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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藏身之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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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下。”她看着自己的脚命令道。
他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坐我对面。”
他又移过去,坐在床上。随手将她手里的烟夺过去,捺灭在烟盒里:“说吧。”他倒摆出无所谓的架势。
她看着他:“亚当,我觉得你很脏,知道吗?我以后无法面对你。我们还是离婚吧。”
“既然这样,离就离吧,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洗也洗不干净。”
“怎么个离法?”
“一切听你的。你说怎么离就怎么离。”
“协议离婚。”
“家产都归你,孩子我要你也不会给。”
“家产有你的一半。我又不是为了贪财,我只是不想跟你过了。”
“你写个离婚协议吧,怎么写都行,我只在后面签字。”
她心里怪异起来,没想到他这么轻率。以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他胡乱应承,到时候就会赖账,可是,另一方面,她又突然心悸,是不是亚当就等着这句话呢?是不是,那个女人就等这边离婚呢?在十分钟前,她还没想到,现在,看到亚当如此的轻率,倒引起了她的警觉。但事已至此,她只好硬着头皮显出如愿以偿的样子,说:“你说话要算话。”
“算话。”他很算话的回答,又问,“还有什么?我可以走了吗?”
她没理他。他看她一眼打她身边过去,明明有一条宽道,却故意似的碰了她的腿一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回卧室睡觉去了。
她写了份离婚协议。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一定会赖账。果然,到了第二天中午,她也醒了,就问他看没看到桌上的离婚协议。
“看到了。”他伸开双臂,打个哈欠,嬉皮笑脸地说。
“你别想赖帐啊。”
“里面有个错别字。”
“明天我们就去办。”
“我先跟你打个招呼,我不是不同意,我是要把话提前说明。这离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过不成就离,有什么难的?”
“麻烦。”他作个不胜其烦的表情,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我告诉你,咱们去民政局,你这里说的是感情不和,无法共同生活,人家要你开具双方单位证明。麻烦就出来了,你去开,单位领导一看,这是什么理由,你们啥时候感情不和过?省里就不说了,放在市里,要是评比十佳家庭,也有咱们的份。我去单位开证明,那也是拿不到手的。人家不开。都知道咱们是好得没法再好的一对了。”
“你想变卦?”
亚当假装正经地答道:“我没这个意思,我不是不尊重你的选择,是人家不让我们离。这比结婚都难。婚姻自由,只要我们想结婚,谁都管不着;可这离婚,就不行了,人家搞不清,又不想得罪人,就不给开证明。”
“那就实情相告。说你有外遇。”
“这不行。你这不是把我往深渊里推,哪能以男方有外遇为理由?”
“你别赖皮。这婚我是离定了!”
“离,没说不离,单位不开证明怎么离?你去开证明,单位的人就开始没完没了地给你做工作。同事们也来凑热闹。结果你还是个离不成,又闹得满城风雨。”
“哪,别人是怎么离的?报上说,至少有百分之十的夫妻离异,那是怎么离的?”
“别人?大多数是感情破裂。”
“我们就没有感情破裂?”
“别胡说八道,咱这只是一点外伤。内在的没一点问题。”
“那是你认为……”
“亲爱的,我给你量化一下。在离异中,有百分之三十是感情不和,打打闹闹,过不成;有百分之三十是性生活有问题,上了床,跟同志们开会似的;还有百分之三十,是社会因素和经济因素。像咱们这种情况的,没有。我的一个朋友在法院,我最清楚。”
“那就到法院。”
“法院?那鬼地方才不能去呢。一拖就是半年,到时候咱们好得跟一人似的,你还离吗?所以说,这事,你要抱着‘内部消化’的态度。”
“要是我有外遇,你会怎么办?”
“又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你想想看,咱这十年了,我也就这一次。现在你发现了,我也后悔莫及。事情结束了,咱们还好好的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你说是吧?”
她想了想,还是没达到目的。不离婚,可是又没别的办法,又怎么能确保他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呢?
连着两天,她都没吃饭,也不睡觉。她的意识旋转着混浊的杂草污泥。她陷入了绝境。
她哭,是真实的眼泪。有一次,她特别伤心,在他劝解时,突然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猛抽了几下。
她只能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让他的意志投降,让他的良心屈服。
在提出离婚的第三天晚上,予沐突然发起高烧。这是近期情绪极为动荡,体质过于损耗的结果。高烧使她有种病态的亢奋,总是有种倾吐的欲望,有时说着就哭起来骂他。
她说:“你坐过来让我打两下解解恨。”
她说:“你骗我骗得太深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说:“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背叛太容易了,欺骗成了生活主题。”
她说:“该死的亚当,你知道我不会办对不起你的事,就在外面大胆鬼混。”
她甚至说:“我也可以到外面以你为楷模,让你尝尝背叛的味道。”她发着烧,骂着,莫名其妙地体验到这种带有自残意味的快感。这种情感的苦难,有种独特的、变态的享受,身体在燃烧的过程中有种纯净的痛苦。然而,这是暂时的,等到第二天,她突然显出不可压抑的狂躁。一次,亚当将一只装满水的杯子递给她,她抓着摔到墙上。
亚当害怕了。
更让他害怕的是,她在情绪紊乱时发出了谵语。
第六部分啼泪寻找
我看到一个气得头脑发昏的女人在街上疯跑,因为有人当众冲她摔东西。她在喧嚣的街头跑,报复的念头在她心中呼啸,那种凌辱让她产生仇恨,仇恨又产生报复冲动。此刻就是这样,她现在最渴望的肯定是报复我,她心里嚎叫:你亚当不是怕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找男人,什么也不干,只跟他睡觉!报复是种冲击性极强的情绪,她这样想也会这样做。报复给人快感和释放!
我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豪华轿车里,耳朵扣着手机看那飞驰的街道,在一个酒店门前停下,然后看手表等那个刚刚通过话的女人。他特意从千里之外赶来为他钟情的女人效劳。他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他解决不了,他来帝城那就是给自己难堪!只一会儿,那个女人向他走来。那张肥脸浮现出胜利的奸笑。
我看到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亲热地进了一家酒店,进了房间。那男人说,我是专为你而来。我是真想你。那女人说,我也是。她不用费力地把曾对我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用跟我说话的口气。
我看到他的方式,他的方式就是权力,这是他惟一的筹码。他知道自己能将所爱的女人揽入怀中,是下面一句话:我能解决你的问题。最简单的也是最科学的,最直接的就是捷径。
我看到她到卫生间洗澡,整个人映在卫生间的镜子上。为报复我而兴奋,她在心里说,亚当我在和你的情敌幽会呢,我本来内疚,现在你管不了我了,我要引火烧身!
我看到那个男人把窗帘拉上……
我不能单独在房间了,我被种种可怕的想像折磨着,我嗅到来自身上烧焦的糊味,我得到外面,到大街上,卷入滚滚陌生人的洪流中。
街上蹒跚着一个苦难的孤独者,仿佛梦中。
我给金玫打手机,一遍一遍,每过五分钟就捺一次重复键,都是那令人窒息的声音:“机主不在服务区内。”我神经质地给宾馆的208房间打,明知道她不可能回去,还是不放弃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还给她发传呼,请她回电话。毫无收效。如此一番折腾,我后悔了。
她在哪里啊?
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她并没有和那个狗局长在一起,那个狗局长只是说要来帝城,事实上并没有来。同时,我又发觉这已经有自欺欺人的意思了。
我对自己说,金玫真的是头疼,需要到房间休息,她真的是想单独考虑一下付龙祥的意见,而我却疑神疑鬼,冲她大发脾气,把她赶跑了。这个念头一旦占据上风,我又害怕起来。我又往更坏的地方想了。她曾跟我说过多次想去当尼姑,只要有诱因,她就会去的。她跟我说过两次,梦见大海,她想死,一直走向大海的深处。
我觉得她会这样做。于是,我在新的冲动下,拦了出租车到帝城火车站。我像个疯子似的在候车大厅找来找去,我明知此举的荒唐,心里却夸张它的可能,如果她真的要奔向远方而我没有找到呢?我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她只有两个地方,一是火车站,一是宾馆,那么,全帝城的宾馆几百家,我无处可寻,火车站只有一个,我却可以自由寻找。我明知她在火车站几率微乎其微,又不能放弃。这个世界,任何奇迹都会在瞬间发生。
我在广场和候车大厅转了两个来回,被荒唐追赶着,只要是单身女人,如果远处看着像的话,就疾步奔去,直到认定不是才掉转头来。
快到五点了,我更为荒唐地找广播室,请求她们播发一条寻人启事。我听到整个广场和候车大厅回荡着她的姓名,然后到指定的邮政营业厅大门等候。我焦躁地苦候,竟然产生了幻觉。火车站的一切,那么多的陌生人,那么多的笑声,那么多的身影,全都由我的幻觉进入了四处腾升的黄色烟雾中。我看到一个匆忙的失魂的人影在人海中寻找,那个人就是我。是的,这个幻觉很真实,我看到我在寻找金玫,又像在寻找丢失的自己。
千里之外,我在找自己。
在这种持续的幻觉中,我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膛里像掉在地上的玻璃那样,碎了。我异常虚弱,虚弱得简直像一滩泥。多么渴望见到她啊,哪怕她看到她从那个狗局长的床上下来,我也不会发火了。只要能见她,我答应她的一切条件,我向我的基本原则投降。她可以当别人的情妇,也可以用肉体搞交易,只要能见到她,我放弃一切,宽恕一切,这个念头在我脑中旋转了大约一个钟头,直到六点钟,我得了一场大病似的回到宾馆。
我像一堆垃圾,趴在床上哭了。
我被打倒了。我的嫉妒,我的愤怒,我的支配欲,统统烟消云散。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见到她见到她,哪怕她沦为街头娼妇,也要见她。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锯着我,再这样下去怕要崩溃了。只得再次离开空房,下楼徘徊。
在灯光闪烁的宾馆外面转了一会儿,才横过马路进了对面的酒吧。时间尚早,寥寥几对恋人窃窃私语,我挑了靠窗的桌子坐下,苦着脸喝啤酒,边喝边〖FJF〗?〖FJJ〗望对面宾馆的208房间的窗口。
我喝完一瓶啤酒,来客增多,一个打扮风骚的女人坐在我的对面,媚笑搭讪,我知道她是哪一路的,没有理她。这个苦命人讨个没趣,自嘲地起身蹭到别的桌前。
我想金玫,回顾几天的风云,又作了种种猜测,我知道她不会再露面了。她和那个狗局长鬼混上了,办成事会一起回去。我就这么像断了腿的狗被悲惨地遗弃了。
我的自尊全没了。付龙祥不知会怎么笑话我呢!
仿佛有感应,付龙祥打手机过来了,他在和那个姚厂长一起吃饭,焦急地询问金玫回来没有。我硬着头皮告诉他没有。他让我去他那里,有重要事情商谈。我回答心情极为恶劣,见不到金玫什么都没心思。我只差说出放弃营救的话。付龙祥的手机里迸出星火来,也没说动我,也就不好再争取下去。
晚上十点钟,我突然看到对面208房间的灯亮了。我怕自己又产生幻觉,仔细数了数窗口,当我确定这一切是真的,赶紧叫服务生结了帐,这期间我的眼一秒不离地盯着窗口,事情总是这样,当我认为一步步走向绝路,往往会发生奇迹!我又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命运的戏剧性。这个根本性的转变就在酒吧。我在奔出酒吧前用眼睛把这里的一切都拍了下来,留作以后翻洗和回忆。
我急急横过马路,她的身影在窗口闪动,向外面张望着。我极力平静自己,进了宾馆大堂,步子尽量放慢,我怕她看见我的失态,可是我那神情一定像闹肚子急于找厕所又故作沉稳安步当车的学者,难看极了。接着,我又以跨栏动作一步三阶冲到二楼的房间,耳朵贴着门倾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在走廊点支烟,缓解紧张的情绪以及想了想见她该怎么办。简直不知该怎么办!因为一开口势必要追究,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是“她在哪里”这个念头,可我已没有力量再制造冲突了。
我叫服务员开了门,她沉默地坐在沙发里,手支着头,没有看我。我靠在床头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她从茶几上取出烟,也抽起来。
我们的长叹随烟雾弥漫在空气中。
尽管两人枯坐着,谁也没张嘴,那烟雾却在一点一点汇集着种种心理语言。沉重的阴郁核心却有个暖意的亮点,给我疲惫的身心慢慢灌注一股活力。
快到十二点了,她打个哈欠看我。我没看她也知道她在看我。
她幽幽地问:“你要说什么?”这是我们近两个小时里的第一句话。
我还是没看她,摇摇头:“休息吧,都太累了。”
我去卫生间冲澡,然后回到床上,面对着墙睡下。
她又吸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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