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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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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在路边的一道水沟里,脸朝下趴着一个人。我过去一看,是五叔,他一看是我来找他,抱住我嚎啕大哭,我也哭了,竟哭得像小孩子一样。
狂风吹得人根本无法站起来,我与五叔摽在一起,拼着命一步一步往前爬,路边的庄稼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玉米在地里齐刷刷地被斩了头,上半身及叶子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杆立在那里。
狂风夹着大雨下得更猛了,我分不清哪里是路,手脚并用沿着路边的水沟向前爬,爬了不知多远,实在爬不动了,我坐在泥水里搂着五叔呼呼的喘气。就这样,爬一阵歇一阵,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回到了住处。
事后,五叔对我说,如果没有我,那天可能他就回不来了。
几天以后,听说天津附近的一个村庄,遭到龙卷风的袭击,一个村子被卷走了四分之一,房屋全变成一片废墟,生命财产受到了很大损失。
这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一场最大最危险的龙卷风。人们常说:“天有不测的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说得真对呀!
曲沟的清淤工程历时一个月,最后终于完工了。回来的路上,经过县城的餐厅,大家决定在这里吃顿饭再走。
这个餐厅面积很大,大约有三十来张桌子。我们在一张桌子旁边坐定等候,由治保主任前去买菜。
他们买了五元钱的杂碎,五元钱的熟肉,每包二斤。牛二皮每一只手上托着一个纸包刚转过身来,还没走上几步,这边已经等不及了。只见耗子一个箭步窜上去,抢了其中的一包肉,抱着肉围着餐厅猛跑,一边跑一边把肉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牛二皮见状也索性把纸包打开,也一边跑一边把肉往嘴里塞。
其他人见状大惊,先是一怔,随后便行动起来,十几个人围着餐厅的桌子边跑边抢,许多肉在混乱之中掉到地上。餐厅中就餐的人很多,大家嘡目结舌,十分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混乱情况发生。
弟弟建民看了看我和爸爸,爸爸一声不响地摇了摇头。我愤愤地说了一句:“饭我们宁可不吃,也丢不起这份人!”
我们起身离开了这家餐厅。
栽赃陷害
公元一九六八年十月三十一日。
这天,刮了一夜的大风。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一骨碌爬起来,穿上破旧的上衣,蹬上那双已经露着脚趾的解放鞋,随手拿起一个不大的背筐,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
在我们这里,平常要想拾点儿柴禾可真不容易,只有在刮大风的日子里,地里坑坑洼洼的地方才会藏点儿大风刮来的树叶,如果你起的晚了,被别人抢了先,连这点柴禾也拾不着了。所以我才起的这么早,这个时候,很多人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晚秋的风,冰凉刺骨。
我缩着脖子,把手揣在袖筒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村北的杏树行里,一点儿树叶也看不见。路边一些发黄的小草,头上顶着一层白霜,把我的鞋都打湿了。因为我没有袜子,只得光着脚穿鞋,那露出的脚趾碰上草上凝结的白霜,冻得我直吸凉气,再加上北风一吹,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我沿着村北的一条路继续向东走,走到生产队的牲口棚北边的一块白薯地里,发现在刨过白薯的坑坑洼洼的地方,有一小堆一小堆的白薯叶,每堆刚刚够一小把。
我像发现了宝贝似的赶紧蹲下身去,一小把一小把地用手抓起这星星点点的白薯叶,抓一把就放进身边的背筐里,一边抓一边想,春天家里断了顿儿,我们连白薯秧都吃完了,最后只得吃花生皮,可真难吃呀!这筐白薯叶,够全家吃两天呢。
每个小土坑里都是大大小小的土坷垃,真正有白薯叶的并不多,而且这些白薯叶上都覆盖着一层白霜。我一小把一小把地往小背筐里抓,手指冻得通红,疼的像有无数钢针在往手指上扎。
我一边抓,一边把手放在嘴边用热气哈,想借口中的一点点热量来暖手,一边哈气,一边使劲的跺脚,因为脚已经冻木了。
风,还在无情的刮着,鼻涕却不怕风,勇敢的钻出鼻孔,我没有纸,更没有手绢,只得用脏乎乎的手,帮助把它清除出去。不多一会儿,便成了唱戏的花脸,上面全是黑泥,样子狼狈极了。
从白薯地的南端转到北端,渐渐地,我的背筐也快装满了,心中不由的暗暗高兴,今天早晨总算没白挨冻。
白薯地的北头路边有一小堆白薯秧,这是装车时丢下的。我把这小堆白薯秧搬开,发现底下藏着一小堆白薯叶,我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抓到背筐里,唯恐它又被风吹走。
这时,我发现一个黑影从身后鬼鬼祟祟的溜过去。
背筐已经满了,我用手使劲往下压了压,然后挎在肩上,嘴里哼着小曲儿,不慌不忙的沿着小路向村里走去。
刚走到村北的杏树行里,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拦住了去路。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会计,我刚要问他们有什么事,大队会计用手插着腰,两眼一瞪,大声喝道:“站住!你干什么去了?”
“我刚去东边地里拾了点儿白薯叶。”我连忙回答。
“说的好听!你这个臭地主崽子!还敢不老实!”不由分说,走上前来,他轮圆了两只胳膊,“啪!啪!”左右开弓,一连抽了我五个大嘴巴,我来不及躲闪,被打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有一股咸咸的液体顺着嘴角留下来。
大概是他打累了,呼呼的直喘粗气。这还不算完,他用力踹了我一脚,大喝道:“走!跟我到村里去!”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罪,竟遭此毒手!
党支部书记牛铁杆眨着狼一样的眼睛,射出道道凶光,他往烟袋锅子里装了一袋烟,点着火,用烟袋指了指村里的方向。
我理直气壮的向村里走去,心想: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到村里去又怎么样!
来到村中的井沿旁边,大队会计汪坝走上前去,用力敲那破旧的水车轮子,一阵“当当当”的声音响过,村中的人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我被带到井台上,那筐白薯叶作为罪证放在旁边,汪坝走上前来用力向下按我的头,但我倔强的高昂起头,挺起胸膛,我向四周围望去,许多双眼睛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
大队党支部书记牛铁杆站在井台旁,把烟袋锅里的余灰在鞋底上磕了磕,对着渐渐围拢来的人群干咳了一声,发表了他的演说:“贫下中农同志们,红卫兵们,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在今天早上,臭地主狗崽子小大春,胆大包天,偷地里的白薯叶被我们发现了!大家一定要把他批深批透,批倒批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我是共产党员,就能代表党,如果你们敢不听我的话,胆敢反对我,就是反对党,就是现行反革命!我说的话就是党的话!你们要跟党走,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停顿了一下,他喘了一口气,又声嘶力竭的叫嚷:“今天晚上开批斗大会,斗争地主狗崽子小大春,都要来,都要发言,听钟声在小学校集合。”
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话讲完了,下边又有大队会计及积极分子发言,具体讲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只听见耳朵里面像有许多架飞机的轰鸣声在嗡嗡作响,有时声音很尖锐,有时声音很低沉,只觉得耳朵里面胀疼胀疼的。左边的牙齿已经松动,但没有掉下来,满嘴是血沫,嘴唇肿得老高。
等到散会时,由于我的两只耳朵被打的两耳失聪,只看得见别人的嘴唇动,已经一点儿都听不见他们讲的是什么了。
批斗会按时在小学校举行了,我被几个人揪到台上,头被按得低低的。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我被强迫去粪场倒粪,顶着刺骨的西北风,我穿着单薄的衣衫干了整整一个通宵。
几十年过去了,直至今日,我的耳朵仍然耳鸣得很厉害,别人小声说话我根本听不见,我对别人讲话却要用很大的声音。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刻,我含着眼泪,遭受着非人的羞辱,在一阵阵的口号声中,许多人的脚踢在我的头上,许多小学生的唾沫啐到我的脸上。我觉得身上一阵阵发烧,头感到天旋地转,险些跌倒。
天啊!这世界还有公理吗?
大队会计汪坝,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私吞北京单位给我们的安家费,私取姐姐给我们的汇款,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拿这些钱去盖房。而我只不过是在地里拣了一点儿白薯叶,反而被他说成是偷,遭到非人的毒打、折磨,蒙受不白之冤,还要被批斗,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是从北京被遣送回来的,就要受此侮辱吗?
批斗会开完了,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学校。来到东边的粪场倒粪的时候,刺骨的西北风,从北边兴隆庄大队的广播喇叭里吹过来一条让世人震惊的消息:中国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被永远开除出党!
我仿佛听到了原子弹爆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是真的吗?
怎么那么巧!正好在我被批斗的时候,在同一天里,堂堂的国家主席,竟然成了最大的叛徒,最大的内奸?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此荒唐!人人尊敬的国家领导人,竟然成了中国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被永远开除出党,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清晨我回到家里,妈妈一直守在家等候,看见我一进屋,立刻走过来。我看见老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妈妈用手抚摸着我的头,一句话却也说不出来。
我扑到妈妈怀里,对妈妈说:“妈妈,我没事儿,您看这不是挺好的吗!您听大喇叭广播了吗?刘少奇那么大的官儿,尚且不能保护自己,我这样一个小小老百姓,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妈妈听了我的话,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特殊的表情。我理解,妈妈是在为我们敬爱的刘少奇主席的命运担忧呢!
我想起了宋朝的民族英雄岳飞,他英勇抗金却被奸臣所害,以“莫须有”的罪名惨遭杀害。千古罪人秦桧夫妇至今还双双跪在岳飞的墓前,被世人所唾弃。黄土有幸埋忠骨,黑铁无辜铸佞臣。
岳飞的那首“满江红”悲壮雄伟,气魄非凡。我也乘兴写了几句来表达我内心的悲愤和宁为玉碎,不可瓦全的气节!
满江红
是人就应昂起头!是虎就应吼山丘!
是龙就应撼大海!是鹰就应越九州!
心有鸿鸿志未酬!位卑未敢忘国忧!
奴颜媚骨偷生易!作人何须怕断头!
面对逆境,我绝不屈服!
我决心勇敢地迎接命运的挑战!
事在人为
这天,我找到大队党支部书记,直接询问关于北京来人的事情。他支支吾吾地不肯正面回答,最后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北京方面已经做了答复,只要在农村安家落户,都会给相应数量的安家费,专款专用,谁要是扣留或者挪用都是违反政策的。
支部书记看实在赖不掉了,只得说,你们买好了房料到这里来报账,只能买房料而且必须超过三百元才可以报。
总算有点眉目了,我和爸爸开始四处张罗买房料。
北京来人给这300元钱的时候,是根据当时的木料价格计算的,这钱在当时可以盖一间砖房。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料价格飞涨,这点儿钱简直是杯水车薪,什么也买不了了。
爸爸跟我商量,既然如此,索性就不盖砖房了,盖几间棚子吧,爸爸到村中四处打听,谁家有盖房时用剩下的尾料,粗树梢。
很快,木料便凑齐了。西头杨家卖给爸爸一架槐木小柁,只要12元钱。木料是一棵弯曲的小树,天然形成的弯儿构成了屋脊,虽然细了些,但是中间支根柱子也能凑合用。还有一些不太粗的树干每棵只要3元钱。
晚上吃过饭以后,忠曾大叔悄悄的来到我们家,与爸爸商量怎样才能省钱,省料,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三百元钱怎样节省都不够用。
忠曾大叔说:“你们抽空把土预备好,我找几个人帮你们用土堆几间小房,只要矮一点儿是不会有危险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于是,我和几个弟弟开始抓紧时间推土,将房前空地上的土装到车上,堆在一起,几天下来,土便堆了有一人高。
这天傍晚,我和弟弟正在推土,在挖到距离地面三尺左右深的时候,只听见哗啦一声响,铁锹下面碰到了硬硬的东西。
我蹲下用手一摸,圆圆的,中间有孔,原来是许多铜钱。
我回家拿来一个背筐,同时通知了爸爸。这里的铜钱还真不少,装了差不多一背筐,约有五六十斤的样子。
爸爸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个地方原来是祖上的后花园,几代了都没有人知道,看来至少有一二百年了。这是地下挖出来的,属于文物,必须上缴。”
弟弟马上跑去通知了治保主任牛二皮,他来到后,又让我们仔细地在埋藏地点查找一遍,看看实在没有才作罢。
治保主任把装铜钱的筐子背在身上,回过头来问我们自己留了多少?
我和弟弟同时摇了摇头,他哼了一声:“谅你们也不敢!”说完扬长而去。
通过十来天紧张的准备工作,堆墙的土准备得差不多了。
但是铺房顶用的苇子却没有着落。爸爸来到东韦坨的舅舅家,与舅舅商议,决定用荻子来代替苇子。
荻子这种植物猛一看跟苇子差不多,但是却与苇子截然不同。苇子中间是空的,重量比较轻,而荻子中间是实心的,比苇子矮,也比较重。
我和爸爸找了一辆双轮车,到东韦坨舅家去拉荻子。
我家到东韦坨舅家大约15里地,舅舅帮助买了三百斤荻子,每百斤8元。
大舅与二舅在东韦坨村中是有名的庄稼把式,大舅还会木匠活儿。而大表兄更是村中的能人,既会烧窑打砖坯,还能赶大车,而且村中任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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