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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斜阳--琼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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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厂商,把代理权还给了我们。”他停了停,深思著。“你相 信吗?访竹?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这代理权还给我们,还是黛比的父亲去说的,是那老 头在暗中帮了忙。”访竹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她动容的看他。 

  “我相信,”她说:“那意大利老头是真心喜欢你,真心要你当女婿的。”“可能。 ”他说。“但是,我和黛比的关系已经越弄越精了,我简直无法见她了,我天天躲出去, 酗酒买醉,有一阵子,我几乎变成了酒鬼。然后,黛比的孩子生了下来,居然是个黑孩子 !这使我气得快疯了,我破口大骂,骂尽了我知道的英文、中文、意大利文的各种脏话! 黛比的父亲也呆住了,原来,那老头也深信孩子是我的!第二天,我请律师办理离婚,老 头没有刁难,黛比也无话可说,于是,我结束了我这第二个荒谬的婚姻。”他垂著头坐了 一会儿,好半天,才又抬起头来。 

  “这时,台湾来电,我父亲去世了。我仓促返台,办理父丧。我是独子,母亲去世很 早,我们父子感情很好,父亲的去世对我是个很大的打击。我连遭婚变,又逢父丧,心情 之恶劣,可想而知。好在那些年纺织加工是最热门的行业,工厂和外销的情况都好,父亲 手下的几个老人也都非常能干,每件事都有专人管理,我还算清闲。办完父丧,我去找过 一次微珊,微珊的父亲见到我就跑去抓了把菜刀要来杀我,她母亲居然对我跪下来,哭著 说:‘你饶了我们微珊,再也不要来找她!’然后,他妹妹才告诉我,她到欧洲去了,有 男朋友,快结婚了,要我不要再去破坏她的生活。当晚,我去了中山北路一家酒廊,有个 小酒女名叫燕儿,我喝得烂醉如泥,燕儿始终照顾我,我在那酒廊里连醉一星期,燕儿也 连续照顾我一星期,然后,有一晚,有别的客人叫燕儿陪酒,我大为生气,不许她过去, 我在酒家大打出手。醉得路都走不稳,我说:‘燕儿,我是结婚专家,你嫁我吧!’第二 天,我仍然没有酒醒,我带燕儿去法院公证结婚。娶了我的第三任妻子。” 

  他停了,望著她。她早已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故事,简直让人不能相信,他说得历历 如绘,她听得痴痴呆呆。他握紧了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放在棉被上,他轻轻抚摸她,叹了 口悠长的气。“我和燕儿的婚姻只维持了六个月。当我酒醒之后,我就知道又错了,又大 错特错了!燕儿并不坏,但,她没受过教育,又出自风尘,我和她几乎无话可谈,没有一 点点心灵的交通。我常常不相信自己会娶她,从微珊到燕儿,我的婚姻是每况愈下,我痛 恨自己,厌恶自己已达极点。燕儿不笨,她知道我娶她,只因为我醉了。六个月后,她也 耐不住寂寞,主动提出离婚,我给了她一笔钱,了结了这件事。然后,我开始沉思,我觉 得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已经完全迷失了。我想,如果我不把自己找回来,我迟早会进疯人 院。于是——我去了印度。”他幽幽的看她。“以后的事,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她定定的凝视著他,看了好久好久。从他那浓黑的头发,看到他那虬结的眉头,从他 那黝暗的眼睛看到他那满是胡子渣的下巴,从他那大大的喉结,看到他放在棉被上的手… …她这长久的注视使他心慌而意乱了,他忍不住问: 

  “你在看什么?”“一个传奇人物。”她说,抬起睫毛,两人的眼光又接触了,她低 问:“在印度,你没遇到过印度女孩吗?” 

  “噢,”他怔了怔。“当然有,怎么呢?” 

  “好险!”她说:“你很可能再娶个印度女孩!” 

  他的脸色转红了,因她的调侃而红了 

  “在印度的蛮荒里,你喝不喝酒?”她又问。 

  “喝的,也喝印度人的酒。” 

  “更险了!如果喝醉了,说不定把母老虎母猩猩都娶回来了!”他睁大眼睛瞪她。“ 你……”他说不出话来,狼狈、惭愧、而无地自容。 

  “你在嘲笑我!”终于,他嗒然的说:“我早知道不该去提那些事,它们只会帮助你 来轻视我!” 

  他回过头去,站起身子,想离开这房间。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你去哪儿?”她问。“去客厅。你可以睡一睡,”他的声音竭 力维持著平稳和冷淡。“明天一早,我就让晓芙送你回家。” 

  她拉住他不放手。“客厅里还有谁?”她问。 

  “没有人呀!晓芙和冠群睡在客房里。” 

  “那么,你去客厅做什么?那儿又没女孩子在等你!”她仰起头,满面嫣红,双目如 醉,面颊如夕阳烧红的天空,眼光像黑夜闪烁的星辰。“你要走开,从我身边走开……” 她幽幽的说,声音轻柔如原野的微风,吐气如兰。“你看过太多女孩,又娶了好多女孩, 所以,我在你眼光里,轻微的像一粒沙尘,渺小得不如一根小草。我自己也知道,我幼稚 、无知、任性、又一厢情愿!可是,顾飞帆,你命中注定会有女孩子缠你,你……你…… 你……”她嗫嚅著,脸更红了,羞涩、腼腆,却柔情如水。“你无法轻易摆脱我!” 

  “访竹!”他喊,热烈、激动、心脏狂跳。他回过身来,一下子就坐在床边,迅速的 拥她入怀。“访竹,我还能再爱吗?我还有资格吗?还有资格吗?你那么好,那么纯,那 么年轻,我有资格吗?我有吗?”他一叠连声的问著。“你不轻视我吗?不把我看成怪物 吗?”“哦!”她叹息著。“我轻视的!” 

  “是吗?”他的下巴靠在她的头发上,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他不敢去看她那光洁 的脸庞。“轻视我?” 

  “是的!”她低语,低而清晰。“轻视像你这样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不敢面对你的 感情!而我……”她在他怀中颤抖了一下,这颤抖使他悸动。“你不知道我是多害羞的, 多被动的,多保守的!而我,当感情来临的时候……我……我还有勇气去拨十二通电话… …然后,让别人来侮辱……” 

  他用手一把蒙住她的嘴唇,用另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脑,让她的脸仰向他。他的眼光闪 灼的盯著她,脸色由苍白而涨红了。“别再说!”他喉咙沙嗄。“别再说!那个混蛋并不 是侮辱你!他只是——怕害了你!他自卑,怕伤害你!他那么怕伤害你,就只能说些混帐 话了!但是,他——受过报应了!” 

  她被他蒙著嘴,不能说话,她的眼光在问他: 

  “是吗?”“是的,是的,是的!”他急促的,一叠连声的说:“他受过报应了,从 那一天起,他每一人每一秒都在懊悔与煎熬中度过,你不知道他有多苦!你不知道!” 

  她的眼睛绽放著光彩,有泪珠流转,“水是眼波横!”她的眉头微蹙著:“山是眉峰 聚!” 

  他的手从她嘴唇上移开,她唇边涌现一个微微的、动人的、细腻的微笑,他盯著那笑 容,不由自主的俯下头去,几乎带著种虔诚而神圣的心情,把嘴唇轻轻轻轻的盖在那个笑 容上面。

7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杯由甜酒和蜂蜜混合起来的饮料;香醇,甜美,醺然,而温暖。 少喝,让人周身舒泰;多喝,让人醺然薄醉。访竹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她不再蜷缩在小 屋中听音乐,不再把自己深埋在书堆里,不再为不相干的人掉眼泪,不再和访萍起任何争 执。她变得温存,爱笑,爱脸红,对每个人都浅笑盈盈。她浑身上下,都满溢著某种看不 见的幸福,她也毫无吝啬的顺手把幸福抛撒给别人。她会无缘无故的拥抱父亲,亲吻母亲 ,再用自己最好的衣服去打扮妹妹……甚至对访槐,她都关心备至。知道访槐追女朋友追 得很苦,她甜蜜的叹著气,贡献她自己的意见: 

  “你有没有试过把情书写在落叶上给她?” 

  “把情书写在落叶上?”访槐哇哇大叫:“这是二十世纪呢!”“二十世纪的女孩, 和十五世纪都一样,”访竹悠然出神的说:“爱情永远一样;有三分诗意,三分疯狂,三 分幻想,再加三分激情!”“你爱过吗?”访槐追问。 

  访竹微楞,眉端带笑,眼角含颦。然后脸颊绯红著,翩然转身逃跑了。访槐笑著对父 母说: 

  “我打赌,她在恋爱!” 

  醉山和明霞也明显的看出来,访竹变了!前一天还哭哭啼啼诅咒发誓……后一天就盈 盈含笑如沐春风……是谁让她变了?是谁有那么大力量,让那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在一 夜间变成温顺可人的小天使。明霞有些想打电话问晓芙,又怕此事与晓芙完全无关,反而 弄得别人心生疑惑。亚沛比较理智,他很合理的推测“访萍,你姐姐是不是常常留在学校 里了?” 

  “是呀!”访萍说:“她下了课总有理由留在学校忙到晚上才回家!”“不知道是那 个男同学的福气了!”亚沛笑著。“知道吗?访萍?恋爱会传染!我们的亲密一定刺激了 访竹,所以,她也会很快的接受某个男孩。唉!”他忽然夸张的叹气:“你瞧,她最近变 得更美了!美得让人著迷。当初,唉,我真该一箭双雕,把你们两姐妹都追到手才对!” 

  “啊呀!你说些什么鬼话!”访萍大叫,顺手拿了一本杂志,卷成一卷,劈头就对他 打过去。“你作梦,你还想追我姐姐呢!也不照照镜子,你这副蛤蟆相,顶多配配我,怎 么配得上我姐姐……”亚沛慌忙逃开,用手去挡那杂志,访萍只是一个劲儿的追著打,亚 沛绕著客厅的沙发逃,访竹绕著沙发追。亚沛边逃,嘴里还不住口的开玩笑: 

  “别打别打,再打,母蛤蟆就没有公蛤蟆了!”“什么母蛤蟆?”“你说我是蛤蟆相 ,只能配你,你当然是母蛤蟆了!人家是龙凤配,咱们就叫蛤蟆配……” 

  “你……你……你……”访萍一怒,干脆把手里的杂志卷对著亚沛的脑袋砸过去。亚 沛闪开,那杂志卷不偏不倚的落在小茶几上,把上面一个细磁花瓶打到地上,“哐啷”一 声,花瓶跌得粉碎。同时,屋里的醉山夫妇都惊动了,全奔出来惊问:“什么事?什么事 ?”访萍和亚沛互相观望,访萍红了脸。亚沛忙不迭的笑著弯腰:“刚刚不知从那儿跑进 来两只蛤蟆,蛤蟆打架,把花瓶给打倒了。”“蛤蟆打架?”醉山困惑的。 

  “得了得了。”明霞笑著拉住醉山。“咱们别去管蛤蟆打架吧,做我们的事去!”她 回头瞅著访萍,似笑非笑的。“你最好转告那两只蛤蟆,打破了花瓶不要紧,可别把电视 也砸了。” 

  醉山会过意来,瞅著小两口只是笑,笑得访萍和亚沛的脸都红了。醉山说:“我看, 不是蛤蟆打架,是螃蟹打架,不但是螃蟹,还是煮熟了的螃蟹呢!”“怎么讲?”明霞不 懂。 

  “不是煮熟的螃蟹,怎么会脸红呢!”醉山说。 

  明霞笑了,访萍和亚沛是更加脸红了,真是像一对煮熟的螃蟹了。 

  在纪家,访萍和亚沛正充分享受著他们的青春和欢乐。同时,在顾家,也有另一番滋 味。 

  访竹斜倚在沙发中,冠群和晓芙也统统在座。每个人面前都放著一杯热腾腾的茶,本 来,飞帆想喝点酒,但是,访竹鉴于他以前有连醉两周,醉到去“结婚”的“发昏”程度 ,央求他最好戒酒。于是,飞帆连点滴小酌,都不太敢了。而访竹,自从有“血腥玛丽” 的经验,更是滴酒不沾。晓芙端著那杯翠绿而透明的茶,闻著那绕鼻而来的茶叶香,不禁 点著头,瞅著访竹微笑。“访竹,幸亏有了你,否则,我们在飞帆家里,想喝杯茶可是件 难事!你不知道这人有多懒散,住了几个月的家,可以没茶叶、没开水、没煤气,连书报 杂志……都找不到!” 

  “不是懒散,”飞帆解释著,他正斜倚在窗前,站在那儿,带著种深深的、沉沉的激 情,注视著斜靠在那儿,眼波盈盈如醉,眉端清秀如画的访竹。“只是没有情绪,你不了 解,那时的我,只算半个人,连半个都不算,因为连那半个都是半死不活的。”“现在呢 ?”晓芙调侃著,从沙发里站起来,把茶杯放在桌上,她那心直口快的毛病又来了。她一 直走到飞帆身边,盯著他。“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恋爱了呢!我以为……什么不够格的 女孩你看不上,好女孩你又配不上!哦哦,飞帆,任何话都不要先说得太满,你瞧……” 

  “晓芙!晓芙!”冠群很快的打断她。“你又来了!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少说几 句?”晓芙睁大眼睛。“你不记得那天我被飞帆给堵得无话可说?他那股严肃样儿,那股 郑重样儿,那股不动凡心的样子,还说什么除非微珊……” 

  “晓芙!”飞帆及时喊,对晓芙一揖,深深到地。“你包涵一点,要知道,此一时也 ,彼一时也!” 

  晓芙轻轻一笑,去看访竹。访竹正深思的看著他们,若有所触。晓芙心里暗暗一惊, 这孩子敏感细致,实在不该在她面前提到微珊的。真的,自己就不能少说几句吗?为了掩 饰失言,她仓促的转向冠群: 

  “走呀,你不是要我陪你去打小蜜蜂吗?” 

  “好呀!”冠群的兴趣被勾起来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去?飞帆,我现在可以和你赌 ,一块钱一分,要不要来?敢不敢来?”飞帆对他摇头。“不敢?”冠群问。“不是不敢 ,”飞帆说:“是不要。” 

  “为什么?你不是说……” 

  晓芙扯住了冠群的胳膊,往门口拉去。 

  “你这个呆子!”她说。“一天到晚说我不懂事,我看你也不见得懂事。飞帆现在对 小蜜蜂没兴趣,我们走吧!你知道什么叫‘朋友’?该留的时候留,该走的时候走,这就 是朋友!” 

  冠群会过意来,跟晓芙走向门口,访竹站起来,送到门口,始终没说什么话。晓芙在 大门前停住了,伸出手去,她怜惜的摸摸访竹的下巴,那种女性的直觉又发作了,她轻声 问:“有心事吗?访竹?你怎么不像平常那样高兴?” 

  访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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