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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5-维以不永伤-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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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问题我也考虑过。确实如此,全市跑出租的捷达王有上万台。啊?还要更多?如果这条线索实在无法查下去的话,我们另换其他角度来查。要记住,别放过一处不起眼的细节。还有人问点儿什么吗?好,没有了。那么现在就开工。散会!
4。1。13
文再给他父亲的信里面有两次提到他发现那份附有五个人签名的合同书不见了。第一次提及此事是○二年十月二十三日,毛毛死后九十二天,信里面他承认他是在毛毛出走的当天晚上才察觉的。第二次谈起于次年秋天的一封信中,前后似乎存在着矛盾,他在那里写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如果没有人把合同书放在箱子里,它是不会凭空就和钱混在一起的!”同那段时间他写给父亲的其他信一样,这依然是充斥整张纸的许许多多的废话之一。奇怪的是只有这一句——他给父亲写了那么多的信也只有这一句——的后面打上了惊叹号!
他记得“那一天已经有一连串的打击向我袭来”,这是第一封信里面的原话。他已不再认为这一发现会比其他的打击更让他疼痛。他将合同末尾出现的包括自己在内的五个名字一一记在纸上。然后他给另外四个人拨了电话。他后悔打电话给他们。每个人都对突然接他的电话感到意外,奇怪地问他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啊,问个晚安。”他尽量保持着轻松的声调,硬着头皮与对方说了几句话,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挂掉电话。
后来他鼓足勇气给市长打过去。然而他还是没敢把真相说出来。“我,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两天。”他很高兴自己及时想了个绝妙的理由来敷衍他打电话的目的。
“注意点儿身体嘛,别太劳累了,”市长在那边安慰他,“再说你本人就有给自己休假的权力呀。”
放下电话他长舒了一口气。是该休息了,他想好好地睡一觉,虽然他害怕想到明天早上。到时候同样是一团糟,一点儿也不会改变。他回到卧室看到他妻子忧心忡忡地望着墙壁。他感到她在分担着他的忧愁。
“她走时没说什么吗?比如跟谁走,去哪儿?”他问。
“我是在你之后才回来的呀,”她动情地用五指梳着他日益稀少的头发,“你能告诉我毛毛为什么要走吗?”
他没说话,点起一支烟,慢慢回想着。“还有,她怎么知道密码呢?”
“不就是她的生日吗?”
“我知道。”
“我记得好像你跟她说过的。”
他皱着眉,将过去的事情细细地筛选了一遍。他记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刚买保险柜,毛毛还小,费尽力气去拧也打不开。他笑着告诉她这是有密码的,然后给她解释了好半天密码的作用是什么。“那是多少呀?”她问。“就是生你的那天。”他满怀爱怜地告诉她有一天即使他死了,他的女儿也能打开这柜子。“爸爸不会死的,不要死。”她急得要哭出来了。是啊,他想,我不死。他觉得毛毛辜负了他的爱,这使他比任何事情都伤心。
他妻子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他生出一阵莫名的感动。但他还是不愿和她谈心里话。要是毛毛她妈妈在这里就好了,那时候他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入睡之前和她聊天。中午他还打电话给她呢。他听到她还在问毛毛的考试怎么样,他便确定女儿并没有去她那里。他咬着嘴唇挂断电话时一些伤感滑过他眼前。不过这也挺好的,躺在床上他想着,至少在这种关键时候,但总是缺少点儿什么,不像她妈妈。唉,那时还年轻。他怀着美好的回忆睡着了。
夜里醒来之后他将屋子彻底翻了一遍。那些钱确实不在了。他点起一支烟,茫然地靠在沙发上。
“把她抽屉撬开吧,”在客厅里一直帮他找的妻子说,“看看有没有,至少也能从她日记里知道她去哪儿。”
他感激地对她笑了,不然他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了。抽屉里有几张照片,好多是他们一起照的,有一张是毛毛和一个男生的合影,他知道就是那个男孩子。他拿起来盯了许久,并不认识他。他将日记翻到最近几天看了看,里面说了些充满思念的话,却没有说要去的地方,更没有提合同书的事情。
“那张合同书你见到了吗?”
“哪个?”她有些听不懂,看见他转过身继续找,说,“也没了?”
“我没放在钱箱里吧!”他站起来扬手道,“根本就没有!”
“我放的。”她想起来了,“那次有人来修电视,我怕他们看到……”她脸变成绯红色,仿佛在乞求原谅,“我没想那么多。”
“电视?电视重要还是这个重要!”他将手中的抽屉向她掷去。她身后的镜子在她躲开的同时突然碎掉了。他呆了一阵,看着自己在镜子中缓缓裂开。“这不怪你。”他摇摇头说。然而他还是怪她了,以至于他在后来的信中还念念不忘:“如果没有人把合同书放在箱子里,它是不会凭空就和钱混在一起的!”
他走过去给毛毛的手机拨个电话,他知道这于事无补,毛毛不可能接听的。果然那边说“话务忙,请稍后再拨”。
“别找了。”他语气平静地对她说。然后他有条不紊地将这些重新装回去,不安的情绪在这样的工作中稍稍得到了缓解。这些本该留给保姆去做的,不过昨天他已将保姆辞掉了。昨天保姆打电话给他时一再向他解释她只是买菜去了。“买了两斤茄子,五斤排骨,一个西瓜,还有……”
第三部第5节 我爱她的
“行了!”他打断她,很明显毛毛当时想把她支走嘛。
到了下午他觉得有必要和市长谈一谈了。他的车在市政府门口停了两个小时。从那里出来他开着车在大街上毫无目的地行驶。他们在下午假设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他在车里考虑了许久明白自己宁愿接受毛毛永远不再回来的设想,虽然对女儿无限的思念早晚会将他摧毁,但只有这种可能才不会令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上楼之前他想再给女儿打个电话,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或许会好些。他把车停在路口,向电话里投了一枚硬币拨号,那边依然是“话务忙,请稍后再拨”。他摁了一下重拨,同样如此。他又拨了一次,电话接通了,一声、两声、三声,他等着,到第五声的时候有人接了。他不敢说话,电话那边也没有声音。他望望四周,天色已经暗下来,车流渐渐减少,一个交警走过来示意他汽车停的不是地方。他冲交警摆摆手。
“毛毛?”他问道。
“砰!”那边挂掉了。
晚上他睡不着觉,在妻子熟睡的时候,他悄悄下床来到毛毛的房间。他打开毛毛的日记本,从最后一天七月十三日一页一页地往前看。女儿的日记仿佛就是一封封的书信。他能读出来哪些是写给她妈妈的,写给那男孩的,写给朱姨的,以及那些和她关系时好时坏的同学们的,还有几篇是她写给他的。他把给自己的日记大声念出来。毛毛说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爸爸,只是他坏就坏在怎么也不爱妈妈。“我爱她的。”他在旁边的空白处写道。另一封是毛毛劝诫他的话,他说爸爸对朱姨不要太冷漠,其实她也是个好人。“这世界谁都没做错什么,只是,好人和好人遇到一起为什么总要发生坏事情呢?”他读着读着就哭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样善解人意。他动情地摸着纸张,想象着是在摸毛毛的头发。他就这么慢慢地向前读,直到四月十七日才停下来。那是毛毛和那男孩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日子。他真想不到这件事就是在家里他坐的这个地方发生的。日记上说爸爸不在家,朱姨在楼下正看电视。他合上日记,躺在毛毛的床上,现在他又不原谅毛毛了。他闭上眼睛,不去想她。最后他将头藏在枕下才得以入睡。
他回去上班的头一天上午就接受了一位记者对他的采访。话题还是立交桥的坍塌事件。他再次面对媒体宣称所有建桥的材料全部是高价购入的,绝不存在吃回扣的可能,这次事故的发生,只是一次意外。市长默许他在合同书被外人发现之前可以这么表态。但到了合同书被发现的那一天呢?他又想毛毛了,他知道她正带着钱和合同书走在路上。走吧,他想,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了。
他开始学毛毛在那个日记本的后面给别人写信,第一封是写给市长的,他求他原谅他的女儿,他的毛毛。“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他写道,“一切都会过去。”这封信他读了一遍,作为七月二十日的日记。然后他写了一封给毛毛妈妈,在信里他把事情的原委讲给她听,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这只是他二十一日的日记而已。他一直想给毛毛写信,但他想不好说什么话才算得体。他写了一个晚上,却很不满意自己说话的语气。第二天他又写了一篇,仍然无法把握对她的态度。他仔细地看了一遍,将全文用钢笔画去,只在第二段末留下一句令他欣慰的话:“回来吧,毛毛。”
时间是七月二十二日晚上十一点,两个小时后,毛毛出事了。
3。3。10
虽然雨下得很大,然而停在路口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撑伞的意思。他用伞尖敲击着路面,比雨点更频繁,他拄着伞柄在马路两侧来回走着折线。越来越大的雨点浇在他脸上,头发上,眼镜上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汽。他步子缓慢得出奇,看上去像是停在原地止步不前,仿佛雨伞成了他的拐杖。或许他是那样一类绅士,在阳光明媚的晴天也宁愿带把伞不带拐杖来掩饰自己的衰老。他看看手表,盘算着雨还有多久结束。为什么他不找个地方避雨呢?他盯着每一辆向他驶来的公共汽车及出租车,试图透过车上的茶色玻璃看到里面的乘客。他转身向东南方望去,有一个女人正向他走来。他笑了笑,将手中的伞扔到积水之中,冲那女人走去。啊,他是在等人。他怕撑伞将他的面孔遮住,所以就宁愿挨浇也要等候他所爱的人到来。
然后我醒了。
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借着电视的荧光我依稀能看见每个人所在的位置。长椅在有频率地摇晃着,这让我有些害怕。“宇琪?”我找不到他了。
“你醒了?”他就坐在我身前的地上,靠着椅子。
“几点了?”
“我看看。”他将手臂对着电视的方向,但还是看不清表针,“大概三四点钟了吧。”
“白天还是黑天?”我从长椅上坐起来。
“黑天呀,”他在黑暗中摸到我的左臂,顺着握住我的手,“这是你睡着之后放的第三部电影。”
“换过了?我看都一个样。”
“嗯。”他起身坐到我让出来的地方,“你才睡三个小时,怎么就醒了?”
“不知道,可能是白天睡得太多了。也没做什么噩梦,挺怪的一个梦,一点儿也没受着惊吓,就想问题来着。问题解开了,我就醒了。”
“饿吗?包里还有两桶泡面。”
我摇摇头,随后我想起他根本看不见我。“不饿,是你在晃吗?”
“嘘!”他低声告诉我不许再提这个,“做什么怪梦了,我给你解解看。”
“又拿你那弗洛伊德?”
“快说呀,趁你现在还能记住。”
我把梦讲给他听。“好了,预测一下我会和谁结婚吧。”
“这我可做不到。”他说着,“我就能说出这梦能反映出你的哪些想法。”
“什么想法?”
“私奔。”
我笑了,“和你吗?美死你了。”
“以雨天为背景是因为现实中一直没下雨,所以你在梦里构造了你希望发生的事情。”
“有道理,继续说呀。”
“他看表算雨结束得多长时间,梦里雨一结束他就可以看见等待的人,这和我们一等下雨就可以远离此地是一个道理。”
“那伞表示什么呢?”
“伞和拐杖在梦里代表同一类事物,这是你印象太深的东西的一种变形。”
“是什么东西呀?”
他站起来,转身看看后面。我确定椅子不是他晃动的了。后排的人喊着叫他坐下。
“对不起,”他坐下来说,“我真不该带你到这种地方来。”
“我敢肯定以前你常来这儿。”
他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我也不想理他,至少这时候不会再去和他说什么了。我看看电视,那女人不停地淫笑。伞啊,拐杖啊,一定就是暗示那东西。真恶心。当时他说他想起一个隐蔽藏身之处,我还憧憬着是什么好地方呢,就是这间肮脏的屋子。他们还在做着,或者说是又做了一次,一、二、三、四……和椅子摇晃的频率一样。我知道有人在干什么了,这使我觉得要吐出来。
“我们出来几天了?”我问他。
“到早上就整四天了。”
“走吧,”我说,“我不想呆在这儿了。”
“不是说好去上海的吗?”
“现在还不能走。”
“那就去网吧过夜吧。”
“不行,”他点起一支烟,这几天他开始学会抽烟了,“我们会被找到的。”
“你不想走。你想一直看下去,是不是?”
“是你说要先在长春躲几天的,这时候又反悔了?”
“但我可没说过躲进来看这玩意儿。”
“录像厅都这样。再说,就忍几天而已。”
“狡辩!你慢慢看吧,她们个个都比我漂亮!”
“你再躺一会儿吧。”他又坐在地上,托起我双腿搭在他腾出的位置上。
“真丢人!我后悔和你做过电视里的这种丑事。”
“你别这么说。”他扔掉烟头,一个红点从他手中落到地上。
“我后悔了,后悔了!我就这么说。”
“你小声点儿,不然早晚会让人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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