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那些事儿-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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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夜里，可以清晰地听到拳头打到身上的声音。
　　林迟愣在那里，感觉一切都像是幻觉。林迟捏捏自己的胳膊，不是梦，眼前两个人都认识，也没有穿越，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程远和言由之扭打在一起，空气里只听到砰砰的的声音，还有压抑住的薄弱呻吟声。呻吟？林迟打个哆嗦，意识开始回笼，血液开始往大脑里循环，程远！
　　程远刚刚出院！
　　“言由之！”林迟慌张的跑过去，紧紧地抓住言由之打在程远身上的拳头，“你在干什么？”林迟印象中言由之不是个经常打架的孩子，只有那一次遇到劫匪出过手，可是，即使那一次，也没有把人家打得这么惨啊！
　　而且，问题是，莫名其妙的怎么打起架来？
　　“放开！”言由之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瞪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林迟。
　　林迟有些慌乱的看着言由之，这样子的他，很陌生。这是那个总是挂着一丝含义不明像春风吹皱湖水一样微笑的言公子吗？难道有某个邪恶的灵魂进入了言公子的体内？林迟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进入不正常运行的轨道。
　　两个人僵持着的时候，程远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打在言由之的左脸上。
　　不远处的路灯正好可以照到言由之的左脸，林迟眼睁睁的看着言由之微微右转的脸，清晰地看到他嘴角里泛出的血丝。太过分了！
　　肯定很疼吧？一阵怒火烧到头顶，林迟愤怒的转过身，想要去拉住程远，然后就感觉到拉住言由之的手指被一个一个的掰开了，很用力，很疼。
　　再度抬起头，就看见言由之又和程远扭打在一起，地上的影子晃来晃去。
　　程远只是在招架，言由之一拳一拳的都打在程远的脸上。
　　林迟微微松口气，幸好没有打小腹。
　　林迟松开的那口气还没有到达肺部，又提起来了。
　　程远格开言由之打在脸上的拳，言由之就把作战对象转为腹部了。
　　这样会出人命的！
　　林迟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拉住言由之的胳膊，站在程远面前，声音还在发颤，“你……你疯了！”
　　前面和后面的人都比林迟高出很多，林迟觉得自己站在中间的样子有些傻。
　　林迟觉得言由之是不会打自己的，哪怕他现在的样子很冷漠，很可怕，像是失去理智一样，林迟也相信，言由之不会打自己的。
　　言由之没想到林迟会护住程远，停在林迟前面，慢慢的松开程远，已经凑到程远脸面的拳头也慢慢的垂下来，不言不语的看着林迟，突然苦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我，疯，了？没，错！我，疯，了，才，会，这，样。”
　　言由之一边倒退，一边摇头，满眼里都是伤恸的看着林迟，“原来，我是疯了。”
　　转过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迟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再度转变节奏，想也不想本能的跟在言由之后面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啊，哎……”
　　言公子怎么会突然这样？
　　难道因为刚才程远抱她？他们是为她打架吗？林迟甩了甩头，很鄙视的责骂自己，现在是你自恋的时候吗？林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言由之像是没有听到林迟说话的样子，仍然快步在前面走着，林迟觉得自己再这样追下去，一会儿就会把人追丢了，结果，等到了转弯的地方后，林迟发现自己真的跟丢了。
　　腿短真是不好！林迟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小短腿，哪有这么丢人的！跑的都不如人家走的快！
　　林迟回过头，发现程远还在原地，好像蹲着！
　　糟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林迟看了一眼言由之消失的方向，想了想，还是转过身，跑到程远的身边，“师兄，你还好吧？”
　　“没事。”程远咬着牙勉强吐出两个字。
　　林迟扶着程远的胳膊，发现他的胳膊在发抖，不会是伤口没有愈合又裂开了吧。林迟心里慌了起来，摸摸程远的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救护车。”林迟跌跌撞撞的跑到电话亭，手一直在发颤，声音一直哆嗦的勉强打完电话，又跑回去。“救护车一会就来了，我先背你到校门口。”
　　“林迟。”程远的声音很平静，竟然还有一丝笑意，“不要慌张，没事的。”
　　林迟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要病患来安慰自己。
　　“你肯定不会有事。”林迟平常觉得电视里的这句台词是废话，现在更加觉得这句话是废话中的废话，半拉着程远，“要不我背你吧。”
　　“呵呵，”程远声音里泛着压抑住的痛苦，“背的动吗？”
　　“当然能了，我连我爸都能背得动。”林迟一手扶着程远的腰，一手拉着胳膊，“撑不住就告诉我，我肯定能背得动你，你比我爸瘦多了。”
　　“好啊。”程远半靠在林迟身上，用虚弱的声音答应着。“我撑不住了，就会告诉你。”
　　这大概是我们最近的距离了吧，以前很远，以后，大概会更远吧。程远看着林迟皱巴巴的脸，默默地想。
　　“校门口就要到了。”林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可是，效果却不是很好。
　　程远没有说话，静静地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林迟身上的气息。如果，校门口再远一点，多好。
　　程远躺在救护车里的时候，握着林迟的手，说了句让林迟哭笑不得的话，“记得请假，否则就是旷课了。”
　　林迟坐在惨白的病房外面等着。幸好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大概要重新缝合一次，不过，师兄那张俊脸要变成猪头了。
　　无所事事的坐在长凳上，林迟开始回想刚才的事情。
　　猝不及防而且莫名其妙，对，莫名其妙，言公子怎么突然就跑上来打程远呢？他们之前就算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至于到了兵戈相向的地步吧。而且，言公子不是那种用拳头解决冲突的人啊，真是奇怪，他们之前有什么龌龊吗？
　　有个念头像闪电一样闪过脑海，林迟条件反射的把那个念头压回去，不能太自恋了，他们打架关你什么事？
　　啊……好烦，再这样下去，就可以直接去学校的心理咨询中心了。
　　对了，还要去打电话请假。
　　林迟走到服务台，借了电话，幸好记得陈班的手机号码，“陈班，我是林迟。”
　　“我现在有事，想请个假，回去再补假条吧。”
　　“程远病了，我正好看见，所以就把他送医院了。”这应该不是谎言吧，尽管隐瞒了部分事实。
　　“对，高三的程远。”
　　“对了，陈班，还有……”林迟迟疑了一下，“言由之也在这里。”林迟直觉认为，言由之应该也没有去晚自习。
　　“谢谢陈班。”
　　果然，言由之也没有在教室。
　　那他去哪里了呢？
　　林迟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抚慰二度住院的师兄，希望他不会去校领导那里揭发言由之打架斗殴的事情，万一校方知道了，言公子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林迟匆匆的跑回病房。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程远很快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疼吗？”林迟坐在病床前，看着程远的脸。脸颊已经肿了，左眼也一片乌青，好好一副皮囊暂时不能见人了。林迟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言由之被打的一幕，嘴角出血了呢，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个样子了，心又紧张起来。
　　“还好。”程远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林迟觉得程远被打傻了，之前总是冷若冰霜的脸，被打了又加上重新缝合伤口，居然还笑的出来。
　　“你这次，一定要等伤口彻底愈合了，才能出院。”林迟很严肃的说，这个家伙，怎么不把身体当回事呢，医生刚才还说他上次手术后出院太早了。真是怪胎，这么好的不去上课理由，也不利用一下，居然还带病上课。
　　“恩。”程远很爽快的答应着，顿了一下，眼睛亮亮的看着林迟，“你会来看望我吧。”
　　林迟点点头，怎么说也是言由之闯的祸，就让自己替他收拾烂摊子吧。回去再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要这么野蛮的打人了，即使打人也不要打这种色相好的，太不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了。“你们之前起什么摩擦了？”
　　程远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好像奇怪于林迟竟然不知道的样子，过了一会，“算是吧。”
　　程远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说的明朗一点，可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吧，明知道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可还是希望能霸占的时间多一点，更何况，那个家伙还让自己二度住院，实在没有帮他的理由。
　　“那个，师兄啊，言由之他，呃……你们，因为摩擦，呃……不要弄得太大了，就是，……”林迟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不要搞到学校里去。这就好像是肇事者告诉受害人：你不要闹到法庭上，我们私了吧。
　　程远看着林迟憋红的一张脸，点点头，“我知道，放心吧。”
　　林迟没想到程远这么好沟通，诧异的睁大眼睛，“你知道？什么？”
　　“我不会像小孩子那样闹到学校里去的。”
　　“你真是好人！”林迟双眼冒出感激的光芒来。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言公子把人家打成那样的，还不准人家通过合法渠道解决纠纷，实在说不过去，“回去，我会好好教训他的。”说完以后，觉得更不伦不类了，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刚才言公子还生着气跑了，受训的怎么看都像是自己。
　　林迟换个切入点，觉得有必要给言由之说点好话，“你不要生他的气啊。他……”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借口，“他周期性的不正常。”这个借口好像很没有说服力。林迟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呵……”程远竟然笑了，扯动了伤口，又把笑咽回去，自己是好人吗？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好像没有一件事情是好事。
　　“帮他说话呢。”这就是袒护吧，两个人在林迟心里的地位已经很明显了。“我不对在先，不会生他的气。”
　　“呵呵……”林迟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师兄做了对不起言公子的事情啊，怪不得！唉，看来这个师兄真的是很不了解言公子呀，居然去惹他？貌似很温和的言公子其实很小心眼的。林迟不免同情起师兄来了。
　　不过既然师兄都不觉得有什么事了，那自己就不用担心了，林迟松口气，“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父母？”
　　“不用了，我妈是这里的医生，现在大概已经知道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程远？”
　　林迟抬起头，眼前一亮，好漂亮，好有气质啊。
　　林迟赶紧站起身，应该是程远的母亲吧。
　　“妈。”程远淡淡的回应。
　　林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怪不得程远长的那么好看，原来有这么优秀的基因，程远遗传的最成功的地方，大概还是他妈妈身上那股冷冷的气质吧。不知道程远的父亲在家里是什么感受，两大块冰山，不过，说不准他也是一块大冰山，哇！林迟脑海中浮现出三块冰山在一起吃饭的样子。好冷……
　　程远的妈妈就在病床前，看了程远一眼，就把眼光往林迟的方向瞄过来。
　　林迟赶紧把大脑里杂七杂八的东西赶出去，恭恭敬敬的鞠个躬，“阿姨好。我是程远的同学，低一届的。”
　　程母打量了一下林迟，点点头，“谢谢你送他过来。”声音平平的，就像林迟第一次见程远时，程远说话的样子。
　　不过，程母也太淡定了，看到自己儿子被打成猪头脸再加上伤口裂开，至少应该问一下吧。看来，程远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果然是师出有门，有强大的基因控制的。
　　“阿姨不用客气。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林迟觉得自己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现在人家老妈都来了，应该用不到自己了。
　　林迟看了眼程远，程远闭着眼睛，似乎很累的样子。
　　“再见。路上小心点。”程母把林迟送到门口，疏远又有礼。
　　林迟慢悠悠的走回学校，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问题最大的疑点就是：师兄惹恼了言公子，言公子去打他，但是，为什么自己去拉架的时候，言公子眼睛里有种受伤的感觉？
　　难道……言公子不希望自己随便插手管他的事情？可是，自己也是为他好呀，万一把师兄打残了，他也好过不了哪里去。
　　恩，待会见了他，一定要解释清楚，自己是因为师兄还没有病愈才去拉架的，否则，要是平时，一定会拿个小板凳在旁边看两个美男掐架的。
　　现在的问题变成了：言公子他会去哪里？
　　竹子林？林迟记得上次篮球赛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躲在竹子林里。
　　春末夏初夜晚的风柔和中带着微薄的凉意，林迟快步走到竹子林，可是到了竹子林旁边的时候，又放慢了脚步。
　　离竹子林最近的一盏路灯在好几米远的地方，影子被拉得长长地，薄薄的，林迟心里没来由的慌乱起来，不是因为怕黑，而是为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担心。
　　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林迟无奈的想。摸索着轻轻的走到上次言由之坐过的石凳，果然，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言由之坐在石凳上，头微微靠着身后的一颗柱子。这根柱子是用来支撑藤萝花的，夏天快要来了，藤萝花还没有开花，叶子却郁郁葱葱的盘绕在柱子的上空。
　　“言公子？”林迟试探的叫了一声。不会睡着了吧，林迟将心比心，拿自己作参照物。
　　言由之一动也不动，就在那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愿理会林迟。
　　林迟凑近，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言由之的脸角，还好，只有点青紫，微微的有些肿，整体上而言，还是不影响美观的。
　　言由之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林迟松口气，自己还没想好说什么呢，这样也挺好啊，往后退了半步，坐在石凳前的的石桌上，正好跟言由之面对面。
　　知道你没有受伤，我就放心了，唉，不过，看着还是有些心痛。奇怪了，刚才看到师兄被打得那么惨，心里除了内疚，竟然没有别的感觉了。
　　石桌凉凉的，林迟的手里却要出汗了。
　　积压多年的问题突然像装了弹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