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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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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祝福他们在美国的事业顺利。其他的事，我也无法开口说下去。他们在临走前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把所有的学员都请来告别。当然，我也在邀请之列。
那天整个琴行被装饰得异常华丽，就像一座宫殿一样。来参加聚会的人几乎挤满了整个大厅。因为很多乐器已经搬走，这里顿时显得空旷了许多。
这个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推门走进来的时刻。那个魔法一般的时刻，我从来都不会忘记那一天。如果我不是来到这个地方，我的人生一定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也许还会是一个恪醍懂的女孩，不懂得如何去爱，去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聚会上，我跟小育聊了很久。她一直是我的钢琴老师，虽然结婚以后变得非常忙碌，可总是非常细心地给我指导。最近听说她怀孕的消息，我很是高兴。不过也因此，她不再外出教学而改在家里教授钢琴。她热情地邀请我在琴行结业以后去她那里继续学琴。
小育的脸上满是做母亲的幸福的笑容。我非常羡慕她有这样美满的家庭。说起来她和小希还是我撮合的，为此她一直很感激我。
因为她的哥哥是梁豫，所以我多少还是不想跟她走得太近，于是委婉地拒绝学琴的邀请。等绫回来再让他教我吧，他是我的第一个钢琴老师，不会对他学生的要求置之不理。
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呢？难道他家里的人就这么反对我们的交往吗？我的担心总是无法隐藏地浮现在脸上。Alina察觉后说：“佳音，现在是不是尝到苦头了？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她在挖苦我吧？我苦笑着说：“是好事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她慢慢摇着手中的酒杯，说道：“知道了痛苦，就会慢慢学会珍惜。希望等绫回来以后可以让他不再那么辛苦。以后你们再有什么矛盾我就无法帮上什么忙了…”
她越说声音越是低沉，语调充满着伤感。到最后，她放下酒杯一把抱住我说：“佳音，你和绫一定要幸福！连我的份一起…”
我被她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过，她的声调有些哽咽，听起来仿佛是在哭泣。可当她放开我时，我又见到了她平常的面孔。
Alina一直是我崇拜的女性。她美丽不可方物，而且有惊人的绘画天分。如果她不是跟绫相差那么大的岁数，也许他们早就是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我总是可以感觉到她对于绫的关怀和爱意。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这种感情已经超出了男女间的情爱，而升华到某种难以言喻的程度。老赵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可以如此无怨无悔地陪在她身边吧？
不久，琴行终于从海滨路消失了。老赵和Alina也踏上了他们的美国之旅。我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每天上班然后下班。多出来的时间我都用来思念绫。可这样的时间总是很短，我怎么都觉得不够。
我开始喜欢吃草莓。当鲜红的果肉在我的嘴里溶化的时候，我便想象着绫亲吻我的感觉。他那微翘的，薄薄的嘴唇，还有他看我时的眼神。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这种感觉，可到最后只有无尽的空虚…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再那么渴望见到他。我总觉得他的气息围绕在我的身边，仿佛从未离去，就像他未曾离开我一样。
渐渐地，我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不安的讯号。开始有人跟踪我上下班，我经常可以看到有人拿着相机在远处等待。不仅如此，父亲所在的公司最近的营运一直很不顺，裁员的恐慌让他头疼不已。那些人每天的伏击慢慢影响到了我的家庭和我的生活…
而我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小玫也突然被派她去新加坡工作。她这样的女强人到哪里都可以生存，不知她跟纪然能否谈上一场跨国恋爱？
我的新闻一直在同事间流传，甚至连一些家长也开始知道了这件事，再加上记者的埋伏，我已经无法正常工作下去。连我最热爱的职业似乎也无法继续下去，所以趁着学校开始了人事调动之际，我递上了准备已久的申请书…
随后而来的巨大的波动让我更加无措。是被保护太久的关系吗？生活的大浪打来时，我仍是这样脆弱。
终于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劳伦斯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了中国，想约我出来见一面。
绫没有一起回来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知道这次见面要谈的肯定是沉重的话题。我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去见他这一面。
我们依旧约在咖啡厅见面。他点了一杯黑咖啡后说：“何小姐，你最近过得怎样？”
他依旧是这么让人无法接近的客套。我只好回道：“说实话，并不太好…绫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何小姐，我以前跟你提起过你们的差距。绫这次在中国的事件让他在英国受到了很负面的影响。他的家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更甚者，也许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一些打击。绫迫于无奈，暂时无法跟你见面，所以请求我来替他传达。”
是吗…我如此地不堪一击，想要击垮我真是再容易不过了。如果这些打击危急到了我的父母，我再怎么不舍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劳伦斯见我不说话，便继续说道：“何小姐，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绫在这样的情况仍然不想放弃你，竭力争取跟你在一起的机会。这样下去，他大概会与家族决裂。这对他今后的事业和他的家庭将会产生难以估计的严重后果。但是，绫又没有办法放弃你。他没有你的话，我可以预想后果肯定更加严重。所以…”
“不要说了！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想跟绫亲自说。这个机会总还会是有的吧？”
劳伦斯有些惊讶我的干脆，思考了一阵，还是点头表示答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后，然后把它递给我。
我接过来后就听到一个疲惫的声音，说：“Hello？”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咖啡厅外面的阳台上说道：“是我…”
这一句说完后，绫急忙说道：“佳音，你怎么样？我好想念你！”
“我很好啊。你呢？”
他听出我的声音有些异常，马上着急地说道：“佳音，我一定想办法保护你，你一定要等我！”
今天的太阳有些刺眼。就连周围的风景都被阳光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笑着转换话题道：“绫，你教我的曲子我一直在练，可怎么也练不好。是不是我没有弹琴的天赋呢？”
他有些哽咽地说道：“佳音…”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我便说：“…我爱你，你听到了吗？”这句话花多少时间，经历多少事才让我说出口。可是，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呢？
“嗯…”
我们两个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感觉有把刀在扎着我的心脏。我呼吸困难地说道：“可我发现我远远不能像你爱我那样爱你。我没有办法填补这个空白…我们分手好不好？”
绫过了很久才勉强回道：“你不要我吗？”
“是…”
他终于哭着说道：“佳音，你真的比我想得还要无情，还要残酷…你究竟要抛弃我多少次才会满意？你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痛快！”
我狠下心来说：“你说过你是我的东西。我怎么处置我的东西都是我的自由！我跟你在一起看不到将来。你我的家人都无法认同我们的感情。我没有办法再跟你继续下去。我现在就命令你从此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好好继续你的工作，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来烦我，你听清楚没有？”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知绫会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可这是我可以想到的最绝情的办法。只要不再见面，什么事都会淡下去的…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艰难地说道：“好…佳音这么决定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千万不要让我再有机会接近你！到时候，我一定不顾一切地把你抢回来…”
他痛苦的声音真是让我无法再听下去，我忍不住挂上了电话。再这样下去也只是会让自己更加难过。我擦干眼泪回到里面将电话交给劳伦斯，交代了一下结果。
劳伦斯担心地说道：“何小姐，你这样的拒绝我怕绫会受不了。难道一定要选择这种方式？”
“绫坚强得很，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只要你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一切都会平息的…希望我们不要再见…”说完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然后便恍恍惚惚地出了咖啡厅。
我的脑子已经不停使唤，只觉得每一步都让我更加虚弱无力。就在下楼梯的时候，我一时站不稳便从阶梯上摔了下去，而我的意识也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到再次苏醒已经是在医院里。医生告诉我，我只是一些皮外伤，可是却失去了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听到这个消息，我第一个感觉并是悲伤而是庆幸。可是后来，悲戚的感觉便一下子汹涌而来。
上天让我在这个时候了断，居然还连带着孩子一起…
这些事都巧得过了头。是不是注定就要有这样的结局？如果我一直坚决不跟绫交往，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
不，我并不后悔，至少现在一点也不…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事实，我再怎么悲哀也没有用。我只求医生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让它永远成为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这样，在以后的岁月里，我静静思考着我的过去的时候，可以让我好好地痛哭一番就够了…
后来家里的人都跑到医院来看望我。我安慰了他们一阵，便淡淡地宣布了我分手的消息。母亲其实有些替我可惜，但她仍然说了很多庆幸的话来安慰我。
我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避免他们的担心。反正过去就过去了，再怎么伤心也没意义。出院后，我回到以前住的公寓收拾东西。这个公寓老赵已经免费让我住了。可我却再也无法住下去。
将所有绫送我的东西放到一个箱子里封存好。我找了一家快递公司把它寄去了英国巴斯。
这个地方充满了太多的回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呆下去。新年刚刚过去，我带着我的行李去了另一个城市…
第34章 哭砂（1）
因为校长是父亲好友的关系，通过学校的推荐信我来到了上海工作，继续担任小学教师的职务。上海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城市。我一到这里就被城市蓬勃的朝气所感染。
我的表姐便住在这个城市。有她的帮忙，我在这里租到一间价格便宜的房子。那是一座爬满了常春藤的旧式洋房。远看都有点旧上海的味道。屋子的地板也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好歹有了自己的窝，我多少松了口气。屋子虽然不大，但是这里的视野非常好，打开窗可以看到黄浦江的景色。我简单地添置了一些家具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房子太小，厨房只有一点大。为了节省时间，我平时都去楼下的餐厅吃饭。想不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住在隔壁的邻居。
阿里是一位个性古怪的服装设计师。他平时总是神出鬼没地，所以一直没有跟他打上招呼。后来我们一直在一个餐厅里用餐也就渐渐认识了。
对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他不是直男。从长相和打扮来看，他确实偏向中性。一般女孩子看到这样的男人大多没有强烈的性别意识，我也一样。他对于吃穿住行都异常的讲究，说这是艺术家必备的特质。
阿里喜欢翘小拇指，就像我刚学钢琴时那样。他喜欢吃偏甜的菜，还好上海菜大多偏甜，非常符合他的口吻。为此他总是说上海是为他设计的城市。我们都喜欢吃糖醋排骨。后来两个人干脆搭伙成为饭友。菜抢着吃也有味道了许多。
阿里喜欢跟我讨论艺术，他喜欢的东西都非常抽象。我以前跟Alina学过一些绘画的技能，多少可以跟他聊上一点。他是理想主义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他的性向不被家里认同，他还是依旧故我。
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居所，新的朋友，这一切都需要很多的勇气和耐性。在陌生城市中生活，我因为有了阿里而变得不再孤单。
每天早上在汽笛的鸣叫声中醒来，我依旧喜欢去晨跑。阿里是夜猫族，这个时候通常是他睡觉的时候。不过他兴致所来也会跟我去跑上一圈再去睡觉。他常说我保守、古板，活得如此健康干什么。
我反驳说，健康是最大的本钱，他现在只是在消耗自己的青春而已。阿里讨厌我的职业习惯。我这个说教的毛病似乎怎么也改不掉。
闲来无事，我们在周末的时候也会去看看电影或是一起逛街。跟阿里逛街是一件苦差事。他对于时尚有很高的标准。所以他不许我打扮得太过时，硬带我去百货公司买适合我气质的衣服。通常一逛，没有5个小时是不会停止的。等走到店铺都打烊，他还在那里计较着衣服的质地和颜色。
他常做茶壶状，指着我的鼻子教训道：“佳音宝贝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你现在这样浪费自己的美貌，简直就是犯罪！”
提到“犯罪”这两个字，他的声音顿时就会高八度。我被他说得似乎犯下了天大的罪行，不得不按照他的指示来做。从买衣服到保养皮肤，他开始为我制定了一个养成计划，分条分列地给我安排了一系列事项。
我的荷包倒是因为这个计划慢慢瘪了下去。不过，身材跟皮肤倒是越来越好。阿里看到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他有时候都会以我为模特来设计衣服。他家里的那台多功能缝纫机的声音我每天都可以听得见。他甚至教我怎么剪裁和缝纫。我因此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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