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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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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几个弟弟还有五叔家的几个弟弟,还是毫不客气地把这些年糕全吃光了。
这件事情过去许多年了,有一次遇见了我这位姐姐,提起了当年往事,她说那次的婚礼上,哥几个吃饭就像饿狼一样,眼露凶光,样子都让人害怕,那个年月,这几个孩子也真怪可怜的。
卖羊还债
年终决算又到了,一张榜公布,我们家又欠下78。62元。全家人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却欠下这么多钱。爸爸妈妈赶紧东拼西凑,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最后还差5。5元钱,实在是再也凑不上了。
爸爸和妈妈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那只小黑羊卖掉,还上决算款。
说真的,让我卖掉小黑羊,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自从春天妈妈花2元钱买来这只小黑羊,已经有半年多了,它已经是我们家庭成员中的一员。每天我们都是给它割最鲜嫩的青草。目前它已经长到30斤零半斤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它就可以生小羊了。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只有卖掉这只小羊,才能还清决算款。像我们这些‘黑五类’,是绝对不敢欠生产队一分钱的。
这天是一个非常睛朗的日子,但冬天的早晨是非常寒冷的。我和三弟伟民二人,一人牵着小羊,另一人赶着,向着八里外的东湾集市走去。
小羊好像知道了我们的动机,不情愿地向后拽,弟弟在后边拿着一根细小的树枝不停地摇着,但是并不抽打在小羊身上,只是促使它快走。
我们终于来到了东湾儿。羊市上羊很多,但是我们哥俩是第一次卖羊,而且以前从未卖过任何东西,所以这羊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卖掉。
我们楞在那里东看看,西看看,但是直到中午快散市的时候了,还是没有人理我们。我有些急了,如果今天不能把羊卖掉,回去可怎么向爸爸交代呢?因为今天大队会计让我们必须交清决算款呀!
于是我就大声地喊了起来:“卖羊喽!卖羊喽!”
“谁买我的这只小羊啊!”三弟也跟着喊了起来。
我们刚吆喝了几声,这时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走到我们面前,用手摸了摸这小黑母羊的后背,说:“这羊不大还挺肥实。”
我赶紧说:“对,这羊己经30斤零半斤了。”
这老头儿说:“你这羊卖多少钱呀?”
我说:“这羊卖10块钱。”
老头儿又说:“我只给你5块钱。”
我对他说:“春天买时2块钱只有7斤2两,现在30斤还多呢怎么才给5块钱?”
这老头儿非常狡猾,在交谈中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卖羊,就是不肯多给我们一分钱。眼看着羊市上的人越来越少,今天如果卖不掉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我就对老头儿说:“如果你要买最少要给5块5毛钱,这样才能凑上决算款。”
老头儿同意了,但是给钱时却只给了5块2毛钱,我说不行;他却说卖羊要上税,那税钱他去上,所以那三毛钱就不给了。
于是,这只30斤零半斤的小羊只卖了5块2毛钱。老头儿牵着小羊走的时候,我和弟弟听着那小羊发出凄惨的叫声时,不由得全哭了。
要知道,这是多么好的一只小羊啊,非常懂事。全家人辛辛苦苦地喂了这么久,才多卖了3块钱,如果不是必须交决算款,我们是决不会将它卖掉的呀!
我和三弟回到家中,妈妈听说我们把羊卖了5块2毛钱,非常高兴,连声说卖的不少,第一次卖羊真不简单。
原来我以为爸爸妈妈一定会嫌我们卖的便宜呢,没想到妈妈丝毫没有埋怨我们的神情,把钱交给爸爸,让爸爸尽快给生产队送过去。
我的妈妈就是这样的人,我们无论去做什么事,她总是不断地鼓励我们,使我们做事充满信心。我对这第一次卖羊的印象非常深刻,在以后的多次上集市买卖东西,我再也不胆小了。
丧尽天良
小麦在播种一周以后,麦苗便陆续长出来了,天气越冷需要的时间越长,有时甚至10天以上。在封地之前要普遍把麦苗浇一遍水,俗称“打冻水”。
浇地是个苦差事,不管是白天黑夜,浇地的机井泵一开,就要把几百亩麦子全浇完才罢手,刺骨的寒风一吹,没地方藏没处躲的,尤其是夜里,又黑又冷,有时掉进浇过的地里,弄得满身是泥,甚至搞得连鞋都湿透了,北风一吹,冻成个大冰疙瘩。
到了后半夜,肚子饿的咕咕叫,为了不吵醒家中的爸爸妈妈,我夜里从来都不回去找吃的东西,况且我家一般很少有什么可吃的。
这天,北风呼啸,异常寒冷,与我一块浇地的另一个人借口生病不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又看机器又改畦口,根本忙不过来。
队长忠曾大叔知道后,决定与我一同来浇地。夜深人静,我们却聊得很投脾气。
他非常同情我们的遭遇,但敢怒不敢言,村中的实权在支部书记手里,掌握着财政大权的会计与他是一丘之貉,他们一手遮天,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忠曾大叔告诉我,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北京我爸爸的单位来人了,给我们留下了三百元安家费,另外去年决算欠款111。96元也都由单位给补上了,我姐姐从四川成都几次向家中汇款,每次汇30元,但是我们根本连影子都没有看见过。
我清楚的记得,去年决算欠款111。96元,大队会计逼着立即交清,不交不分给粮食,爸爸东奔西走到处借钱,总算在规定期限之内都交清了,可这钱至今我们还没有还上。
爸爸单位留下的钱和姐姐寄来的钱都哪去了呢?
原来都让大队会计贪污了,他利用职务之便把我们的钱全部窃为己有,并利用这些钱盖起了三间新砖房。
我们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身为大队干部的他却趁火打劫,把我们的钱全霸占了,甚至把姐姐寄给我们的钱全部冒领,并且故意给我们最低的工分,多次毒打爸爸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
真是丧尽天良啊!天下公理何在!
回家后我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了爸爸妈妈,爸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相信竟有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丧尽天良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爸爸决定在不暴露忠曾大叔的情况下,向村支部书记询问此事。
第二天,爸爸找到村党支书牛铁杆,他一直否认曾有此事,并说北京从来没有来过任何人,更没有人给过一分钱。
支部书记说没有这么回事,别人更不敢乱说,爸爸无可奈何的回来了。妈妈安慰爸爸说:“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是真假不了,是假真不了。别着急,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最高指示
这天收工后,我看见村里来了很多人。她们都剪着齐耳短发,穿着一身绿衣服,戴着红袖章,却穿着草鞋,一身泥土。
据说这些人是从江西井岗山来的,全国大串联,她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从江西一直走过来的。
为什么可以免费乘车却要走过来呢?
原来她们是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一片忠心。这些人手举着毛主席语录,一路高喊着口号,排着不太整齐的队伍,但风尘扑扑,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非常使人钦佩。
我很想凑上前去打听外边的情况,因为自从离开北京,就与世隔绝了,什么消息也没有办法听到。我刚要走上前去,却听到一个红卫兵在打听去北京的道路。
她问的人是二爷爷,管二爷爷叫老大爷,但二爷爷却说,你们最好去问别人,我是个地主,免得别人说闲话。
没想到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突然勃然大怒,一改刚才和蔼的样子,破口大骂:“早就知道你是臭地主。”二话没说,抽出腰间的皮带,对着二爷爷一顿猛抽。
二爷爷用手抱头,蹲在地上缩作一团。红卫兵还不罢休,用脚把他踹倒在地,用力继续抽打,一直打得红卫兵额头上流下了汗水,老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迹,红卫兵喘着粗气扬长而去。
七十多岁的老人那里经受得住这般毒打,我们七手八脚把老人抬到床上,喂了些水。二爷爷于是一病不起,不久后便与世长辞了。
全国大串联,几百万红卫兵免费吃住,免费乘车,确实风光了一阵,直到复课闹革命,才逐渐平静下来。
冬天来了,北风呼啸,大家听钟声一响,便聚在生产队最宽敞的屋子里,高举毛主席语录,齐声高喊:“首先,让我们共同祝愿,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舰手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永远健康!
大家喊完了口号,接下来就是学习毛主席语录,读了再读,背了再背,当时时间不长,我已经能够熟练的背诵《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这三篇文章了。
读《毛主席语录》时,每人发了一个小红本,里面全是毛主席语录。一人读时大家在旁边听,这人读完了一段后别人再接着读,直读到吃饭时为止。
我还学会了一首歌,很好听,歌词是这样的:毛主席浯录发给咱哪,捧在手里心中甜呐,好像到了北京城,毛主席就在咱身边。
当时有许多歌颂毛主席的歌,也都非常好听,我一听就会。
有一天半夜时分,突然钟声大作,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快爬起身来跑到门外。
只见大队干部在高声呼喊:“所有人员马上集合!到公社去开大会!”
许多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跑了出来。
人们一边走一边琢磨,究竟是什么事让大家半夜起来开会,这事一定很重要。
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公社,听到沿途许多村的广播喇叭在嚷:“毛主席最高指示发表了!全体集合,敲锣打鼓,赶快行动!”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涌来了。许多人一边走,一边高呼口号。有的村中把锣鼓全都拿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敲锣打鼓,有的人高举着红旗,汇集成一股潮水般的人流。
到了公社举行庆祝大会,热烈庆祝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
我们来到公社所在地,真是人山人海,大家兴奋异常。高音喇叭不断的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这首歌,有时还播放毛主席语录歌曲,一直到天亮。
有时公社开大会是批斗大会,一群人押着“地富反坏右”分子走到台前,每人脖子上插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地主分子xxx,或者写着反革命xxx,让这些人跪在台前,脖子里还要拴着一根细绳,细绳上往往要拴着几块砖,不仅如此,如果交待得不好还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挨嘴巴或者挨皮带,有时一斗就是一天,而且群众中途不许退场,谁如果中途退场就是对毛主席的态度问题。
许多人写了一个“忠”字挂在胸前,有人则胸前别着几枚毛主席的像章,我见过最大的像章有碗口大小,别在胸前闪闪发光。
积重难返
冬天农活不多,主要是积肥。掏大粪这又脏又累的光荣任务便落到了爸爸头上。
爸爸用一辆小车,上面绑了一根棍子,棍子两端各挂一个粪桶,带着一些工具,在全村挨门挨户串,把每个粪坑掏净。
冬天寒风刺骨,连大粪也冻成一个大冰坨儿,掏不上来,就要用一个长柄带刃的叫刨斧的工具把大粪砍碎,不用力砍不碎,一用力,这些粪渣溅得到处都是,不仅掉进衣服里,脖子里,有时甚至溅到嘴里。但是无论天气有多冷,风多大,这活儿却必须干,每天干多少活儿都要记在一个本子上。
爸爸用铁丝弯成钩子,拧在一根四指长一指粗的小棍上,这样用它来钩住粪桶,避免直接用手接触。掏出来的粪便要与其它粪便掺在一起,才能晾干。单独的人粪是很难晾干的。晾干后再捣碎过筛,就成了比较好的肥料了,这些肥料一般用来种大西瓜。
爸爸一人干掏粪工,一干就是12年。
农村的农活有许多我们都干不惯,但是干不惯也得干。
农村给玉米施肥不叫施肥,而叫“抓青”。当麦秋收完麦子之后,麦茬地里的老玉米就开始生长,当长到一尺左右高的时候,要施一次肥。
用大车把各种肥料拉来卸在道边,人们用背筐把粪运到地里,用手一把一把地将这些粪扔到老玉米的根部,这些粪什么粪都有,牛粪马粪人粪都有,干完活一看手粘乎乎的,沾了许多粪,尤其是有些人粪便没有干,粘在手上恶臭,简直难闻极了。
当地的老百姓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有时搓搓手就去吃东西,反而说不脏不净吃了没病。而我则有时恶心的吃不下饭,必须洗干净手后再去吃。
伯父和伯母住在三叔西边一间借来的小房子里,三个姐姐两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有的留在北京,有的在外地,状况要比我们好,只不过五个子女都不在旁边,照顾老人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们身上。
每天我和几个弟弟都要到伯父那里转转,爸爸妈妈也天天抽空儿到那里坐一会儿,聊会儿天,我们则看看水缸里有没有水,有没有什么活儿需要我们去干。
每当生产队分粮分柴的时候,我们就帮助运回来。地里那些刚砍下来的玉米秸,湿漉漉的每捆都有几十斤重,我们每人每次能扛两三捆。说真的,压的简直透不过气来,汗珠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有时收了工,天色已经非常黑了,但是我们还是咬着牙继续干,妈妈有时看太晚了就让我们哥几个先干着,自己先回去做饭。有时我们把伯父的柴禾运回家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但是无论多大的苦和累我们都坚持挺下来了。
伯父和伯母是两位非常慈祥和蔼的老人,心地善良,对待我们就像自己的亲儿女一样,关怀备至,经常拿出一些食物让我们吃,我们也把伯父家的大事小事当作自己的事来做。
爸爸妈妈每天吃过晚饭后都要到伯父家去探望,贫穷艰难的生活把两家人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农村由于文化落后,很多人缺乏最起码的科学知识。
记得有一次一户农民宰了一口猪,他叫大家去买他的猪肉。
我看见那肉上一层小包包,白色的,数量很多,根据我过去学到的知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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