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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mm的抚摸-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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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每天他总是这样轻声地笑。    
    在今年春天刚刚探出头脑时,他邀请我去郊区一家玩具厂参观。说那是他家的一个亲戚创办的。我们很早就起床,为了搭最早的一班汽车去往玩具工厂。在车站等了不久,就顺利登上一辆乘客稀少的能观看电视早班车。清晨的雾气在车窗外面缓慢地散步,光线也细微朦胧,流泻出几缕诗意。开往玩具工厂的汽车启动,马达在寂静的6点03分轰隆轰隆。汽车飞驶,景物后移。    
    他在我的旁边说话,我则因为太过早起而继续昏睡在迷蒙中。    
    清醒的时候,他睁着极大的眼睛看着我,像是看一只在水边进行日光浴的海狸。他的姿态好像被定格。似乎是迟钝了一下,发现我也在睁大眼睛看着他,马上将视线移到窗外。    
    他说:“还有5分钟就到了。”    
    我抬起手腕,看着Baby…G的手表,想看看胡桃说的5分钟究竟是否准确,于是开始注视着秒钟的滴答。车停的时候,果真过了五分钟。不知道是他曾经计算过,还是他有一种洞察时间的超能力。    
    “真神气啊。”我说。    
    “就是这么神气。”他回答。    
    下车步行约百米,便到达玩具工厂。    
    一个中年的男人亲切地对我们微笑,好像就是胡桃传说中的亲戚。果真,他兴高采烈地向他奔去,热情地打着招呼。我有些害羞,站在原地像一棵静静的树。很快,他跑回来找我,说可以进去了。    
    到达的时间约是9点50分,我们就沿着靠近大门的玩具制作车间一个一个参观。里面无不是库斥库斥的机器运转声,有时音量庞大得只能彼此摆动手势交流。工厂外边是一些被烧荒的草坪,散发火焰残留的气味。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的曲线。偶尔一些鸟影飞速地掠过视线。一条孤寂的公路伸向辽远的天边,房屋稀稀拉拉。    
    世界好像只设置起清冷和盛大季节里的机器运转。一路行走,终于来到玩具工厂的成品车间。一些残次的玩具被扔在一个巨型的黄色纸箱里。胡桃走过去,步伐没有声音,拿起一只只有一只耳朵的绒毛兔,沉默无言。    
    良久,他回头问我:“想要吗?”    
    “嗯。”我点点头。    
    在我看来,虽然只有一只耳朵,但是这只兔子比任何包装在礼盒里的兔子都更加可爱和美丽。    
    胡桃走过来,把独耳兔子给我,自己拿了一只毛色不纯的小熊。    
    谁都没有说想离开,但又不想说话。只是在空旷的车间里彼此看着手中的玩具,大片光线从墙面一样的窗户注入,车间成为一个明亮的水箱。沉默之外,只是隔壁车间空洞的轰隆声。    
    中午简单地在工厂与先前的微笑伯伯吃了工作餐,我们便坐车返回城市。    
    胡桃在安静的车厢里轻声对我说:“我先在开始后悔选择念表演了。”    
    “为什么?”我一边说,一边用手里的兔子碰他手里的熊。    
    “你看吧,读表演的那么多,你们学校的,我们学校的,还有那么多的其他学校的,真正能出来的有几个,一届也就二三十个人,顶多出来三四个,你说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兔子放在他前面咿咿呀呀地发出奇怪的声响。    
    他笑了几声,就把头仰过去,闭上眼睛。    
    汽车驶进城市,我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巨幅广告牌。    
    他看着电视,突然对着一个古装剧里的挥剑男人说:“你看,他是我们学校的。”    
    我刚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汽车倏地进入了茫然无光的桥洞。


雨林雕像拾

    大学一年级的一段时期,我就像准备过冬的小熊经常隐藏在学生公寓楼一层的小房间里。那里是学校的广播站,我是广播站的节目主持人。我的节目叫环球音乐,每个星期四的下午制作好节目由这间小小的房间向外播放。按下播放按钮,整个校园就会回荡起钟爱的音乐。房间里的调音台、电脑和音乐播放器以及堆在墙角的凌乱的纸箱,也都依次起舞,如同一个小型的音乐聚会。    
    很多个时日,我带着一打爵士和民谣的CD,三明治和几本诗集来此沉溺,常常忘乎所以到夜色将至。房间的封闭性很强,门是电台直播间式的厚皮门,拉开与关合均有种低微的声响,仿佛风吹散了桌上的若干白纸。很多时候,都听到居住在此层的表演系男生欢愉的放歌与叫喊,声音穿越房门经过处理,变成好似来自远方的悄声低语。音乐声很容易就覆盖它们,并在狭小的空间里营造出意境。隔离喧嚣,释放平静。    
    在这里,经常能从调音台底下的柜子里搜索出若干不错的CD,有的是旋律不错的英式摇滚,有的是舒缓的情歌,还有的是一些管弦乐的独奏。都是以前这里的DJ留下的。至于为什么不将它们带走,则不得而知,可能是每位来此做过一段时间的节目,都想有一个纪念性质的东西留下,于是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CD。不但可以让自己认为好的音乐在以后的DJ的节目中有可能继续播放,还能作为一种来过此地的证明。    
    至少8是这样想的。她留下一张莫文蔚的《广岛之恋》。一张品质不错的盗版碟,收录了莫的大部分成名曲。她说,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在这首歌中向她下跪求爱。    
    8是高职的学生,年龄比我大4岁,马上就要毕业。但是也许是同样醉心于音符,还在负责广播站的一些事情。她时常在我做完节目的时候到来,带来一些不错的CD和音乐杂志。我们有时就打电话订餐,然后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她的面容沉定,却像是埋下了很多故事。    
    大概是我们认识的第5个周末,她来到广播站放委婉的小提琴。曲调忧伤,旋律伤感。平时看起来总是沉稳冷静的她,忽然显得视线飘忽起来。询问很久,才道出心事。    
    因为在校园过分活跃,得到宿舍同学的冷眼和孤立,但却心怀不甘,存有愤慨。也因此感觉郁闷。她便不愿意待在那里,总是混迹于此。她也知道要寻找方法,只是此时头脑混乱,好像一切都没有出路。    
    已经忘却当时安慰的言语,只是反复地说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并停止小提琴的播放,改成轻快的舞曲。她微笑着,然后安静地伏在播音的话筒前,右手拿着话筒的电线把玩,好像延伸下去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电脑的屏幕闪现模糊的光色。沉默搅动起无数细小的尘埃。    
         
    这种状态并没有长久。有一天,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她语气活力激荡,仿佛庞然温暖抚平湿冷的高原。她说:“最近有空吗,学校要举办动漫节,准备做一个特别节目,一连三天,我想叫你来主持。”    
    我赶往广播室,她正坐在旋转椅上抽白沙烟。烟雾缭绕,仿佛云间。见到我来,立刻开始微笑。我走过去,也以微笑回应。    
    “你快乐起来了。”我说,然后做了一个V字形手势。    
    “后来我想清楚了,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回到宿舍,找了一个她们都在的时间,告诉她们最近我太忙了,也许没有和她们交流太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涵。大家马上转变了对我的态度,现在我们和从前一样好了。”    
    “祝贺你。”我说。    
    她只是笑,并用手拍了一下我戴着的棒球帽。    
    吸了几口烟,吐出一些白色的气体之后,她的语气和神情又恢复到沉静和稳定,她说:“一会儿学校动漫社的社长会来给你讲一下动漫节的安排,然后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必须把策划和节目形式敲定下来。”    
    她又成为和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有条有理、思考清晰的女子。    
    晚间,我们和动漫社的社长一起订了晚餐,然后讨论着节目策划。    
    她在灯光下重新显露光泽,气息也不可思议地饱满起来。周围的明亮灯光里闪动着迷离的爵士乐和口香糖的微甜气味。    
    毕业前夕,她告诉我她要继续考本科,继续留在学校。她报了新东方的英语加强班,经常深夜12点去广播室复习。我专程去看望过她,带了从蛋糕店买的小点心。她沉伏在桌前,放着舒缓的钢琴,嘴唇上下振动,咀嚼着一些单词和句子。拿来自己的台灯,在狭小的桌面成为一个明亮的光球。四射的光的线纹里是黄色封皮的语法手册,卷了角的听力练习图书以及几盒撕去包装的磁带。书桌散落着布满密麻字迹的纸张,零落着铅笔和橡皮。    
    她说:“要是我考不上的话,工作是很成问题的。我的专业要的大多数是男生,而且就算女生,也不会选择高职的啊。”语气里挺立出坚硬的壳。    
    “吃点蛋糕吧。”我把带去的蛋糕递给她。    
    她拿起一块,看了一会儿,掉下了眼泪。那些晶莹的液体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形状,只是如流动的块状物迅疾地坠毁于沉默。少顷,她慢慢开口,言语迟缓了很多,与刚才的意气风发迥异。灯光有些闪烁,隐匿的成群的情感终于在此刻到来觅食。    
    后来,我与8失去了联系。她的手机似乎是被偷走,再也无法拨通她的号码。我在通过学校高职升本科的学生考试名单中也没有见到她的名字。    
    终于有一天,在我离开广播站去写剧本不久,她出现在学校的后门,和一个表演系的男孩子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她看见我只打了声招呼,眼神里充满了疏离。我上前询问她的近况,她简单陈述,言辞稀疏。    
    她决定返回西北的家乡。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巨大的城市机器中站立过的8。在2004年7月。在我的身后消失不见。


L.O.V.E.风与花手稿(1)

    蛮荒的黑暗不容置疑地挤占进公寓二楼的方型空间。它封闭了所有出口,在寂静的凌晨两点半中伸出长长的胡须。景物也都依次睡去,匆匆抽走清晰的身影。只有公寓前台的灯火们在秉烛夜谈,散落一些明暗不定的光源。风悄无声息地拥抱着身体。仿佛到处弥漫着涌动着的海水。被吹起桌面孤单的笔记凌乱的纸张轻盈飞起,继而落入茫然无声中。    
    “以后一定要把它拍成电影。”I躺在我身边的蓝色沙发上,像是水流中漂浮的一根横木。声音也疏松潮湿,一如没有尽头的落雨公路。    
    对我而言,不管这些飞扬的闪烁的沉落的凋谢的是否能最终被人表演,我都已经蘸划着记忆的水粉色彩,完成了一张线条迷亮的旧画。如同凡高《星空》变幻绚丽的描绘,安然地隐入时光的湖底。    
    这也是一个出口。否则,便毫无意义。    
    》》栀子:10号——27号    
    夏季溃败之后,秋季正式掌权。炎热的气温也全军撤离,空气中被布置了众多凉意。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刚进行不久,我却已经盼望去红叶盛放的山地,一览美丽光景。没有丝毫的准备,在某个晴好的早晨,我赶走昏沉的睡意,翻找一张北京地图,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地搭乘了去往香山的早班汽车。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群落刷刷地向车后退去,抵达山脚只能看见满目嫣红。像原本附着在天空身体上的粉末,被身体的轻轻抖动,飘落无数连绵起伏的枫树林间。巨大的蝉鸣有节奏地回荡,深山不时传来古寺的敲钟声响。一个人在攀爬走道上登山,运动鞋的胶底在裂缝的灰色石块中间发出空寂的私语。轮廓清晰的稀云一如女孩的轻薄手帕。时间仿佛停顿和回光返照,些许瞬间,感觉走进了唐诗。    
    这样的静谧幻境一直延续到晚上回到学校以后。似乎还在云间穿梭般,去烟雾缭绕的浴室水气中洗去赤裸的疲惫。正在用黄色的迷你吹风机吹动潮湿的头发时,手机发出短信嘀嘟的响声。声音刹那划出清醒的轨迹。一个长得像日本招财猫的女生想告诉我今晚的小剧场里会上演话剧《雷雨》。怎么说呢,一来这部话剧想看已久,加之刚才的山地观赏使心情也变的晴朗,知道之后自然是兴奋无比。    
    我换上一件干净的纯棉衬衫,穿着牛仔裤和绿色球鞋,激动地和近百名观众拥挤在狭小的剧场空间里。四处都在沸腾,好像纳粹集中营里被关进毒气密室的尖叫。好不容易从挤压里逃窜出来,找到靠边的一个座位。却有众多的人影和脑勺在视线里频繁地跳舞。可想而知,话剧看的是一塌糊涂。只是听到一些熟悉的台词和看到幕布拉下。    
    离场的时候无名怒火让我积极地投入到遥远出口争夺的战争中。人群互相厮杀,场面乱成一团。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在这个混乱的时候会被别人呼唤,也真是一件极其滑稽的事情。我回过头,没有看见任何熟悉的面孔。正以为是幻听,就被一双大手拉到一片安静的空隙地带。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陷入了暂时的空白中。好像一只企鹅前一秒钟还在南极愉快地游泳,下一秒钟就被带到大汗淋漓的热带雨林。    
    “还记得我吗?”一个干净清脆的声音将喧嚣瞬间斩除,把我带上回忆的列车。    
    这便是I的出场。    
    按照他的问话算来,我们的认识到提问为止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像是一条寂寞的小径,虽然潜藏深入,但却清楚它的位置。起点处是开学时他给我提着箱子的手臂。他在楼梯的上上下下中帮我安置好宿舍,然后拿出手机记下我的电话号码,挥手再见。I的妈妈是我妈妈的好友,但我们却从未见过面。第一次的见面也完全是父母之间的安排,主要是想让他帮助初来此地的我打点陌生的生活。I是我的学长,已经到了毕业的年级。虽然我一贯独立成性,却还是愿意接受这个亲切的领航员。初次的见面他戴着一顶黄色的棒球帽,穿着炫目的运动上衣,一条价格不菲的名牌牛仔,和一双阿迪达斯的白色球鞋。鼻梁高挺,面容英俊。像是刚刚拍摄完成一部帅哥云集的青春偶像剧。他说话的声音很清澈,像溪流溅出的透明水滴。那天他请我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期间手机铃响不断,抬头注视他打电话的神情时才发现自己看过他拍的手机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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