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飚尘:一个野种女儿的寻根历程 作者:彭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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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很想喝香槟。确实好喝,甜甜的,看着在玻璃杯里美丽的颜色,我隐隐觉得自己在学坏,但这种美丽的香槟让我愿意沉迷其中。甚至可以在四儿的教唆下,敢于在饭馆的公开场所,抽了一根香烟,周围有人不时把眼光投向我们的桌子,眼光里的复杂意味,让我感到更加酣畅,我开始主动迎接他们的眼光,甚至冲着他们笑,这让他们吃了一惊,他们紧张的表情越发激励了我的兴奋。
  离开饭馆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晕了,酒还是有度数的,四儿让我坐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梁上。记得小时侯爸爸骑车经常这样带我,现在,我都一米六了。爸爸如果带我也只让我坐在后座上。自己骑车一年多,真的没人这样带过我。
  我调笑说:“我这么高,你能带吗?”四儿还是一副自信的样子,不置可否,跨在自行车上,让出一条胳膊,用一只脚撑着地,空出大梁。
  我靠过去,坐在大梁上,心里感觉到四儿想占我的便宜,这家伙很坏,这些天,已经偷腥似的摸了我很多次,摸我的肩,我的头发,我的背,我的胳膊,甚至我的腿。但,我仍然坐上去,我的头脑有些混乱,并不介意四儿有这种想法、做法,甚至有想和他亲近的念头在胸口涌动。
  四儿的头压在我的头上,我能感觉他在使劲地闻我头发里的味道。
  车子飞快,凉风在耳边,很畅快。
  他把嘴贴到我的耳边,我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有点酒气混合烟味飘过来,让我更加昏昏欲睡。
  耳朵一痒,他用腮擦了一下,我的心开始狂跳,感觉他要有所动作。但,酒精和心情交互作用,就想闭上眼睛,不知道要去哪儿。
  我穿的是衬衣,第二个扣子,不知不觉中开了,大约四儿能从高处看到我一部分刚刚开始发育的乳房。
  突然四儿也激动起来,我感到他在我头上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他用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轻轻伸进我的衣服,放在我的乳房上,揉搓起来。
  我一激灵,几乎从车上掉下来,他扶不稳车,索性也跳下来。
  我惊恐着想离开,刚迈开步子,他把车扔下,一把搂住我,我的脸和他贴得很近,几乎窒息了。
  他轻声说:“小非,前面就是我家,我自己住,去我那儿玩吧。”他的手在我背上摩挲。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心里有个意识:爸爸,不行。
  我试着轻轻推他,“不,我得回家。”
  他居然没有强迫,半松开我,温和的说:“小非,你刚喝了酒,嘴里有味,不能现在回家,先去我呆那儿。”
  我踯躅着,猜到他有些想法,本能地知道今天晚上,他的家并不安全。
  但,我的心里也升腾着一种焦热,甚至想去尝试,为什么怕去他家?他能怎样?就算他……又怎么样?
  我想让自己彻底摆脱枷锁,反正都一样。我的心里有个声音:让自己破罐破摔,又有个爸爸的脸晃动着让我不敢。
  四儿又重新贴近我,轻轻摸我的脸,我的脸几乎是懒在他的手上,不愿意动,他的手像女人很细长,很软,让我仿佛记起童年的一双的手,是爸爸的,似乎爸爸的手更粗糙,那是谁的,难道我童年的触觉记忆里还有妈妈的手的感觉不成?
  我迷失着,恍惚着,一动不动。
  他弯下腰去扶自行车,在那一刻,我有些清醒:“我还是回家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
  四儿把自行车停在一边,看着我,琢磨着怎样劝我,我们站在路灯下被灯光拉成两个长长的孤单的人影。
  “小非,我小时侯一直爱看小画书,讲越南英雄打美国鬼子,我还想长大了到越南打美帝呢?结果,刚上初中,我爸就给越南人打死了,搞不明白,现在改看美国电影了。我想当英雄,现在当混子,参军都不要。”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这个,头还是昏昏沉沉,隐约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没有根,都是不同类型的野种。
  “小非,你知道,我挺喜欢你的。”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让我的心荡了一下,从来没有人这样向我表达过。
  我张着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突然,四儿扑过来,一把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手在我身上疯狂的抓揉,我的整个人几乎酥软了,他准确的吻住我的嘴。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接吻,我每次看到都会脸红的,现在,我却根本推不开他,我的手开始搭在他肩上,这样让我更稳,不至于向后摔倒。
  四儿热烈地疯狂地吻我,我的身子在他的热吻下焦躁起来,嘴唇甚至在寻找……
  我在寻找妈妈的温暖?
  
  九、贞洁
  
  莹单独在我住的招待所的房间里,她的目光和煦,声音从容:“晚上回北京以后好好上课,不要怪你妈妈,她这么做,有她的原因,她不是个坏人。”
  “什么是坏人?遗弃一个女儿还不算?”我反问她。
  “她未必想遗弃你,很多事会不得已。她一直没有安全感,遇事更愿意保护自己。我想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的。坏人会主动伤害别人,她不会。当然,真正害人的坏人并不多。人与人之间,有时候,过分保护自己,对别人可能就是伤害,自私有时意味着伤人。”
  莹能够这样坦诚地跟我分析楚荷菡的缺点,是我没想到的,她真是一个直率而有力量的人。
  “其实,你妈妈在爱情的选择上也这样,谈不上对错,她的保护意识太强了。这也耽误了她。我感觉她无论是对旭、还是对张代表,想的还是先保护自己。她习惯这么考虑:谁更适合她?谁对她更好?谁是她应该选的?这听起来很正常,很多女人都这样判断,这么选。但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爱情。从为自己的角度出发,有点自私,爱情应该无私,爱情是产生的,不是选择的。真爱一个人,首先想的是对他好,是付出,而不是衡量。适合自己吗?对自己够好吗?都不重要。”
  “你的观念更感性,更浪漫。”我看着她,笑了,笑的状态应该很像她,我不自觉地在模仿她。
  “对,你妈妈是个理智的人,因为理智,才回避你,你是她的痛苦,你永远不知道她,对她更好,对你也更好,她希望你爸爸告诉你她死了,我想她除了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你。”
  “那现在呢?我知道了一半。”
  “她没有想到你会考上广院,我们三个会见面,你能知道。她想回避,看来回避不掉了,没能保护你,可能也保护不了她自己,这不是她的错。”
  “可她根本不该生我!生我,就该要我!”我的声音颤抖着。
  “是,逃避是不对的,面对才能战胜!这样吧,我帮你找她。”
  “不用了。”我的眼泪静静地流下来。
  我突然也不想再逃避,也想把藏在心里的秘密掏出来,告诉眼前这个和我没有任何实质关系,但非常亲切,我非常佩服、喜欢的女人,仿佛她是我童年想象中寻找的妈妈。
  “原来,我也差点有个孩子。”莹听着我的话,震惊地瞪大眼睛,伸出手来,扶着我,不相信我有这样不平静的少年时光。
  “我把这个孩子做掉了,没让它生出来!”
  ……
  那天晚上,我还是被四儿带回了家,是成心地作践自己,也是被他诱惑了心灵,甚至是我也没想明白。其实,很多事发生,当事人也不了解为什么,没有初衷,没有明确的原因,只有一堆纷乱的很多年年以后也梳理不清的潜意识。
  他显然有过性爱,一边哄着我,一边毫不犹豫地吻着、抚摩着,扯着我的衣服,从容不迫。扒掉我衣服的时候,我赤裸着,第一次没有遮挡地呈现在一个男人面前。整个身子僵硬着,皮肤的冷的,内心是躁热的,心里有恐惧也有欲望。
  我哭了,开始努力拒绝,想推开他,想把自己重新包裹起来,但已为时太晚。他比我有力气,我挣扎着无济于事。哀求着,但他身上的野性已经迸发,我的哀求成了我更大的耻辱。
  在他狭窄的混乱的甚至有着令我不愉快的气味的房间里,在他的同样狭窄寒冷的小床上,我度过了另一个噩梦的夜晚,感到了下体一阵刺心的疼痛,拌杂着没有体会过的一点纯刺激的快感。最后,我不甘心地又不知羞辱地在他的身下迎合着扭动起来。
  我没有感到什么太多的快乐。整个过程,我的意识在摇摆,耻辱感与快感同时纠缠着我。很快,一切结束了,很局促,在这么狭小的床,这么匆忙,仿佛他就是为了进入我而进入我,把他要的拿走了,然后在我的身边睡去。我躺着,浑身赤裸冰冷,心里还有一点渴求在跳动,已经是微弱的火苗,随时会熄灭。
  酒已经全醒了,整个人感觉很空、很轻,身体里的最珍重的已经飘走了,不会再回来。眼泪凝结在腮边,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的黑暗也模糊着。
  不知道张代表在试图跟楚荷菡发生关系时,她是怎么反抗的?她怎么会就这样杀死了张代表。我是没有这个勇气,这个决心的,我觉得当年的杀戮本身也是一个荒唐。
  我记得当时我只有一个意识:回家。
  才发现家对我是这样重要,即使只有后妈在家,那里才是我的窝,我应该睡觉的地方,那里我才能舔拭我的伤口。
  我摸索着起床,穿衣服。想到从此以后,我和过去的我再也不同了,不仅身世残缺,连身体也残缺了。野种是我多出来的尾巴,而贞洁是我失去的身体的一部分,我哭出声来。
  四儿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干吗?”他声音懒洋洋的,只想接着睡觉。
  “我不回家,家里会担心的。”我哽咽着向他解释,很希望他能安慰我,能给我鼓励,很慢地继续穿衣服。
  “嗨,随你吧。”他呢喃着又倒下,没有一丁点送我的意思。他已经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我发现内裤被他撕破了,能够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是我的味道吗。床上有一块冰冷的粘稠,是我的血吗?我看不清,也不想看,它蹭在我身上,让我有些恶心。我用内裤擦拭了自己,然后攒成一团,藏在口袋里,我不想把它留在这里。
  就像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我看着内裤上的一大片的血污,惶恐着,不知道是得了绝症,还是怎么?我偷偷躲藏在厕所里,战栗着,觉得自己非常丑陋,非常滑稽。我试着洗,却怎么洗也洗不净。最后偷偷地把内裤扔了。
  这次呢?我是把自己扔了?
  我花了很久才把自己收拾出来,整个人累得要垮掉,一个人从这间我厌恶的的屋子里走出来,觉得自己就失贞在这样一间屋子里很悲哀,很不值。
  外面很冷,已经入夜了,在这样的凄冷中四儿让我一个人孤苦地走,居然没有任何流连,没有任何送我的意思。看来,对于他而言,已经发生关系的我便不再重要,我生气他为什么不珍惜我,奇怪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跟了他。看来,他并不爱我,这让我觉得自己是这样不堪,这样不值得,简直像一块废弃的抹布。
  我爱他吗?爱这个词是如此神圣,以至我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卑微。我回答自己,我不爱他。同时痛苦地意识到最令我后悔的是:没有把自己的第一次给所爱的人。可第一次只有一次,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这是一个更大的悲哀,我甚至无从弥补,不可反悔。
  只有一次,在之前无从尝试,之后也没法比较,最终就不能选择,今后的即使再有,也不珍贵。
  贞洁存在的时候,不觉得它多,失去了才觉得它少,这个无法形容的怪物,不只是一层膜,更是一个形而上,而非物质。今天,随着我的成熟,可以接受它的缺憾,但当时,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一半。
  我往回家的路上走,恐惧回去该怎样面对后妈,恐惧爸爸会不会知道真相。我不怕他打我、骂我,我怕看见他眼睛里的哀伤和痛苦。我必须永远瞒着他,绝不能让他被这件事再重创了。
  我在风里走,衣服处处进风,似乎被四儿扒开后就再也不合身了,仿佛原装的设备被拆开过,就很难再组装成原样。我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担心现在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会让后妈一下子发现我的堕落。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该回家,在街道上一个人静静地走,整个街道、整个街区,没有一个人,只有墙头野猫凶恶的眼睛闪着令人战栗的寒光。我感觉整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无处可去。甚至又一次想到了死。
  既然是一个野种,既然生活并不快乐,有的只是烦恼、压抑、孤独、悲伤,为什么还要苟活在世界上。也许死亡,可以让我永远平静、安详。
  我直到今天也不能确定如果没有大毛哥的出现,那个夜晚我会怎样度过,我会回四儿家吗?会因此彻底堕落了吗?还是会自杀?回家面对后妈?我的一生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就在我徜徉的时候,大毛的喊声让我从迷梦中抬起头,寻找大毛声音的方向。看着他的身影在长街的另一头跑过来,我的眼泪又流下来。大毛跑到面前,看着我,脸上是不忍,是愤怒,突然凶凶地说:“你这个混蛋!”
  我不知是体力耗尽,还是忏悔自己的迷失,一下跪在地上,想缩到地里去,缩到尽可能得小。
  “是四儿?”大毛的声音里很凄凉。他曾经劝过我和四儿保持些距离,说我还小,说四儿是个大混子。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小,甚至暗暗觉得大毛是在妒忌四儿。从小,大毛照顾我,我们更像是兄妹,对他我太熟悉,再没有探究的欲望。四儿更令我新奇,四儿的魅力更蛊惑。
  大毛悲哀得闭上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我的贞洁,知道自己来晚了,甚至后悔把四儿介绍给我。“我去找他!”他的表情充满着愤怒。
  “不要。”我跪在地上企求他,我当时只希望一切迅速过去,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他想想,放弃了找四儿的念头,就算找到四儿又能怎样呢?贞洁是要不回来。大毛拉起我,不再说什么,搀扶着我往回走,路灯摇曳着我们的影子在前面晃。我把头埋在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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