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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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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你在伐木队已经打过一只狼了,把这个任务叫我完成吧!〃
白黎生夺着那支步枪说:〃 那是卢华打死的。为了在队里树立我的威信,硬把成绩记在我的功劳簿上。你还是把枪给我吧!〃
〃 哎呀,我说小白,卢华一枪解决了你和村姑的感情危机,我和素琴也出现危机了……〃 诸葛井瑞蒙哄着白黎生说,〃 叫我在垦荒队的历史上,也留下打死过一只狼的记载吧!不然,素琴会用白眼珠看我的……〃
〃 我开枪打死它,就说是你打的不行吗?白黎生仍然不松开那支步枪。
〃 看,它快要跑了。〃 诸葛井瑞有些急了。
白黎生说;〃 那你就快把枪给我。〃
两人正在争执不下,木料垛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这只手轻轻一挑,就把步枪从两个人中间夺走。还没等两个人回过头来,〃 砰——〃 地一声巨响,那只在浓雾中影影绰绰的狼影,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诸葛井瑞和白黎生惊愕地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是队长卢华和李忠义。卢华端着枪笑眯眯地说:〃 二位秀才,要等你们这样磨蹭下去,狼早就跑得没影了。别发愣了,抬那只老狼去吧!这回,功劳账记在诸葛井瑞身上。〃
诸葛井瑞和白黎生从未料垛后边钻出来,李忠义早已象离弦弹子一样奔向猎物,诸葛共瑞和白黎生还没走到现场,突然听见李忠义扯着嗓子哭喊起来:〃 卢华……卢华……打死的不是狼,是……咱们那头宝贝马驹——〃
刚才的枪声已经把沉睡的垦荒队员惊醒,李忠义这一嗓子,无异于一声炸雷,整个青年屯立刻乱成一团。猎狗〃 闪电〃 狂吠着,垦荒队员一窝蜂似的从房里、帐篷里奔跑出来,当人们跑到出事的现场后,李忠义正搂抱着死马驹,哇哇地嚎啕大哭呢。
卢华手中的枪滑落到地上。
白黎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诸葛井瑞沉痛地闭上眼睛。
垦荒队员都被这突然的事件惊呆了。
迟大冰最后一个挤进人群,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小马驹的鬃毛,难过地说:〃 这是咱们垦荒队的头… 匹马驹,我和季忠义精心喂养了快一个月了、想不到……〃
〃 今天夜里谁值的班?〃 在这种场合下,第一个跳起来的永远是小皮球刘霞霞。
石牛子马上接上了火;〃 谁给你们的权利,把马驹当靶子打?〃
〃 谁打死的谁赔。〃 早在京西山区就和毛驴结下不解之缘的贺志彪,对打死马驹一事尤感愤怒;这个从没有皱过眉头的大老蔫,此时破例地发开了脾气,〃这不仅仅是一头小马驹,它是咱们垦荒队的头一个' 第二代' ,是咱们垦荒队的家业呀!你们两个' 秀才' 咋就有眼无珠?〃
卢华抬起沉重的头,他一字一板地说:〃 大家不要屈赖他俩,这枪是我开的。〃
〃 卢华,你可别往自己脸上抹狗屎。〃 俞秋兰焦急地说,〃 我就不相信你能干出这号事来。〃
马俊友深知卢华勇于为伙伴们承担责任,在〃 马拉犁风波〃 中,他曾为迟大冰承受过宋武的尖锐批评;他认为卢华此时又在有意地为伙伴承受群众的指责和压力,便说:〃 老卢,打死马驹的责任问题,可不能囫囵吞枣。一是一、二是二,应该责任分明。〃
〃 是啊!队长……〃
〃 怎么会是你干的哪?我们不相信。〃
〃 是不是因为诸葛井瑞戴着眼镜,看不清楚是狼还是马驹?冒冒失失地开了枪?〃 唐素琴单刀直入地问。
诸葛井瑞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唐素琴这句问话提醒了他。他马上顺口搭声地说:〃 同志们!素琴说的对!是我……是我开的枪。〃 诸葛井瑞感到自己把担子挑起来,比卢华承担责任要得体得多,因为在人们的认识里,跨过江,扛过枪的卢华,是垦荒队中最完美的人;他不愿意看到卢华因为偶然的失误,而失去形象上的和谐完美。
白黎生在诸葛井瑞的启发下,也好像〃 茅塞顿开〃 ,他想到卢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次一次地为他解了围,现在自己肩膀上也该为队长分担一点压力,从感情上尝还卢华对他的关心爱护,他勇敢地往前迈了一步,用身体挡住卢华说:〃打死马驹的事儿,我也有责任。简单地说吧,是……是这么一回事,同志们也看见了。雾下得这么大……诸葛井瑞用枪瞄得准,我……我……是我勾动的枪上扳机……就就是这样。〃
草妞儿早就猜疑是白黎生这个冒失鬼干出的荒唐事儿,白黎生有根有叶地这么一编,她马上信以为真了,她用食指点着白黎生的脑门,尖声尖气地训斥道:〃 你呀!你才好了几天?又捅了这么个大漏子。我早就猜到是你干的,你……你……你就这么不争气?真是一百斤面蒸个寿桃——废物点心!〃 她数落完白黎生,一捂脸伤心地哭了起来。
卢华到这时候头脑才清醒了一些。他多次夜巡,都看见小马驹是挂在马槽立柱上的;不知为什么在下大雾的夜里,小马驹偏偏溜了缰,跑到草原上蹓蹓跶跶?!本来,他并不知道有〃 狼〃 ,是李忠义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出了帐篷;确信无疑地朝雾影中的〃 狼〃 开了一枪,以致造成了难以挽回的过失。眼前,诸葛井瑞和白黎生又拚命分担他的过错,这反而使卢华感到格外难过;他把鲁玉枝捂脸哭泣的手,猛然往下一拉,镇静着自己狂乱的心情说:〃 傻妞儿,你哭也得哭对了坟头哇!我告诉你,打死马驹一事和诸葛井瑞和白黎生同志无关。〃 卢华把头转向垦荒队员,声音沙哑地说道,〃 同志们!开枪打死马驹的是我。你们可以动脑筋想一下,垦荒队里除了鲁玉枝有这么准的枪法以外,谁还能在影影绰绰的大雾里一枪就击中目标?诸葛井瑞和白黎生有这样大的本事吗?大伙不要凭印象以假乱真,真正犯了错误的是我卢华。大伙如果还不信的话,李忠义当时在场,可以出来为这件事当旁证。李忠义同志,你别守着马驹哭了。为证明这件事和诸葛井瑞他俩无关,说句话吧!〃
健壮如牛的李忠义,哭得象个泪人儿一般,他用手背抹着眼泪,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 是……是……卢华队长开枪的。〃
〃 那是谁谎报军情,把马驹说成狼的呢?〃 诸葛井瑞头脑一旦冷静下来,就开动了他缜密的思维器官,开始寻觅酿成打死马驹的事故起因了,〃 你夜里喂马的时候,没注意小马驹吗?〃
〃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小马驹还挂在槽头立柱上,我还拍拍它的脖子呢!〃李忠义不再哭了,愣愣地回答说,〃 贺大个儿知道,我们庄稼人往槽头拴牲口时系的扣儿,只会越拉越紧,它咋会溜了缰呢?大伙都还记得,在石牛子驯那匹'北京九号' 儿马蛋子时,那匹儿马蛋子只能凭力气把缰绳挣断,跑到铃铛河把石牛子扔进河里去的;牲口本事再大。自个儿也解不开那个缰绳扣儿呀?难道这头小马驹命里注定该吃枪子儿,它咋就会溜了缰呢?〃
〃 瞧,你嘴里又吐出迷信的词儿来了!〃 诸葛井瑞说,〃 以后不许你再说这些词儿。〃
〃 是。诸葛老师,我只是觉着有点怪。〃 李忠义认真地回答。
〃 依我看,一点也不怪。〃 迟大冰插嘴说,〃 小马驹生性爱动,它不象老马那样,老老实实听你摆弄,想必你是扣儿拴得不紧,它在立柱上蹭痒痒,把扣儿蹭开了。我认为,事儿既然已经出了,就该总结教训,以免今后有人把老马也当成鹿打死。〃
〃 没查清原因,怎么总结教训?〃 诸葛井瑞听出迟大冰话里有幸灾乐祸的味儿,忿忿地说,〃 难道把小马驹一埋就完事大吉了吗?你为什么对查找小马驹溜缰的原因,显得那么不耐烦?〃
迟大冰这两三个月以来,一直低头走路,笑脸迎人,这时候象抓住了理似的,发开了邪火。他岔开两条长长的鸳鸯腿,双手插腰地朝诸葛井瑞嚷道:〃 你夜里值班值哪儿去了?是睡觉去了?还是和小白下象棋去了?你怎么不去看看雾里的影儿,是狼还是马驹子?我是饲养员,我有权利对小马驹之死发言。犯了错误不认帐不行,不能对别人错误用掸子把,对自个儿错误用掸子毛。直截了当地说吧,你和白黎生对小马驹的死,都负有责任,卢华责任最直接,应该受到处分。〃
卢华锁着双眉,沉痛地表示态度说:〃 迟大冰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我除了要向县委检查工作失职外,还要请求处分。我和大家不同。我当过兵打过仗,又是垦荒队长,把马驹当成狼打死,错误是十分严重的;我除了请求处分之外,还要用我个人的分红,赔偿这个损失。我请求同志们答应我一个要求,把这匹小马驹,埋在小桦树林里,让我卢华时时刻刻记住这个教训。〃
迟大冰象吃了顺气丸一样,从胸腔里偷偷地吐出一口闷气;其他垦荒队员,却纷纷嚷了起来:
〃 雾这么大,有客观原因嘛!〃
〃 卢华又不是成心打死马驹,他疼它还疼不过来呢!〃
〃 要赔的话,秋后分红人人一份。〃
〃 我们不同意赔。〃
〃 人有失误,马有漏蹄,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呢!〃
〃 ……〃
围观死马驹的垦荒队员,七嘴八舌地发表着各自的意见。马俊友看看天边已经露出了蛋青色,他拄着那根帮助他支撑身腰的枣木棍子,高声地对伙伴们说:〃 同志们,不要吵吵了。根据垦荒队的队章,谁损伤公物谁赔偿的原则,卢华虽然出于无心,还是应当赔偿这匹马驹,不然的话今后再出类似的事情,垦荒队的章程就失去了威力,这点用不着再议论了。值得我们大伙想一想的是:这头马驹子缰级溜得太怪了,大月亮地的时候没溜过缰,偏偏在下大雾的天它溜缰了,是夜班喂马的李忠义失职?扣儿没有系紧?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和卢华几次查夜,重点检查过李忠义同志的夜班喂马情况,他忠于职守,勤勤恳恳,别看他在别的方面有点呆愣,对饲养牲口上,他可是一丝不苟。这几匹马所以肥得滚瓜流油,和白班放马的迟大冰同志分不开,也和李忠义夜班精心照料分不开。大伙回去想一想,是不是因为咱们都喜欢这头小马驹,有人和它去逗着玩,把疆绳给解开忘了系上扣了?或是扣儿没有系紧,使小马驹溜了缰?天快亮了,同志们先去睡一会儿吧,今天咱们还要去给小麦追肥呢!〃
垦荒队员们心情懊丧地散开了。
当天,在桦树林里出现了一个小小土丘,小马驹的坟前插着一块木牌。上写:
——让我永远记住这次过失
卢华于五四之夜
北国草三短短几天,卢华一下如同长了十岁。
他那张本来就不丰满的脸颊,变得更加瘦削;不但颧骨显得外凸出来,乱蓬蓬头发覆盖着的前额上,还出现了三道超越他实际年龄的抬头纹。
黄昏时分,他最后一个离开追肥的麦田;路过这片桦树林时,他不由自主地在小马驹的坟前停下脚步。本来,那座小坟头已经修理得很好了,他怕夜里被饿狼扒开嚼尸,便用肩上的铁锨给屈死的马驹坟上加土。初夏的黄昏,风还冷嗖嗖的,他扒光上衣,赤着脊梁,咬紧牙根,〃 嘿——嘿——〃 地使劲往坟上扔土;坟头已经老高了,他还象个掘土机一样,机械地挥舞着铁锨。把夹杂着绿草野花的黑土堆在坟头上。直到脊梁上冒出汗珠,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锨,然后转圈围着坟头拍打起来,好像只有这样,他心灵上才能得到一点慰藉似的。桦树林的边缘上,站着俞秋兰。她一手拿着窝头、一手端着菜汤,深情地凝视着卢华。她不忍心叫卢华饿着肚子,把饭菜端到这片桦树林子来了。她看他那么专注地修理小马驹的坟墓,象钉子钉住了她的双脚,接着泪珠儿滴落在她手里端着的汤碗里。她性格是倔强的,从不象邹丽梅那样轻弹眼泪。但卢华挥汗给坟头培土的神态,竟然使她的眼泪滴下睫……她深知卢华是不喜欢看别人眼泪的。放下饭碗。用袖口抹了两下,重新端起饭碗向卢华走来。她很想告诉他一个使他兴奋的消息,但当地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心情忽然踌躇起来。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下午,女伴们挎着施肥篓儿,沿着滴青流翠的麦垅,给淹没脚背的春麦追肥时,邹丽梅挎着篓儿。走到她的身旁:
〃 小俞,别耷拉着脸儿了,不然,你也会象卢华那样很快出抬头纹的。〃
〃 我恨那个解开小马驹缰绳的人。〃 俞秋兰毫无快意地说,〃 你想没人解开缰绳,何至于闹出这件荒唐事来。大伙都估计这事可能是石牛子干的,这小子非常喜欢玩那头小马驹。〃
〃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自从出了砸伤俊友的事后,石牛子不再那么猴头巴脑的,他开始象个大人了。〃 邹丽梅微笑着说,〃 小俞,你别总为那头死了的小马驹懊丧了。说不定就在明天,咱们队里还会出现一头小马驹子呢!〃
俞秋兰只当邹丽梅有意宽她的心,认真地回答说:〃 别说笑话了,咱们队里那匹母马刚生过驹,其它八匹马都是地马蛋子,你哄谁?!〃
〃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你举个例子来了〃
〃 这次就是个例子。〃 俞秋兰拢拢耳边的短发说。〃 丽梅姐,我知道你关心我,关心卢华,你放心,我们经受得住这次事件的打击。〃
邹丽梅若有所思地笑了:〃 我不是给你们吃宽心丸,你看看咱们姐妹群里少了个推?〃〃这和小马驹有什么关系?〃〃有。〃 邹丽梅说,〃 你就看看吧!〃
俞秋兰有意无意地抬头朝女伴们望了望。〃 玉枝没来。我知道她今天身子不方便,来' 例假' 了。〃
邹丽梅提醒俞秋兰说:〃 你忘了?当初你偷偷开出拖拉机的时候,不也是说身子不方便换我去烧荒的吗?草妞儿这一手是跟你学来的,她……今天下午骑着一匹马回屯子去了。〃
俞秋兰还是没能理解邹丽梅的意思,一双晶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你……这是说些什么呀?〃
〃 俊友叫她回屯子去买小马驹。〃 邹丽梅亮出了底牌,〃 俊友说,虽然买回来的小马驹和死了的不一样,但可以安慰卢华的心,安定伙伴们的情绪。〃
俞秋兰一愣:〃 钱从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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