑,“他还给我药方,让我帮他去抓药熬药,当然也要喂他吃药,仿佛我不是厨子的学徒,是他的学徒,本就要受他差遣一样。”
我也笑了,乐风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懒,就可以变得王气十足,“威严”地差遣人干这干那,又可以让被差遣的人想气气不起来,想骂骂不出口——相信药岛上绝大多数人都有这个体会。
“足足有七天那么久,他都一直这样。但是好像是毫无预兆的,他突然就好了。那天我送菜上去,很稀少的看到他坐在桌边,好像专门在等我。”
“他让我跟着他周游列国,我可以尝遍天下美食,学到很多菜肴的做法,只需一路上照顾他。”
我闭着眼睛。听到这里,不禁用手按住了额头——那是我哭笑不得的习惯动作,我笑着说:“这奸诈的人,算盘打得这么响还一点都不忌讳一下。”
如俊跟着笑:“但是对我来说很诱惑。我当学徒已经两年了,学到的很少,厨子们都留着一手,而且他们脾气不好,老要打我骂我,比起这样,照顾他要轻松得多。还有,虽然他不说话,又使唤我跑来跑去,我却能感到他是温和的。自我娘去世后,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踏实过。”
“如俊,你小时候……很辛苦对吗?”我还是闭着眼睛,但是难过的声音泄漏了我的心思。他这么腼腆内向,是因为小时候的缘故吧,因为善良温和,不愿去伤害别人,只能把自己封进壳里避免伤害。
“不。娘对我很好。我不知道我爹是谁,在哪里,但是他养着我们。我不知道爹为什么抛弃我们,但是娘说爹有不得已的苦衷,让我不要怪他,所以我不怪爹。娘说她走后让我去找爹,我不愿意,我已经长大,我想靠自己。”
“那时你应该还小啊。”我吃惊的看着如俊。
“十五岁了。”如俊微微的笑,我发现他的眼睛像琥珀一样透明温润,那里闪着我熟悉的光。秦铭……也是这样的感觉……很坚定又很柔和……
“林姑娘。林姑娘!”
我回过神,刚才居然把如俊当成秦铭,怔怔的看着他发呆!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逃避的面孔,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寒意直入心脏,我不禁在心里对自己大骂:林希!你已经放弃了!既然放弃就要放弃得彻底点!
我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摸摸如俊的头说:“十五岁的大人,好大哦!”
如俊的脸如我所愿的烧了起来,他别过头去,继续说他跟着药王从锒月国南下,继而到火烈国,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被药王点了穴道,拐到药岛。我听着他平静的叙述,一边想着他一个私生子从小受到的嘲笑辱骂,想着他的娘是个多么温柔的女子,想着他只身一人求生存的倔强,心中对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充满了怜爱,之前的走神仿佛没有发生过。
“那时你的厨艺肯定已经很好了,不然乐风肯定懒得用强制手段把你弄过来。”我咂砸嘴,回味中午的美食,心里想着要是我也这么办,哼哼——当然也顺便腹诽一下乐风这个人贩子捷足先登。
“到了药岛我才知道我一直照顾的人是那么有名的人物,他懒得跟人解释我的来历,直接说我是他买来的药童,就打发了所有人。我就这样跟在他身边三年,直到他再次出游。”
“三年里,我长高很多,几乎要和他并肩。作为学生我当然不敢偷懒,学习各种药草,学习各种常见病的诊断,我还学了很多药膳的做法,都是为了调理他的身体。他偶尔会指点我一下,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他不在的一年里积下来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他没有把那一天睡完。”
我和如俊都相视而笑,我问:“他第二次出游就是遇到绿鸢那次?”
“嗯。因为他上次从药岛出发,经过白水到锒月,带上我后去了火烈,然后就回到药岛了,所以我没有去过白水。他把我绑到药岛的时候承诺下次带我去白水国我才留了下来,可是他真去的时候,却不告而别。”
如俊的眼里浮起一层雾气,仿佛琥珀被呵了一口气,顿时黯淡不少。
“那时我患了伤寒,一时好不了,他出发的日期就为我一延再延。我以为他会一直等我的,可是他为了逃走,竟然破天荒地清晨就起床出发了,等我追到码头,已经只能看见很小的帆影。”
如俊眼里的水气越来越浓,几乎就要随风起浪。我赶紧说:“他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如俊摇摇头,把手枕到脑后,闭上了眼睛。
“你有见他为什么事情急过么?”
我呆住。是哦,他永远都是那样不愠不火,我行我素。他有足够的能力让事情来等他——要么提前设好大局,要么有把握善后,准不会出一个纰漏。真想看看在他睡觉的时候放火烧他的房子,他是不是还会悠悠闲闲的走出来。
“就算有人来拆了药岛,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他是那种除了自己想保护的,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因为这些“其他”对他来说都是很容易就可以做到得到的。药岛拆了可以再建,反正也不用他出力气。再说,没人会和药王作对,因为自己很可能要求助于他。我和他一起云游的时候,他也从不会急急忙忙去救人,他只需指点,动手的事情自然都由别人去做。”
“我难过是因为我发现自己不是他想保护的人,现在都还难过。”如俊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抹笑意瞬间转为坚定,“那时我发誓再不让自己生病,不能被他保护,就由我来保护他。”
“他那次出游才几个月就回来了,带着个女孩。他还是懒得介绍来历,直接说是他的妻子,就打发了所有人。只不过这回的所有人多了一个,那就是我。”
“虽然我已经明白我不是他所重视的人,但是当我看到那个被他重视,被他护着的人,我还是不能控制我的伤心。他对着那女孩笑,不是我熟悉的那种洞悉掌握一切的笑,也不是他惯常的悠闲懒散的笑,他笑得很开心,很宠溺,甚至有点顽皮。他为了带她去放纸鸢,一天都陪着她做那个绿色的纸鸢,还以此给她取了名字——绿鸢。他为了绿鸢离群索居,在靠山的地方建了这个药王居,就带了我一个人过来。后来还是绿鸢叫嚷着太冷清寂寞,他才让新收的学生住在这边,但是只能住三年,三年一到,不论是否出师,他都不管了,一律回岛边去。他带着绿鸢爬药山,打破了他再不上山的誓言;他带着绿鸢游列国,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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