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青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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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柏饶有兴味地猜了十多个脏事愣没猜中。
　　〃蚂蚁说：我有了，是你的！〃贾凡象吃了美味佳肴般倒出了迷底。
　　〃真恶心！你们走吧。〃江波捡够了乐。
　　〃你江波嫌烦了！其实你心里快活着呢。这样，你看我今天也不能白来，我跟江波你学个段子，《智斗》中阿庆嫂那段'垒起七星灶'吧！老想唱老学不会。〃
　　〃这还差不多。〃
　　〃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季柏坏笑着开了头。
　　江波当仁不让地接着和唱起来，上了一次当的贾凡边学唱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季柏的表情。
　　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季柏坏乐。）
　　相逢〃开口〃笑（季柏乐得不成曲调。）
　　过后不思量（贾凡突然明白歌词中的含义，也跟着乐。）
　　人一走（江波奇怪地边望着他们边继续唱。）
　　〃茶〃就凉——ang——ang——（江波一个人唱着拖音，而季柏和贾凡俩人已笑作一团。）
　　〃季柏，你丫真坏！坏透了！〃贾凡乐得直抖，〃你丫把阿庆嫂当什么人啦？〃
　　〃她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江波是什么人我明白了：他是世上最可爱的人！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在笑声中他离开了。
　　琢磨过味来的江波对贾凡说：〃现在我相信你说的主编真的有病。〃
　　〃哦？——何以见得！〃
　　〃越是力不从心，就越放不下，老想着。〃
　　4
　　送走贾凡后，江波想着明天还得去北图抄录作者地址，这样的路子将越走窄，半天也抄不了几个，怎么办？江波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进入了梦乡。
　　凌晨时分，两个黑影窜至江波门前，柴门吱哑一声被推开了，见里面没有动静，其中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向江波床边挪去，另一个黑影在门口放哨。
　　与此同时，树枝栅栏外另有俩个黑影在蠕动着，突然他们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已发现站口有个身影，他们便躲在栅栏后静观其变。
　　却说第一个黑影挪至江波床边，右手拿着匕首，左手伸到垫褥下摸索预定目标——藏有古画的塑料袋。很显然，他只想偷东西，不想轻易杀人。盗贼手捏塑料袋一角一点一点往外拽着，但塑料袋被江波压在身下，盗贼想使劲又怕撕破了古画，于是黑影倒举着匕首，向江波头上砸去……
　　黑影是想将江波砸昏。谁知江波在第一次寒潮之夜竟恶梦连连。在匕首砸向他的一刹那，正闪电般做了两个梦：二十年前曾和成功一起批斗父亲的杨三龟及其四个儿子在与其情妇们野合后，在一片秧地与江波、成蕊邂逅，杨三龟色眯眯强拉成蕊的手，江波惊怒万状，手持钢刀将他打倒，由此引起杨族复仇。另一个恶梦紧接而来，一条大蟒突然于昏暗中掉进江波口中，并拼命沿咽喉钻向腹内，江波右手一较劲，一个急翻身，一把将大蟒抽出，同时呵地一声大叫。盗贼匕首被江波的手臂拨拉了一下，匕首被改变了方向，砸在褥子上。
　　这变化太意外。黑影也呵地一声，江波同时被梦里梦外两种情况惊醒：〃谁？〃
　　黑影拿起匕首窜至门外，早不见了把门者。
　　躲藏在栅栏外的另两个黑影互望了一眼：撤！这变化大出他们的意料。
　　江波摸索着拉开电灯，愣坐在单人床上，冒出一身冷汗。他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当他发现装有〃念奴娇〃的塑料袋被拉至床边，门也开着，才意识到被盗贼光顾了。江波突然想起前两次旅行包被人翻过，并不是自己多疑和错觉，原来他们一直在打我的主意。恐怖袭上心头。第一次是川妹子拿了他的莎士比亚，说明她有作案动机。第二次可能是陶东，这次是谁呢，他们怎么知道褥下有奇画呢，是歹徒看报后寻来的？
　　江波无法再睡，拿出一截铁棍，坐等天亮。
　　5
　　几天后，季柏告诉江波，王萍已另起炉灶了，拿走了编辑部的公章和财务章，她现正在另处办公，且已招兵买马，筹备第一期笔会。
　　〃江波，你和吕由务必将公章和财务章抢过来，你们不是我的亲戚，不会引起王萍怀疑，现在我和她还没闹翻。哥们儿，检验你们的时候到了！〃
　　江波进退两难，要么给人当枪使，要么走人。吕由更惨，刚来就捡到一个硬骨头啃。
　　江波和吕由一路合计十分紧张。
　　与此同时，季柏召集季梨：赶紧动手！
　　翠微路某居民楼一层。王萍在此租下一套三居作为她办公兼居住用房，当她看见江波登门造访，疑心顿起但没忘记招呼接待：〃俩位稀客，来此何干呐？〃
　　〃喏！〃江波嘴一撇，怀里一大摞邀请函，〃又要忙下期笔会了！〃
　　〃原来是来盖章，嗬！你们笔会也太勤了。〃
　　〃就这样，还不够饭钱呢！〃江波庆幸她好象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王萍叫两位男生小贺和小原倒茶招待。自己从屋里将两枚公章拿了出来。
　　〃江波，你们歇一会儿，小贺小原你们替他们盖吧！〃
　　江波情知她有防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小原和小贺咚咚地盖着章，一位女职员在旁边一间办公室整理资料。王萍赔江波聊着天，实则监视。半小时后，盖章者汗流夹背，而王萍已经无话可说了。
　　江波轻松对答和老实的外相很快瓦解了王萍对他的防备心理。看见八千份邀请函才盖了四分之一左右，便对江波说：〃你们在这儿忙，我进去还有些事。〃
　　〃您请便。〃江波说着同时给吕由使了个眼神。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贺小原很累，但才盖了一半。
　　〃还是我们来吧，也快一点。〃江波说。
　　〃行！〃小原小贺喝着茶看着他们机械而快速的动作。
　　就在小原小贺分别去里间和卫生间的一瞬，江、吕二人一会意拿章就撤。
　　〃王萍，我们带走了章，有事你与季柏联糸。〃在出大门之前吕由还不忘留下一句交待话。
　　但这句话耽搁了他的撤离，他在门口被正赶来的王萍的男友挡住，听到王萍的喊叫，他一把抓住了吕由。吕由见势不妙将公章抛向前方的江波，江波一纵一跃接住后，拼命前奔，打了一辆面的向玉渊潭南门而去。
　　南门不能进车，江波改作徒步迈进了南门，正在满心喜悦之时，忽听见一声大喝：〃站住！
　　江波回头，一辆自行车已在他身后支好。小贺及王萍男友同时将江波扯住，江波一记右勾拳将后者打倒，又转身一拳打在小贺搂来的手掌上。随即便向公园深处跑去。小贺一个趔趄，紧跟着追，公园太大太长，两个人跑了十分钟，都气喘兮兮。江波从横跨八一湖的水电站一侧翻过铁栅栏向晾果厂即他的住处逃去。
　　大杂院一位同事也没有，找不到救助的江波灵机一动将公章藏在木栅栏边的黄树叶下，刚站起转身，小贺怒容可掬迎面撞来，一把藏刀向江波剌来：〃我叫你跑！〃
　　江波大惊，闪声欲躲，无奈藏刀已插入江波的肚子，江波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掀开衣服一看，肠子已从伤口处耷拉出来，半白半红，血水顺着肠子直往下流，肠子也就外突得越来越多，江波痛疼难忍，手足无措，大叫：〃哎哟，我的肠子！——〃
　　本想吓唬人却失手伤人的小贺也大惊，赶紧跑近并大叫：〃快把肠子往里塞呀！——〃小贺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往里塞，又用手掌堵住伤口：〃来人哪！——来人哪——救命！——〃
　　但此时是正午吃饭时间，编辑部的人都在公园内吃饭。在另一大杂院居住的房东老太太听到呼救声后来到现场，连忙回家叫人与小贺用平板车拉着将江波送往附近的医院。
　　6
　　季柏办公室。季柏召集了季犁季风。季柏皱着眉，他们一边等着江波的归来，一边寻思怎么夺取奇画〃念奴娇〃。
　　〃以前我单独翻过江波的旅行袋，没见着奇画，照理说，江波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两个月里找到几个生死可托的朋友，上次他的朋友江波出了事，他应该不会再把奇画托给他保存了。他的画能藏在哪儿呢？他的小屋就那么点大，我们刚才怎么就是找不着？邪门！好在此次江波所有的东西都被放回原处，他不会察觉的，以后还有机会。〃
　　〃江波现在不归，是不是跟王萍搅和在一起了？〃
　　〃很有可能！〃季风附和着着季梨。
　　〃我倒是乐意撮合傻逼江波和黄脸婆的好事。〃
　　三人正大笑着，电话铃声大作，季柏速拿话筒一听脸色骤变：〃啊？——嗯、嗯！行！〃放下电话对两位侄子说，〃去医院！江波叫人给捅了。〃
　　7
　　医院病房。小贺耷拉脑袋沮丧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季柏赶到时狠命地踢了小贺一脚：〃季风季梨看着他，不准他走，我要起诉他。〃护士正在病房里忙碌着，听见外面有吵闹声，出门对他们说：〃请保持安静！病人需要休息。〃
　　〃护士，江波有事吗？〃他担心的不是江波的命，而是另有其事。
　　〃还好，幸亏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没伤着肠子，但失血太多，我们已给他输了血，过两周就会没事了。〃
　　江波示意季柏靠近他的跟前，并告知公章的下落。
　　〃江波，真是为难你了，你给我们编辑部立下了汗马功劳。〃
　　〃总算没有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季柏脸红：〃江波，你就好好养伤吧，其他事你就甭管了。江波，我有个请求，请你暂时不要报案，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地通过上级领导申请正式刊号，一旦报案，我们编辑部很有可能因非法搞笔会而被勒令解散。〃
　　〃你放心，我本来就不想告他，小贺和我一样都是出来混饭吃的，不容易。既然我没事了，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小贺来到江波床前，跪了下来：〃江波，我对不起你……〃他流下了悔恨感激的泪水。

第九章　画家村夺权

　　1
　　1月底的一个傍晚，画家村其他4个帮派共12个人成为铿锵屋里的不速之客。铿锵当时正在给奇画〃念奴娇〃裱画，他把裱好的奇画支放在壁橱上，回头看见了莫丹青等人。
　　〃喂，你们不知道进门要敲门吗？〃
　　〃我们敲了，风呜呜地刮着，你就是听不见，咦，这就是传言中的奇画吧，也就很一般嘛！〃
　　铿锵取下奇画锁进抽屉。
　　〃说，有什么事？〃
　　〃商谈谁能当画家村村长一事〃
　　铿锵将12人一齐带到相邻的四合院里。那儿地方大，荒野派除华沙去市区卖画未归外均在。
　　19个人代表画家村300多个人在此开会。这会议来得很突然，打铿锵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什么内容、为什么都不清楚。这么兴师动众，铿锵只记得几年前选举画家村长时有过。
　　铿锵知道事情将不利于他，但还是镇静地安排着一切。他叫欧阳关上四合院的大门，19个人拥进汪洋他们被打通的两间屋里。欧阳将煤炉门打开些以便火更旺。18个人都静静地，望着这里唯一的女人，无声地忙活着，气氛有些尴尬。
　　莫丹青首先打破沉默。
　　〃各位兄弟，我们今天来此不为别的，是为选举画家村村长一事。铿锵被选为村长已有4年了，村长不是终身制，实际上在此之前已有了一任村长。大家之所以要选村长，是因为要挑一个最有能力、资历的人出来带领大家共同发展，而自从铿锵当上村长之后，特别是近两年，画家村成为乞丐的代名词了。他有两个主张，一是每个人相对独立，二是在艺术上他们要求每个人都要牺牲一切为纯艺术奋斗。我以为此两点主张很不合时宜。原因很简单，独立最终必导致一盘散沙，不足于形成影响和气势：〃牺牲一切为艺术〃显然也是荒谬的，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们是生活在充满竞争和金钱崇拜的社会，我们首先要活着，而且要有尊严地活着！
　　〃对！对！对！！说得好！有道理！〃非荒野派的纷纷发表意见。
　　〃因此，我们今天要打破常规，要求'提前更选村长'你们说行还是不行！〃
　　〃行！早该这样〃安徽帮的人配合默契。
　　〃住口！〃一声娇喝令所有的人大出意外，欧阳湛蓝在铿锵身边愤怒站起来，〃你们不要听他的巧言盅惑。作为一个艺术群体，不可能有统一的内心世界、审美观和操作手法，这是常识，因此我们提出'人人相对独立'是尊重大家，应是符合情理的事，而你莫丹青却说要在艺术追求上拧成一股绳，形成一种风格，才是荒谬，不错画坛上是有过靠整体势力而著名的画派，但他们是自觉走到一起的，你莫丹青问问其他兄弟是否也愿意学你的画法，你只会抛开笔，而去奔发财的路〃。
　　莫丹青一看情势急忙说：〃我是说可以找一种大家都愿意接受并追求的艺术形式。〃
　　〃对呀！〃其他帮派露出惊喜，纷纷赞同。
　　〃我们不同意，这不是老师教学生的课堂，不可能有统一的艺术形式〃欧阳高举右手就象当年红卫兵似，恨不能立即将对方打倒。
　　〃我们不同意〃荒野派的人立即呼应着欧阳湛蓝，尤其是汪洋恨不能上前狠揍这帮孙子。
　　〃还有；我们承认我们的日子是苦了点，这个社会是有竞争。只要我们有双手，只要能够温饱，我们就要坚持下去，我们可不能违背我们当初闯北京的初衷啊？〃欧阳反击着，胸部起伏得厉害。〃阿嚏——〃汪洋又连打了三个喷嚏，引来所有人的注意，汪洋脸一红低首沉默。
　　〃好一个'只要温饱就行'你看着四周的渠道和沟里，青蛙都给你们吃完了。你们这是在造孽啊！〃莫丹青痛心疾首，义愤慎膺。
　　小院里一阵议论：〃对啊，不能这样持续下去了。〃
　　〃因此，我们强烈要求更选村长〃
　　〃莫丹青我问你，你所说的'带领我们共同发展：'是否意味着过衣食不愁的日子〃
　　莫丹青看是荒野派中无足轻重的伍墨，便未加理睬，继续鼓动：〃同意更选村长的举手。〃
　　除了荒野派的7人外都举了手。
　　〃慢！〃
　　大家一愣，铿锵终于发话了：〃村长给谁当都可以，但不能给一种人，那就是根本就不想、不配谈艺术的物质崇拜者。为了过上好日子，不惜与外人勾结，仿冒各家作品以售其奸，这种人是艺术的叛徒。如果选上这种人，画家村已不再