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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的哭声 作者:千寻千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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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流入我的账户,我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很少问。繁羽为这总说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关心,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第20节:二幼幼(2)(9)
她知道我心里埋藏了秘密。她很想知道。但我没有告诉她,我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可以和她共享,我的名、我的利、我的身份,唯独我心里的秘密不能告诉她。无论她平常怎么开导我,我就是不开口,我越不说她就越想知道,后来我生气了,告诫她如果再这样,一切都将结束!其实我是吓唬她的,却真把她吓着了,再也不敢多问什么,看得出来,她很在乎她的“身份”和已经拥有的一切。但是她真正被吓得够呛的却不是这次,而是因为一个叫秦川的人。
秦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他是这座城市里一家大报的记者,很喜欢我的书,尤其是《双面人》,他先是给我写信,对于读者的信我通常很少回,但是他的信我回了。说不清为什么,他的文字很吸引人,并没有太多赞美艳羡之词,篇幅很短,寥寥几句话就很尖锐地表达了他对小说的见解和对我本人的猜测。他的第一封信我就印象很深刻,里面有句话着实让我受惊不小,他说,感觉你就是个双面人,生活中你肯定带着面具,你一定有很多秘密,我在书里已经闻到了你诡异的气息。
后来他就提出要采访我,我在信里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把这事交给了繁羽,反正接受媒体采访是她的事。谁知她跟秦川见了面后只几句话就被识破身份。我问怎么会这么快呢,繁羽说,我哪知道啊,这个人好厉害的。人长得蛮帅,可眼神像刀子,他只问了我几个问题就翻脸了,拍屁股走人。这还不算,几天后,繁羽急匆匆地来殡仪馆找我,说秦川给她打了电话了,要她转告小说的原作者,别想蒙他,如果不见面,他就将这件事公布于众。我听了很烦躁,恼火地说:“他这人真是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见面,见不见面是我的自由!”
“你去见见他吧,他可是名记,一呼百应……”
“你这么担心干什么?”我看着焦急万分的繁羽忽然说,“就算他说出去,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吧,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繁羽不说话了,表情黯淡下来,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不是担心这件事被捅出去,而是担心被捅出去后她将可能失去现有的一切。说实话,我感觉她变了很多,这种变化源于她的内心,是潜移默化的。她没以前单纯了,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穿着打扮,都跟以前判若两人。她买了房子,据说马上还要买车子,她对相恋多年的男友好像也越来越不满,嫌他没本事,挣不到钱。她很热衷于出席各种各样的公众活动,报纸上、电视里经常出现她接受采访时的谈话,那些谈话简直让我无地自容,有一次在电视上主持人问她:“你的小说写得这么好,文字相当有功底,是不是从小接受父母的熏陶?”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是啊,我的父母都是教授,算是书香世家了,从小我就看很多的书,我九岁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了。”
我目瞪口呆。教授?书香世家?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说这些话的是繁羽。名利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啊!
而接下来的一件事却让我意识到,这件事可能要到此为止了。我不能再害她。我也是看报纸才知道的,女作家水犹寒日前出席一个读者见面会,竟然迟到两个多小时,被记者追问为什么迟到,她的解释是换衣服化妆去了。我扔掉报纸,在电话里大骂:“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以为你是明星吗?别忘了你是以我的身份面对公众的,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别毁了我的名誉!”
繁羽可能知道我真的生气了,连忙哭着来找我,说她下次再也不敢了。当时看着她那张涂满脂粉的陌生的脸,我突然没法责怪她,因为是我把她弄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我给了她最后的警告,如果类似的事情再有发生,那么一切都将结束。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再在媒体露面,如果不是答应了秦川的采访,我也不会再次让她去面对媒体。
生活又恢复了一些宁静……可是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现在这种平静隐蔽的生活就要到头了似的,心里惶恐不安,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当然我现在没有睡地下室了,火葬场在家属区给我分了一套单身公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老是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岛,四面都是水,我一个人在岛上,梦中的场景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肯定都是一个苍翠的岛,上面开满蔷薇,芬芳四溢,连风都带着蔷薇的味道,这个很好解释,我最喜欢的花就是蔷薇,小时候院子里就种了很多,这是记忆中家的味道。可老梦见同样的岛是什么意思呢?之所以一直没说出来,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噩梦,相反我觉得是个甜甜的美梦,美丽的岛,温暖的风,蔷薇的清香,置身其中感觉无比舒心愉悦,只要梦见岛的晚上我就睡得格外香甜。
第21节:二幼幼(2)(10)
我把这个梦境告诉师傅,他满是沟壑的脸上立即显现出恐惧和绝望的表情,我很少见他流露出这种表情,听到我说出这个梦,他眼中沉息很久的神秘光芒突然就迸射出来,穿透我的胸膛。我吓得倒退几步,“师傅,你怎么了?”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师傅由恐惧和绝望转为了悲伤,他很悲伤,伸出满是老茧和沧桑的手抚摸我的脸,“孩子,看样子师傅还是保护不了你了,是你命里的东西,师傅没有能力将他赶走,我无法主宰你的命运,命里是你的,就是你的……”
我茫然地看着师傅,还是不懂,忽然间觉得他老了很多,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坚强的化身,参透了人生,对什么都漠然而视,无所畏惧,可是此刻他却悲伤无助得像个要失去什么还没有失去但最终会失去的可怜老人。
“师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又会怎样呢?师傅能预见,却无法拯救,因为我无法将厄运从你命里驱逐,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去化解了,千万不要去伤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遇到什么,都要放下你心里的怨恨,这是唯一救你自己的办法……”师傅越说越悲伤,嘴角抽搐,干涸的眼中几乎要渗出泪来。
“师傅,我要伤到谁?”
“你命里的人。”
我还是不明白。而师傅是真的老了,背已经驼得快成九十度,说话很吃力,干活也没以前利索了,繁羽一天到晚忙着在外面应酬,很少过来看她父亲,他们父女间的感情似乎很淡漠,感觉是繁羽嫌弃毛师傅,有一个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父亲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为这我批评过繁羽,也很为师傅难过。师傅却说:“她早就不是我的女儿了。”
“都怪我,师傅。”
“跟你没关系,她变成什么样子也都是她的命……”师傅无力地垂着头,坐在停尸房的椅子上气若游丝。“师傅,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师傅的身体最近很不好,这让我很担心。
“没事,师傅只是要走了。”
我一听这话就哭了起来,连连摆头:“师傅,不会的,不会的!……”
“师傅的阳寿师傅知道,只是放心不下你,孩子,”师傅疲惫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我蹲在他膝下,他怜惜地看着我,抚摸我的头,“师傅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吗?好好活着……”
“师傅……”我低下头,尽管师傅的眼中光芒不再,但我还是很怕面对他的目光。因为我从来就没放下过心里的怨恨,放不下,死都放不下。
“师傅会看着你的,但我不想过早地在那边碰到你……”这是师傅那天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一说完就昏昏睡去,他睡着的样子更让我无端地害怕,因为他睡着的样子无声无息,跟停尸房那些摆着的尸体很相像……
“师傅!”我哭着跪到了他的脚下。
毛师傅死了。突发脑溢血,死在停尸房。早上才被人发现。就像师傅生前说过的那样,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没有让别人碰他,我要亲自料理他。三年了,我在火葬场工作已经三年,师傅领我进的门,传给我手艺,也给予我生活的勇气。我不能想象,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可能还是个跟尸体同眠的幽灵。我对他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一直延伸到他的女儿繁羽。我给予她很多,金钱、名利、地位,可是最终还是害了她。
“师傅,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在停尸房里一边为他守夜,一边泪流满面地向他忏悔,“都是我的错,我本想报答您的,可是……却害了繁羽,我怎么说都无法取得您的原谅,当初您反对她顶替我,我就是不肯听,如果听了,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对不起,师傅,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开灯,就像数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点根蜡烛,坐在他身旁,轻轻地跟他说着话。我已经很久没跟躺着的“人”说过话了,现在师傅也成了躺着的“人”,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我亲爱的师傅劳苦了一辈子,跟尸体打了一辈子交道,连死也跟尸体死在一起,可是他的女儿,从他去世到现在,影子都看不到。据说是参加一个名流的Party去了,手机关机。罪过,这真是我的罪过啊!
第22节:二幼幼(2)(11)
这么一想,我抱着师傅痛哭起来,整个停尸房都回荡着我的哭声。数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孤独的女孩也是这么绝望流泪,是师傅举着手电筒来到她身旁,给她指明人生的方向,“你应该看点书……”,就是这一话挽救了她。如今这个女孩已经长大成人,没有什么报答他,只能静静地送他上路。
次日早上,师傅的遗体摆到了灵堂,同事们默默等待着他的女儿来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一直等到中午,她的女儿还是不见踪影。因为守了一夜,又悲伤过度,我支撑不住了,只好先回宿舍休息,我拜托同事,如果繁羽来了叫我一声。
回到宿舍刚躺下,电话就响了,以为是繁羽的,却不是。
“你好,请问是水犹寒吗?”是个浑厚的男音。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
“在下秦川,你不会不认识吧?”
我“啪”的一下就挂掉电话。可是刚挂下,对方又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还没开口,他就抢着说:“麻烦你先别挂电话,听我说几句话,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拒绝见面,但是我提醒你,请马上停止让人冒充的游戏,否则你会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
“是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利用你的身份正在外面诈骗……”
“谁,谁诈骗?”我的心一下被提到半空。
“那个冒充你的人!我也是才知道,我的一个同行刚刚告诉我的,她把你的小说同时卖给数家影视制作机构,骗取巨额版权费,其中有一家已经发现,报案了,警方正在介入调查,这条新闻明天就会登上晚报的头条……”
我倒吸一口冷气。
秦川在电话里显得很急,继续说:“我已经帮你拦下了那条新闻,但请你无论如何,必须马上登报澄清你的真实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名誉被毁于一旦吗?对于读者而言,有时候作家的口碑比作品本身更重要……”
下午,繁羽姗姗来迟,可是已经晚了,她的父亲已经被火化。我没有质问她,也没问她毁我名誉的事,她看着我想解释什么,却被我冷漠的眼神拒绝了。我把决然的背影留给她,只扔给她一句话: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我已经委托秦川向报纸公开声明,恢复水犹寒的真实身份,公布事情全过程。同时跟出版社取得联络,诚恳道歉,向他们说明我隐瞒身份的真实原因,说我的脸被毁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请人冒充。出版社并没有深入追究,好像还很高兴,说他们其实早就怀疑繁羽不是水犹寒,她的言行实在有悖一个作家最基本的素质和涵养,只是一直没证据,他们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我肯站出来勇敢地承认,而且保证下一部小说继续由他们出版,让他们欣喜若狂。
第二天,声明见报后,我给秦川打了个电话,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打电话。我向他表达谢意,并请他喝茶。他吃惊得语无伦次,隔着电话,我都可以听到他狂跳的心声。我们约在市区一家很幽静的茶楼见面。当然,我还是蒙着面去的,穿了件黑色束腰长大衣,裹着紫色丝巾。
当他快步向我走来时,我很吃惊,就像他看到我也很吃惊一样。站在我面前的秦川一身休闲打扮很年轻,绝对没有超过三十岁,留着个平头,显得很精神,有点黑黑的,轮廓却很有型,尤其是那双眼睛,目光炯炯,非常吸引人。
“你好!”他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也把手伸向他。他握住我手的一刹那有点颤动,“你很冷,手这么凉!”他笑着说,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还好,我天生就是这么冷。”我坐下,也笑。
“难怪叫水犹寒。”
“是的。”
他看着我,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脸上,我知道他很好奇,就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的脸……可能不太方便露出来,因为……”
“没关系,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原因,不用跟我解释,”他很善解人意,给人以很温暖的感觉,全无他文字中的犀利尖锐,他说,“你蒙着纱巾的样子也蛮好看的,很美,像个从古埃及金字塔里走出来的女神……”
第23节:二幼幼(2)(12)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却在想,如果你看到我真实的脸,恐怕就不会有这种美感了,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异性赞美,心情还是抑制不住激动。
“秦先生,谢谢你的帮助,要不我真不知道这事怎么处理,还是你有主见,帮我解了围。”我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这也是我主动见他的原因。
“不必客气,我们能认识是缘分,能帮到你也是我的荣幸。”秦川说。
“是缘分,你是我第一个主动见的人。”
“是吗,那我更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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