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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的哭声 作者:千寻千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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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爱和恨从来就是他们心底最隐秘的情感。因为家族仇恨,十一年来,她忍辱负重,如履薄冰,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谋杀他。宿命的安排,却让他们爱得排山倒海,却因仇恨而渊停岳峙。这时,另一个隐匿在暗处的怀着同样谋杀动机的人朝她露出了爱慕的笑脸,从而展开了一场谋杀与爱情的角逐……
   《如果可以这样爱》泪迹未干,《停尸房的哭声》又将响起。湘妹子千寻千寻横空出世,新一代言情掌门人呼之欲出。她,三年磨一剑化茧成蝶,横扫都市言情套路,颠覆传统情感模式,标筑清新不俗的爱欲,掀起了一声新情爱小说的风暴。
作者简介
  千寻千寻,湖南制造,七十年代生,喜欢异想天开,在文字的世界时编织动人的爱情,把写作当恋爱,全身心地投入,心甘情愿地付出,已出版长篇小说《如果可以这样爱》,引起强烈反响。

  第一卷 双面人
  第1节:引子 从此我叫幽兰(1)
  引子 从此我叫幽兰
  这是个谋杀的故事。 这又不仅仅是个谋杀的故事。
  这也是个爱情故事。
  这又不仅仅是个爱情故事。
  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谋,是我策划了这起谋杀事件。我过去所经历的和我现在所做的,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杀一个人!我要杀的那个人离我很近,就住我楼上。但我们不是邻居,我们是主仆关系。他是我的东家。我是他雇的一个佣人。
  为什么要杀他?
  肯定有人会问这个问题,看下去吧,到后面你们自然会明白的。我还是先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谷幽兰,有着还算完美的脸庞,看上去像天使,其实心里藏着个魔鬼。没有人天生就是魔鬼,就如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天使一样。这么说的意思是,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想去杀人,佛说,有因就有果,就是这个意思。
  在我还不是谷幽兰的时候,我叫谷幼兰,爸爸姓谷,妈妈的名字中有个“幼”字,所以我的名字就为“幼兰”两个字。后来,我遇到了他,这个我要杀的人,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问:“叫什么名字?”
  “谷幼兰。”
  “什么‘幼’?”
  “幼稚的‘幼’。”
  “这样啊,不太好,还是叫幽兰吧,‘幽深’的‘幽’,跟你的人很相称。”
  当时我冷冷地注视着他——我要杀的人,不能理解“幽兰”怎么跟我的人相称。但我不能表示异议,因为我需要他把我留在他身边。于是我点点头,默认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从此我就叫谷幽兰……
  其实在我成为谷幽兰之前,我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是因为我的外表,而是因为我的皮肤。我的皮肤很白,一方面是遗传于母亲,她就是一个白得让人惊叹的女人,还有就是我曾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生活过三年,长年不见天日,一旦见到阳光,我的皮肤就会显得格外的红润白皙。白到什么程度呢,在阳光下可以看见皮肤下层细细的红血丝,一大群人,只需一眼,你就会发现人群中白得触目惊心的我。而且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精神抑郁,生活没有规律,我还非常的瘦,皮包着骨,骨贴着皮,如果躺下来,我甚至可以摸到自己的肋骨,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对我充满同情,仿佛我刚从埃塞俄比亚回来,十几年没吃过饱饭。
  或许是吧,我是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周围的世界如此喧嚣,可我看什么都是麻木的,我的眼睛长年都像罩着一层雾,眼神冷漠,这让别人看我时,总会在心里产生质疑:这是个什么人,怎么这么冷!而这个时候,我完全暴露在看我的人的目光中了,想藏起来不引人注目都已经不可能。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几个保姆站在一起,他能一眼看到我并留下我的原因。想必我让他过目不忘。就像他也让我过目不忘一样。
  停尸房的哭声引子从此我叫幽兰这个人,这个我要杀的人,很多年前我就见过他,只一眼,我就记住了他的脸,已经很久很久了,他都不记得我了,我却记得他!为了靠近这张脸,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十年的颠沛流离,我以为我已经不可能完成这件事,无数个白天黑夜,我在艰难的等待中寻找希望,又在希望中绝望,在绝望中偷生,好几次差点将自己毁灭。没想到时隔十年,在我还没毁灭自己之前,老天还是把这个人送到了我前面。
  但是这个人,这个我要杀的人对此却毫无所知,他在众多保姆中发现了我,微笑着说了句:你可以留下来了。
  我笑了。我想我是笑了。很多年后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我当时笑了,而且笑的样子很好看,像个天使。但他并不知道,我或许是个天使,却是个找他索命的天使!
  “我叫朱道枫。”他这么跟我介绍自己。
  我直直地看着他,心里在说,我当然知道你叫朱道枫。十年前就知道了!
  “幽兰……”他又点点头,似乎对这个自作主张给我起的名字很满意,“你不必太拘谨,大家碰到一起是缘分,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第2节:引子 从此我叫幽兰(2)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是很顺利了,我离我的目标越来越近,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在为怎么杀了他而伤透脑筋。
  到底怎么样才能杀了他呢?十年来,我从来都只考虑怎么接近要杀的人,却不知道真正要去杀一个人有这么难,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整夜为怎么杀了他受尽煎熬。而他——这个我要杀的人却活得好好的,我住在他楼下,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他房间里传出悠扬的音乐,他喜欢美国乡村音乐,喜欢看米兰?昆德拉的书,喜欢喝点威士忌,喜欢站在窗边望着沉沉黑夜静思,喜欢在灯光下心事重重地吐烟圈,喜欢在花园里散步,一颗一颗地数着脚下的露珠。每一滴露珠都是有来历的,是思念的人和被思念的人流下的眼泪。他这么告诉我说。这男人脑子有毛病,我当时就这么认为。可他看上去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优雅的绅士,对什么都像是漫不经心,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一切与他悠闲生活相背的事情他都漠不关心,除了对我。他对我充满好奇,就如我对他也充满好奇一样,很多时候,他总要我陪他散步,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他只要我跟着他就行了。我当然只能跟着他,看着他挺拔的身材,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我真是痛恨自己没用,他近在咫尺,我却杀不了他,即使杀了他我也没法逃跑。
  “幽兰,”有一天散步的时候,他忽然跟我说,“如果可以,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为什么要我留在你身边?”我反问。
  “难道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他转过身看着我,目光如炬,徐徐照过来,“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一切,懂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
  我不说话,别过脸望向别处。
  “想要什么呢,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他竟然很“认真”地说,“金钱吗,我有很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冷漠地摇头。
  “房子?那也没问题,这座梓园我可以送给你,我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房子,只要你看中了的,都可以送给你……”
  “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打断他,不明白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在开玩笑吗?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可……我只是个佣人。”我提醒道。
  “我从来没把你当做过佣人,”他更深情地看着我,窥探我,“这个你应该清楚,幽兰,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钱,房子,你都不要,你要什么呢,男人吗?”他忽然笑了起来,“那也很简单啊,如果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先生!”
  “你想要什么呢?”他步步紧逼。
  “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不会想要我死吧?”
  第3节:一幼幼(1)(1)
  一幼幼(1)
  夜,黑得如泼了墨。风像带齿的锯,呼啸着掠过树梢,枝叶在风中痛苦地发抖,抖落一地的落叶。一轮惨白的弯月悬挂在枝头。月影重重。
  透过锈迹斑斑的窗户,可以清晰地看见游动在墙上的光影,那是窗外窸窸窣窣的树叶投上去的影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此刻就趴在窗台上,因为身子过于矮小,她整个人都是向上攀着的,脚下还垫了两块砖。阴森森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因为有月光的缘故,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横竖有致地摆了十几张“床”,如果是大人,只能睡下一个,都盖着白布,看不到头,但大多可以看到脚,僵硬地伸出白布,触目惊心。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朝她“伸”着脚。
  “姐姐……”小女孩的目光扫来扫去,看不到她要找的“人”,这里躺着的都不是活人,这里是停尸房。躺着的都是死去的人。
  小女孩必须找到姐姐,因为她还有好多话要跟姐姐说,等不到明天,明天姐姐就化成了一把灰了。
  她从窗台上下来,朝门口摸去。门上挂着把大铁锁,她忍不住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居然开了,锁是挂着的,并没有锁上。
  月亮在她背后的头顶,将她的影子一直拉到了房中,细长细长的,慢慢在床铺间移动。揭开的第一张白布下是个胖男人,嘴巴张着,像是还有话要说;她赶紧盖上,揭开第二张白布,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很瘦,月光下更像具骷髅;她赶紧盖上,揭开了第三张,是个小男孩,年龄不过八九岁,面目倒不可憎,很安详,就是脸色很白,比月光还惨白,她又盖上了。接着往下揭白布,第四、第五、第六……揭到第十一张白布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姐姐……”
  哭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凌晨。
  停尸房的哭声第一卷双面人据火葬场的人说,那天值夜班的是毛师傅,可能酒喝多了点,忘了给停尸房上锁,第二天早上拉尸体到焚尸炉火化,看到有张床上挤了两具尸体,都是十几岁的女娃,也没仔细想,以为是“人”多了没地方放,就堆在一起的,把两具女娃尸体抱到尸床上就往火化房推。当天值班的火化工是老张和他的学徒,一看尸床上挤了两具尸体,就问毛师傅是分开火化还是一起火化,毛师傅的酒可能还没醒,挠了挠脑袋说你看着办吧。如果是平常活多,老张肯定两具一起往炉子里送了,但刚好那天是早上,活不多,他要学徒动手,自己坐到一边啃刚从食堂端来的馒头,学徒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力气不够大,就选了具个头比较矮小的尸体放到专制的铁板上往焚尸炉里推,可能还是技术没过关,推的时候方向歪了点,“咚”的一声,尸体的头撞到了炉门上。
  “蠢货!”老张开着塞满馒头的嘴巴就骂,学徒被骂惯了,呵呵笑着准备再推一次,可是他已经动弹不得了,“尸体”居然在动,好像还在呻吟,摸着刚才被撞的脑袋从推尸体的铁板上爬了起来……
  “妈呀,鬼啊!”学徒尖叫着丢下铁板拔腿就往外跑。
  老张傻了,嘴巴里还塞着馒头,鼓着眼睛看着那具爬起来的“尸体”,“你……你……”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当了几十年的火化工,头一回看到尸体会爬起来,“鬼啊……”他丢下啃了一半的馒头也跑了出去。
  “尸体”这个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看四周,看到了地上的半个馒头,毫不犹豫地捡起来往嘴巴里塞。她很饿……
  第二天,在本地的报纸上登出一条奇闻:“一个死去的十三岁小女孩在被推进焚尸炉时奇迹般“活”了过来,还会捡馒头吃。后经了解,小女孩并没有死,只是陪伴死去的亲人昏睡在停尸房,被火葬场工人误当做尸体推进了火化房,这跟工作人员玩忽职守不无关系,目前相关责任人已受到处罚……”
  这个差点被活着火化的小女孩叫谷幼兰,很多年后回想起这次经历,她并未觉得侥幸,反而觉得如果当年火化工是师傅而不是学徒,如果推进炉子时没有撞到头,如果她被直接送进火化炉,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至少她不会承受后来家破人亡的悲剧,不会人不人鬼不鬼地偷生在这世上,更不会逼着自己去杀人……
  这个小女孩就是我!
  故事由此开始——
  这是个谋杀的故事。
  这也是个爱情故事。
  讲这个故事就得追溯到十二年前,当时我还没想到要去杀人,跟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在这座城市。我们住的这座城市靠近南方,不算大,但历史悠久,地理位置优越,通江达海,自古就是商贾繁荣之地,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政策的带动下经济更是飞速发展,很多只有在沿海城市才看得到的小洋楼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冒出来,夹杂在灰蒙蒙的老城区显得格外抢眼。马路也越修越宽,商场、茶楼、娱乐场所也格外地多起来,记得那个时候很流行卡拉OK,一到夜幕降临,很多高级小车就停在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门口,从车里下来的人都是趾高气扬衣着光鲜,多为做生意的私人老板,有本地发家的,也有外地或者海外发家回来叶落归根的,城里的小洋楼多半就属于他们。
  可是再富裕的地方也有穷人,有人住洋楼别墅就有人睡天桥,有人一掷千金就有人在吃了上顿愁下顿,有人出入小车就有人挤公共汽车,这在哪个城市都是一样的,我们家毫无疑问属于后者。先说我们住的那条巷子,叫梧桐巷,不仅穷还很寂寞,因为这条巷子是政府待拆迁的地方,当时由于经济的飞跃,城里到处都在搞建设、拆迁,有能力的,有条件的,能搬的都搬出去了,住进了漂亮的花园小区,最后滞留在巷子里的都是穷人。
  第4节:一幼幼(1)(2)
  我家就是个典型,父亲给人开车,挣不了几个钱,母亲在学校食堂里烧饭,更赚不到什么钱,加上我们家是从外地迁过来的,没背景,当然只能住在寂寞落魄的梧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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