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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画流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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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拿电话的手突然地脱了力,话筒摔在地上发出极大一声响。我看着失神的母亲,听到安锦在电话那头倒抽了一口气,不想知道她的反应,摁断了电话塞进了裤兜。
谁叫生活总是不尽人意。
☆、第三十八章
我好像陷入了一片虚无的黑暗,睁眼看不到东西,伸手抓不着实物。
去看舅舅的时候,他手上戴着手铐,两只手握得紧紧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们。母亲气得声音发抖,一边埋怨他不谨慎一边叹气。舅妈安安静静坐在边上,就那么望着隔着一道铁栏坐着的舅舅。
结果舅舅因携带12克冰毒被判三年,入狱正是我出发那天,母亲与舅妈都沉闷着不出声,回到家之后对着一桌子凉了的饭菜咬着筷头发呆。我盯着手机上12个安锦的未接来电,看了看黑下来的天,拨了回去。
“舅舅的事……怎么样了?”安锦声音极轻,怕刺激到小猫一般小心翼翼问道。
我扭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前发呆的俩人,走向了阳台。“从犯,贩毒,被判3年。”
安锦突然地沉默了,就这么两人都拿着手机在耳边听着,却什么话也不说了。我无意义笑道:“干嘛,打这么多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
雨后的夜晚格外地静,暗黑的天沉沉压下来,让人有种被压制着出不了声的感觉。她声音颤抖着:“你别这样,苏然。”
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别这样了,安锦。
或者是你觉得,我到底该是哪样?
我咧了咧嘴:“我不是没怎样么。”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
“我哪有难受,我快活得很。”我矢口否认。
可我心里揪得到处疼。
她的声音幽幽地,通过听筒传过来。“苏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刚刚从警察局回来的我来说,安锦这句话无非是另一道雷,直直从我脑门劈下来,砸得我晕头转向。我指甲抠紧了阳台上的铁栏杆,狠狠咬了牙。“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认为我变了,或许是你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我呢。”
我哄自己呢吧,安锦都不了解我的话,世上还能有谁了解我。
“你就是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承认一些事情,你无助的时候,脆弱的时候,你都不愿意承认,我好歹在你身边这么久,你还觉得我有什么会不能接受么?我可以很明白告诉你,就算你今儿告诉我,你贩毒了,被抓了,判刑3年,30年我安锦也等着你!我想你说出你内心的感觉而不是一味否认逞强难道说你觉得那样更酷更帅么?!”
我听着安锦在电话那边的指责,没来由地舒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放松下来,也许是为了她那句30年也等着我,也许,我只是觉得尽管她离开这么长一段时间,为在她心里我还是那个地位感到欣慰。
也许听我没有回音,安锦也就气鼓鼓地挂了电话没有再打过来。我盯着暗掉的屏幕,缓缓重重叹了口气。
倒数第一日。
母亲的样子依旧憔悴,早上做好了早餐就出门去找舅母了。我嘴里叼着小馒头随意背了个军绿色的斜挎包出了门。本来就是毫无打算的一天,想出门随便走走放松心情,可刚下楼不过十几米,我看到了望着慢慢堆积起黑云的天皱着眉头站在小区门口的季晨。
我暗道倒霉正要转身走向后门,一声响亮的“姐”硬是把我伸出去到了半空的脚停在原地收了回来。我低头捏了捏额前的小碎发,僵硬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季晨咧嘴笑道:“我特地来找你啊。”
天真无邪这个词,也只有这个孩子才能毫不做作地体现出来了吧。
我好生无奈地瞧着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嘛!爸提前找好了宾馆买好了新手机,信用卡也弄好了,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带上学校的证明噢!”说着他眨巴着眼提起手中的袋子神秘兮兮地摇了摇,“你看!在这边的手机去到外国估计就不能用了,而且姐你的手机什么用都没有又不能微信又不能玩游戏的,无聊起来会死人的!”
我僵硬地拉了拉唇角:“不会死人的,穷人家没有那么多无聊的时候。”
季晨摇晃着的手突兀地停了下来,眨巴着的眼突然溢上亮晶晶的水光。“姐……我错了……”
我百般无奈拍了一下他的头:“走啦,错什么错,知道错了请我喝咖啡去。”
这个小鹿般的孩子真的马上跳起来,拉住我就往外跑。我打了个踉跄边被他拉着跑得喘不过气来边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穿了牛仔裤出门。
虽说最近流年不利但生活总归并非全然悲剧,人生哪里能全是黑暗,好歹会有一两束光,在你需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就给你照亮了路。
跑了近两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季晨兴冲冲拉我进店里请我喝咖啡。我坐在皮质座椅上观赏着店里大气的装潢,嗅着浓浓的咖啡香悠闲地眯了眯眼。
季晨把袋子递给了我,自己手上却在拆着手机包装盒,一边在念叨:“姐,在国外对自己好点,好好注意身体。我这边也在学管理,爸说我到时候要辅佐你做你的左右手的!”
左右手。
听着他这样说话,我不由有些愤慨。“只是让你做个左右手你都开心成这样??”
他眨了眨眼:“这样不好吗?跟在姐身边,我会很开心的。”
是这般无欲无求么。
不在乎那么多,便自然容易满足,容易开心。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欢快地笑起来。阴沉的天气下,我似乎看到他全身沾满了阳光。
我接过来,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触摸屏,低头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九章
跟季晨道过别,提着这袋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着大街上各种店里模特儿身上都开始穿上风衣戴上帽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秋天都没过完,冬天就要来了么。
我扯了扯衣袖,抬头看到街中心的大屏幕电视上在播放着新一届市长竞选的新闻,手拉紧了袋子,心里有些涩涩的。
我心里有种该去一趟美术馆的感觉,可我不知哪来的心虚总让我提不起勇气。
最终还是游魂般在大街上晃荡了一上午,回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我。我瞧着着满桌子的菜,垂下了眼。
舅妈拿来碗筷,往我碗里夹菜:“快吃,到国外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中国菜了。”
我心知此时大家心里都还难受着,便也不说话默默拿起了筷子。
可我出国的事,还是没有跟安锦讲。
就是火烧到眉毛了都死撑着不跟提着水的人讲,我真是自作孽。
这般自嘲了一番,我无力地躺回了床上。窗外天越来越暗,又是一场大雨将至。季宏给我的手机就放在手边,跟我自己的手机摆放在一起。比对起来,还真是有着本质性的天壤之别。
季晨说是已经将所有可能联系的联系人都事先给我存进去了,我这才打开联系人界面迟疑着去看,联系人翻到底,我才算是真正知道季宏之前对我是勘察多彻底。
因为就算是我自己手机里都没有存号码的常笑笑,自己班上偶尔会跟我请假不来上课的我连名字都叫不来的同学都存在了里面。
我又想冷笑又觉得这种时候什么表情也无法表达出我的心情了。
安锦的号码被加到收藏夹,另外还有母亲的,夏川的,季晨的,还有沈之泽。
我皱紧了眉头把沈之泽的号码加进黑名单然后删去了。我想不出这个人在我生活中还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我长呼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抓过一边的枕头把头狠狠埋进了进去。
脑子里几乎是一团浆糊,依稀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思维却一直绕着那个点就是不肯让其明确。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像是有一只虫子,时不时动动手脚咬咬心肺,痒的难受却无力只能任其撕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这难熬的最后一天,这晚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知道自己睡着了,潜意识却清醒着。深夜好不容易真正入睡,睡梦中还总惦记着一些重要不重要的事。早上醒来时天才微微亮,拉开窗帘一看,东边只泛着一点鱼肚白。我敲了敲自己的头,觉着有些口渴便起了床去喝水,打开了门才看到母亲亮着灯在厨房忙活。我迟疑着走过去,母亲见我起床了,回头来问道:“怎么这会儿就醒了?十点的飞机呐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抓了抓头发:“睡不着就醒了,昨晚睡得挺早的,睡这么久够了。”
母亲停下了手上的事,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兀自笑起来:“这么多年了,见你这么有出息了,妈真是开心。”
听着母亲这颇有感触的话,蓦地鼻子就酸了,我尽量笑得很自然为了不让母亲发现自己就这样要哭了,扯开话题道:“嗯,妈你在做什么呢?”
“做饺子呢,吃了保你平平安安到达的。”
我看着母亲手上沾着的面粉灰,看着她手脚麻利地捏皮包馅儿,看着母亲满布着细小皱纹的手背,眼泪几乎是跳出了眼眶。我慌忙留下一句“那你忙吧我再去歇会儿”便逃离了厨房。
躲到自己房间仰头看了好久的天花板,脸上遍布着交错的泪痕,我抱着枕头哭了个歇斯底里。看着渐渐亮堂起来的天只觉得要亮瞎般刺眼,狠狠抹了把眼泪才发现眼睛已经哭得受不了一点光亮的刺激了。
母亲来叫我吃饺子的时候,我是连眼睛怎么肿的怎么红的的借口都找好了,可我看到母亲红得厉害的眼眶,顿时就是咬了牙也忍不住扑倒母亲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在母亲面前,我就是老到八十岁,我也只是个孩子。
☆、第四十章
依旧是那么个阴沉的天气,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好让他们来送我,连母亲想送我到机场也被我拒绝了。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前,看着那巨大的挂钟,使劲揉了揉眼。手机在来机场的路上就已经关了机,心里空空的又像有鼓气在四处窜流,深呼吸好多次都没一点好转。
十点档的航班人很多,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却觉得我还被人流挤得无路可走。接机的送机的三五成群的笑笑闹闹着的。我看着他们,不知从何窜出一缕落寞,低头想到安锦,突然感觉一瞬间内心长满了杂草;无比荒凉。
直到人群走散一些,我才缓缓收拾心情。挂钟上的指针已经指到了3,停止登机手续只有一刻钟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拉了行李箱拉杆准备往里走。一抬头,也不知是受些什么因素影响,视线不受控制般绕到另一边,就那么穿过重重人群,最终定格在了某个点。
我整个人仿佛被人狠狠撞了一下,拉着行李箱快要站不稳身子。喉口紧得像卡了抹布,一鼓作气塞成一团堵住我呼吸。我艰难地朝着那边弯起了嘴角,本还看得清晰的人影瞬间被水汽淹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那么顺着眼角滑下了脸颊。
“你真是有气魄,谁都知道的事情偏偏我到最后才知道,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掉还真是你的风格。”安锦话里满是怒气,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走到我面前径自抽走了我手上的机票,“十点过五分的飞机呀,我再晚点你就已经走了吧?”
我垂着头说不出话来。你也不曾向我解释过你的“男朋友”不是么。
可我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我什么也不敢说。因为我清楚,对于对她隐瞒我走的时间这一事,确实错在我,她理应生气理应对我冷嘲热讽,可我真正面对着她了,我却心虚得不像话。
下巴被冰凉的指尖捏了起来,安锦平时很爱干净,指甲都要修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长出来的指甲,可被她这样捏住下巴,我却还感觉到下巴隐隐生疼。我只得抬起了头。安锦的脸近在咫尺,我望着她眼里一片无光的深褐色深渊,只一两秒便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了里面。
“呐……有个问题,答案只有你知道,我一直都觉得模棱两可,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正确答案,不如你现在给我说说吧?”安锦化着淡妆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像是陈述着一个什么事实般冰冷冷问道:“从你知道我喜欢你到现在这么久时间,我跟你,到底是个什么相处模式?情人?朋友?还是仅仅同学而已?”说着好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连平时一年都难得说上话的同学都知道了你今天走,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我艰难地咳了咳,想要张嘴说话,却在张嘴的瞬间觉得自己没有任何说话的立场。道歉的话她不会听,不道歉也差不开话题说其他。
我其实是这么个死脑筋的人啊,不会琢磨在乎自己的人的心思,不懂得适当场合开开玩笑哄哄人。
冰冷的指尖移到脸颊上来,拇指在我脸上抹了抹,复又放下了手来。“我一直以为你爱着我,所以我也敢对你说出那么肯定那么果断的说要走要回去管理公司的话,可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敢确定了。你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了,从你搬家起,你刻意地不联系我,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跟我讲,舅舅的事情,要不是我电话里听到一些东西,你也是不会想让我知道的吧?”
我再次埋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我内疚的不是我没有告诉她我今天走,而是这么多天来都依着我自己的心任性胡来不联系傲娇做作。
我手心浸出了一层汗,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渐渐有些脱力。
“你告诉我啊?你把我当什么?或者你直接就告诉我你压根对我没感觉你觉得同你爱不起你没勇气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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