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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 作者:徐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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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她整惨了,小半年的日子没露面。再一见她,人瘦成一把骨头,像一具木乃伊,连说话的精气神儿都没了。不过,她的心也更黑了,拿你的书,比拿自己家的还理直气壮。除了这帮子吸血的蚊子整天在你耳朵边嗡嗡外,真正买书的顾客却少得可怜,一天的营业额连一千都上不了,赚的钱比不上一个摆摊儿修自行车的。我真动过心思,想把书店捐献给什么慈善机构。
  艾婷婷说,别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的,书店在胡宝山的手里开得红红火火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变了样儿。
  水淼淼说,他开书店是个幌子,并不拿它当回事。我可是全身心地投入了。甚至不惜血本儿,组织文学座谈会,组织诗社,组织作家签名售书,组织各种名目的义卖活动,只差把自己当书卖了。结果还是让我大失所望。我终于明白,阳春白雪的时代离我们还远着呢。
  艾婷婷问,那你把书店关门了?
  水淼淼说,名存实亡。不过,它还在起作用。堤内损失,堤外补。利用合法的身份,做一些合理不怎么合法的事。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一直到饭店门口嘴就没闲着。
  刘学养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到他们四位,不阴不阳地说:“诸位赏我的脸,一大张牛皮纸也包不住。我该怎么谢你们呢?要不咱改个日子,在中南海摆一桌,今儿就免了吧。”
  水淼淼张开双臂,和刘学养热烈地拥抱了一把,刘学养的火气顿时冰消雪融了。
  做陪的还有一个是刘学养的老乡叫赵本安。赵本安不等刘学养把大伙儿介绍给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握手递名片,一张嘴,满口的大茬子味儿,“请诸位多多关照,本人没啥能耐,也就是实话实说,大哥大姐有空到俺那嘎瘩,将就着吃点儿粗茶淡饭,也不过就是比胳膊粗不了多少的人参炖个熊掌、飞龙、鹿鞭什么的,你们也别客气,甩开腮帮子可劲儿造。”
八十七
  水淼淼说:“我怎么看着你有点儿眼熟,你不会是赵本山克隆出来的吧?”
  赵本安嘴咧得像个瓢似的,说:“大姐,你可真咯儿啊。挠痒痒,挠到俺心尖儿上了。不瞒诸位,俺还真动过心思,想到美容院做个拉皮儿,整得和赵本山一模一样,连他的小蜜也难辨真伪。”
  水淼淼抱着艾婷婷笑得直不起腰。赵本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嘴角淌出哈喇子。
  欧阳天对刘学养悄悄说:“你从哪个垃圾站捡来这么个宝贝,也不怕掉你的身价。”
  刘学养拍着欧阳天的肩膀说:“别吃醋。先说说你是怎么从胡宝山的手里把这个尤物搞到的?小白脸儿没好心眼儿,真他妈的一点儿不假。”
  欧阳天笑着说:“这叫竞争上岗。老兄怎么样,还在守株待兔?”
  刘学养说:“我没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坚贞不渝,是刘某人的做人准则。”
  欧阳天说:“最新的科学研究表明,一夫一妻制是导致大量物种灭绝的根本原因,一夫多妻才是物种兴旺发展的最佳形态。况且哪只猫不偷腥?老兄是不是故做姿态给某个人看?”说着朝艾婷婷诡秘地扫了一眼,嗤嗤地笑了。
  刘学养笑着说:“尽他妈的扯王八犊子。诸位,别当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来,来,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赵本安又重新被激活了,荤的素的一起往外倒腾,逗得水淼淼咯咯地笑个不停。
  寒冰最不喜欢的就是参加这种聚会,但是,书刊界的朋友就是这样交出来的,不可或缺的信息也是通过这样的渠道获得的。不食人间烟火,连神仙也做不到,何况寒冰还想着在书刊界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大事业,逢着这种场合,舌头短一点儿,耳朵长一点儿就是了。
  刘学养不亏是条东北汉子,说了声,“请女士们多包涵,我要赤裸裸地上阵了。”说着,脱掉体恤衫,亮出强健的胸脯,五十多度的老白干儿,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整。水淼淼巾帼不让须眉,陪着刘学养也把白酒当白水喝。欧阳天只有陪笑的份儿了,私下里暗暗捅咕水淼淼,让她悠着点儿,小心喝醉。
  刘学养伸手拍拍欧阳天的脸蛋儿说:“你知道什么是醉?听我给你上一课吧。醉分三种,酒鬼醉人;酒神醉心;酒仙醉性。酒鬼醉了不是人,不是撒野耍混,就是烂泥一滩人事不醒;酒神醉了,丢了神仙的架子,却酒醉心不醉,照样心明如镜,把世间的万事万物都看得一清二楚;酒仙醉了才是仙。行,不拘小节,言,字字珠玑。吟诗泼墨,抚琴起舞,拥红挂绿,采花弄蝶。那是啥境界。你个小白脸儿怕是连个醉的滋味都没尝过,枉披了一张男人的皮。”
  欧阳天强作笑脸,说:“刘老兄的高论像是天书,在座的大概只有寒主编和艾小姐能听明白。”
  寒冰说:“学养真是人如其名,大概也在酒仙之列。”
  艾婷婷盯着刘学养,觉得有些陌生。真是应了那句话: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想想也不觉得奇怪,书商嘛,成天滚在书堆儿里,连胡宝山都能出口成章,拣几句能在场面上长脸儿的名言绝句也并非难事。但刘学养的这番话绝非单讲给欧阳天听的,从他不断地乜斜着寒冰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挑战的意味。
  刘学养说:“酒鬼也罢,酒仙也罢,酒醒了,照样还是人。是人就得说人话。在座的咱们都是朋友,对不对。当着朋友不说假话,行不行?今儿个,我是赤膊上阵了,亮亮堂堂的,半句假话也不说。哪句话要是说错了,得罪了诸位,请多多包涵。”
  赵本安立刻接茬儿说:“俺大哥,那没的说。叮当响的一条汉子,为朋友做的好事海了去了。俺要是哪天有了钱,头一件事就是给俺大哥立块儿碑,让俺大哥流芳百世。”
  刘学养说:“你给我打住,小心把腮帮子甩掉的。真要是想孝敬我,天天请我吃一顿儿就成,少玩儿虚的。”说着,一巴掌堵在赵本安的嘴上,冲着寒冰说:“寒主编,算啦,也别主编啦,就称你老师吧。寒老师,我想向你请教个问题,你说说,这世上的男人女人究竟是咋回事。你爱的,人家不爱你;你不爱的,偏偏还缠着你不松手。你没钱那会儿,连老母猪都不了你一眼;等有了钱,就连双眼皮儿的苍蝇蚊子都叮着你。但你想要的,钱还买不来。男人女人不就是那么一档子事,却能把人整得五眉三道的,哭的哭,笑的笑,寻死觅活的,玩刀子动枪的,没钱的人逃不脱,有钱人照样不顺心。你说说,这究竟是咋整的?莫非是老天爷逗自个儿开心?”说着说着,白眼球竟微微泛红,嗓子也沙哑起来,倾诉这一番话,像是倒腾出一车石头渣子,划破了嗓子,迷了眼。
八十八
  水淼淼学着东北话说:“刘大哥,这是咋整的?你北霸天,小皇帝似的,有啥事儿能让你挠心?你是不是看上谁了,说出名道出姓,天涯海角俺也能给你找回来。”
  刘学养说:“我就看上你了,你看咋整吧?”
  水淼淼起身坐在刘学养的大腿上,葱白一样的胳膊环绕在刘学养的脖子上,嗲声嗲气地说:“想咋整就咋整呗。就怕你眼珠子里搁不下我。”
  刘学养看着小脸儿煞白的欧阳天,在水淼淼的脸上嘬了一口,咬着她的耳朵说:“我要是胡宝山,早把你的皮活剥了。”
  水淼淼咬着细碎的银牙悄声说:“我还想抽了你们的筋。”
  刘学养把她推开了,亮开嗓门说:“我这人心大胆儿小,就怕南蛮子,整天吃生猛海鲜、野生动物,一不小心,走了眼,别把我也当下酒的菜给吃了。”
  欧阳天的脸才放了晴,说:“刘兄的骨头比钢锭硬,我这牙口啃不动。你别吃了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刘学养转脸冲着寒冰说:“寒老师,你该不是瞧不起我吧?金口玉言,你也好歹赏我们几句,让我们饱饱耳福。”
  寒冰笑着说:“你的高论,让我们大长见识,还是听你的。”
  刘学养站了起来,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啪地拍响桌子,说:“好,既然寒老师不肯赐教,那咱们就喝酒,未必连这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艾婷婷恍然大悟,刘学养的矛头是冲着她来的,看着她和寒冰亲密的样子,他的心理不平衡,借着酒劲儿,他要把失衡后的空虚填充起来。她有些感动,虽是一份儿粗糙的情感,但未经打磨的利刃还是在她的心头划出痕迹,由不住想起在北京的日子里和他相处的那一幕幕。
  寒冰说:“陪你尽兴,可以。但我既不是酒鬼,也不是酒神,更谈不上酒仙,充其量算个酒人。喝醉了,你们给我找张床就行了。”
  刘学养重新坐了下来,说:“寒老师不亏是文化人,有涵养,有胆识,有肚量。我服了。”
  刘学养嘴上服了,却铆着劲和寒冰连连碰杯,像是要在酒量上和寒冰分个高低。几轮儿下来,自己先喝高了。往卫生间跑了两趟,吐得脸色焦黄,舌头也大了一圈儿,和牙齿磕磕绊绊的,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眼睛不时地直勾勾地盯着艾婷婷,滚动着喉结,似乎从眼里吸进去,顺着喉咙咽进了肚子里。赵本安的笑料大概也兜售得差不离儿了,看着刘学养的那副狼狈样,急扯白脸儿地说,人是好人,酒是王八蛋。再整下去,就出不了这道门了。散摊儿吧,散摊儿吧。大哥为了你们真是舍生忘死啊。在众人的帮助下,赵本安掺着、拖着、拽着,总算把刘学养安顿到汽车上。
  散了酒席,水淼淼约寒冰和艾婷婷去她那里坐坐,说是有东西要给他俩看。这是一家普通的饭店,水淼淼说,饭店虽然不够档次,但舒适、方便,做书的生意,选择这种地方最合适。艾婷婷说,你们不必在我面前摆谱,我知道你们住五星级的总统套间都嫌不够排场。水淼淼笑了,你还真说对了。人这一辈子能活几天,该享受的时候,像个葛朗台似的,那不白活了。我的目标就是,北京、香港、巴黎、夏维夷都有我的豪宅,私人飞机、豪华游艇一应俱全。艾婷婷说,是不是还想像江青一样面首如云。水淼淼开心大笑,神秘地说,你知道日本女孩儿最向往的地方是哪儿?印尼著名的旅游胜地巴厘岛。你知道为什么?那儿的小伙子是世界上最棒的。
  进了房间,桌子上、床上、沙发上、地上,到处都是书,大多数都是成套的精装书。世界名著、古代禁书、《三希堂法帖》、《中国酒文化》、《三教九流》、《世界名画精选》、《辞海》、《辞源》、《二十四史》,真是包罗万象,一应俱全。每套书的定价都是成百上千。
  寒冰问:“这些书能销得出去?”
  水淼淼说:“都是两三折的书,喜欢书的人,再穷也买得起。”
  寒冰更加不解,“两三折,那连成本也收不回来。”
  水淼淼说:“这些都是盗版书,只付印刷费。”
  寒冰一本本翻阅着,还是疑惑不解:“这印刷质量可真不错,根本看不出来。”
  水淼淼说:“什么叫现代科技?这就是充分体现。”
  一直不语的欧阳天开口了,“我真没想到,淼淼和你们这样贴心。这可是违法的事。”
  水淼淼说:“在我认识的书商中,从人品到学识,他俩都没的说,我和他俩对眼,这就是缘分。我还想着拉他俩一块干。欧阳,你陪着寒老师到外面喝茶去,我和我姐要说说话。”
  欧阳天和寒冰离开卧室后,水淼淼搂着艾婷婷的脖子问:“快汇报一下你和寒老师的近况如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艾婷婷说:“还那样。”
  水淼淼说:“难道他还舍不得离开他那个黄脸婆?”
  艾婷婷说:“他有他的苦衷。其实这样也满好的,我已经知足了。你不也对婚姻不感兴趣吗?”
  水淼淼说:“你是好女人,况且你俩是真心相爱。这世界上,除了妈是真的外,什么都可以作假。他遇上你这样一个好女人,是上辈子积的德。他还有什么舍弃不了的。”
八十九
  艾婷婷笑笑,不吱声了。寒冰从临原返回北京,比她预期的要晚,她不想打电话催他,尽管北京的事很多,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她也不愿意让刘学养帮忙,免得他想入非非,有时,刘学养打来电话,请她出去玩儿、吃饭,她都尽量婉辞了。寒冰归来,没有提及和李啸鸣之间的事,只是说,她的父亲去世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心里明白,离婚的事并不是像想象的那么便当。她和许建国闹腾得昏天黑地,迈出最后那一步,也如同经历了一场两万五千里长征。何况,寒冰和李啸鸣还没走到绝情绝义的份儿上,千丝万缕勾联着他们,岂是一刀能了断的。一纸婚约重如磐石,从磐石下探头探脑地生长出的小草,即便能开放出美丽的花,不借助更强大的力量也是难以撼动它的。
  艾婷婷安慰自己,知足吧,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就在你身边,奢求和贪婪会适得其反的。这样想,失衡的困惑虽然暂时蒸腾了,却像晨雾一样,悄悄地散去,又袅袅地飘来。寒冰的情绪有些低落,做爱时也不那么生机勃勃,激情洋溢。她也经常在他的身上嗅到烟味儿。今年的书市不大景气,通俗刊物的发行量急剧萎缩,并且大量积压,要求退货的和减价处理的电话像苍蝇一样整天在耳朵边嗡嗡,两人的心境常常被阴霾笼罩,像是进了江南的梅雨季节。叫苦连天的书商虽然不少,但春风得意的书商也比比皆是,刘学养就是其中之一,他在京城书商界的名气也越来越响,北霸天真正的名副其实了。今天他俩应邀赴宴,一方面是冲着水淼淼,更迫切的是想听听刘学养的高明之见。没想到,这个希望落空了。刘学养脑子里的东西像是锁在保险箱里,酒喝得再多,钥匙也不会轻易交出来。
  水淼淼说:“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那事做多了?你可悠着点儿,女人是时鲜水果,水灵劲儿一没了,就掉价。”
  艾婷婷擂了她一拳,脸腾地红了。说:“谁像你,一个胡宝山还不够,又搭上个欧阳。小心让胡宝山知道,把你活吃了。”
  水淼淼咯咯地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专利品,谁也休想垄断。从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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