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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五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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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两得利嘛!”
陈祈长叹一口气说:“没意思,没意思。”他神色黯淡,出了门,走到对面的
办公室,从小胡桌上把几个信封都拿了过来。他拿起一个信封,撕掉,一本《食补
成寿星》掉在地上。他又撕开第二个,里面是《运动成寿星》。主编拦住了他。他
心疼地把书拣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说:“你不要生气,这件事不光你要做,我还
要号召大家都来做。”
陈祈感叹道:“我是不敢再多事了。”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谁的?”主编说,“你不要跟小人计较。有些同志,素质
很差,专以小人之心度人。这个我有数,要采取措施!”他把小胡喊进来吩咐道:
“这几个是急件,很重要。你马上把这两本书换个信封,按原来的地址,一起寄出
去。”小胡奇怪地看看他们两个,不敢多话,拿上东西就走了。陈祈想拦都没有拦
住。
《寿星不是梦》是《银潮》杂志上优秀文章的集大成,一套五本,主编亲任丛
书主编。杂志社并无出书权,书号是买来的。原本想名利双收,不曾想积压了半屋
子。主编给每人发了一套,多次呼吁也没人肯推销。现在有人付诸行动,主编感到
很振奋,也很温暖;陈祈做事不先声张,实在是个很踏实的同志啊。他把陈祈大大
夸赞了一番,夸得陈祈的脸红扑扑的。
陈祈告辞出门,一头碰上了小眉。他冲她调皮地挤挤眼睛,做了个很温柔的鬼
脸,仿佛是鸳梦重温。小眉心里百感交集。
当天晚上,陈祈正在电脑前写作,十一点钟时,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对方
的电话却挂了。半小时后,他已经躺到床上,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还是没人说话,
只听到有人在抽泣。“唉——”陈祈对着话筒长长地慨叹一声,把电话挂了。他感
到很累,索性起身把电话线拔了。躺到床上,觉得心里的滋味很怪,自己又叹了一
口真实的气。
第二天,第三天,陈祈给上海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能找到马力。第四天,
马力的电话打到了办公室。接电话时小眉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所以陈祈的脸上自
始至终挂着很正规的微笑。马力说:“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啊?!《减肥成寿星》?
你想分就分,有屁就放!绕什么圈子?你妈妈才又老又肥呢!”
作者简介:朱辉,生于上世纪60年代的江苏水乡,毕业于长江边一所叫“河海
大学”的学校。学的是水利,但没有建过一座工程;写了近百万字的小说,却没有
听过一堂创作课。有妻子儿子,数目各一;想来读者也有,但人数不详。正在写作
长篇小说《我爱狐狸精》,同时还要提防妻子按图索骥追查狐狸,好不辛苦也。
桃花山·桃花溪·桃花梦
沈君
水猫子眼前,一座青黛的大山不断伸展着,高深莫测。微凹的山垭口,孤零零
立着一座钢蓝色的钻塔。蜿蜒曲折的小溪顺着山脚涓涓流淌,清澈的溪水,泛起花
纹般的微波。
山叫桃花山,溪叫桃花溪。山溪间横亘着一块纹状巨石,称为桃冢。桃冢前端
是片空旷的草坪,有间泥砖砌墙竹席盖顶的小屋,与沿溪而上的乡村小学遥遥相对。
庙宇似的小屋是石油队的打水房,也是水猫子的“行宫”。年纪轻轻的水猫子
当打水工,队上许多人尤其是以乌鸦为首的那帮小青年都迷惑,那活既轻松又难熬。
轻松是不像井场钻工风里来雨里去一身汗一身泥,只要水泵乖,每天到时伸手拉一
下闸刀就完事。难熬是打水房远隔队部,石油队近百十号人的日子都闷,打水工就
不难想象了。
水猫子却在打水房心安理得地过起日子来。练就一手钓鱼绝活,据说申请入矿
部“钓协”的表都交了。平常隔三差五,他就会提着竹篓子到井场,鱼多“大嘬”,
鱼少“小酌”,反正大伙出酒。每次他都醉醺醺乘着月色或淋着雨水打道回“宫”。
初夏,石油队搬到桃花山,早被列入全队个人问题“困难户”的水猫子,心头
也像溪水一样不再安分。他有些耐不住寂寞了。也没心情钓鱼。每天完成煮饭和拉
闸刀两门“功课”,就泡杯浓茶抽着烟心事重重地坐在桃冢顶端,想家想朋友想山
外面的世界,更多时候却是想女人。
夏天过去了,寂寥的桃冢添了些生气。这生气是从相隔不远那所乡村小学里活
蹦乱跳的农村娃带来的。农村娃嗓门粗,琅琅的读书声在空旷的山野响得远。而在
童稚的读书声当中,不时传出一个恬阔清亮的女中音,像磁铁吸住了水猫子精灵的
耳朵。平淡的日子无端多了些色彩。
这天上午,水猫子坐在岩石上,耳边又响起日渐熟悉的女中音,是在教一首儿
歌:
桃花桃花笑哈哈,
随风吹落别害怕,
我会捡起带回家。
桃花桃花真美丽,
惹来蜜蜂嗡嗡叫,
还有小鸟叽叽喳。
在黄叶飘零的秋日听到这春音盎然活泼轻快的歌子,水猫子沉寂的心突然有种
奇怪的感觉,莫名地激动起来。放目远眺,不觉神往。他想去咫尺之遥的学校,又
没那胆。
一个黄昏,水猫子在凉嗖嗖的溪水中清洗泵头,突然上游漂来一件衣物,他顺
手捞起,是件女式衬衣,淡黄色的,没多想就扔进装工具的铁桶。待收工抬起头,
却见一个女子静静站在岸边,映照着秋日余辉,端庄而凄美。
女人不到三十岁,可是必须仔细观察才不致把她看得更老。一道青黑色的眼圈
衬着明亮的眼睛,脸色有些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淡挂着日子的清苦。水猫子痴痴
望着,女人有些不自在了,就开口说请问你看到一件衬衣漂下来没。声音恬静清亮。
水猫子胸口咚咚直跳。瞅瞅铁桶,心头一动,摇头说没看见。女人见下面的溪
水愈来愈湍急,知道寻下去也枉然,失望地走了。刚走两步又转身问,你是石油队
的?水猫子连声说是,接着问你呢?女人指了下说我是学校的老师堇。水猫子就说
堇你的名字真好听我们是邻居欢迎你来串门。堇望了望“行宫”,又看看眼前这个
清瘦的石油汉子,转身离去。
日子悄悄变了。
水猫子常把水泵闸刀拉上就忘了。乌鸦被领导叫来警告他说,若再让水从罐里
冒出来经污水池流到稻田惹老乡找麻烦就扣奖金。水猫子却异常的好心情,扛着爬
满灰的鱼竿,一会儿功夫就钓到了两三斤肥胖的鲫鱼,煮白水招待乌鸦。
堇是深秋的一天来“行宫”串门的。水猫子喜出望外,拿出从城里买回的糖果
和已经干巴巴的柑桔。堇吃得少,忍不住咳嗽。水猫子问是不是病了。堇说没事。
水猫子说堇你们当老师的真辛苦呀。堇说苦累算啥只要看到那一张张天真的脸就都
忘了,其实你们找石油更辛苦,不过一年半载换个地方,挺新鲜的。水猫子一脸沧
桑说,就因为长年漂泊像浮萍,有谁肯要呢。堇不再吭声,透过“行宫”的小窗,
看着山垭口尖尖的钻塔。
两人渐渐熟络了。这天,水猫子留堇吃饭,忙着淘米洗菜。堇坐在“行宫”,
见床上零乱的被子就动手叠起来。闻到一股浓浓的男人汗味,堇牵理床单挪动床头,
却见下面赫然躺着一件衬衣,十分眼熟。水猫子刚巧进屋,见堇捧着衬衣瞪着眼睛,
顿时满脸绯红。堇平静地问为什么撒谎,水猫子嗫嗫无语。两人默默地站着,看着。
良久,堇转身走了。
淡黄色的衬衣像一片彩云轻飘飘跌落。
次日一大早,水猫子就到井场搭生活车去县城,背回鼓鼓囊囊一大包。乌鸦想
看,水猫子死活不肯。回到“行宫”望着学校愣了很久,水猫子终于背起大包走向
那条沿溪而上的小路。步入由两排泥瓦房构成的小学校,堇正从操场的对面端着脸
盆缓缓走来,旁边的树丫上晾着几件朴素的衣衫。此时四周静静的,连风也没有。
堇用手拂了一下散乱的长发。堇,水猫子叫了一声,内心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难道她的青春就只属于这两排桉树,几间教室,一方土坯地操场的学校?
堇像忘了生气,笑着说欢迎你来作客,领着他走进由教室改成的宿舍,竹席隔
成三个小间,窄窄的。水猫子正打量,里屋串出一个梳两丫角辫的小女孩,朝堇喊
妈妈。堇怜爱地将她抱起,叫水猫子坐又让女孩喊叔叔。甜甜一声叔叔让水猫子很
诧异,可脸上不得不堆笑,就说堇你孩子真乖,几岁了?小女孩抢着说,叔叔我三
岁半了哩!这时门口伸进个小脑袋,小女孩说妈妈我出去玩了,在门口又回头说,
叔叔我叫丫丫。
堇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水猫子打开大包,尽是女人穿的衣衫和面料,有的鲜
艳,有的素淡。水猫子说堇这是我刚从城里买的全送给你,看见堇吃惊的神情,又
说就当是我赔你的。堇突然咳起来,她握住胸口说你错了昨天我只是怪你撒谎而没
别的,你还是拿回去吧。水猫子苦着脸说我一个大男人拿回去干吗呢,堇还是你收
下吧。堇坚持不肯。相持许久,她见水猫子露出祈求的眼神,心头一软,就说那么
你把这些全退了,买点课外书给孩子们。
堇送背着大包的水猫子走,丫丫在操场玩耍,远远向他挥手。水猫子就问丫丫
的爸爸呢?堇一怔,随即淡然说已经死了。水猫子忙说对不起,真不该问。堇又咳
嗽,苍白的脸咳得通红。水猫子走了一截回头见堇在秋风中茕茕孑立,有一种淡淡
的幽怨。
乌鸦趁水猫子没留神瞧见了一大包的图书,连猜带估就在队上宣扬水猫子同小
学校的女老师谈上了。连井队长也关心是否真有那回事。水猫子却一脸冤枉。
堇到“行宫”的次数多了,常捎带些新鲜小菜,还洗堆在门背后的脏衣物。于
是,水猫子就有了感觉。
这天黄昏,两人坐在桃冢看清澈的溪水泛着欢快的浪花,惬意地流淌着。水猫
子正酝酿情绪想说那样的话,堇说讲个故事你听好吗?水猫子点点头。堇望着冷峻
的桃花山,缓缓地说,很久以前这山里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每天起早贪黑做农
活,供一心想考状元的丈夫读书。妻子的背驼了,皱纹爬上额头,丈夫终于考了个
探花。等妻子提着一篮自己种的鲜桃赶到千里之外的郡城,春风得意的丈夫却正同
富翁的小姐拜堂成亲,妻子什么也没说,悄悄回来将桃子洒在山上,然后坐在这儿
哭,哭啊哭啊,泪水就汇成了小溪,而她自己则化作一块石头,并渐渐长成这坟状
的奇怪巨石……
堇伸手擦眼角,水猫子说那负心郎真可恶!或许是说话太多,堇又咳嗽。望着
娇小瘦弱伤情楚楚的堇水猫子突然很心痛就说堇你嫁给我吧!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
朵,愣住了。水猫子又说嫁给我好吗堇。堇没回答,轻轻把头靠在水猫子肩上。
本来说好第二天来“行宫”的堇过了第三天也没来,水猫子到学校,校长说堇
生病到县城检查去了。她是为了学生娃把身子累垮的。
水猫子在县医院的一个大病房看见了脸色白得吓人的堇,堇躺在病床上伸出冰
凉的手让他握住,脸庞滑过一滴清泪。医生把水猫子喊到外面严肃地问他与病人什
么关系,水猫子隐隐有种不祥的预兆,就说是她丈夫。医生拿出检验单,“肺癌晚
期”四个字不啻晴天霹雳险些将他劈倒。
水猫子回井队把一切都说了。领导很感动,号召大家献爱心,乌鸦眼都不眨就
扔了两张四个伟人像的钞票。可是,当水猫子捧着代表全队人心意的两千多元急匆
匆赶到医院,堇已经匆匆走了。
堇的坟就埋在桃冢前的草坪,靠近“行宫”。全校学生都戴着山上的野百合花。
哭成泪人的丫丫被堇的母亲带走了。
也许那个传说故事中的妻子用勤劳孕育了桃花山这片丰腴的土地,钻进队打出
了储量可观的气井。搬家时,水猫子死活不肯走,留下来守井。他在堇的坟周围种
了许多桃树。
清明节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坟前献了束艳丽的花,离去时碰到一个女
孩牵着丫丫,男人很欣喜想抱丫丫,丫丫却躲在一边。女孩瞪了男人一眼,走到堇
的坟前……
丫丫亲热地喊了声叔叔就跑到学校去了。水猫子隐隐从女孩身上看到了堇的影
子,就和她坐着桃冢,慢吞吞讲了两个故事。一个遥远感人,一个熟悉凄美。女孩
静静地听着,泪眼朦胧。这时丫丫在下面喊二姨二姨校长要你去。二姨——你是丫
丫的什么人,水猫子吃惊地问。女孩幽幽地说其实你讲的故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是
堇的妹妹菁。水猫子想起堇曾提到有个念师专的妹妹,就说快毕业了吧?菁说今年
九月分配。菁从水猫子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个问号,不待他开口,又说我们这届毕业
生挺走运,大都分在城里。水猫子神情黯然,说城里是个好地方,你应该去的。菁
无语,定定看了眼水猫子,拉着丫丫走了,转身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雾散了,阳光暖暖地洒在山野。
水猫子茫然立在溪边,心底空空,身体所有的器官都麻木了,消失了……突然
一个青春的倒影映在漂淌瓣瓣桃花的水中央,一动不动。水猫子心口顿时涌起一股
锥心的痛。他不敢回头,不敢转身,生怕惊醒身后的梦。痴痴地望着清清溪水。
一滴热泪跌入水中,随花纹般的微波,唱着欢快的歌儿,流向山谷,流向远方。
她终于想流泪
陈蔚文
疯过了,累了,疲倦了,也就流一回泪吧。
1999年的初秋,19岁的钟阿童刚从深圳回来,是被母亲一再传唤回来的,说替
她托人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电脑公司的办公室作文员,待遇还行。
在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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