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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天下有情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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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怎么这么松包呀!
我恨自己的腿不争气,一咬牙,用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扳着小车,拼命用力站起来,推起小车,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
但是还没有走到工棚,却碰到吃过饭的民工们己经陆续回来干活了,我的那份饭早己被别人抢光了,我只得又返回工地,拼着命完成了分给自己的那份活儿。
历时三个月,工程终于完工了,全部验收合格,但是还不许回家,指导员有令,每人必须运一次道板。
道板就是推车时铺在路上的木板,由于我们所施工的地方不是河道就是海边,土地都非常泥泞,有时软的陷脚,湿的必须穿雨鞋,在这种地面上根本无法推车子,连两边车腿都要垫上木板才不下陷,更何况装有重载的车轮了呢!所以必须在前进的道路上铺上道板。
道板有宽有窄,宽的七八寸,窄的四五寸,独轮车在上面行走是非常需要技术的。
铺道板的时候先把土坡铲平,把道板依次按顺序头尾相接排好,在道板边缘用铁锹划上印儿,再把道板搬开,用铁锹把道板下面相当道板那么厚的土挖走,在把道板放进去,于是道板就像镶嵌的一样,非常平稳的放在槽内。这样,推起车来就不会陷下去了,而且非常轻快省力。
我铺道板的技术是一流的,推小车的技术也是一流的,我可以推一大车土非常迅速的在道板上行走,非常准确的拐弯,敢跟任何人竞赛,并且毫不逊色。
秋天的工程是在张清口,距离赵王新渠约有三十里,为了省钱,公社作为一个连队要精打细算,要求每个人推一车道板然后才可以回家。将道板运到秋天的工地上去。
道板每人四块,指导员亲自督战,等到排到我时,老李说,这个大个儿有劲儿,给他多来点儿。挑大块的道板给我装上了六块,我抬起车把来一试,有几百斤重,心中暗暗叫苦,就因为个子大,干活儿时要受到特别优待。
前面有人带队,大家排成一字长龙,一辆小车跟着一辆,大家互相监督,恐怕有人把道板推回家去,因为木板很贵,这几块能值几十元呢!
常言说,远道无轻载。
大家走了十几里路,只觉得小车越来越沉,因为都是土路,所以很不好走。
有的人开始抱怨,有的人甚至一边走一边骂娘,甚至有的人竟然把一车道板往路旁一扔就跑了,直接推着车跑回家去了。
我推着这车道板来到目的地,登记完数量,又返回工地装了行李、铁锹,每人又发了七个窝头,没有发钱和粮食,我们推起车没有休息,一直跑回了家。
乔迁新居
回到家中,正巧赶上忠曾大叔与几个人在帮我们盖房子,说是盖好听些,实际上是用土和成泥,掺些麦秸,一层一层往上堆,一块砖也没有,直至堆过一人高。大约四五天光景,东、西、北面的墙全堆完了。忠曾大叔说,这房不能急着盖房顶,必须晾干些,否则就不爱干了。
大约晾了二十多天,那些胳膊粗细的木料便被请上了房,妈妈用麻绳将那些荻子打成草帘,铺在房顶上,再上一层泥,抹点白灰,就这样,新房盖成了。
我们再也不用在老叔家的东厢房借住了。三年来大家挤得紧紧的,睡觉连翻身都困难,我们这次盖的虽然是三间小土房,但毕竟是自己的家呀!
我和二弟找来一些已经干了的向日葵杆,把上面的黑皮刮掉,锯成长短不一的形状,再糊上白纸。我和爸爸找来一些方坯,沿着东山墙垒了一个土坑,搭起一个锅台,安上口大锅。小屋总算有点儿模样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把几床被子抱过来,正式乔迁新居了!
但是我们高兴得太早了,刚搭好的土炕非常潮湿,被子放在上面很凉,爸爸的关节炎又犯了,走路非常吃力,但仍然坚持上工。
窗户用向日葵杆插好了,但门框和门却不能凑合,怎办呢!大家无计可施。
正在大家犯愁的时候,最小的弟弟小民对妈妈说:“您们上班吧,我来看家,一定好好看家。”爸爸妈妈觉得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每天大家都上工去,弟弟就搬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一动不动,用两只小手托着下巴,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
伯父是个木匠,手艺很好,他看到我们没有钱买门,就用一些旧木料接起来,给我们做了一扇门,爸爸用铁丝斜着把门拉起来,免得变形。
连找木料带打门,大约有半个来月,这么长的时间里,小民弟弟就一直坐在门口看着这个家。
有了小土房,就有了家。我和几个弟弟一有空就推土,堆在房子前面,沿着房子的山墙向前堆起了一堵院墙。按照规定,房前的宅基地归我们所有,于是又在院子西南角挖了一个猪圈,准备养些家畜。
爸爸沿着院墙种了一些向日葵,又在院子里栽了一些烟,看着院子里一片绿色,爸妈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少了许多。
每天下班后,我和弟弟都去挑水浇烟,浇向日葵,在我们的照料下,向日葵已长了半人高,烟的叶子也一片绿油油的。
爸爸闲时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一小片烟盘算着,一棵烟能晒一两烟叶,这几十棵烟就能收获好几斤呢!
这天,刚刚吃过早饭,爸爸在院子里给烟打尖。
突然,治保主任牛二皮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气势汹汹的,一进院子,不问青红皂白,手一挥,墙边的向日葵就只剩下一棵棵光杆司令了,再一阵左砍右杀,爸爸辛辛苦苦种的几十棵烟全部从根部上边削断,露出一二指长的白茬,一根也没有剩。连树下种的两棵南瓜也被连根拔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也站在那里发愣,气得浑身哆嗦,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上前去问牛二皮,为什么把这些向日葵和烟全砍光。牛二皮两眼一瞪,大声说:“这就叫割资本主义尾巴!只许左派造反,不许右派翻天!你们还想复辟资本主义吗?”
又问养了几只鸡,几头猪,我们什么都没有,还没有钱买呢!他说如果养鸡就只许养一只,多余的必须杀死!
我真不明白,养鸡与复辟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向日葵和烟全部除掉了,资本主义复辟就不可能了?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问了一下别人,其他人的家里他们连碰都没碰,只有这几家专政对象被铲除了毒草,割去了资本主义尾巴。
爸爸气的浑身哆嗦,看着院内一片狼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记忆力。我记得最早的一件事,是我最不喜欢系在我肚脐上的那条白纱布,一有机会就想把它扯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谈到了这件事,妈妈表示很惊讶,说那时我才生下不久,由于肚脐恢复的不好,像个大无花果,所以很长时间腰间都要系着一条纱布。而且三天两头儿生病,整天往医院跑,唬得大人提心吊胆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那时还小,奶奶用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胳膊挎着一个篮子,去‘公和裕’粮店买面。
奶奶刚刚把我放在面柜上,我一挺肚子,便把一泡尿撒在了面柜里。
奶奶气得照着我的屁股给了两巴掌,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那个卖面的人说:“嘿,这小子怎么上这儿尿来了?”又说,“童子便还能治病呢,没事!”说完拿了一根棍子,搅拌了两下继续卖。
我刚会走的时候经常穿着一身白色的小海军服,拉着一辆既会摇头又会‘嘎嘎’叫的小鸭子车到处跑
我小的时候姐姐很喜欢我,常常一有空儿就哄着我玩儿。我最喜欢姐姐那长长的大辫子,只要一趴到姐姐的背上就用手揪,疼得姐姐用力拧我屁股,但我忍住痛不哭,但仍然不松手。姐姐的力气好大,她可以一只手把我举的高高的,那时我好怕呀!
这么多年了,直至今日,我仍然很喜欢长头发女孩子。
姐姐比我大11岁,高高的个子,双眼皮大眼睛,梳着两条大辫子,是个身材苗条很漂亮的北京姑娘。由于学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航校,毕业后到成都的一家飞机公司工作,成为制造飞机的工程师。
1958年姐姐叁加工作时孤身一人,远离北京,非常想念爸爸妈妈。
我记得那时每星期姐姐都会寄来一封信,每封信上泪迹斑斑,字迹都有些模糊。每次寄来的相片背面都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女儿在想念家乡。
爸爸和妈妈每当看到这里,都会潸然泪下。妈妈有时甚至哭出声来,埋怨爸爸不该让姐姐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今天写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形,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浸湿了我的稿纸。
姐姐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她平时节衣缩食,把所有省下来的钱都寄给家中,逢年过节父母过生日更是从不拉空。
我小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等长大了挣钱了,一定要像姐姐一样,努力减轻爸爸妈妈的负担,多寄上点钱给家。
姐姐结婚时,爸爸在四川饭店定了一桌酒席,我记得很丰盛,一共才花了十六元,但是由于我急着上学,却没有时间吃。
姐姐家共有三个孩子,前两个是女孩儿,最小的是男孩儿,叫小江,我记得是68年10月15日出生的,已经有半岁了。
69年夏天,我们的生活依然很艰难,天天挨饿,吃糠咽菜是家常便饭。当姐姐知道我们竟然用粉碎了的玉米轴来充饥的时候,来信让妈妈去四川,既能帮助家中节省一点儿粮食,也可以帮助照料一下最小的孩子,姐姐好脱身去上班。
为了少一张嘴吃饭,妈妈决定带最小的弟弟晓民一起去四川。
乘坐7次列车经过了几天的颠簸,穿山越岭来到了天府之国成都,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姐姐一家人。
久别重逢不禁悲喜交加,但是妈妈与弟弟只住了几个月就回来了。
姐姐所在的工厂是一家国防工业的大厂,在“清理阶级队伍”“一批三查”的运动中,妈妈来川所带的证明是“历史反革命家属”,给姐姐一家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万般无奈之下,妈妈只得抱着才11个月大的小江,领着弟弟回来了。
妈妈回来后对我说,这么多年了,姐姐家什么都没有,日子过得很清苦,拉扯着三个孩子真不容易啊!
69年春天的“珍宝岛”事件,使上级警觉起来,备战备荒为人民,村中给18到35岁的青年每人发了一根铁尖木杆的标枪,我和二弟用了两天的时间,把标枪磨的非常锋利,不知谁把这件事捅了出去,没有几天,治保主任便找上门来,不问青红皂白,把标枪全都没收了。
我在院子里种了二百棵大白菜,每天到井台去挑水,每棵白菜浇一桶水。静静的夜晚,只有星星眨着眼睛,许多人劳累了一天,已经进入梦乡,我却挑着两只水桶,光着脚往返于井台之间,每天挑到夜深人静,我感到非常疲惫了,才回家睡觉,院里的白菜每三天浇一遍水。几个弟弟也有空儿就挑水浇白菜。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种的大白菜长势喜人,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中不免喜滋滋的。
我看到别人编的篮子很好看,每个能卖上一元钱,自己就很想学。
我打了一些细柳条,把外边的绿皮剥去,放在院子里晒干,再用水一浸泡,这些白条居然很柔软。
有一天早晨起来,外面下起大雨,不能出工,我便把这些条子拿出来自己学着编,打底要用细而长的条,我一边干一边想,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编了个底儿,太阳下山的时候,篮子已经编好了,但是还有许多柳条,我索性继续编,把它编成花篮。
编花篮很费事,首先要选一样长而细的柳条约180根,依次插入篮子中间的缝隙里,再一根根斜着编成花,最后插花最难,要把每一根柳条都插的相同,看不出先后,而且必须每组花纹相同才好看。
我一直编到了第二天清晨,终于把花篮编好了。圆圆的,每根条都很均匀,花篮编的很漂亮。我把它用清水刷净,挂在阳光下晾干。
村里人看见我编的花篮,都非常惊讶,说没想到城里孩子手也这样巧。
我不仅学会了编篮子,还教两个弟弟编,他们的手也很巧,很快就学会了,并把多余的篮子拿到集市上去卖,把卖来的钱全部交给妈妈。
因为房子比以前宽绰了,妈妈把爷爷接到我们家来住,这样在身边好便于照料,爸爸和爷爷都非常高兴。
村南的一棵大桑树上不知是谁贴上了一条标语《树欲静而风不止》,我理解这句话是指阶级斗争永远不会停止。但这是四书中的一句话呀,下半句是“子欲孝而亲不待”;怎么用在了这里?
大街墙面上有人又贴了大标语“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清理阶级队伍,搞好一批三查,一查到底”“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打倒刘少奇”。
文化大革命已经进行四年了,不但没有要停止的征兆,反而愈演愈烈,连堂堂国家主席也被打倒了,‘文攻武卫’,武斗成风,真是人人自危,我预感到一场风暴就要来临了。
清河筑堤
69年的秋天,挖海河的任务又落到了我的头上。我11月1日出发,途径霸县,向南40里地就是老堤,老堤向南12里地是新镇,再往南就到了工地。
工地位于熊县边界,任务还是筑堤,大大的圆顶工棚就搭在大堤下边。
刚到工地,民工们纷纷扔下车子,找一处无人的低洼的地方“卸货”,方便方便。由于人多,大堤旁拐角处的一个小坑已经被灌满了尿。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连长老夏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他与连队伙房在后面耽搁了。他一来就到处乱转,看到我才说:“大个,你把铁锹拿着,带一个人过来。”
我叫了另一个人跟在他后面,他指着刚才大伙撒尿的那个小坑说:“在这儿挖,往下边深处挖,一直挖到见了水为止。”
我赶快告诉他,这个地方都是尿,老夏一摆手,不耐烦地说:“让你挖你就挖,甭废话。”
就这样,我们两人挖了两个多小时,挖了一个大约3米多深的大坑,远低于堤内的水平面,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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