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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女民兵 作者:黎汝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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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嗯地说完了,又从门缝里缩了进去。
渔民们提的条件都得到了满足,斗争胜利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听到大人们也哼起了我们唱的新渔歌。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尝到斗争胜利的欢乐。我跑到刘大伯的身边兴奋地说:“刘大伯,陈占鳌是怕你的。”
刘天伯笑笑,指指散乱的人群说:“不是怕我,‘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是怕大家!”
我又关切地问:“以后陈占鳌就不敢再欺负我们了吧?”
刘大伯说:“只要大家齐心,他就不敢啦!”
这时德顺爷爷赶了过来,低声对刘大伯说:“别看今天陈占鳌低了头,他是看到‘众怒难犯’,怕吃了眼前亏,背后他可把你们这几个带头的恨死了,以后可要当心点,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这些话提醒了刘大伯,他说:“大叔,你说得对,我们以后多提防他就是了。”
德顺爷爷和刘大伯的谈话,给我满怀胜利喜悦的心情上投下了忧虑的暗影。
第四章 海鸥的翅膀为什么是白的?
斗争陈占鳌取得胜利之后,开头几天,人们都欢天喜地,心满意足。可是冷静丁来仔细想,心就慢慢凉下去了,各种各样的耽心、猜侧都出来了。表面上看去家家户户都很平静,暗地里却是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陈占鳌怎么这么好制服?难道他会轻易地算了?”
“俗话说‘众怒难犯’嘛。大伙齐了心,他也怕呵,水银秤害了我们几辈子,他占不着理,不服也得服呵!”
“你当他会和你讲理?陈占鳌狠毒是有名的,他答应条件,不过是应付大家出海罢了,以后还不知用什么法子治我们哩!”
“是呵是呵,我们就看看他的下一回吧!”
渔船出海之后,接连不断地下起雨来,一天到晚淅淅沥沥,下得叫人心烦,屋子里又阴又湿,一夭到晚都象黄昏;外面到处是泥泞,随处都可以听到叫人耽心、泄气的议论。我躲在家里懒怠出门,阿妈坐在床上给我补衣服,我坐在当门织鱼网,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
夜深了,一盏油灯不明不暗地照耀着这昏暗的小屋,好象黑暗太重了,灯光也穿不透它。我一连织错了五个网扣,心里又烦又闷。为什么?是心里挂念着出海的人呵。我说:“阿妈,我要早些睡了!”
“睡吧!”阿妈挪动了一下身子,把一半床让了出来。
我钻进被窝,可是翻来复去睡不着。德顺爷爷和刘大伯的那次谈话,老在我的心头缠绕着。
阿妈一边缝补衣服,一边哼着她做姑娘时唱过的渔歌,多么凄凉悲伤的渔歌呵。听了叫人难受。
我说:“阿妈,你讲点什么给我听吧。”
“天不早啦,还不睡?你不是要早睡吗?”
“心里烦,睡不着。”
阿妈想了一下说:“你知道海鸥的翅盼为什么是白的吗?”
“白的就是白的呗,还能为什么?”
阿妈说:“这里面有道理呢,我就给你讲讲海鸥的翅膀为什么是白的吧。”
于是阿妈就开始了她的悲修的故事。她说:
“从前,有一个很穷的渔家姑娘,名字就叫渔姑,模样儿长得很俊,心儿很灵,手也勤快,就是性子刚强了些。她织网织得比谁都快,唱渔歌唱得比谁都好听。她有一个没成亲的丈夫,是个年轻的打鱼人名字叫渔郎。
当地有一个大渔霸,早就看中了渔姑,夜思梦想要娶她当小老婆。有一夭趁渔郎出海的时候,他就派他的大管家来引诱渔姑说:‘只要你如了老爷的心愿,你就成了有福之人,吃不尽的山珍海味.穿不尽的绫罗绸缎,用不完的金银财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渔姑织着网,连头也不抬,看也不看狗管家一眼,就唱了一段渔歌回答他:
渔霸家里,
绸缎满箱金满柜,
点点滴滴,
沾满穷人血和泪,
渔霸生来心肝黑,
凶似虎狼恶如鬼。
大管家听了,回府向渔霸一回禀,把渔霸气了个头发昏,就派狗腿子们抢走了渔姑的网、衣箱、家具,然后把她从家里赶了出来,在门上贴了两条大封条。渔姑无家可归,就坐在海边上等她的渔郎回来,一边等一边唱:
渔霸抢走了我的网,
抢走了我的衣和裙,
抢走了东西夺走了屋,
渔家苦难海样深。
“渔郎从海上回来了,打回来满船鲜鱼。渔姑对渔郎说:‘我们成亲吧,省得渔霸再来纠缠。’渔郎说:‘好,我把这船鲜鱼卖了,结亲的花费也就有了。’……”
“他们结亲的晚上,可真是热闹呵,全村的人都来吃喜酒。就在这时,人群一阵慌乱,渔霸带着人打进来了,把新郎新娘都绑了起来。渔霸吩咐:把渔郎抬到海边上,把渔姑抬到他家里。渔郎知道渔霸要夺走渔姑,非把他害死不可,就大声对渔姑喊道:‘渔姑!别忘了给我报仇呵!’”
“果然,渔霸把渔郎的手脚捆了起来,腰里坠上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丢到大海里去了。
“渔霸把渔姑关在他的厢房里,千方百计逼她和自己成亲,渔姑至死不肯,饭不吃水不喝,不住口地骂他。渔霸又气又急,还是没有办法;便叫他几个油嘴滑舌的姐妹来劝说,一连劝了三天三夜,还是劝不动渔姑,把渔姑劝烦了,就唱了段渔歌:
任你们说得天花坠,
任你们嚼烂舌根磨破唇;
穷人生来骨头硬,
刀砍火烧我不变心!”
“她们一听,猜想渔姑还在盼望着渔郎,就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那渔郎早就丢在海里喂了鱼啦!你还指望什么?倒不如答应了老爷,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吃穿二字嘛!’”
“渔姑听说渔郎死了,就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又是放声大哭。……”
“真可怜!”我伤心地叹了口气。
“可怜的还在后边喱。”阿妈继续说,“渔霸的姐妹们还来逼她说:‘人死了,哭有什么用?你不答应老爷,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
“渔姑说:‘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们一见渔姑松了口,高兴地说:‘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都依你……’”
我忍不住气愤地说:“这个渔姑变心了,软骨头!”
“你听我说嘛,别乱插嘴……”阿妈继续说:“渔姑提的这一件事,就是要一丈白绫,要一把剪刀。这就叫她们为难了。因为渔霸怕渔姑想不开寻了短见,早就吩咐,凡是刀子剪子能伤人的铁器一律不准带进渔姑的房里。她们就问渔姑:‘你要剪刀做什么用?’”
“渔姑说:‘我要给渔郎穿孝,没有剪刀怎么能做孝衣呵!……’”
我恼怒了,忿忿地说:“假若换了我呵,我就不用剪刀做孝衣,我要用剪刀扎死那个臭渔霸!”
“你真是个急丫头,你等我说完嘛!……”阿妈数落我说。
我已经对这个故事失去了兴趣,不高兴地说:“好,你说吧。”
阿妈继续说:“渔霸的姐妹们和渔霸商最了半天,总算答应了。渔姑穿上孝的第三天渔霸等不及了,又让他姐妹来问,到底什么时候成亲。”
“渔姑咬咬牙说:‘等到大海干了的时候,等到石头烂了的时候.等到我把你们那老鬼宰了的时候!……”
“好呵,这才象话!”本来我已经听得不耐烦,真想睡了,这时精神头又来了。只听阿妈继续说:
“渔霸一听,就火冒三丈,打算强逼成亲。到了夜里,他喝得醉醺醺的,踉踉跄跄地闯到渔姑房里来了!……”
“渔姑早就准备了这一着。不等渔霸来到她床边,就从枕头下摸出剪刀,冲向渔霸,朝他的喉咙窝子扎去。渔霸忙用手往上一挡,渔姑的剪刀往上一滑,就扎进了渔霸的右眼,痛得他惨叫一声,忙捂着眼逃了出去。……”
“渔姑呢?”我急急地问,这时我已十分喜欢渔姑了。
阿妈叹了口气说:“你想,渔霸家都是深宅大院,渔姑哪能逃得出去?成了独眼龙的渔霸,恨得把牙都要咬碎了,立即让人把渔姑捆起来,放在花园的亭子里,周围堆上柴草,放火烧了起来。”
“全村的人见了都急得直跳脚,可是干着急,没有办法救,好多人都哭起来。忽然人们看见从火里飞出一个穿着白孝衣的姑娘来,……”
“渔姑怎么会飞呢?”我奇怪地问。
“不,她一飞出来就变了,已经不是渔姑,是长着两个长翅膀的海鸥了。海鸥的翅膀为什么是白的?这是给渔郎穿的孝衣呵。
“渔姑刚刚从火里飞出来,声音叫得很悲修。人们不愿意叫她太伤心,就说:‘渔姑,你的渔郎还活着呢,他叫渔船从海里救上来了。’”
“谁知这样一说,可把她骗苦了。她整天跟着渔船飞,嘴里不断地喊着:‘渔郎!渔郎!’找了多少年了呵,大船小船她都找遍了,找,找,可是找到今天还没找到她的渔郎。……”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滚出来了,我觉得这个渔姑太可怜了,这个故事叫人听了很伤心,我不愿意相信,我说:“阿妈,这不是真的.这是人们编出来的。……”
“为什么?”
“渔姑只有一个,可是海鸥却有很多很多呵!”
阿妈叹了口气说:“渔家的姑娘,象苦命的渔姑那样的也不只一个,也是很多很多呢。”
我在暗暗流泪,什么也不想说了。往常我还觉得海鸥的叫声很好听呢,现在我的枕边仿佛响起了海鸿的叫声:“渔郎,渔郎,渔郎!”一声一声,叫得好凄惨呵!渔姑,你不要再找你的渔郎了,好心的人骗了你,你要叫到什么时候呢?不要叫了,不要找了!
阿妈以为我睡了,收起补好的破衣服.靠在我身边睡下来,因为我的身体搐动得很厉害,阿妈忽然惊讶地向我:“唉呀,海霞,你在哭吗?”
是呵,我是在哭,我是在为渔家受苦的姑娘们哭呵!
嘭……嘭……嘭……
我正在为渔姑流泪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由地推醒了阿妈。
“阿妈!有人敲门!”
阿妈显然也听到了,她一边披衣一边问:“谁呀?”
“是我,大嫂,我是双和呵!”
“你不是在海上吗?大伙都回来了?”阿妈边说边下了床,点上了灯。
“大嫂,快开门,出了大事啦三”
门一开,双和叔一脚闯进来,就跌到地上了。他全身是水。
“天呵,出了什么事啦!海霞,快来帮我!”阿妈慌乱地喊着。
我帮阿妈把双和叔扶在床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象一盆冷水从我头上浇下来,一下子冷遍全身,连心都冷透了。
“大嫂,不得了啦!”这是双和叔苏醒过来以后的第一句话。
阿妈急忙从锅里给他舀了一碗汤,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他的神情语气把我和阿妈都吓慌了。我接过碗还想再去给他盛汤,可是手老是打抖。
“陈占鳌勾结了‘黑风’海匪,把刘大哥和李大哥都打死了!”
“呵,”阿妈呆了好一会,方才明白出了什么事,一下子昏倒在床下;我吓得连哭也忘了,碗从我手里掉下地,摔了个粉碎,我的心,也和这碗儿一齐碎了。
双和叔还是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等阿妈苏醒过来以后,他说:“海霞,你快去找德顺爷爷来。”
德顺爷爷因为年纪大了,不能出海,就专管同心岛到东沙岛之间的摆渡。德顺爷爷一听出了这样的大事,衣服都没有披好,就跑到我家里来。
事情原来是这样:渔民们斗争陈占鳌取得胜利之后,满心高兴地出了海,又赶上渔汛旺发,不几天就打满了船。这一天渔船正载着满舱鱼鲜往回开,在虎头屿外的洋面上,忽然叫‘黑风’海匪截住了。海匪们都身穿黑衣,脸抹黑灰,一个个象黑煞神一样跳上了渔船,指名要刘大伯、阿爸和双和叔。
渔民们坚决不说出来。
海匪们用枪口对着全船渔民威胁说:“你们再不说出来,就把你们统统杀死!”
为了救全船人的性命,刘大伯和阿爸自己站出来了,刘大伯说:“好汉做事好汉当,斗陈占鳌领头的是我,和别人没有关系!”
海匪对准刘大伯和阿爸举枪就打。双和叔怔了,站在船上一动不动,不知怎么办好。阿爸忽然对双和叔喊道:“双和,快跳海!”
这句话提醒了双和叔。他一纵身跳下海去,海匪向水里打了几枪,没有打着他,他就连夜游回来了。
双和叔心慌意乱地说完了事情经过,然后说:“德顺大叔,陈占鳌这个又狠又毒的家伙是不会放过我的,你用你的摆渡船现在就把我送到大陆上去,同心岛我是不能呆了。大嫂,你和海霞怎么办呢?”他转过脸问阿妈。
阿妈哭着说:“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陈占鳌这个天杀的强盗!”
双和叔犹豫地说:“还是想个办法好!”
阿妈说:“快走吧,不要磨蹭晚了。岛上不光我们,还有穷兄弟姐妹们,还有刘大嫂和石头他们……陈占鳌再狠毒,也不能把我们这些孤儿寡妇斩尽杀绝吧?”
第五章 海上渔家
刘大伯和阿爸的死,对我们刘、李两家来说,真是塌天大祸。刘大妈和阿妈又伤心又气恨,一连几天不吃饭,全都病倒了。
陈占鳌丝毫也不隐瞒这件事是他下的毒手,并且放出风来:谁要是再不老实,刘大伯和阿爸就是样子。
有的听了,就象霜打的青草,一下子垂下了头,也有的人白天尽量不到我家来;德顺和旺发两个老爷爷反倒是常来我家了。他们两人都是孤苦伶仃的老头子,无牵无挂;来到我家,无非是想安慰阿妈几句,要么就蹲在锅台边一袋接一袋地抽烟,闷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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